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青玉石街撕逼大戰

第六章:青玉石街撕逼大戰

唐葉順利坐上大堂的寶座后,用好幾天訓練本店夥計。

既然乾的餐飲服務行業,不止是菜品價格有優勢,口感要好,在服務上更要做到讓客人滿意。最重要的還是講究衛生。

用唐葉那句話說,“你得讓每一位顧客感到心裏暖和,還要有面子,有優越感,真真實實,讓人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這還不夠,得讓乞丐有當大爺的感覺,讓小妾有被扶正的感覺,讓富戶有種當大官的感覺!大官?劉守備你就得讓他到這裏多輸點銀子。”

雖然在推行細節上面,內部也產生了一些爭執。

不過,哪個新官上任不是三把火?

眼見再有一段時日就到臘月了,許多在東面幾百裡外——長天城經商的本地客商們,開始陸陸續續回到陽關城。

這幾天望月樓生意頗好,便與這有關。

臨到中午,身着青裳大褂的唐葉正在迎客,見一個長須白髮的老者朝這邊走,連忙迎到院外,笑道,“趙爺,您來了,今兒是您一個小酌幾杯,還是請人下棋喝茶啊。老房間,給您留着呢!”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啪啪!!!”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啪啪!!!”

旁邊兩個夥計拿着唐葉做成的拍掌助威神器,嘩啦!嘩啦!搖得很歡實。

趙爺見兩夥計手中物事,頓時覺得很新鮮,這種拍掌神器是竹子做的,搖起來聲音脆嘣嘣的。笑道,“喲,小葉子就你鬼點子多,今兒我一人。你們這還講究排場了,望月樓生意果然是越來越紅火了,嚴老五的閑閣雅趣可就慘嘍!你不去看看熱鬧嘛?”

老頭說著便屋裏面去了,立刻有夥計跟隨上去,一應服務得跟上。

唐葉一聽趙爺這番話,心頭立刻暗忖到,“難道劉守備對嚴老五下手了?這不像他的風格啊,平時黏黏糊糊拖三拉四,這次一錘定音呢?再說,也沒知會我一聲,我得讓那裏的夥計在後廚里多放幾隻死老鼠!”

想歸想,唐葉可是心頭暗喜。

但他又害怕劉守備雷聲大雨點小,當下跑到裏屋和柳青青說了一番話,換了日常衣裳,溜達到嚴老五的“閑閣雅趣”。

嚴老五是本地富戶,本名嚴虎,兄弟五人,俱是臂膀粗圓,孔武有力。

唐葉只知道嚴虎的四位哥哥都在外地經商,常年不見蹤跡,但嚴老五還是很有經商眼光,聽柳青青說,早些年嚴老五主要做一些土特產的生意,只有半爿小店。也不知道這傢伙用了什麼手段,前年擠掉隔壁兩家鋪子,把自己的那個土特產店合三為一,竟然開起來了“閑閣雅趣”這麼一家酒樓。

嚴虎在外城請來的大廚,夥計一律用的是買來的漂亮小丫頭,再加上蓋樓新修,一時間竟然成了陽關城最大的高檔酒樓,賓客如潮,風頭無倆。

當初嚴虎幾次想擠掉望月樓的生意,柳青青都熬過來了!

不過這也讓望月樓只能勉力支撐,菜品價位只能打中低檔路線,想要反擊搶回地盤,幾乎是完全不可能。唐葉來望月樓後幾次謀划,在背後搗鬼,讓閑閣雅趣鬧了幾次風波。卻依舊不能有實質性突破。

嚴虎更是帶人兩次堵了唐葉,想要黑吃黑的悶打他一頓,都被唐葉“有驚無險”的逃脫。

唐葉在路上想起這些,心中暗道哪個朝代人心不都是這般黑?

既然同行兩人吃不飽,一人撐得慌,還不如擠走一個算一個。

來到閑閣雅趣門前時,早已圍了一大圈子熱心觀眾。

唐葉擠入人群,看到近百名邊關甲士,將閑閣雅趣包圍起來。劉守備騎在馬背上,神態自若,身後是一隊工整執銳的甲士,身邊還有一個文士裝扮的人物,不過唐葉也不知道這人身份,猜想應該是主簿這一類文職。另一面,本地縣令大人楊楓溪,也帶着一幫衙役,站在劉守備的對立面。

嚴虎老老實實的站在兩位大人中間,垂首而立,一身紫金繡花紋袍讓他看上去顯得有些貴氣逼人。

嚴虎一眼就瞄出人群中的唐葉,眼中冒出一股血光,他便知道這次搜尋又是唐葉背後搗鬼,這隻小強也太討厭了。

當下,嚴虎朝楊楓溪拱手作揖,又朝劉守備鞠躬,語氣不卑不亢,

“楊縣令——我嚴虎是個奉公守法的良民,每年繳納稅銀五十兩。所做生意,都是見得了檯面的。前不久有人暗裏給我使絆子,在後廚里放了幾截鼠尾,硬是無端惹出一番風波。嚴虎都查出是誰幹的,只不過……拿不出證據罷了。”

說道這裏,嚴虎的目光故意望向唐葉。

他這麼一望,縣令楊楓溪,劉守備和劉守備身邊的文士,以及一眾觀眾,都把目光看向唐葉。

唐葉頓時被孤立起來,距離唐葉近的人更是自行散開。

唐葉索性把兩臂抱住。朗然而道,“他自稱良民,難道我就不是良民?嘿嘿,嘿嘿……你們這樣看我干甚?我只聽說這邊有些熱鬧,過來瞅瞅,難道還犯法了?”

唐葉腰間晃動着一塊銅牌,這便是古代人的身份證。只不過這一塊有些新,這是唐葉逃難時私刻的牙牌,在古代想要辨認就必須去牙牌上真實地點考證,所以拿出充數也沒什麼風險。

“這人是誰?”

楊楓溪問身邊衙役,便聽身後人小聲嘀咕道,“這是望月樓的新任大堂,葉小唐。他和劉守備一直走得很近,多得提防。”

楊楓溪輕輕點點頭,他混跡官場多年,這麼一問已知事情來龍去脈。嚴虎又道,“草民實在不知道,守備大人這次興師動眾,到底是為了什麼,就算我這閑閣雅趣不達潔凈的標準,那也沒聽說過吃壞過人。更何況,這也是縣令大人管轄。奈何守備大人操心?”

嚴虎之所以有恃無恐,明眼人一眼看出,其背後靠山就是楊楓溪楊大人。

楊縣令領七品頂戴,和裨將相差無幾,只是他與劉嵩職責不同,一個負責邊關守城,另一個主抓民政生養,兩人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在劉守備準備對嚴虎動刀時,其實就碰了楊楓溪的利益。

劉嵩哈哈大笑,軍中歷練多年已讓他渾身多了一股常人不帶的蕭殺氣息。雖然語氣尋常,但是不怒自威,道,“這當然是楊大人主抓的,只是有人舉報,你這邊經商已碰了違禁事宜。而這又是我軍中所轄的事情,至於你到底有沒有罪,待會兒就有結果了。”

楊楓溪也不知劉守備葫蘆里賣了什麼葯,雖然有些憤怒,卻也不着急。

不一會兒,一行甲士蹬蹬蹬從閑閣雅趣跑出,為首人手中提着一個小包袱。

“守備大人,有發現……”

唐葉的目光也注視過來。包袱打開后,只見裏面露出一些類似芝麻粒大小的種子。

“這是……”

“這是火罌粟的種子。”

在這個時代,火罌粟其實就是罌粟花,果實提煉出來又稱**,唐葉當然知道這種東西了。他現在可是望月樓的大堂,對此中貓膩了如指掌。

嚴虎笑道,“守備大人,這只是我們廚子用來做配料的香料,並不是什麼違禁東西。”

但旁側的楊楓溪臉色卻漸漸白了起來。

劉守備目露一股殺意,朝嚴虎怒道,“混賬刁民,你竟說火罌粟是香料。上個月朝廷就重下法度,將火罌粟列為違禁品種,食用會讓人上癮不能自拔,除醫師可以略微用藥,其他概不許使用。存一兩者,罰紋銀十兩,存十兩者,罰銀百兩,打二十大棍,罰勞役一個月。你這豈止十兩之多?”

看來劉守備早有準備,旁邊的甲士取出了秤砣,竟然是三十兩之重。

旁側的唐葉看得心驚肉跳,原來昨日劉守備派遣一個心腹來到望月樓,將廚房中所有火罌粟全部取走,怪不得——劉嵩竟然是鑽了這個空子,要拿下嚴虎。

這時,旁邊的楊楓溪站出來,朝劉守備道,“劉將軍,朝廷確實已經下了法旨,常人不得擅自留存火罌粟。但我們陽關城距離京師上千里,路途遙遠,你我得到這消息也不過十日,民眾又哪裏聽聞這個口風?”

“所以……”

劉守備淡然回道,“楊縣令——你說的沒錯,本來這也沒甚關係。還請東方兄把事情原委說一遍吧。”

劉守備旁側文士站出來,聲音溫潤,氣質瀟洒,說,“楊大人,我是新調任軍中主簿東方旭。前段時間,守備大人率部擒殺一窩馬匪,他們便是從西域倒騰火罌粟,走私到我們大燕國。由於存量極大,禍害極廣,上司中郎將頗為重視。守備大人奉命緝私,這嚴虎藏了這麼多火罌粟,興許我們能查出個上線。這件事情,還請縣令對這嚴虎多加盤查,將案情結果一應告知我們。”

這話一出,楊楓溪頓時啞然!小小軍中主簿,既然一下子就拖出了中郎將的名號,來壓這件事情。就連旁側觀望巧舌如簧的唐葉,頓時也覺得這個看上去乾淨又文雅的文士是個人才。

“竟是這般?楊某定不負眾望。給守備大人和在場民眾一個交代!”

楊楓溪當下心想,既然嚴虎罪也不重,到時候隨便判罰一下,基本也就沒什麼大事了。

沒想到東方旭壞人做到底,眼色一變帶着些許殺氣,道,“今日嚴虎罪證確鑿,茲事體大,絕不姑息。我會立下書信上報中郎將軍,建議罰沒閑閣雅趣,其中一應物事全部充公,擇日另行拍賣,價高者得。所得銀兩,全部用於建設城防,以儆效尤,不知道縣令大人可有異議?”

一字一句,將嚴虎嚇得面容失色,魂不附體。

但草民就是草民,他噗通一聲跪在楊縣令面前,道,“楊大人替我做主啊,小民上有老,下有小,沒收了酒樓,嚴虎養不起一家老小。”

想想他嚴虎也是一個好勇鬥狠之人,明知輸在唐葉手裏,卻不知道為何而輸,實在心有不甘。

楊楓溪本來還想替嚴虎申辯幾句,但轉念一想為了這事把自己填進去,那就虧大了。雖然心中忿然,楊楓溪不得不委曲求全,他端下頭上頂戴,正色道,“我身為陽關城父母官,定當對得起項上烏紗。就按照主簿大人的方法處理吧,來人,把嚴虎帶走,我要細細審案,斷然不能讓其他人鑽了空子。”

楊楓溪犀利眼神瞟至唐葉身上,好一股騰然殺氣。

嚴虎被衙役押走,回頭看了一眼唐葉,竟然邪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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