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談判

第十章 談判

深夜,一個黑衣人躍行在冷府之上,她小心翼翼地緊扣在屋檐上,掀起磚瓦。房中,冷寂正和今日白天到訪的幾個匈奴人說話。

只見,冷寂對那兩位匈奴人行了一禮,面露喜色:“多謝兩位相助,還請兩位幫我帶去對多納王子的謝意。”

那兩位匈奴人還禮道:“冷丞相客氣了,我們在盛華這邊的利益,還請冷丞相多多相助才是。”說完,冷寂送兩位出去:“請兩位暫且屈居冷府,我已經命人給你們安排了房間。”

待那兩位離去,冷寂這才坐了下來,面色越來越凝重,嘴角揚過不屑,殺機畢露。

“是誰?”冷寂突然大喊,拿起書房邊的寶劍,寒光凜冽。長寧一驚,難道被發現了?正準備離去之時,門“咯吱”一下響了起來,是冷攬月。

夏夜有些涼爽,冷攬月自進門便不停地咳嗽,一聲接着一聲,面色越來越蒼白,臉頰卻顯出病態的酡紅,他質問冷寂:“那兩個人可是匈奴人?你什麼時候竟與匈奴人來往?”

冷寂眼見門外之人是冷攬月,便懸挂了寶劍:“與你無關。”

冷攬月咳嗽地越發厲害,聲音嘶啞,好似聲帶都咳出血了,他面色沉靜:“如今,你是要叛國了嗎?”

冷寂眼神寒光閃過,他緩了語氣:“你身體不好,就該好好在內院靜養,朝堂之事,過於複雜,我心中自有定奪。”

冷攬月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沉聲問道:“我最後問一次,你還可以收手嗎?”

冷寂奇異地微笑了起來:“收手?為什麼要收手?如今朝廷*,朝綱不整,皇帝昏庸,我看這天下,可以易主了。”

“你要篡位?”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冷攬月久久地看着他,沒有說話,最後起身離去。房間只剩下冷寂一個人,燭火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但是,野心,卻沒有邊界。

長寧將磚塊移放回去,趁着夜色,迅速離開。

第二天,長寧進府,冷攬月沒有見她。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亦是如是。

長寧對冷攬月突然心生憐憫,揣摩着冷攬月估計是不想治病,直接等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要行大逆不道之事,自己不同意卻無力阻攔,這樣兩難苟活,不如等死算了。長寧不是心軟之人,冷家與她宿敵,冷攬月更是仇敵的兒子,死了也罷。只是,那樣一個風流人物,卻過早隨了塵土,難免遺憾。

一連好久都沒有再看見沈西風了,他乍然出現在長寧面前,着實讓她驚訝。人倒是沒瘦,不過黑了不少,精神奕奕地看着長寧,說道:“長寧,我知道找你要什麼了。”

長寧眉頭皺了起來,他喊她長寧?她問道:“你想要什麼?”

沈西風笑得格外開懷,白色的袍子都快要翻飛起來:“我要你們蘇家保護我的海上商船。”

他接着解釋道:“我早就想把生意做到南海,並拓展到海外,只是我一介商民,有錢沒權,這幾天我特意去了南海,觀察了那邊的形勢,我要你們蘇家的士兵在錦騰通南海的航線上,以及南海通海外的航線上,沿路保護並供給淡水,怎麼樣?”

長寧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西風,南海有很多少數民族,被稱為蠻夷之地,甚少開發,但是越少開發的地方,商機就越大,沈西風居然還想把生意做到海外,看來野心不小,這絕非是這幾天想出來的注意,長寧一下子豁然開朗,沈西風估計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所謂的贈屋、幫忙引薦,故意接近,完全是為了這一步棋。長寧知道無商不奸,尤其是這天下第一富商,但是得知這幾日全是計謀,她看沈西風的眼神也漸漸淡了起來,她反問:“那我有什麼好處?”

沈西風早料到這一問:“開化南海,最和平的方式就是商業。我的想法,對你絕對是百無一害,然後沿路的航線一旦建立,南海就可以得到最快的開發,南海的勢力也會強大,你還有何所求呢?”

航線一旦建立,盛華對南海的控制便大大加強,南海的自主性便會降低,某種程度上,蘇家勢力被盛華制約,長寧權衡利弊回道:“我答應你,也可以,只是,南海蘇家必須要分一杯羹。”

“行,二八分配。”沈西風倒也爽快。

“不,三七分。而且,我還要求你一件事情。”長寧語氣不容回絕。

“三七?你胃口不小!行,三七就三七,你還要求什麼?”

“我的要求是,今生今世,你沈西風永遠不得從政。”

沈西風的眼眸一下子深邃起來,他打量着蘇長寧,半天沒有說一句話,繼而回道:“你的要求太苛刻了。”

長寧不語,她知道自己的要求過於苛刻,但是如果沈西風的勢力完全滲透南海,而他又從政幫了冷寂的話,南海等於拱手相讓,她冒不起這樣的風險。

沈西風嘆了一口氣:“你果真心思縝密,我知道你的考慮,出門做生意,明碼標價,有得有失,行,我答應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情。我知道你肯定我怪我處心積慮接近你,但是你又何嘗不是?我要你答應我,可別再為這件事情惱了我。”

可別再惱了他?這話說得曖昧,長寧聽得氣結。

沈西風從寬袖之中拿出根簪子,象牙製作,古樸神秘,簪頭鑲有一顆珠子,色澤圓潤,珠子兩側有孔雀羽毛,很具特色想必是花了心思。沈西風笑笑遞給她:“在南海的時候,看見了這個簪子很是喜歡,就帶給你了,喜歡嗎?可惜你總是男兒裝扮,不然我給你別上又有何不可?”

長寧冷冷地別開他的手:“多謝沈公子好意,無福領受,公子還是賜給別的美人兒吧。”

沈西風有些尷尬,他將簪子放在桌上:“我沈西風送出去的禮從來沒有要回這一說,東西我擱着了,怎麼處置,你看着辦吧。”說完拂袖而去。

長寧複雜地看着簪子,很是煩躁,乾脆讓青鳥收拾了,以後別再看見。我們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到達我們想要達到的的地方,想要完成我們想要完成的夢想,可能由於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我們或許背道而馳,但是冥冥之中,我們離自己越來越近,離本我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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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吹冷長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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