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淡櫻

140.淡櫻

兩人雖已極其親密,但始終沒有到最後一步。好幾次意亂情迷,阿殷表示可以更進一步,可沈長堂仍然硬生生地忍住了。他本不是拘泥於形式的人,可是他想給她一個完美的新婚之夜,她值得最好的。

所以不論身體的情|欲如何叫囂,他有多想要她,他每一回都克制住了。

直到今天。

她放下所有防備,徹徹底底地掏出一顆真心,就這般赤|裸|裸地擺在自己的面前。

他垂首親吻她。

柔情繾綣的聲音在柔軟的唇瓣邊響起。

“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阿殷樂不可支:“不是想要什麼就能要什麼……我……”她輕輕地嬌喘,被他過火的舉動羞得滿臉通紅,瞬間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只能哆嗦着唇,壓抑着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呻吟。

明明天那麼冷,可此時此刻的她卻覺得渾身火辣辣地燒起來,彷彿成了烈日下的一朵含苞待放的芍藥。它在風中搖晃,細弱的花枝擰出水來,那麼一瞬間,似有風來,夾在雷霆之勢鑽入花苞。

奇異的感覺讓她舒服地蜷起腳趾頭。

他像是一個種花人,極有耐心地等着芍藥花開。

風雨並進,還卷着沙礫破開了花苞。

一瓣又一瓣的芍藥緩緩綻開。

她疼得叫出聲來,可隨即又沒入他的嘴裏。

他沙啞地道:“你先要什麼我便給你什麼,絕無戲言。”

什麼是最好的?無關地點,無關時間,恰恰好她想要,僅此而已。他的阿殷如此與眾不同,她本就是最美好三字的詮釋,又何需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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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只是親吻便已是四肢無力,這回徹底交融,阿殷整個人已經累得無法動彈,連抬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反觀沈長堂,他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正溫柔地擦拭她腿間的污濁,之後又替她穿上衣裳。

瞧着她被滋潤過後的臉,沈長堂貼上去,耳鬢廝磨了一番,道:“再來一次?”

阿殷此時恢復了一點力氣,道:“不行,我都出來多久了,再過一會皇帝肯定會起疑。”沈長堂把她抱上自己的大腿,圈住她的腰肢,說:“玉成還能再拖上小半個時辰,足夠再來一次。”說著,手掌不老實地往下挪。阿殷張嘴往他的下巴咬了口:“談正事。”

沈長堂不肯鬆手,說:“這樣也能談。”

阿殷的胸口起伏,此刻手掌但凡能使上半點力氣,她定要打下他的手。

她嗔了他一眼,喊道:“沈長堂!”

他這才依依不捨地鬆了手。

阿殷問:“前幾天玉成公主過來核宮找我,我就覺得不對,後來仔細一想才明白她在幫我。你答應了她什麼?”

他特別欣賞她反應快這一點,眉眼含了笑意,說道:“她要一生榮華。”

阿殷微怔:“她是公主,又受皇帝寵愛,不用你答應,她一樣能有一生的榮華。”

沈長堂道:“宮裏的事不能只看表面。”

阿殷聞言,心中已有幾分瞭然,看來玉成公主也未必有面上那麼風光,到底也是個不容易的。她也沒有多在玉成公主這個問題上停留,如今他們剩下的時間不多,她還有更重要的正事。既然明穆選擇了玉成公主,那麼玉成公主就是可以信任的。

她微微沉吟,把皇帝那一日所說的話,簡略地與沈長堂說了一遍。

末了,她又道:“不過皇帝的話不能全信。”說到此處,阿殷其實是有點猶豫的。她還沒有告訴沈長堂有關他真正的身世。可他們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只要一提陰陽二蠱,以沈長堂的聰慧,不用她明說他自己也能猜着。

思及此,阿殷豁出去了,把江陽告訴她的陰陽二蠱之事一五一十地道出。

他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然而沒有阿殷想像中的驚詫和震撼。

她一動,發現自己有力氣了,隨即坐起,與他面對面地道:“你是不是早已知曉自己的身世?”

沈長堂道:“不是知曉,只是這個猜測,沒與你說,是怕嚇着你了。我只是個侯爺,你當初已經避之不及,再來個流落在外的皇子身份,想要美人在懷恐怕還要再等多十年。”

聽他還有心思調侃,阿殷稍微放心了些,也是此時,她忽然有了一個猜測。

沈長堂有這個猜測,永盛帝不會有嗎?先帝待一個臣子那般好,及冠封侯,開國以來前所未有的事情,平日裏又諸多關照,疑心重如永盛帝,他真的沒有過一絲絲的懷疑嗎?他告訴她當年的真相,卻絲毫不提陰陽二蠱。若不知道也罷了,可若是知道的話,永盛帝又豈會不知沈長堂就是天家血脈?

永盛帝堅決不同意她與沈長堂的婚事,真的僅僅是厭惡她?

阿殷能想到的疑惑,沈長堂亦一一想到。

他難免心寒。

皇帝不讓他娶阿殷,恐怕是在防他。

一時間,兩人之間竟無端有些沉默。

阿殷覺自己立場艱難,可有些話還是沒有忍住,她道:“你為大興當了那麼多年的刀,真的值得嗎?我不知道你認為值不值得,可我心疼明穆。”

她的明穆感恩戴德。

先帝在世時,他是驅逐蠻夷的刀。永盛帝登基之初,他是剷除外戚的刀。可到頭來,他仍然不被信任。他所渴望的親情,原來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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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娥找着阿殷的時候,宴席已經將近結束。主位上的永盛帝與臣子談笑風生,在穆陽侯回來的時候投以關懷的眼神,玉成公主不知說了什麼,皇帝哈哈大笑。

對面的郭三郎頭頂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包,看阿殷的目光添了幾分詭異。

阿殷不以為意,垂首喝着酒,想着方才她與沈長堂之間所說的話,這才發覺她曾以為所向披靡的沈長堂也有自欺欺人的一面,不論是之前的李蓉還是現在的玉成公主,與其說是退一步,都不如說是他不願直接面對永盛帝的盾牌。

這樣的明穆,有了更多的人情味。

是人就會有弱點。

他弱時她便強大起來,永盛帝別想欺負她的男人!

阿殷擱下酒杯,與身邊的宮娥說了幾句,幾人悄悄離席,這一回郭三郎沒有再跟上來。回核宮的路上,阿殷酒興大發,跟宮娥說:“不回核宮了,我興緻來了,要去雕核。”

她喝得微醺,晃着腦袋穿梭在御花園裏。

宮娥趕忙跟上,道:“姑娘路滑。”

今日宮中宴會,守門的侍衛有幾分懶散,見着阿殷來了,直接放行。因着宮裏的規矩,侍候的宮娥都不能進去,只能在外面守着,眼巴巴地看着阿殷逐漸消失的背影。

宮殿裏空無一人,剩餘的核雕師基本都參加冬日宴去了。

阿殷取出雕核器具,開始雕核,以前她不懂核雕上的凸起是什麼,如今總算知道了。待十八個核雕一出,凸起連成線,便是藏寶之地。

她記性向來很好,十八個核雕,她有十二個,而在上官家時見到了復刻版的其中一個。剩餘的五個核雕,皇帝防着她,至今她沒有見過。

但她知道宮裏的五位核雕師是知道的,約摸是得了皇帝的命令,他們五人從不在她面前提起剩餘的五個核雕。不過核雕師喜愛雕核,日日夜夜研究的核雕難免會起複刻的心思。

阿殷手裏雕着核,不動聲色地往周圍瞄了眼后,起身走到一座屏風前。

她迅速翻查桌案旁的廢紙。

經過這段時日,她知曉他們會在這裏商量討論,時不時會吩咐宮娥磨墨。一張,兩張,三張,四張,五張……阿殷翻得飛快。

翻完后,她對剩餘的五個核雕內心已有了清晰的輪廓。

她原封不動地放回,又雕了一會的核雕。出門的時候,阿殷驀然瞧見一道人影,她的手抖了下,微微握拳冷靜下來,道:“誰!”

那道人影從陰暗處繞出,正是閔老。

阿殷沒想到這個時候了閔老還會在此,心中一驚,不動聲色地道:“前輩這麼晚了也來雕核?”閔老道:“宮裏四處都是眼睛,我幫得了你一次,幫不了第二次。”

他將鯉魚木牌還給阿殷:“我什麼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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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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