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家

第38章 回家

這次花城之行鎩羽而歸,不得不說對宋明珠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小打擊的。倒不是真的因為沒有拿下慕尚,而是第一次直面這種讓人無能為力的暗箱操作。她當然早不是養在深閨不諳世事的嬌花,也知道這個世界本來就到處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潛規則,只是她仍舊難以接受,尤其還是向懷遠。

可惡!

易佳明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安慰她道:“既然美欣去競標,而且向懷遠親自坐鎮,肯定是勢在必得。”

宋明珠憤憤不平:“美欣怎麼說也是知名外企,竟然也會幹那麼齷齪的事。”

易佳明道:“入鄉隨俗懂不懂?外企行賄都屢見不鮮,何況是這種小事情。再說了就算美欣沒走□□,別的公司肯定也早就活動過,橫豎都輪不到我們的。”

宋明珠有點垂頭喪氣:“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讓我們去?而且你怎麼跟向懷遠一個口氣?”

易佳明笑道:“讓你去是學習學習,也是讓更多你認清社會的黑暗現實,別總傻不愣登地幹活,能走捷徑的時候走一走也無妨。”

宋明珠嗤了一聲,哭喪着臉道:“我也想啊,不過你倒是說說我這種沒背景只有背影的人怎麼走啊?潛規則什麼的我願意你這個老闆也不願意啊!”

易佳明摸摸下巴,壞笑道:“你被別人潛規則我當然不願意,但是跟我潛規則我還是挺樂意的。”

宋明珠白他一眼:滾——

到底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兩天,環繞在宋明珠腦袋頂上的陰霾就散盡了。

臨近過年,壁合大單子都完成的差不多,只剩幫一些客戶做賀年的廣告,沒什麼技術含量,也就沒那麼繁忙了。從花城回來沒幾天,宋明珠基本上能每天七點之前收工回家。

自從上次有些詭異的不歡而散,宋明珠再見到向懷遠是一個星期之後。

傍晚,她下班從辦公樓出來,便見向懷遠站在路邊一輛車子旁。看到她后,他朝她招了招手。宋明珠瞟了他一眼,沒搭理他,轉身往前走。

向懷遠跟上去,攔住她的去路。

宋明珠冷着臉道:“幹什麼?我說過我不會相信你的。”

那次在酒店裏向懷遠說的那些曖昧不明的話,宋明珠回來后怎麼想都不對勁。她找了一百個理由,愣是沒找出來一條能說服自己的理由。分手的男女破鏡重圓不是什麼稀奇事,但向懷遠向跟她重歸於好就怎麼都說不過去了。

他們那段畸形的戀情,根本就沒有“好”字存在過,哪來的重歸。

她覺得向懷遠要麼是腦子抽風,要麼是別有目的——比如,想用這種方式報復她。

可惡!小心眼的男人。害得她沒志氣地胡思亂想了好久。

如今見到他又出現在自己面前,便有些憤憤地不爽,壓根就不想理他。

向懷遠見她表情冷淡,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有點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道:“你別怕,我沒想幹什麼。”

“誰怕了?”宋明珠不甘心地反詰。

向懷遠乾笑了一聲:“我就是想問你,今天有沒有空,能不能去看看黑土?你說過年前會去看它一兩次的。”

宋明珠沒好氣道:“沒空。”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我來接你。明天?後天?”

“都沒空。”宋明珠不耐煩道,“我有空了自然會去看的。”

向懷遠不緊不慢道:“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氣有點太冷的緣故,黑土不太愛吃東西,精神很差,掉毛也掉的厲害。”

宋明珠本來打算一走了之的,但聽他這麼說,準備邁開的步子又停了下,抬頭狐疑地看他,見他表情認真,眉頭微蹙,似是真的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

雖然她如今已經不是小白的主人,但每次見到它還對自己那樣親熱,就覺得愧疚難安。

她想了想道:“行吧,我去看看它。”

向懷遠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指了指自己停車的方向。

宋明珠冷着臉跟他上了車。

向懷遠見她坐在副駕上,一臉不高興的樣子,連安全帶都忘了系。笑了一聲,斜過身伸手去拉她側面的安全帶。

他溫熱的氣息忽然湊過來,讓有些走神的宋明珠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向懷遠拉起安全帶,無辜道:“這個!”

宋明珠從他手裏把安全帶搶過來,沒好氣道:“我自己會系。”

向懷遠悻悻地坐正:“你以前從來不會對我這個樣子的,恨不得時時都粘着我。”

“那是因為我傻,而且現在和以前能一樣嗎?我們現在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為什麼要黏你?”宋明珠道說完,想了想又道,“反正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你的。”

向懷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有說話。

再次來到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子前,宋明珠心中不由得五味雜陳。

向懷遠停好車,見她站在門口怔怔地不說話,道:“進去吧,裏面的裝修擺設我沒改動過。”

宋明珠斜眼看他,陰陽怪氣道:“你是想表達你很厲害,在我這落魄的前房主面前耀武揚威嗎?”

向懷遠有點無奈地搖搖頭:“宋明珠,你能不能別把我想得那麼不堪?我知道我不是什麼好男人,但也不至於在一個女人面前斤斤計較。”

“誰知道呢?”宋明珠邊往裏走邊低聲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之前對向懷遠心懷內疚,見到他總有些小心翼翼唯唯諾諾。如今那點內疚被他弄沒了,又被他莫名其妙的舉止弄得有些心煩意亂,便只想刻薄地與他爭鋒相對,想惹他生氣,似乎這樣才能發泄她心裏頭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甘和怨氣。

向懷遠倒是一反常態沒有跟她計較太多,只走在她旁邊,同她一起進屋。

大門一打開,等待在院門口的小白,便猛地朝兩人撲過來。先是在向懷遠腿邊搖尾蹭了蹭,發覺進來的人還有宋明珠,又抬高前腿抱着她撒歡。

宋明珠見小白毛髮濃密油亮,很有精神的樣子,摸着它奇怪問向懷遠:“你不是說小白不吃飯,沒精神么?我怎麼看着挺好的啊。”

向懷遠淡定道:“它這幾天真沒怎麼吃過東西,以前一天的狗糧,這幾天三天都沒吃完,整天都懨懨地躺在屋子裏。我看它是因為你來了才這麼有精神的。”

宋明珠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看身下的小白,一時不知該不該信他的話。

向懷遠拉起狗繩:“黑土,我們進屋去,外面太冷。”

宋明珠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跟在一人一狗後面進了暌違多年的房子。

向懷遠沒有騙他,整個屋子裏的擺設,跟他們一家離開前沒有任何變化,看着熟悉的屋子,她不免有些眼熱,陰陽怪氣道:“你說你是不是變態?買下仇人的房子就不膈應么?還是說你享受這種報復的快感?”

向懷遠被她氣笑了:“我在你心裏就這麼不堪?”

宋明珠道:“以前沒有,現在是。”

向懷遠搖搖頭嘆了一聲,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宋明珠,你聽着。我從來從來沒有把你爸把你們一家當做仇人。雖然你爸當初拿錢威脅我跟你交往這件事,是讓我很不爽。但是我沒有恨他,因為是我選擇接受了他的錢。你懂嗎?”

“不懂。”

向懷遠噎了一下,道:“這樣說吧,我當時自己雖然拿不出五十萬,但事關緊急,跟朋友籌一籌,還是能籌到的。所以你現在懂了嗎?”

“不懂!”宋明珠心裏有些亂,不想再聽他說下去,將小白牽到茶几處的狗盆邊,見裏面沒有狗糧,道,“你不是說小白不吃飯嗎?你去把狗糧拿來,我看它現在狀態挺好的。”

向懷遠從善如流從旁邊的柜子裏拿出一袋未開封的狗糧,倒了一滿盆。

小白腦袋湊上去,果真吃了兩口就不再吃,而是躺在旁邊嗚咽。

宋明珠這下傻眼了,原來向懷遠沒騙她。她摸着薩摩的腦袋,將狗盆遞到它面前:“小白,趕緊吃啊,吃了我就天天來看你。”

向懷遠在旁邊涼涼道:“做不到的事,還是不要隨便承諾為好。”

宋明珠嗤了一聲,沒理他,繼續道:“小白,你不吃飯飯,媽媽會擔心的。”

小白鼻子噴着氣,看都不看狗盆里的狗糧,反倒是挪到宋明珠面前蹭着她嗚咽撒嬌。

宋明珠蹲在地上,憂心忡忡打量這不吃飯的狗,卻也看不出半點問題。向懷遠跟她並排蹲着,笑着看她認真又有些傻氣的模樣,這場景似曾相識,讓他忍不住有些感懷,不由自主伸手去摸她的頭髮。

只是手還沒碰到宋明珠垂在身後的長發,她忽然轉過頭,惡狠狠看着他:“你到底怎麼養狗的?為什麼會讓它不吃東西?不行,我得帶小白去寵物醫院檢查檢查。”

向懷遠笑了一聲:“你還好意思說我?當初我把小白領回來的時候,可是骨瘦如柴。”

宋明珠被他噎了一下,有些心虛地撇撇嘴:“反正我待會要帶它去寵物醫院檢查。”

向懷遠道:“我看不用的,你多陪陪它就好。我估摸着這傢伙是失戀了。”

“失戀?”宋明珠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向懷遠一本正經道:“前段時間我去遛狗,黑土遇到一隻母薩摩,兩個小傢伙玩得特別開心。但是沒過幾天,那隻薩摩的主人就沒再帶它到同一條路上玩兒。黑土連着幾天沒遇到它的小夥伴,就變成這樣了。今天還是看到你,才精神好點。”

宋明珠當了真:“那怎麼辦?這種情況去寵物醫院那也沒用啊!”

“所以說你要經常來陪陪它。”向懷遠站起身:“你今天就在這多待一會兒吧,小白應該會開心點。”

宋明珠看着對着一滿盆沒動的狗糧,又看着有些幽怨地跟她撒嬌的小白,嘆道:“也只能這樣了,沒想到狗也會失戀。但願小白能早點走出來。”

向懷遠低頭看着她,輕笑一聲,問:“你晚餐想吃什麼?我去準備。”

宋明珠道:“隨便吧!”

向懷遠笑:“難怪你會營養不良進醫院。”

宋明珠:呵呵。

不過他說得確實有道理,之前在雲市,因為有母親在,不加班的晚上和周末,都能吃到可口的飯菜。如今她一個人回了江城,吃飯多是湊合,公寓裏方便麵都備了幾箱。

向懷遠做飯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在餐廳叫道:“過來吃飯吧。”

宋明珠牽着小白走過去,朝那餐桌一看,三菜一湯,有肉有菜,色香味俱全。向懷遠廚藝不錯她是一早就知道的,當初她差點燒了他廚房之後,他就禁止她再進廚房。兩人在他的小出租屋遇到飯點,都是他下廚做飯,開始宋明珠還客氣一下,後來就乾脆想吃什麼就點單。他雖然不樂意,每次都冷着臉說有的吃就不錯了,但還是會把她點的做出來。

說起來,在那段關係裏,宋明珠也是享受過一點福利的。

向懷遠給她盛了碗飯遞在她面前:“你以前最喜歡吃我做的松鼠鱖魚和水煮牛肉,你看看我廚藝有沒有下降?”

宋明珠看着桌上幾道熟悉的菜,猶豫了片刻,夾起一塊牛肉嘗了嘗,面無表情道:“還行。”說完,又看向他道,“我現在也會做飯,沒什麼了不起來的。”

向懷遠笑了一聲:“是嗎?那下次你做給我嘗嘗。”

“那有什麼問題,我現在廚藝絕對不會比你差。”宋明珠說完,才意識到問題,趕緊改口道:“誰要做給你吃?雖然我會做飯,但是並不喜歡這件事,等我有錢了就找個阿姨,我還是喜歡被別人照顧,只有小農思想的人才會捨不得花這個錢。”

向懷遠點點頭:“做飯做家務確實挺麻煩的,也浪費時間,平時我也有請鐘點工。”

宋明珠本來是故意這樣說,以前兩人說到這個問題,他對她的嬌生慣養好吃懶做總是嗤之以鼻,她就是故意要告訴他,她骨子裏還是這個樣子。不想,他竟然輕描淡寫就認同了她的說法。

果然人的環境轉變了,思想就會轉變。不只是向懷遠,就是宋明珠也是如此。雖然賭氣這樣說,但其實她也只是想着有錢了請人照顧父母就好,她自己卻是早已習慣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兩人一時無言,默默埋頭吃着飯。

身旁的小白,兩隻前腳忽然抬上去,扒拉在桌沿上,眼巴巴看着冒着熱氣的菜肴。

宋明珠看了看它,試探着從碗裏夾了一坨飯,放在它面前。小白竟然一口就將那飯舔進了嘴裏。

宋明珠大喜:“向懷遠,你看!小白吃東西了。”

向懷遠面無表情看了看趴在桌沿的大狗,淡淡道:“看來你來看它,對它影響很大。”

“我覺得它可能更想吃飯。”宋明珠欣喜地摸了摸小白的頭,又給它弄了一些飯在面前,果然吃得更歡。

看到小白開始吃東西,宋明珠本來憤憤不平的心情,也好轉了許多,連帶着自己吃飯都食慾大增。

向懷遠看着那條正開心吃着白飯的狗,道:“你明天下班繼續來看它吧,估計會很快走出失戀的陰影。”

宋明珠心思都在小白身上,毫無心機地點點頭:“嗯,明天應該也不用加班。”

向懷遠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低低笑了一聲。

吃完飯,又逗了一會兒小白,宋明珠看了看外面天色,早已經黑透,便起身道別:“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你好好照顧小白,要是覺得不對勁就趕緊去寵物醫院。”

向懷遠道:“我養了它三年,知道該怎麼辦。”

宋明珠撇撇嘴,揉了揉小白的腦袋,轉身依依不捨地往外走。不想向懷遠卻牽着小白跟上來。

“你幹嘛?”

“我送你。”

“不用。”

“順便遛遛狗。黑土精神狀態不好,多在外面活動對它有好處。”

宋明珠:“……”

兩個人並肩出門,向懷遠把狗繩遞給她:“我去拿車!”

“你不是遛狗么?拿車做什麼?”

向懷遠睨了她一眼:“你覺得小白現在的精神狀況能走多久?讓它坐在車裏兜兜風就行了。”

宋明珠自然知道他是要送她,偏偏這人不直接說,讓她想直接拒絕都不行。她無語地撇撇嘴道:“你就不能在這條街上遛遛它?從來只聽人兜風就沒聽過狗還喜歡兜風的。”

向懷遠道:“但黑土就是一條喜歡坐車兜風的狗。”

宋明珠道:呵呵。

向懷遠說完進了車庫,只是他車子還未開出來,屋子前面的路上就開過了一輛車停下。宋明珠牽着小白站在路邊,清清楚楚看到路燈下那車子裏走出來的女人是誰。

那種感覺就像是冬天裏的身體剛剛轉暖,忽然又被人一盆涼水潑下來。

陳翠也看到了她,更加看到了她牽着的小白,如何乖乖地在她身邊親昵。陳翠並不知道小白以前的主人是宋明珠,臉上表情意外至極。

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

陳翠冷冷瞥了她一眼,看到車庫的車子慢慢開出來,叫道:“阿遠!”

向懷遠打開車窗,皺着眉的臉,從裏面探出來:“你怎麼來了?”

陳翠冷笑一聲:“我什麼時候不能來你家了?”

向懷遠道:“你有事嗎?我現在要出去一會兒。”

陳翠道:“有事。”

向懷遠看了眼路邊背對着他的宋明珠:“不急的話,你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陳翠:“很急。”

向懷遠當然知道陳翠是故意為之,他耐着性子道:“陳翠,你別不講理。”

陳翠笑了一聲:“怎麼?我現在對你來說是個不講理的人了?”

宋明珠轉頭看了看劍拔弩張的兩人,笑了笑,牽着小白走到向懷遠的車邊:“向懷遠,你還要不要帶小白兜風?”

向懷遠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

宋明珠將小白塞進後車座,自己上了副駕駛座。

陳翠冷着臉看着車內的兩人,道:“阿遠,我車子就停在這裏,我倒要看你怎麼開出去?”

向懷遠臉色垮了下來:“陳翠,你非要這樣嗎?”

陳翠道:“沒錯。”

向懷遠也火了,將車子熄了火,打開門下車,牽出後座的小白,又打開副駕的車門,將宋明珠拉下來:“不開車了,我們用走的。”

宋明珠被他拉得趔趔趄趄,走了好幾步才站穩,但站穩了他也沒鬆開手。

“阿遠!”陳翠大叫。

向懷遠充耳不聞,拉着宋明珠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阿遠!阿遠!”陳翠在後頭氣得跺腳。

宋明珠掙了兩下沒掙開,又見他似是壓抑着怒氣,也就沒再強行掙脫他,只是忍不住回頭去看還在原地的陳翠。

路燈下,她怨毒的目光朝兩人看過來,或者說是朝宋明珠看來。此時那張漂亮的臉,顯得有幾分醜陋的猙獰。

她忽然覺得有點解氣,當初她和向懷遠在一起時,這個女人就是她的噩夢,她許多次在向懷遠那裏受到的委屈,都是來自於她。甚至連那五十萬的真相,都是從她口中得知。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狹隘,宋明珠不知道那段錯誤的關係裏,最該怪誰?怪父親么?顯然不忍心。怪向懷遠么?似乎也只能有幾分牽強的怨氣。

所以她想來想去,便覺得罪魁禍首就是陳翠。如果不是她生病,就不會有五十萬這個契機;如果不是她告訴自己真相,她就依舊被蒙在鼓裏。更無須說那段時光里,陳翠對她的刁難和諷刺。

雖然連歌曲里都唱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們一樣有着脆弱的靈魂,但宋明珠想,很多時候,女人確實逃不過這個魔咒。

即使這種心理狹隘而可恥。

走到主街路口,向懷遠終於停下腳步。

宋明珠淡淡道:“可以鬆開了嗎?”

向懷遠看了她一眼,卻沒有放手。只雲淡風輕開口道:“陳翠她性格很要強,你別放在心上。”

宋明珠道:“我為什麼要放在心上?我和她又不熟。”

向懷遠道:“如果她因為我,說過或者將來會說一些不太好聽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宋明珠用力掙開他的手:“以前就算了。如今我跟你又沒什麼關係,她來找我說什麼,不是有病么?”

向懷遠蹙眉看着她,想了想:“反正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宋明珠笑了一聲:“其實我覺得你跟陳翠多般配啊!從小一起長大,男才女貌的,修成正果也是一段佳話。你為什麼這樣不解風情?”

向懷遠定定看着她,忽然嘴角勾了勾,伸手捉住她,將她往自己身前用力一拉。因為被他箍在胸前,兩人身體緊緊相貼,雖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覺到對方身體的輪廓。

宋明珠惱羞成怒地推他:“你幹什麼?!”

向懷遠輕笑了一聲:“你覺得我為什麼不解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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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暗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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