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製藥

第九章 製藥

長寧不會治病,只是略懂醫術,糊弄一下尋常醫師足矣。她準備將南海蘇家的秘製藥丸結合普通的補藥給冷攬月服下,雖說不能治好他的病,但是拖延些時日總是可以的。在這期間,她準備搜集冷寂叛國的鐵證,證據一旦到手,就迅速離開。

冷攬月畏寒,即使是盛夏,房中也一直燃着熏香,每日上午,長寧來府上為他看病。

今日長寧來的時候,冷攬月偎在床上看書,長寧把脈之時,冷攬月的手仍然是冰涼。冷攬月已是頑疾多年,能夠支撐到現在,長寧很是驚奇。她給他開了方子,正準備讓府中丫鬟準備的時候,冷攬月拿過了方子。寥寥看了幾眼,他奇怪地問道:“為何你給我開的方子,跟尋常醫師開的方子差不多呢?”

長寧回道:“小民開這樣的方子,自然是有小民的用意。”

冷攬月試探道:“如果不是西風推薦你過來,我懷疑你只是個庸醫罷了。”

長寧正了臉色:“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還請公子寬心。”

冷攬月沒有再說話,低下頭去看書,末了,才問道:“我這病,還能拖多久?”

長寧不知如何作答,她拿過方子遞給丫鬟:“去,煎了這些葯送過來。”

一時無話。房中兩個人都是很安靜。

過了好一會,冷攬月問道:“西風說你的事江湖郎中,你去過很多地方嗎?”

“也不盡然,四處遊歷罷了。”

“百姓生活如何?”

“苛政猛於虎,戰況也一直不穩定,只求偷生罷了。”

“是啊,北方匈奴虎視眈眈,南方內政岌岌可危,苛政雜稅居多,我彷彿也窺見了幾分亡國之兆啊。”他的目光擔憂而又悠長。

長寧看着他,覺得他與謠傳有所不同,並不像別人所說的漠不關心政事,相反,倒是關心百姓疾苦。可是,他畢竟是冷家人,還是不要被假象迷惑。長寧回道:“公子慎言,這樣的話,被尋常人誤解可是一場禍端。”

冷攬月定神看着長寧:“我以為,你不是尋常人,你是嗎?”

這會,丫鬟端着煎好的葯遞了上來,長寧接過湯藥,遞給冷攬月,回道:“小民只是平常百姓。”

“撲次”冷攬月揮掉湯藥,緊緊地抓緊長寧的手腕,笑道:“你若只是尋常百姓,怎可說動沈西風為你引薦?你若只是尋常百姓,潛入冷府又是為何?”他另一隻手迅速地扯掉她的髮帶,“你若只是尋常百姓,又何必女扮男裝接近我?”

他的眼眸煥發出某種神采,一改往日文雅淡然,他鬆開了緊抓她的手:“告訴我,你究竟有何目的?”

長寧揉了揉淤青的手腕,撿起髮帶束好頭髮:“我的身份,沈西風已經告知,莫非你不信他?”

冷攬月慵懶地斜躺下來,恢復了之前的溫文爾雅,若有若無地打量着長寧:“莫非,你信他?”

長寧有點百感交集,冷攬月待沈西風一向熟絡,竟也是不信他的。難道沈西風就真的有多相信冷攬月?自己借他進府治病,他從未過問。這些日子也完全沒有再露面,如銷聲匿跡了一般。

長寧回道:“明人不說暗話。我身為大夫,救死扶傷乃是本職,更何況如果僥倖能救得冷丞相家的公子,必定是前途似錦。”

“你倒是膽大,如果救我不得,你可曾想過後果?”

長寧沒有回答。冷攬月低低自語道:“浪跡江湖,豈非人生一大快事?富貴如煙雲,到底還是失了自由身。”

“自由身?”長寧冷笑,“人生在世,哪個人敢說自己有絕對的自由?哪怕你能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最後還是會回到歸屬的地點。人生來就是被禁錮的。”

冷攬月感傷地笑笑:“倒是我想痴了,告訴我,你最後的終點會在哪裏?”

最後的終點會在哪裏?長寧也沒有想過,從那年流蘇家破滅,她流蘇長安就一直活在仇恨之中,她改名換姓多年準備,就是為了扳倒冷家,還流蘇家一個清白。可是,如果這一切真的結束了,她的終點會在哪裏?長寧搖搖頭:“沒想過。但是如果那個時候,你還活着的話,我會給你一個答案。”

冷攬月自嘲地笑笑:“果然,還是要活着啊。”

長寧收拾藥箱離開,走到庭院,突然看見前面幾個男子被管家帶着走了進來,她心下吃驚,雖然他們身着漢人衣裝,但是臉部輪廓卻是比漢人要深,身材也更為健壯,應該是北部的匈奴人。這會盛華王朝跟匈奴正在北部僵持,他們來這邊做什麼?長寧暗自奇怪。這時,聽見後面的丫鬟一聲聲喚着“蘇大夫”。長寧回首,原來是服侍冷攬月的丫鬟小雲。

“怎麼了嗎?”長寧問道。

小丫頭跑得氣喘吁吁,遞給長寧一個藥瓶:“蘇…大夫,這是公子…吩咐奴婢給你的,府上最好的金瘡葯呢。”

金瘡葯?長寧想到了自己淤青的手腕,她接過了葯:“有勞了。對了,小雲,他們是誰啊?”長寧指着那幾個匈奴人。

小雲小聲回道:“不知道,看着不像是漢人。不過,冷府可比不得其他府,來來往往的人難免多些雜些,這些事情蘇大夫還是別打聽了,小心惹禍上身啊。”

長寧笑着說:“小雲姑娘說得對,是我有欠考慮。”

小雲姑娘瞭然一笑:“嗯,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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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吹冷長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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