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百花宴，宴百官，本該是和樂融融的氛圍，卻因為蕭夢晴的挑釁而變得有些劍拔弩張。明亮的宮燈下，大家一邊喝着酒吃着美食，一邊看着兩個各有各的美麗的女孩挑釁對方，就連空氣中的寒意似乎都變得火辣起來。
莫傾卿的話毫不意外的讓蕭夢晴變了臉色，在座的眾人也都驚訝不已，這姑娘口氣倒是不小，就不知是因為藝高人膽大，還是無知者無畏了。
“這氣魄倒是不輸男兒。”
“不過是嘴硬罷了，虛張聲勢。”
“這可不好說，若真沒點功夫，只怕也不敢如此。”
……
聽着周遭的議論聲，莫傾卿卻是一點都不怯，抬眸看向蕭夢晴，“既是比試，自然會有輸贏，若是輸了，不知公主打算如何？”
你要比，那就比咯，但是輸贏的後果，可不能隨隨便便說說就過。
蕭夢晴顯然是想讓她在這些人尤其是賀蘭宸面前丟臉，先是要讓她表演琴藝，一招不成還有後手，這般有備而來，卻好死不死選了射箭，莫傾卿真不知道自己是該笑呢還是該笑。
她之前收拾瀋佳蓉時丟飛刀的準頭那麼好，就是託了射箭的福，在現代學了那麼多年的弓箭，不管是日本弓道還是中國的弓箭都玩得很好，除非蕭夢晴是高手中的高手，不然她還真沒什麼好怕的。
“三箭定勝負。你若是輸了，便划入奴籍，從此為我所用，終生當我的婢女，如何？”蕭夢晴定定地看着莫傾卿，生怕她說出個“不”字來。她等着說這一句話已經等很久了，今晚一定不能放過她！
此話一出，又是驚到了不少人，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能下這麼大的賭注？終生為奴！
然而，更讓人震驚的，卻是莫傾卿的反應，但見她面容平靜地看着蕭夢晴，開口道：“好，若是我輸了，便終生為奴，那若是公主輸了呢？”
“本公主才不會……”
“公主可別說什麼自己不會輸這種話，”莫傾卿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寸步不讓，“若是你輸了，又當如何？公主可別開些小打小鬧的條件，不然的話我會以為你怕了。”
莫傾卿毫不掩飾眼中的嘲諷之意，看得蕭夢晴心中真是嘔得要死，恨不得立刻就分出輸贏來，將她狠狠踩在腳下。
“那本公主便允許你來與我爭賀蘭宸。”遲疑了片刻后，蕭夢晴如是道，一副下了血本的模樣。
“公主這話未免過分了，靖軒王爺是人不是物品，豈能讓人這般拿來當賭注？更何況，他本就不中意於你，既然不是你的，又何來得你允許之說？”莫傾卿緩緩開口道，即便不回頭，她也能感受到賀蘭宸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雖然蕭夢晴的話令賀蘭宸微微擰了眉，但他看向莫傾卿的眼神卻是帶着真真切切的寵溺，那俊逸舒朗的側顏，長長的睫毛下那一雙透着深情的眸子，在宮燈的光暈下，露出的絲絲暖意令人再也移不開眼睛。
在場的人，甚至包括上官祁，都不由得看呆了。眾人皆不曾見過冷若冰霜殺伐果斷的靖軒王爺這般溫情的模樣，多數時候他面對任何人，任何情況，能施捨一個眼神，一句話，那都是奢望。
靖軒王的熱鬧，自然人人都想看，畢竟千載難逢，但是眾人也知道，這個熱鬧可不是那麼容易看的。
一直坐於惠文帝身側的皇后看着大殿內的情景，不由得挑了挑眉，輕輕一笑，眼角卻掃過惠文帝的面容，只見惠文帝平靜無波的眸子深處，有着她一時瞧不明白的神色。
“過不過分，等你贏了再說！”蕭夢晴冷冷地看着莫傾卿，面容上已帶了幾分怒意和不耐煩。
莫傾卿直直看向她，神色突然變得極其正經極其嚴肅，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不會輸的！”
眾人：……
蕭夢晴聽着莫傾卿這句話，那張揚的模樣分明是沒有把她放在眼裏，臉色的怒色不由得更甚了。
她冷冷地看了莫傾卿一眼，拿着弓箭上前走了幾步，看着遠處的靶子，心裏測算着距離。
四周安靜無聲，那般廂蕭夢晴已經開始準備了，這邊廂也有宮人上來將臨時找來的弓呈給了莫傾卿。
莫傾卿接過弓箭後站在一旁等着，因為位置發生了變動，此時她離賀蘭宸倒是挺近的。
“傾卿。”賀蘭宸側眸看着她，眼底漾起些許笑意。
聽到賀蘭宸的聲音，莫傾卿轉頭看向他，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小小的弧度。
“別擔心，你是我的，除非你願意，不然誰也搶不走。”莫傾卿小小聲說道，話音剛落，略一思索，覺得不大恰當，便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也要我願意才行。”
聲音雖低，語氣卻是極為霸道。
“好。”賀蘭宸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少頃之後才輕輕應了一聲，眼底的笑意卻是更甚了。
兩人之間說話的聲音都放得極低，除了當事人，便只有坐在賀蘭宸身側的上官祁和蘇牧謙聽到了。
上官祁是一臉驚嚇過度見了鬼似的表情，而蘇牧謙面上雖然沒什麼反應，清冷的雙眸卻是陰沉了幾許。
蕭夢晴此時自是顧不上這般的互動，否則的話估計是要氣死了。但見她瞄準了遠處的靶子，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莫傾卿方才氣勢的影響，瞧着神色有些緊張，離得近的人若是細看便能發現她的手臂有些微微的顫抖。
靜謐無聲，只有在場賓眾的呼吸聲，空氣中不由得就帶了幾分緊張的氣息。
“嗖”的一聲，蕭夢晴拉弓瞄準，射出了第一箭。
待三箭射完后，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遠處的箭靶，距離有些遠，又是在晚上，所以瞧的不甚清楚。惠文帝朝身後的梁盛略一示意，皇帝身邊的內侍總管便親自領命，緩步走向靶子所在的位置，親自取了架上的靶子，呈到惠文帝面前。
既然要做個見證，自然要親眼看靶。只是皇帝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屈尊自己走過去看的。
蕭夢晴第一箭可能是因為心理上受了些影響，或者是被氣到了，所以有些偏了準頭，但是之後的第二箭和第三箭準頭卻是極高都正中紅心，自是引起了一片叫好聲。
難怪敢那般叫囂着要比試，果然是有些能耐的。
“莫傾卿，到你了。”蕭夢晴倨傲地看向莫傾卿，並不掩飾眉眼間帶着的得意。
莫傾卿神色不變，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並不做聲，逕自幾步上前站在距離方才蕭夢晴所站之地約有三步的距離。
這一舉動猶如投入平靜湖水中的石頭般，立即在水中蕩漾起了無數漣漪。
蕭夢晴所站的地方已經算是女子射箭較遠的距離了，尋常學射箭的女子都不見得能做到，若是再遠的話，對臂力、準頭的要求就更高了，沒想到莫傾卿居然在此基礎上一連退了三步！
一時間眾人神色各異，而蕭夢晴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賀蘭宸的視線一直都落在莫傾卿身上，此時兩人的距離有些遠了，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見她兀自低頭擺弄着宮人找來的弓，似是在調試手感，片刻之後緩緩抬起手臂，執弓，取一枚羽箭搭於其上，隨後拉滿弦，瞄準。
“瞧着她這樣子，倒像是一點都不緊張。”目睹着莫傾卿的一舉一動，上官祁忍不住低聲說道，語氣間透着些戲謔，“怎麼感覺每回見着她都能看到些好戲？你這回還真是撿到寶了。”
皇帝在首，又有如此多人圍觀，莫傾卿的神情和動作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局促不安之感，就如同是在自家靶場練習般隨意自如。就算是個男子，在這麼多人面前競技，難免都會有點緊張，可是上官祁覺得自己完全感覺不到董徽瑜的情緒有多大的起伏。
聽到上官祁的話，賀蘭宸連眼角都沒給他一個，依舊看着莫傾卿。
見此反應，上官祁卻是習以為常般，完全不氣餒，“我瞧着她現下這模樣，倒跟你有點像。”
就彷彿當初在西境突圍時，那個一襲颯颯戰甲策馬而來的賀蘭宸，手中的長弓錚錚作響，周身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寒殺氣。
當然，莫傾卿身上沒那麼森然的殺氣，不過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確實和賀蘭宸有點像。
嘖，你說學什麼不好，非得學這個冷冰冰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