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撥了芯子

011:撥了芯子

巫啼花突然覺得胸前一陣銳痛,那感覺太真實,像是心臟被利劍刺入,她痛得額上出了一層汗,再去看那手的主人,他面色如常,甚至還保持着笑容,眸子裏是一種似乎比她還痛苦的憐愛。

“你是誰?”巫啼花問了一句,知道是誰好報仇啊。

他沒有回答,只是俯下身子,輕輕在她唇上吻了吻。

在他的吻落下的時候,巫啼花覺得彷彿有一口氣吹進了她體內,而與此同時,他手指突然用力刺進了心臟,奇怪的是這一次並不太疼,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給她度氣的原因,但是突然被人刺穿心臟的真實感還是讓人無法接受,她覺得自己要死了,完了完了,巫啼花大叫了一聲便暈了過去。

隔天等她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巫啼花一反應過來便迅速的下床跑到鏡子裏,確定一下是不是真的被挖心了,拉開衣服看了看,她胸前的皮膚完好無損,只是有一個淡淡的紅色印子,像朵小花,除此之外,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完整的,恩……身體的感覺也不像被侵犯過。

她用右手放在左胸前,感覺到裏面還有東西在規律的跳着,巫啼花長舒了一口氣,還在。

巫啼花趕到廚房的時候,青兒已經熬好了粥,蒸好了雜糧饅頭,見她進來,說:“巫姐姐,你醒啦,大師兄說你昨天累着了不讓叫你,我正要去給你送飯呢!”

巫啼花摸摸他的頭,“乖,大師兄呢?”

“去迎仙樓了。”

“師尊呢?”她盛了碗粥端到桌上,就着饅頭吃早餐。

青兒把鍋里的剩菜給她盛到碗裏端過去,“跟大師兄一起。”

兩個人都去了迎仙樓?巫啼花不禁有些好奇,師尊平時不大管家裏的事,除了閉關打座,就喜歡在房間裏研究研究書法繪本什麼的,能讓他這麼上心的,一定是重要的事。

難道還是因為昨天來過的那隻妖怪?

巫啼花不禁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夢。

她摸了摸嘴唇,如果是夢的話,那吻的感覺也太真實了。

他的嘴唇柔軟冰涼,難道是鬼?要不怎麼渾身沒有熱氣。

巫啼花回過神,見青兒盯着她瞧,笑着道:“你看什麼?”

青兒湊近了點,奇怪的看着她道:“你發燒了嗎?臉怎麼這麼紅?”

巫啼花剛開吃了口饅頭,聽了這話差點噎死,咳了幾聲,她摸摸臉,真的很紅嗎?她發花痴那麼明顯?

都怪那個夢太真實了,害她以為是真的。

巫啼花吃過早飯跟青兒一道去迎仙樓。

占映天跟師尊再站在那鈴球下研究着什麼,見她過來,師尊道:“巫姑娘昨天睡得可好?”

巫啼花撓撓頭道:“好極了。”

做了個春夢還不好。

師尊點點頭說好,可是轉頭看向占映天時,表情卻更加凝重了。

巫啼花抬頭看着那鈴球道:“怎麼了?這球有問題?”

師尊嘆了口氣道:“這球里的鈴芯被人撥去了。”

“啊?”是誰這麼狠?她立即看了一眼占映天腰上那隻,“那隻也被撥了嗎?”

占映天道:“雙生不是普通的御鈴,沒有芯子,它遇到妖會響,是它本身因為恐懼而發出的的廝鳴。”

“啊,這鈴當也是妖?”巫啼花驚訝。

青兒糾正道:“是精靈,每一件用得時候長了都有靈魂,也就是靈,物過百年而化靈,靈過千年而成精,雙生已經三千年了,所以是精靈。”

巫啼花睜大眼睛,好厲害的樣子。

占映天繼續道:“但是昨天我發現這鈴鐺裏面的精靈突然沒了生氣,去查看時發現它受了重傷,師尊已經儘力替她療傷了,不過它現在還沒醒過來。”

巫啼花本能的躲到青兒身後,“這麼說,它出來了?它在哪?”

占映天見她膽小如鼠的樣子,不由的皺了皺眉。

師尊安慰她道:“你放心,精靈是不傷人的,它現在在天師殿,那妖那麼厲害,也只能供在鍾馗師祖下面,才可保得暫時安全。”

巫啼花點點頭,心裏雖然發怯,不過倒是挺想看看那精靈長什麼樣子的。

她仰起頭,跟那師徒仨一起看着那被撥了芯子的巨大鈴球,心裏有些惋惜。

她還沒來得及下手,對方就先行了一步,她昨天剛發現這些鈴鐺是鍍金的,正想着什麼時候偷幾個呢,結果芯就被撥了,現在也沒什麼價值了。

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個夢,考慮着是不是要把昨天晚上她做春夢的事說出來,不過面對這三個老光棍,讓她一個懷春少女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呀,“師尊,那現在怎麼辦?”

師尊嘆氣,一籌莫展,“只能等雙生醒了再問問了,看它知不知道那妖的來歷。”

師尊跟占映天離開后,巫啼花翹着腳坐在大櫃枱上,發愁的道:“屋漏偏逢連夜雨,看不見妖也就算了,現在鈴也不響了,這下只能關門大吉了。”

青兒在一旁抽着頭看她,“不能關門,這迎仙樓是先祖留下的,千年基業不能毀在我這一代,等我將來練好武功,我一定要找到偷鈴芯的妖,重震”十二峰“。”

巫啼花嗤地一聲笑出來,拍拍他的頭,“等你練好武功那一天,黃花菜都涼了,現在說眼下,眼下家裏的糧都快吃完了,總不能一起等死罷。”

她突然想起來,餓是餓不死,山裡人會打野獸,可是……她們又不是野人。

天師殿。

鍾馗天師坐下的蒲團上,兩個渾身披了金色衣服的小人虛弱的躺在那兒。

精靈化成人形,看上去不過四五歲孩子那麼大,兩人嘴唇紫黑,受了重傷。

占映天蹙眉道:“已經給它們餵了還魂丹,還是沒有用。”

江問海撫須道:“剛才已經將府里東西全清點過一遍,除了巫姑娘手裏的那幾幅畫,別的都在,既不偷東西,也不傷人,只是為什麼偏偏要撥了鈴芯,又重傷雙生?,看來他只是不想讓人知道他來過這兒。”

占映天也十分不解:“他為何來?”

江問海跟着搖頭,看着那可憐的小人道:“你隔兩個時辰再喂一次,能不能醒過來全靠他們造化了。”

“是。”

江問海背着手出了殿,心裏多少有些惋惜,雙生是府上傳世的寶貝,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人殺了,他將來有什麼臉去見列祖列宗。

這一天,府里氣氛格外凝重。

巫啼花也不敢再多事,跟青兒兩個乖乖躲在自己房間。

到中午時,巫啼花紅燒了條鹿腿,把剩下的那點米全用上做了頓大米飯,就算要死,也做個飽鬼,她做好飯打發青兒給他倆送過去。

青妖跟白妖在青兒面前比劃來比劃去,青兒因為看不見,毫無知覺。

巫啼花叉着腰道:“你們玩夠了罷。”

青兒猛地反應過來道:“巫姐姐,是妖嗎?”

一邊說著一邊已經端着餐盤飛快的跑開了。

巫啼花嗤地笑了一聲,平時裝得小大人一樣,原來比她還膽小,她回到灶台邊拿了個碗盛肉,青妖白妖在旁饞得留口水。

巫啼花道:“想吃嗎?”

白妖抹了把快流下來的口水,扭過頭道:“不想吃。”

青妖卻還是忍不住伸手去抓那碗肉,“給我。”

巫啼花把碗給他,“吃罷。”

青妖倒嚇住了,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狐疑的看着她道:“你會這麼好心?”

白妖也道:“是不是肉里放了毒想毒死我們。”

巫啼花笑着道:“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說著就要拿筷子夾,白妖一急搶了過來,兩人端了碗,飛快的奔到牆頭,坐着狼吞虎咽起來。

沒一會兒一碗肉就被吃了個精光。

巫啼花留出青兒的那一份,把剩下的全給了他們,“吃罷。”

兩人吃完肉,抱着圓滾滾的肚子躺在牆頭曬太陽。

青妖拿着樹枝剔牙,“很久沒吃飽過了。”

白妖也道:“都怪那個老東西,只讓咱們吃雞蛋。”

巫啼花悄悄湊了過去,關切的問道:“吃飽了嗎?”

白妖睨了她一眼,“你休想讓我幹活。”

青妖道:“我跟她的想法一樣。”

巫啼花苦口婆心的道:“其實換個思路想,人活着要不工作那跟活死人有什麼兩樣,再說不工作天天閑着也難受不是,有份工作,有個念想,擴大下圈子,多結交點朋友,周末一起出去看個電影,吃個飯什麼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交到男朋友,女朋友了呢,總比在家裏躺着睡覺強啊。”

兩人對望了一眼,有點動搖。

巫啼花道:“總之呢,你們自己再考慮一下,現在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們。”

青妖看了一眼白妖,又睨着巫啼花道:“吃人家嘴短的,你問罷。”

“昨天晚上我一直沒看見你們倆,按理說如果很厲害的妖怪來的話,你們也應該能感覺得到對罷?雙生昨天晚上被妖怪打傷了,迎仙樓里的鈴芯也被撥了,可你們卻安然無恙,這說得過去嗎?”

白妖先叫起來,“你別誣賴好人,那個人傷人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個人?”巫啼花撫着須,裝作有鬍子的樣子,“也就是說你看見那人的相貌了?”

青妖咳了一聲,沖白妖擠眉弄眼,白妖也自覺說錯了話,眼神慌亂的避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看見他,我只是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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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府之王牌經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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