第148章 腹背受敵禹倒戈

第148章 腹背受敵禹倒戈

繆寶沉吟了一下,透亮的眼眸帶着真摯的光,“陳大哥,你老實告訴我,你和我姐姐,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你們相愛過嗎?還是一直只是工作夥伴關係?”

男人手上的香煙,不知不覺已經煙盡。

陳泰冉緩緩地挪了挪身子,從煙盒裏拿出最後一根煙,打開火機點上,火光划亮了暗淡的角落,木訥的俊臉上有種深濃頹然的憂鬱,讓旁人看見,都能感覺到一種沉甸如石的壓抑感。

有人說,抽煙的每一個動作,都反映一種心態。

陳泰冉就是最喜歡靜靜抽煙的那種人,煙圈靜靜地飄動,抽煙的人也靜靜地沉思。

雖然內心可能已經洶湧澎湃,但外表卻利用抽煙來壓制,給人一種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鎮定與沉着。

但是,之前一直冷靜的陳泰冉,此刻卻已無法用抽煙來掩飾自己的情緒了。

他最終痛苦地長嘆了一口氣,雙手捂住了頭,“我和她的關係,我可以下次再告訴你嗎?這畢竟有關於我的私隱,我今天不大想說。你一定要苦苦相逼的話,你不覺得自己也有些逼人太甚,很殘忍嗎?”

他沒有否認,只是暫時還不想說。

繆寶目光中也略過不忍,她的確只考慮到自己的困惑,而沒有顧及到陳泰冉的情緒。

“對不起,陳大哥!我沒有從你的角度出發去考慮,是我太心急了,對不起。”

陳泰冉搖頭,勉強扯了一下嘴角,“我明白你的心情。三天後吧,關於這個話題,如果三天後,你還想知道的話,我們約個時間,再重新談一下,好嗎?”

繆寶點頭,“好。”

兩人沉靜了一輪,繆寶站了起來,又在房間裏看了一遍,問着,“陳大哥,這裏有姐姐以前的照片嗎?小時侯的,或者和爸爸一起拍的照片,我想拿幾張回去。算是睹物思人吧。”

陳泰冉託了托自己的眼鏡框,“這間屋子裏沒有兮若私下的照片,別說是小時候或者和你們父親的合照了,就是兮若入行前的照片,也是一張都沒有。之前警察也有同樣的疑問,但他們翻查了整個屋子,沒有找到兮若任何一張以前的照片。”

繆寶側歪了腦袋,“為什麼?這點很奇怪,不可能啊!”

據她的記憶,小時候的簡兮若都很喜歡拍照的,而且去年跟她在網絡相認后,簡兮若也時不時會把自己近況的照片傳給她。姐姐不可能在家中,不留下自己私人照片的!

除非,除非她藏在了某處?

這時,陳泰冉也說,“我曾想過,有沒有可能是兮若故意把照片藏起來了,不讓大家發現。繆寶,如果你有想法,覺得她可能把照片或者其他一些東西藏到某個地方的話,可以告訴我。”

繆寶想了想,“這裏有書房嗎?書房裏有電腦嗎?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

陳泰冉點頭,指指外面的走廊,“書房就在旁邊,我帶你過去。”

“好。”

繆寶抬起腳步,正欲走出卧室。卻是,在經過房內浴室時,突然放緩了腳步。

下一刻,她的目光已經揪痛,聲音如被針扎過的沙啞,“她,就是在這房間的浴室……嗎?”

陳泰冉目光一暗,心臟彷彿被捏在手裏揉搓着,良久他才吐出兩個字。

“是的。”

繆寶緊緊攥着手,眼淚卻已潸然而下,她語帶梗咽,又開口想問:

“當時,她……”

陳泰冉腦海中已浮現出那個他今生都不願意回想的畫面。

“繆寶,夠了!”

男人大吼,一下子打斷了她,語氣相當的不耐煩。

“今天談了這麼多沉重的話題,你還有心情和精力繼續下去嗎?繆寶,別折磨自己,也別在折磨我!我愛過她,一時之間,要我談這麼多的事情,我談不來,也不想談。”

語罷,陳泰冉便不再回頭,大步走出了簡兮若的卧室。

繆寶想不到陳泰冉一下便承認自己曾愛過簡兮若,有些意外之餘,也着實不再敢追問下去,便急急地跟了他走出了簡兮若的房間。

“陳大哥,對不起!我太心急了。你原諒我,我們今天不再提這個問題了。”

陳泰冉沒有理會繆寶的道歉,只面無表情地走在走廊上,將走廊的一個又一個房門打開,“現在你看到的這兩間,都是客房。兮若朋友少,平常都很少用的。”

跟上男人的步伐,繆寶探頭看了看兩間客房,都是簡約的佈局,擺設甚少,並無特別。

“然後,這間就是書房。”

陳泰冉又打開了下一間房門。

繆寶走進書房,左右如牆壁同高的書架上,放的都是書。就如同大廳的書架,也是貼明晰了標籤分類。

“這些書,之前公安局都拿了去嗎?”繆寶問。

“是的,都是這幾天,才重新擺回去的。如果你想拿幾本回去,都可以。”陳泰冉回答。

書架上的書實在太多,即使繆寶有心查看,暫時也沒有這個時間,於是繆寶的注意力便從書架上,移到了書桌上的手提電腦。

“這手提電腦,是姐姐平常用的嗎?”

陳泰冉點頭,“對的。之前公安局也有把手提電腦拿走一段時間。但這部電腦,之前應該是被兮若完全格式化了,裏面沒有留下任何的東西。”

“姐姐把電腦裏面的所有東西都刪除了?”

“是的,電腦里什麼都沒有留下。”陳泰冉回答。

繆寶又問,“那她平時有寫點東西嗎?日記什麼的?”

陳泰冉想了想,再搖頭,“我沒發現她有寫東西的習慣,她平時都很忙,最多是看看書。但書上她也不會留下痕迹的,都是乾乾淨淨看完,不會寫書評筆記什麼的。”

繆寶沉吟着。

本來,以自己對簡兮若的了解,姐姐從小到大就喜歡寫東西和看書的,而且她本身大學所讀的科目就是中文系。中文系的人,肯定偶爾會發發癢,寫點東西。當然現在用手寫的人很少,多數是在電腦裏面寫,再上傳博客空間之類的。如果能拿到簡兮若平時寫的東西,應該對了解分析她的狀況有很多的幫助。

但在這屋子裏面居然沒有簡兮若寫的東西?而且也沒有簡兮若以前的照片?

繆寶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到底是姐姐刻意把這些東西收起來,還有有人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呢?

又或者是自己太多疑?

“陳大哥,我可不可以把姐姐的手提電腦拿回去啊?”繆寶突然問。

陳泰冉託了托眼鏡框,停頓片刻,才隨口地回答,“可以啊,你拿回去吧。不過之前警察也把電腦拿回去一段時間,也差不多裏面有什麼問題。”

繆寶淡淡笑笑,“沒有,我只是想拿姐姐的一些物品回去,也不是想在電腦裏面查什麼的。”

“哦。”

陳泰冉直接把桌面上的手提電腦放在繆寶手中,“那你拿去吧。書房的書,你要拿去嗎?其實,兮若是你姐姐,就算你說把屋子裏所有的東西都拿去,甚至要住在這屋裏,我都不會反對的。”

看着書架上各式各樣的小說、散文讀物,繆寶有種頭腦發脹的感覺,真不知道從何入手,“不了,我下次來,有時間的話,再在這裏慢慢看吧。”

於是兩人又從書房退了出去。

“對了,你姐姐還有一間雜物房,放的都是粉絲們送的禮物和她獲得的一些獎項榮譽,你要看一下嗎?”陳泰冉走到下一個房門。

“好啊,就隨便看看吧。”

打開房門,裏面左邊的玻璃柜上,擺放的都是簡兮若從女團組合到國際影後期間,所獲得的各項殊榮。

繆寶一下便被吸引了進去,拿起了金像獎女主角的獎座,她微微一笑,喃喃自語,“姐姐,你真厲害!我很為你覺得驕傲。”

看了一下玻璃柜上的獎座,繆寶又把目光投射到了另外一邊。那裏堆放着各種的手摺工藝、禮物盒、玩偶等等。其中最吸引人注意的,就是有上百隻以上的泰迪熊玩偶,從小到大,每一隻都造型衣着各異,顯得非常可愛。而且還有一些泰迪熊是比人還要高的。

“我姐姐很喜歡泰迪熊嗎?”繆寶隨手拿起一隻泰迪熊,拉着它的笨耳朵,打了幾下。

陳泰冉目光也柔和了起來,嘴角微勾,“是的,你姐姐只是在電視上說過一句,喜歡泰迪熊。從那時候起,便不斷有粉絲把泰迪熊送給她。有一個熱血粉絲,還一次性用貨車,車了一整車的泰迪熊過來,而且每隻都不同款式的。兮若就只挑了一部分放在這裏,其他都放在公司。”

繆寶笑意更濃,抱着手中那隻婚紗造型的泰迪熊就不想放手了,“這裏有這麼多隻泰迪熊,我可以隨手拿一隻回去嗎?”

陳泰冉笑了笑,“當然可以啊。她是你姐姐,她的東西你自然可以拿。”

於是繆寶挑了又挑,終於把一隻巨星造型的泰迪熊抱在了自己的懷中,“嗯,我就要這隻吧。姐姐喜歡的東西,我也喜歡。”

繆寶摟着泰迪熊的那個趣萌樣子,有點感染了陳泰冉,他的笑意,第一次泛到了眼底,“真拿你們沒辦法,女人都是公仔控。”

把雜物房間關上門,簡兮若豪宅的參觀也就差不多了。

繆寶想了想,總是藏匿不住自己的疑問,“陳大哥,我還有疑問,但你若不想回答,你可以選擇不回答。”

陳泰冉神色木然,毫不顯情緒,“你先說。”

“除了你,我姐姐有和其它男人有瓜葛嗎?比如說,跟醜聞中的那個富豪,還有這麼多年來曾經和她傳過緋聞的幾個男星?”繆寶吞吞地問,眸光直盯着陳泰冉注意着他情緒的變化。

陳泰冉的目光卻落在了大廳中央,牆壁擺放的簡兮若照片上,他眼神似乎蒙上了一層薄霧,幽幽說。

“你姐姐不是一個容易投入一段感情的人,投入了,也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她性格倔強,如果自己不喜歡的人,她絕不會屈服的。所以你放心,她絕對沒有做過勾引富豪,拍不雅照片,被潛規則這樣的事情,她甚至痛恨娛樂圈有這種現象。”

繆寶也早料到對方會這樣回答,她眸里閃動着利光,繼續追問,“按你的說法去分析,那她生前曝光的這些醜聞和不雅照片是哪裏來?你欲言又止的,肯定是了解內里真相,但又不肯說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

陳泰冉眯起眼眸,靜靜地,繆寶只感覺到他在看着自己,但隔着眼鏡卻依舊看不清他的情緒。

“我說過了,我會想辦法為她洗去污名。這只是時間問題。”

繆寶冷笑,翻出底牌,“我知道警方曾經跟你錄過口供,但你在警察面前都沒有透露半分,這是為什麼?你是有把柄在別人手上嗎?比如說寒玲瓏的手上?”

面對着質疑,陳泰冉淡淡瞥了繆寶一眼,什麼都沒說,只是又把目光重新投放在簡兮若的照片上。

“繆寶,你還是太年輕了,愛恨強烈,黑白分明。但這個世界,是有灰色地帶的,一些事情要弄清楚,要把灰轉為白,是需要時間的,你能有耐性,等事情水落石出嗎?”

繆寶愣住,明白對方是在勸喻自己別逞強着急,她斟酌一下,終是點頭,“嗯,我有耐性。我開始懂你意思了。”

這時,陳泰冉才勉強撐起了一絲笑意,他想了想,隨後又繼續說,“繆寶,我還要和你說一個事情。兮若死後,留下了這個屋子,還有一定的遺產。我問過他律師,他說她是有留下遺囑的。”

繆寶臉色僵住,“她遺囑是怎樣說的?”

“兮若的律師,叫方木,是京城第一律師行的律師。方木說,兮若的遺囑吩咐,所有的安排都必須在她過世一年後才可以進行。所以,可能要等待一年後,律師才會通知你。”陳泰冉說。

繆寶不解,“為什麼她要這樣安排?”

陳泰冉依然搖頭,“我也不知道,但只能尊重她的決定。”

繆寶嘆了口氣,“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空間又開始沉悶起來。

人與人的相處,也是個磁場問題。有時候,繆寶就是覺得和沉默寡言的陳泰冉一起,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木訥着,忽覺有一道的視線在她身上來回探究,抬頭一看,剛好對上了陳泰冉的冰塊臉。

“繆寶,回去楓國吧。”陳泰冉抿緊薄唇,鼻子裏沉沉地出了一口氣。

繆寶愣愣的看着他,“陳大哥,你不止一次說過這話了。”

“上次該說的,我都說過了。你想想,你在進入創瓏后,都做了些什麼?和裴以沫混在一起當什麼假設夫妻,在網絡上讓人指指點點;在拍攝節目中屢屢被陷害,甚至差點發生意外死亡。你覺得這都是無緣無故,無所關聯的事情嗎?你一旦被拉進了漩渦,就會很難脫身,這道理你還不明白嗎?”陳泰冉越說越大聲,第一次露出激動的神色。

繆寶看着他,心中多了份愧疚,“陳大哥,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但失去了生命的,是我姐姐,難道我可以不作為,當完全沒發生過任何事情嗎?”

陳泰冉嘆息一聲,望定繆寶的目光越柔,看她低頭難過的神情,竟將她和簡兮若的畫面重合在了一起,他下意識地伸出了手,輕輕撫摸着繆寶的臉頰,“兮若,兮若,若你看到現在繆寶為你深陷險境的情景,你還會捨得去自殺嗎?”

心中一下的觸動,一時竟有些蕭瑟,讓繆寶只是定定地站在那裏,乖巧地接受着這個還與她有點陌生的男人親密的觸碰。她知道的,他只是把自己當成了姐姐。

“陳大哥,你也節哀吧,人總是要往前看的。”繆寶面容哀傷,柔聲勸喻。

陳泰冉薄唇泛起了一絲笑,那笑意有着苦澀也帶了諷刺,“繆寶,我本就在這圈子裏生活了十幾年,我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也會逐步想辦法為兮若洗脫污名。但是你,卻無端因為這件事,捲入漩渦里,其實真正放不下的人,是你。你應該醒悟過來才對,這裏不應該是你呆的。”

陳泰冉目光越柔,似乎還帶着一絲繆寶看不懂的情緒,他聲音沙啞,又極度真摯,“你就當一個曾經可能做了你姐夫的人,在勸你,這可以嗎?回楓國吧。”

繆寶愣了一愣,默然一陣,只覺心口窒得疼痛,迎着陳泰冉期待的目光,終究勉強一笑。

“陳大哥,謝謝你,我會細細考慮的。”

陳泰冉似是鬆了一口氣,“恩,最多呆到真人騷開播后,你必須下決定了。”

“恩,好。”

**

繆寶回國后的第三天早晨。

昨夜繆寶還是睡得不太好,一天之內,腦海里接收太多的信息,根本無法把條理理清。

所有線索糾結在一起,不見的視頻,姐姐最後一天去了哪裏,陳泰冉與姐姐的關係……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纏繞了她一整夜,於是她就迷迷糊糊地抱着從簡兮若家裏帶回來的手提電腦和泰迪熊,弄到臨天光亮前,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早上猛烈的陽光已經從窗外直射了進來,繆寶隨手把枕頭蓋在眼睛上依舊睡着大覺。

可惜,突然而來的門鈴聲,開始打斷她與周公的約會。

那鈴聲,一下一下,不緩不慢地,但又似乎不願意停止,不見屋主不死心地,按着。

繆寶朦朧之間,聽得相當不耐煩,大聲吼起來,“梁寬,去開門!”

良久沒人應,依舊是那煩人的鈴聲不斷在催促。

“TMd,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真是火大!”

忍耐不住的繆寶,終於一下子把頭上的枕頭扯開,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這梁寬怎麼不開門啊?!”

笨腦袋轉轉,這才想起來,前兩天梁寬都回父母家了,最快也要今天中午才回來。

繆寶長嘆一氣,只能灰溜溜地從床上,在奪命鈴聲催促下,大聲的高呼一聲,“來了,等一下。”

然後內心詛咒唾罵外面那不讓人睡覺的傢伙,TMD*……%¥,此處省略一萬字。

從衣櫃裏隨手捉了衣服套上,再梳頭,整理了片刻,繆寶終於跑去門口,打開了門。

門一開,繆寶就愣住了,完全是不認識的三個男人。

為首中間的男人,大概四十齣頭,四方臉龐,樣子還算端正,比較突出的特點,有淡淡的兩撇小鬍子掛在下方,顯得有點猥瑣奸詐,就是讓人好感不起來。繆寶觀察了一下,這男人穿着身價不菲的Gucci的定製西裝,身體微微發胖,小腹漸漸凸起,肚滿腸肥的虛胖樣子,估計非富則貴。

而後面跟着的兩個相對年輕樣子毫無特點的男人,雖也身穿西裝,但估計就是這小鬍子阿叔的跟班之類。

繆寶微一蹙眉,覺得眼前的小鬍子阿叔,有點眼熟,但還沒夠清醒的腦袋,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請問,先生你是?”她遲疑着問。

小鬍子阿叔金魚眼一挑,開口就挺沒有禮貌地直問,“你就是繆寶吧?”

繆寶點頭,“是的,你好,我是繆寶。”

聽到繆寶回答,那男人便側過了身,沒有詢問主人一聲,大步地走進了屋內,同時後面跟着的兩個爪牙,也跟了進來。

三個大男人,都還沒有說清楚自己是誰,就無視主人,沒有禮貌的走進女孩子的屋子中。

這還有沒有規矩啊?

繆寶一下就火大了,便大聲吼起來,“喂喂喂,你都還沒說你是誰,怎麼就這樣大搖大擺進我的家啊!你們都聽得懂人話嗎?再不說你是誰,我就叫小區保安趕你們出去了。”

那個小鬍子阿叔無視着繆寶的抗議,一臉鄙視地打量着房間周圍的佈局,一出口就尖酸刻薄,看不起人的賤。

“低禽住鳥籠,賤民攀高枝。這裏的環境,還真差,沒見過這麼小的房子。鴿子籠似的。什麼人住什麼房子,一目了然。”

繆寶一聽,就更加火大了。她和梁寬共住的這個房子,少說也有60平方米,佈置簡約溫馨,都是她們親手弄的,花了很多心血。怎麼就被這人說成是鴿子籠呢?

何況那小鬍子還暗指自己賤民?!有這樣欺人太甚的人嗎?

她隨手在餐桌上拎起電話,反唇相譏,“喂,你再不說,你是誰,我就馬上報警了!擅闖民居,估計京城的警察不會不管吧。”

那小鬍子阿叔金魚眼斜了繆寶一眼,然後指示兩個手下,要他們把客廳中間的沙發都擦了一遍,然後趾高氣昂地坐在了沙發上。

他習慣性地捋了捋下巴上的幾根鬍子,才高傲着說。

“我叫寒天梭,是裴以沫的舅舅。”

寒天梭?那人不就是寒玲瓏的弟弟,一直依附在裴家的惡毒親戚嗎?

繆寶冷笑一下,這寒氏派系的人終於找上門了!

不過單憑寒天梭說的第一句話,就已經聽出來這男人是個臭不要臉的人物。

以裴以沫對寒姓人的恨意,他又怎可能稱眼前這個猥瑣的男人為舅舅。

繆寶腦海中,已經自動讀取着寒天梭的相關信息。他是寒玲瓏的親生弟弟,一直依附在裴家,是創藝集團的銷售部總監,屬於寒氏派系重要的一員。

裴以沫昨天跟她談論裴家成員的時候,就表示寒天梭是一直依附着她姐姐,在裴家騙吃騙喝的,說得不好聽,就是寒玲瓏的爪牙,總和裴以沫姐弟作對。為人就等於是那些海底的海葵,口蜜腹劍,觸手上都是毒素。

正在繆寶掂量着對方分量的時候,寒天梭也一直盯着繆寶看。

男人眼光肆無忌憚,上下打量着繆寶,那種不懷好意又帶鄙視的神情,着實讓人討厭。

繆寶看看他,又瞄了一眼自己。

只見自己一身寬大T恤運動褲的打扮,和對方西裝正式冷峻整齊的打扮相比,她明顯覺得自己的氣勢已經低了一等。

但輸人不輸陣,繆寶目光冷厲,禮貌中帶着從容的淡笑,心裏的各種腹誹,“不知道寒先生這次親自上門有什麼批評指教呢?”

寒天梭一對白鴿眼還在打量着繆寶,毒舌譏諷,不留餘地,“衣着沒有品味,房子沒有檔次,樣子不夠水準,身材也馬馬虎虎,以沫這次是瞎眼了吧?”

繆寶被他惡毒而沒禮貌的言論都氣瘋了,但臉上還是一臉的平靜,只是嘴角上的笑意多了絲譏誚,可口氣上卻一如既往地恭敬。

“寒先生,別以為自己是姓寒的,你就有在這裏撒野的本錢啊。你若再這樣放肆的話,我即使挖不了你眼睛,縫不住你嘴巴,也能馬上拿掃把把你們掃出門外。”

這下寒天梭可氣了,肥肚子喘氣,一下一下的,“怎樣,誰給你的膽子?!對着以沫的舅舅,你敢這樣的不客氣?”

繆寶明知道來者不善,也就不跟他虛偽了,她冷冷笑着,“別人什麼嘴臉,我就用什麼嘴臉應對。難道你在這裏撒尿,我還恭敬地給你拿地拖擦乾淨,請你重來再撒一遍嗎?真是臭死了!”

寒天梭這死胖子,被繆寶氣得金魚眼凸出,小鬍子都吹起來了,左手指着繆寶,“你這丫,嘴巴居然這麼毒,別以為我不敢打你。打你我也不用自己動手。”

繆寶看着對方氣得吹須碌眼的樣子,心裏爽着,嘴巴還是客氣,但卻毫不留餘地,“好吧,寒先生,架勢已經擺過了,既然大家都看不慣大家,我想你也不願意在這裏久待。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寒天梭冷哼一聲,“一看你也是個爽快的人。那我也不浪費時間,反正嘛,這麼小的房子,我在這裏多坐了也覺得腰骨酸痛。”

繆寶自動翻了個白眼,這肥男人明顯就是因為酒色過度,才周身不適,怎怪到她房子的頭上來。

這時,寒天梭和兩個手下打了打眼神。

其中一人,隨之掏出一疊照片,在桌子上一字拍開。

“這些照片上的,都是你來的對吧?”

繆寶往上一瞧,驀地瞪大了眼,目光開始凍住了,然後才轉頭有點驚訝地看着寒天梭,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依然是那一個浪漫的露天訂婚禮,男子身穿白色燕尾服如貴族王子般的高貴,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他眼睛深邃有神,凝視着身邊的女伴溢出格外深情的溫柔。

而被他牽着手的短髮女子,穿着簡約的雪白禮服,輕輕依偎在男子的身旁,俏臉如綻開的白蘭花,笑意寫在她的臉上,充滿了甜蜜愉悅。

是她和顧向禹在楓國進行的訂婚禮照片。

繆寶不由地暗罵自己笨,她早應該猜到寒玲瓏會那這事來要挾。

看到對方神情獃滯不發一言,這下輪到寒天梭得意了,他奸笑了起來,“你這女人是專業騙子還是不要臉的賤貨?既然已經有了未婚夫,還在這裏扮純情。明明是人人唾罵的破鞋,居然還敢勾搭我們裴家的以沫。這次裴以沫也是瞎了眼,老貓燒須了。若不是我們金睛火眼,把你這種妖精照了出來,我們裴家的臉,可就丟大了。”

此刻的繆寶已經冷靜了下來,不由自主地解釋,“事實不是這樣的,這事情裴以沫也知道。我已經和他解釋過了。”

這下寒天梭倒有些意外,“裴以沫已經知道了?他還這樣護着你嗎?”

繆寶淡定點頭,“這是個誤會,所謂婚禮只是一場戲,我已經跟他解釋清楚了。”

寒天梭瞳孔勐地縮緊,定神一下,才勾了勾嘴角,習慣性地捋了捋下巴上的幾根鬍子,“不要用你拙劣的演技來侮辱我的智商!你這一套,裴以沫可能會受你的騙,但我不會。這些照片,我們已經找你照片中的男主角顧先生給核實過了。照片就擺在這裏,顧向禹也說,確有其事。難道你有臉,參加今晚的裴家生日派對嗎?這心機婊,也太不要臉了吧?”

“什麼?顧先生?你指的是我哥?”

繆寶勐地一怔,心裏打了個突,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有點不可置信地搖頭,茫然立了良久。

怎麼可能?這幫人居然去找過自己的哥哥?而且顧向禹居然說和自己的訂婚禮是真的?這是哪門子的玩笑?

她眉頭緊蹙,穩住了心神,又向寒天梭問,“你說清楚一點。你剛才說,你們去找過我哥顧向禹?他是怎麼跟你說的?”

寒天梭諷刺地笑着,“就是你家的哥哥顧向禹,你們家還真是混亂,兩兄妹都搞在一起了。還敢來惹我裴家。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

這下繆寶可管不了對方的冷嘲熱諷了,她根本就不明白為什麼顧向禹會這樣說。

此刻的她只想馬上和顧向禹對質。

她拿起電話,撥通顧向禹的號碼。

電話通了,對方的聲音依然溫和帶着暖意,“寶寶,你終於有空搭理我了?”

繆寶想了想,先迂迴兜個圈,其實昨天顧向禹真有致電過幾次,她竟完全沒有發現。想是當時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簡兮若的事情上,根本就完全沒留意到電話。

“哥,你昨晚電話找過我,但我看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所以沒回復你。你本來是有什麼事情找我的?”

顧向禹沉吟了一下,“我昨天給你電話,本來是想告訴你,昨天裴家的人,來找過我。”

寒天梭居然沒說謊?

繆寶下意識地看了看那兩撇鬍子的死胖子,慎重問着,“他們說了什麼?”

顧向禹倒是坦蕩蕩的,“他們把我們之前在楓國訂婚的照片拿出來了。”

“然後呢?”繆寶皺眉,聲音低沉了幾分。

“然後,那人問我那場訂婚是否卻有此事。”

繆寶心速加快了幾分,“你怎麼回答的?”

手機的另一端沉默了片刻,然後才響起顧向禹渾厚又肯定的聲音,“我說是,我們確實訂婚了。”

繆寶心中一窒,全身的肌肉繃緊,眉頭迅速扭成一團,急促的唿吸催得她胸口快速地起伏着,根本完全無法理解顧向禹的回答。

她隨之失聲高喊了起來,“哥,你為什麼要這樣說,你明知道這不是事實啊!”

“他們的人,來找你了嗎?”顧向禹的聲音依然平穩,完全沒有因為繆寶的情緒激動而產生變化。

“恩,他們說,你承認了我們的訂婚。哥,為什麼?”繆寶又激動地再問了一次。

顧向禹的聲音淡淡,語氣帶着無形的說服力,“裴家的人,並非省油的燈,這點你沒看出來嗎?你都還沒有見他的家人,人家已經找上門,跟你談判。你準備一輩子過這種生活嗎?為了一個男人,就一輩子在家族內鬥中耗?”

隨着男人語氣的加強,繆寶也明白對方所要表達的意思了。

顧向禹是擔心自己真的要跟裴以沫在一起一輩子,擔心自己進入裴家后,會被裴家的人虐待。

正常來說,他的想法也是對的。繆寶也壓根沒有嫁入豪門的想法。

只是她做這一切,卻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繆寶有點着急,但又覺得自己一下沒辦法說清楚,何況還是在寒天梭這渣肥男的虎視眈眈之下。

“哥,我明白你意思。但我的初衷不是這樣的……”

顧向禹繼續追問,態度越顯強硬,“恩,你的初衷是什麼?為什麼一直吞吞吐吐就不能跟我說清楚嗎?這次我這樣做,我知道你肯定會怪責我的,但我不在乎,我只想你儘快脫離裴家。原本我根本沒想過要說這個謊,但在昨天見到那個寒先生后,就有了這個想法。就算你恨我一輩子都好,我都要阻止你嫁入這樣的家庭。”

繆寶嘆了口氣,突然有點焦頭爛額,腹背受敵的感覺。

她看了旁邊,正聽着自己對話一直奸笑的寒天梭,猜忌中已有了想法。

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再處理後方的危機。

“哥,我等一下,直接去酒店找你,解釋清楚,你等我。”

顧向禹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下來,“好,我等你。”

放下了電話,繆寶深呼吸一口氣。以她這麼多年對顧向禹的了解,這個哥哥總是嘴硬心軟,只要自己把事實說清楚,他多數還是會幫自己的。現在急需處理的,反而是眼前的這個令人討厭的男人。

繆寶眼中閃過一絲狠勁,咬了咬牙沉聲說,“你們現在拿這些照片出來,到底想怎樣?威脅?揭發?”

“有未婚夫了,還去接近裴以沫。只能說你是在騎牛尋馬,想泊好碼頭,說穿了,都不就是為了錢。這張支票,已經簽了名字,但沒有銀碼。你收下,自己把數目添上去就是了,我們有不在乎你填多少。總之,你今晚就別在出現在裴家。”

寒天梭也無謂浪費時間了,從西裝抽出一張支票,遞到了繆寶面前。

繆寶盯着支票上寒玲瓏的簽名和沒有寫明銀碼的空白位,靜默了片刻,忽地在唇邊綻開一個淺淺的微笑。

“好,那你把支票就先放這裏吧,我考慮一下。”

寒天梭想不到她答應得如此爽快,反而自己愣住了。

“就這樣?沒有了?”

繆寶淡笑依然,只是眸內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就這樣,沒有了。所以,你可以出去了,我這裏地方窄,留不住你這種大佛,所以還請過主吧。”

寒天梭瞪了瞪眼睛,“繆寶,你這是什麼意思?”

繆寶嘴角上的笑意滿是譏誚,口氣上還是客氣恭敬,“寒先生今天你過來,不就是想我答應離開裴以沫,收下支票嗎?現在我已經收下支票了,你還覺得有什麼沒說的?如果沒有,我也不想再留你在這裏,浪費自己的表情。”

看着對方做出了請君出去的手勢,寒天梭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趾高氣昂地站起來,最後警告着。

“我告訴你,你別想收了支票,但人就照樣子接近裴以沫。如果你今晚敢去,我們就在宴會上公開這些照片。你吃不了兜着走!”

繆寶勾唇一笑,“寒先生,請放心,收了這麼大額的支票,我知道該怎樣做的。”

------題外話------

轉眼,已經到繆寶回國第三天:鴻門宴!

大清早,寒玲瓏已出招,接下來會如何發展?這天的事情好看得停不下來,繼續追文!

硝煙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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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基友好文《都市重生之豪門千年妻》。

第一世她是豪門棄女,為了家族被送到別人的床上,她受辱跳樓身亡,卻穿越異世。

第二世她穿越成為丞相嫡女,為愛人甘願折翼,和他一起奪得皇位,但最終登上后位的不是她,她心碎欲裂香消玉殞。

第三世她竟又穿回第一世,只卻成為了一個普通高中女生,家庭貧困,父親憨傻,母親老實。

這一世她絕不為別人而活,她要強大,讓愛自己的人幸福,讓欺辱自己的人後悔活在世上。

她叫靳天悅,她就是頂級豪門,誰敢欺辱她那就等着下地獄吧!

喂喂喂,那個誰?!滾開!別再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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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老公賴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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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腹背受敵禹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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