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東方教主的弟弟(十九)

31.東方教主的弟弟(十九)

楊蓮亭頂着越來越炙熱的毒辣陽光,安安靜靜地站在院中,然而那端着托盤的雙手卻承受不住,漸漸有些顫抖起來。

白蘇優哉游哉地坐在廊下嗑瓜子,見狀笑眯眯地問道:“後悔了沒有?”

楊蓮亭健康的麥色皮膚上沁出豆大的汗珠,舔了舔唇瓣,乾澀一笑:“小公子懲罰是看得起我,小人沒什麼好後悔的。”

“哼。”白蘇不開心,油嘴滑舌,他肯定是用這一招把哥哥給叼走的!想到此處有不免覺得自己下手太輕了,每日都小打小鬧的,根本傷不了楊蓮亭,但要是讓他親自下令去殺掉一個活生生的人,又着實違背本性。

“公子。”正在白蘇左右搖擺猶豫不定時,一襲蔥綠紗衣的婢女採蓮腳步輕快地走了過來,微一福身,笑道:“午膳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可要用?”

白蘇眯眼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陽,疑惑道:“哥哥呢,他今日怎麼不陪我啦?”

采荷面上露出淡淡的憂色道:“婢子剛才路過議事廳,模糊聽到裏面傳來爭論聲,興許是教主在處理事情吧。”

爭論?白蘇睜大黑黝黝的眼眸,托腮問道:“采荷姐姐,最近江湖上有什麼新鮮事嗎?”

采荷抿唇一樂,道:“公子這可就找錯人了,婢子整日待在黑木崖上,很少外出,哪裏清楚江湖上的事,不過聽廚房負責採買的張三說,不久前福建有一家鏢局被歹人所害,上下幾十餘口無一生還,可慘了。”

白蘇隱約覺得這消息聽起來有些耳熟,再細細思索卻又不得究竟,不由暗中後悔自己當年未曾將《笑傲江湖》多看幾遍,否則也不會一知半解的,除了幾個主要人物外,其餘情節竟只了解個大概,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自家哥哥?

“我不太餓,先不忙用膳。”白蘇擺手,笑着對采荷道:“勞煩姐姐跑一趟,替我把平一指給找來。”

因着白蘇有些先天不足之症,這些年東方不敗常常命平一指給他滋補,兩人倒是打過不少交道,彼此也算熟識。

此時見教主不在,平一指頗有些敷衍地行了個禮,白眼一翻問道:“你又怎麼了?”說完作勢去拉白蘇的手腕,動作很是嫻熟。

白蘇抽回手:“不是我,平大夫,你有沒有發現我哥最近有些不太對勁?”

這倒並非是空穴來風,近段時間以來,東方不敗越發安靜自閉,整日躲在小院當中繡花裁衣,除了一日三餐定時陪白蘇用飯外,凡塵俗事一概不理,整個人都像是隔離在世界之外,更讓白蘇心驚的是,他似乎連對權勢也失去了興趣,日月神教中的事務竟然大半都是由童百熊和桑三娘主持的。

“小公子。”平一指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眉頭緊緊皺成一團,“你就不要再搗亂了,老夫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捋老虎的鬍鬚,萬一教主一個不高興,老夫那些世所罕見的草藥還不知道會便宜誰呢。”

白蘇愁得頭髮都快發白了,“那我問你,若是一個人因為練功的緣故,體內陰盛陽衰,後果會怎麼樣?”

平一指眼皮一跳,不敢順着他的話頭深想下去,模稜兩可道:“這要看具體情況了,不過,陰陽調和乃是人間正理,倘若一方盛而另一方竭,長此以往,性情必然會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還會影響壽數。”

白蘇聞言大驚失色:“可有化解的辦法?”

“不知脈象如何,老夫不敢斷言。”平一指四平八穩地答道。

白蘇魂不守舍地說道:“我明白了,麻煩平先生了。”

平先生道了聲不敢,正要往外走,卻見白蘇忽然從椅子上彈出來,拉着他的袖子道:“請先生設法做一些滋陰補陽的丹藥,且定要瞞着眾人,萬不可泄露出去,否則……”

白蘇雖然不常威脅別人,但東方不敗的名號卻無人不懼,平一指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氣哼哼地說道:“老夫還未痴傻,懂得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晚上休息前,白蘇小狗一般圍着東方不敗蹭來蹭去,似乎是有話要說。

東方不敗穿着柔軟的褻衣,慢條斯理地為白蘇梳理滿頭長發,從黃銅鏡面中注視着他的雙眼,問道:“怎麼了?”

白蘇定定地看着東方不敗秀美柔和的臉龐,問道:“任我行死了嗎?”

“沒有。”東方不敗並不隱瞞,直言道:“他被我關在一處沒人能找得到的地方。”

果然是這樣,白蘇祈求道:“哥哥,你把任我行殺了吧,否則我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東方不敗微微一怔,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神情竟然複雜莫測,啟唇道:“恐怕我現在還不能殺他。”

白蘇着急:“這是為何?”

“因為哥哥有件事需要問他,到時再殺也不遲。”東方不敗出聲安撫,但他纖長的雙眉卻不自覺地蹙起,似乎正在被某些事情困擾一般。

白蘇若有所思:“是什麼事?”

東方不敗輕輕嘆了口氣,平靜地說道,“既然寶寶問了,那我也不瞞你了,當初任我行曾給哥哥一本武功秘笈,名字為《葵花寶典》,其中所載功法奇特奧秘,精妙無窮,能讓人在武學上短時間內突飛猛進,只不過……只不過那書冊的第一頁上卻寫了八個大字……”

白蘇撇了撇嘴角,知道,不就是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嘛,嘴上卻急切道:“那任我行明顯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哥哥難道還真就練了?”

“不練又能如何?”東方不敗幽幽道,“任我行故意將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八個字撕掉,不曾說明其中利害,只以秘笈誘我,哥哥見獵心喜,忍不住照着功法經行練習,待到小有所成之時,他才將那頁紙給我,但那時卻已經晚了……”

“怎麼會晚呢?”白蘇驚疑不定,“我記得哥哥並未……”

東方不敗點頭:“當時你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哥哥又已經改掉父母賜予的名字,實在無顏再做出此等辱沒家門之事,就一直用內力壓制,遲遲不願動手,誰料那功法十分霸道,這些年竟害得哥哥脾氣越來越古怪起來,陰晴不定暴躁易怒,近來更是顯露出走火入魔的徵兆。”

“哥哥!”白蘇驚得手腳冰涼,“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等等,我們這就去找平一指!”說完就要拉帶着東方不敗一起出門。

“急什麼。”東方不敗將人重新摁到椅子上,神色很是鎮定,彷彿在談論別人的生死一般,說道:“《葵花寶典》失傳了許多年,世人不知其中真諦,平一指又能有什麼辦法,為今之計必須儘快找到全本,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否則哥哥只怕會心智失常,到時說不定連寶寶都認不得了……”

“全本?”白蘇腦海中迅速閃過什麼,他皺着眉頭苦苦思索半晌,忽然激動地跳了起來,“我想有一樣東西應該能夠幫到哥哥,福威鏢局的《辟邪劍譜》!”

“辟邪劍譜?”東方不敗挑眉。

白蘇點頭:“對,那《辟邪劍譜》本就和《葵花寶典》同宗同源,只不過其中許多關鍵之處,當年的撰作人並未能完全參通解透,留下的難題太多,所以才會讓哥哥吃了這許多苦頭。”

“原來如此。”東方不敗對白蘇的話深信不疑,沉吟片刻后道:“但是林家被人滅了滿門,劍譜恐怕也已下落不明,又能去哪裏找?”

白蘇拍胸脯:“哥哥別擔心,我會想到辦法的。”

東方不敗卻並未露出絲毫喜悅之色,反倒抿着薄唇,深深望進白蘇雙眸之中問道:“寶寶,這些江湖隱秘你是如何知道的?”

“是,是……”白蘇不由懊惱自己太過大意,竟然露了馬腳,垂首轉了轉眼珠子,毫不猶豫地把黑鍋扔給風清揚,並把兩人如何相識相交的過程慢慢說了一遍。

聽到白蘇說自己用一隻叫花雞引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風清揚,東方不敗又是好笑,又是嫉妒,幽幽道:“我還沒吃過寶寶親手做的東西呢。”果然華山那些討人厭的偽君子們都是來搶他的弟弟,實在太可恨了!

不過風清揚畢竟是成名已久的老前輩,狂傲恣意如東方不敗也對其頗為看重,以風清揚的輩分和地位來說,他會知道《辟邪劍譜》和《葵花寶典》的來歷並不奇怪。

看到哥哥大人不高興了,白蘇識趣地哄道:“這還不簡單,改天我一定給哥哥做它十七八隻,只要哥哥別嫌棄就好。”

東方不敗意味深長地淺笑:“一言為定。”

幾日後,白蘇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臉上拂過,癢得他差點打噴嚏,費勁地睜開眼睛,入目的便是一縷垂落下來的青絲,逼仄的空間,三面密閉,稍遠處懸挂着一方乾乾淨淨的藍色棉布,此時正搖搖晃晃地飄蕩着,他呆愣片刻,騰得一聲坐起身,側首問身後的東方不敗道:“這是在馬車裏?我們要去哪?”

閉目養神的教主大人慵懶地勾唇一笑:“福建,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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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不棄療的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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