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接個吻都能流鼻血也是沒誰了
賀蘭宸在現代時，有一次和莫傾卿閑聊，說著說著，這姑娘就把話題轉到了古代娶親的事情上，當確認女子十五歲及笄后便會嫁人生子，而且所嫁的還未必都是同齡人，有些甚至得去給自己父輩的人當妾后，她琥珀色的眸子裏閃過了明晃晃的鄙視。
“嘖嘖，十五歲的小姑娘，身體都還沒發育成熟呢，也下得去手，太禽獸了你們。”雖然知道古代人壽命比較短，結婚早生孩子也早，但作為一個醫生，作為一個現代人，莫傾卿還是覺得沒辦法接受。
賀蘭宸聞言挑了挑眉，他是知道兩地之間存在極大的差別，但莫傾卿以一個現代人的要求來看他們，未免有失公允了。更何況，又不是所有男人都像她所說的那樣，這“禽獸”二字，實在是一棍子把人都給打死了。
“並非所有男子都是如此。”賀蘭宸不覺辯駁了一句，說來也是奇怪，若是換做別人，他根本不在意這些說辭，只是面對莫傾卿時，卻沒來由的不希望她對自己生長的地方有產生太多不好的印象。
“我知道，”莫傾卿實事求是地點點頭，自己面前不就坐着一個嘛，“可是想想還是覺得蠻可怕的對於我這個現代人而言，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就要結婚生子當媽了。還有啊，年齡上的差距極有可能造成武器型號不匹配，況且古代醫學又不發達，生個孩子就跟去鬼門關走一遭似的，多危險啊。”
“武器型號不匹配”，這說辭，還真是有夠委婉的。
“在我們這邊呢，十八歲才算成年，女子二十歲才是法定的結婚年齡，我覺得這個還是比較能接受的，”莫傾卿科普道，“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我生長在現代的緣故啦，若是生長在你們那，接受的是那樣的思想，那就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了。”
“所以其實我用現代人的標準去要求或者評判你們，確實也是挺不公平的。”作為一個善於做學術交流的醫生，莫傾卿還是能夠比較客觀看問題的。
“那你呢？”一句問話脫口而出，賀蘭宸自己都不由得愣住了。
如此唐突的問題，他竟然會這般說出口！
“我啊？”莫傾卿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所謂的交流，自然是有來有往的，“我能接受的啪啪啪年齡至少得是十八歲成年之後，至於結婚嘛，最早不能晚於二十歲，最遲嘛，誰知道呀，等遇到對的人了讓我覺得想結婚了再說吧。”
“啪啪啪？”
“哦，就是你們所說的男女之事。”莫傾卿解釋道，多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面上卻仍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正常模樣。
雖然她作為醫生往日裏看到的人體並不算少，但那都是專業範疇，一起討論的人也都是跟她一樣職業的專業人士，就算再污大家也都是抱着種學術交流的心態。但是和一個非專業相關的人說起這個，還真是第一次。
只是，那時候的莫傾卿一定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穿越到這個她曾經嫌棄過的古代，甚至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和賀蘭宸談戀愛。
更沒想到的是，她當初說的話，不過是本着古今交流的想法，賀蘭宸卻是都記住了。
十八歲，這是莫傾卿所能接受的範疇。
莫傾卿與他只是她口中所說的“男女朋友”，並無夫妻關係，自然不能行夫妻之實，哪怕，他是心心念念想娶她的。
可是，莫傾卿和他之間的變數太多，在沒有定數之前，他不能傷她。
所以，即便有再多的不舍，在莫傾卿尚存一絲意識，無力地抬手推開他時，賀蘭宸便放開她，微微退開了身子。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勉強控制住了自己，沒有不顧一切地繼續下去。
而莫傾卿此刻腦子裏暈乎乎的，唯一的想法就是：握了棵大草，才交往第二天就這麼勁爆，古代人也不是她想像的那麼含蓄嘛。
而且，偷偷看了眼賀蘭宸，莫傾卿心裏其實有點小複雜。
剛認識時覺得賀蘭宸就是古代一高端范高品質適合擺在祭台上被瞻仰的極品男神，神聖不可褻瀆；彼此暗生好感，特別是交往之後，卻發現這人其實有時候挺愛操心的而且根本沒有外人看來的那般高冷，有時候肉麻起來簡直是嚇到她了，大概是以前被他的冷空氣凍慣了，現在這樣子，還真是讓她一時間有點難以適應過來。
有句話叫做，男神都是來幻滅的，果然一點也不假。
想當初莫傾卿剛見着賀蘭宸時也被他的顏值給秒殺過，現在發現他雖然不是個逗比，但是其實相差也不遠的時候，心情真是極其複雜啊。敢情每個高冷男神的心裏，都裝着一個純潔跳脫的大灰狼啊。
見莫傾卿不時偷偷瞄自己一眼，表情有些複雜且掙扎，賀蘭宸以為她被嚇到了，不由得心中暗自懊惱，自己似乎太心急了。
“可是嚇着了？”伸出拇指輕輕摩挲着莫傾卿有些發紅的唇瓣，賀蘭宸溫聲問道。
欸？
莫傾卿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急忙搖了搖頭，之後又覺得這樣似乎不大合適，顯得自己一點兒都不矜持，於是又胡亂點了點頭。
見她這般迷糊的模樣，賀蘭宸眼底頓時就落了笑意，是不過很快這笑意便被驚訝給取代了。
“怎麼了？”莫傾卿不解地問道，忽覺鼻子有些癢，下意識地伸手撫上鼻翼，卻有些許液體順着指尖流向掌心，攤開手后，入眼的是一抹鮮紅。
這是，流鼻血了？
花擦！她不過就是接個吻而已，竟然流鼻血了，至於么？！
好歹也是生長於現代社會能講小黃段的姑娘啊，怎麼到這裏竟然退化成這樣了？實在是太丟臉了！
這般廂莫傾卿心裏還在忿忿着，那邊廂賀蘭宸已經取過了她的醫藥箱，打開推到了莫傾卿面前。
“好端端的怎麼流血了。”從箱子裏取出條棉布出來，賀蘭宸一邊輕柔地為莫傾卿擦去鼻端的雪，一邊有些擔心地開口道。
“可能是上火……了吧。”莫傾卿弱弱地應了聲，接過賀蘭宸手中的棉布，輕輕堵住鼻子。
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偶爾流個鼻血貌似也不是什麼反常的事情，只是這個流的時機，實在不大對啊。
什麼時候流不好，偏偏在打完kiss之後，好心塞。
“還是叫大夫過來瞧瞧。”賀蘭宸又拿過塊棉布，仔細擦着莫傾卿掌心裏的血跡，不放心地說道。
“別，時候不早啦多麻煩呀，而且我自己就是大夫呢，真有什麼問題我知道的，也能自己解決。”莫傾卿是真沒把這事兒放心上，在現代時她偶爾也會這樣，就跟人一年總會感冒個一兩回差不多吧。
因為鼻子捂住的緣故，她說話有些瓮聲瓮氣的。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不許出診。”
“欸？為什麼呀？”
“累壞了怎麼辦，我心疼。”賀蘭宸答得理所當然，莫傾卿卻是有些囧了，敢情他把這歸因於太累了不成？
“朝廷不是派醫了嘛，估計沒我什麼事了。倒是你，還要調查，才比較辛苦吧。”
“小事。”賀蘭宸渾不在意地應了句，又為莫傾卿換了塊棉布，見血已經止住了，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不過莫傾卿卻是沒想到，朝廷雖然在醫療方面作了安排，不止太醫院所有太醫都出動，連京中各大外科名醫都齊上陣了，傷患被分批送到了不同的地方治療，但由於她先前做手術的過程被圍觀群眾傳了出去，一時間名聲大噪，第二天仍然有大批慕名而來的求診者，將歸仁堂圍得水泄不通。
京城內傳得沸沸揚揚，歸仁堂的女館主醫術高超，妙手回春，仁心仁術，菩薩心腸。
眾人口耳相傳，越傳越神，傳到後來，便又扯上了她是隨軍從西境來的這個事兒上，於是竟有人說她是神女從天而降，施展醫術助軍打了勝仗，所以靖軒王爺才那般待她，視為上賓，偏愛有加。
一時間，莫傾卿的聲名大噪，之前關於她的種種不好的傳聞，似乎一下子都被最新版的傳說給掩蓋了。
當然，傳說也是有些真實部分的，看來民間的腦洞還是挺厲害的嘛。
不過這種時候，莫傾卿反而不方便拋頭露面了，只讓潘、付兩位大夫繼續坐診，她自己則躲起了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