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被發現的真心

62.被發現的真心

長安殿的寢殿裏,同一個地方,寶琢數了數,自己好像都躺上來三回了,反正沒一次成功的,她撇撇嘴。

她本來是不信神佛的,生在國旗下長在春風裏嘛,我黨說要科學,不要迷信,她當然乖乖的聽從黨的領導。但穿越這事太古怪了,科學怎麼解釋?難道真有哆啦A夢的時光機,穿梭宇宙,帶她玩飆車呀?

既然解釋不了,她就只好先入鄉隨俗,信一信神佛了。所以,這佛祖菩薩不讓她成事,她必定成不了事,再躺上來三百次都一樣。

這麼想想,她立刻就不緊張了。

宗策看見了她那怪模怪樣的表情,雖還不知道理由,先低頭咬了下她嫩肥的手,權作報復。“在想什麼?”

她起了壞心眼,一邊躲一邊咯咯的笑:“在想上回我躺這的時候,躺我身邊的那個人還不是你呢。”

宗策的眼神微變,淡淡的看着她,頓時就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她心裏頭“咯噔”一下,完了說過了,男人都忌諱這個,翻臉可怎麼辦。

可是,她又頗為不死心,這刺一下,倘若他介意了,今天也就沒事了,這個結果實在讓她心動。不說什麼為誰守身如玉吧,但在她還沒理順自己的感情的時候,驟然要和一個男人ML,她覺得對阿策也不公平。

可能他不在意?

寶琢不確定的想着,男人應該圖爽就可以了吧,沒那麼多功夫糾結情情愛愛的。即便如此,她也過不去心裏的坎兒……

等了許久,沒有想像中的雷霆之怒,反而聽見他問:“寶兒,我給你一個機會選擇如何?”

“嗯?”

“我,還是阿政,你選擇其中一個。”雖然說出任她選的話,他的目光卻極具侵略性,仿若在捕殺獵物的豹子,耐心的靜候着最佳時機,一旦尋到機會,就能撲上去給它致命一擊!

他在用眼睛逼迫她,寶琢感受到了。

在經歷了這個男人之前的溫柔之後,他陡然作出逼迫她選擇的舉動,她有點難以想像。但他的舉動再正常不過,皇帝從來不會允許一個女人在他們之間遊走不定。

上輩子看了那麼多宮廷劇,印象最深刻的還是有一位女主,遊走在諸多皇子之間,最終的結局是被賜毒酒身死。當然她畢竟是女主角,身死之後回到了現代,與前世最愛的一位皇子相遇,而後故事戛然而止,任人想像。

憑藉這個故事也不難想像,對於皇家而言,你讓一個人喜歡是福氣,讓兩個人都喜歡就是原罪了。

更何況她遲遲無法選擇的兩個人還不是皇子,而是皇帝!BOSS瞬間飆升了100個level。

她反手捂上了眼,說著聽似胡鬧的真話:“我能不能兩個都不選。”

“當然可以。”

他溫柔地拿開她的手,在她眼睛亮起來的瞬間,挑起的唇角竟透出邪氣來。“那我就幫你做選擇了。”

“阿策,唔……”

她眼眸瞪大的一剎那,就見他俯下身來,迅速地咬住了她的雙唇。

寶琢能感覺的到,他說“替她選擇”的話並不是玩笑,而是動了真格。因為他所有的動作都如同方才的目光一般,充滿了刁住獵物的侵略性,無論是吮咬她的嘴唇,還是禁錮住她雙手的舉動,那力道雖不會弄疼她,但那種侵略的蠻橫感還是讓她渾身發軟。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她算是知道了,如果這個時候她再喊出“我選宗政”這種話,會不會直接死亡?

衣服被剝離的期間,她都處在一種被動的無奈里,直到腕間的手繩被他看也不看的扯下來!

“等等!”

她情緒陡然變得激動,一把抓住了那條手繩!

宗策很自然地停住手。他是想和她更親密一點,對她這種慢吞吞的性子,強勢一點有必要,但又不是想強迫她,自然不會不顧她的意願。

寶琢狐疑地看了看他,將手繩攥得更緊了。

她警惕的模樣被他看在眼裏。這會兒她面頰嫣紅,眉宇間一點含羞帶醉的模樣,都是經他沾染上的色彩。可那烏亮的瞳仁卻有些緊張地收縮着,讓他不經蹙起了眉,只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問:“怎麼不帶我送你的那串佛珠?”

剛剛雖然沒來得及注意手鏈的樣子,但手上的觸感顯然不是一顆顆圓潤的佛珠,而是用繩子串起了某樣東西。

他沒想到她不止沒佩戴自己送的東西,還將別人給的護的那樣周到,顯得很寶貝。

“就是偶爾換着戴戴罷了。”她謹慎地回答,這個時候,她眼裏一丁點的沉迷色彩已然消褪,換上了無比冷靜的樣子,甚至有一點小小的緊張和害怕。

緊張什麼,害怕什麼?

宗策笑着:“給我看看。”

寶琢知道越藏着捂着越有鬼的道理,更何況眼下的情境,難道要她撲上去藉著美人計轉移他的注意力嗎?那不是得不償失!難得手繩引起了他的注意,她完全不想回到剛剛的局面里去。

於是她手一松,繩子墜下來,露出那串上去的一枚核桃,雖然是微雕,但看得出是信手雕的東西,不很精緻。

剎那間,他蘊積在心裏的那點怒火被兜頭澆熄了,他甚至有點不敢相信,目光詫異地又打量了一遍那微雕核桃。

沒錯,正是他用阿敕的身份時,送她的禮物。

這件禮物他沒花什麼心思,本是想好好雕了送她的,但雕壞了。碰上她玩笑着跟阿敕討禮,沒逢年沒過節,不是什麼重視的日子,他就隨手給了。給了之後,當然沒功夫再記得這件事。

依他來想,日子又不特殊,東西也不是特別好的東西,任誰放進梳妝盒裏都是要丟到一邊閑置的,況且連他這個贈予者都不在意,她怎麼可能精心?

沒想到他鄭重送的佛珠,反而比不上這隨手送的小玩意兒討她喜歡。她雖是說“換着戴戴”,但只看那警惕的模樣,就知道沒有她口中說的那麼輕鬆。

這二者之間,唯一的差別就是送禮物的人的身份。

他按捺住心緒的變化,唇角仍是忍不住勾起一點笑意,眼中亦含了笑,那陡然放鬆的感覺,讓他忽而想去逗她。他道:“這是阿敕送你的吧。”

她面色微變,皇帝果然還是察覺到了她的動態,但是究竟了解到了哪一步?

不承認那就是欺君之罪,承認了,後果是什麼尚未可知。

“陛下說是就是了。”她含糊其辭。

他勾着她頭髮笑:我說我就是阿敕,你信不信?”

寶琢正在緊張的節骨眼上呢,哪曉得他這麼不正經!但也是這份不正經讓她一下子松乏下來,翻了個白眼兒,脫口而出:“我喜歡誰送的東西你就承認自己是誰,多厚的臉?”

“哦?這麼說,你很喜歡他?”他倒好,選擇性忽略“送的東西”四個字,優哉游哉的模樣。

但寶琢要給他這句話嚇死了好不好!

她哪有膽子當著皇帝的面,承認自己喜歡這個喜歡那個,又不是和閨蜜說情感話題私房話!就算這個皇帝對她沒意思,男人的佔有欲不是說著玩的,更何況他看着好相處,骨子裏也是個霸道的性子。

於是她祭出萬能法寶:“呵呵。”

宗策莫名被逗笑了。

不信就不信吧,他剛剛那一出,不過是看在她將秘密主動坦白的份上,想給她回饋。但他其實確也有料到,以這種輕描淡寫的態度說出來,任憑是誰都不會相信。

他就算不把國家利益當做重中之重,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吐口。

*

難得有了一個突破性的大發現,宗策立刻就將這個發現跟弟弟說了。

宗政極其冷淡:“哦。”

宗策:“……”見對方始終保持冷淡態度不動搖,忍不住去招他了,用惋惜的調子嘆氣,“你也別灰心,畢竟你經驗不如兄長豐富,多試煉幾次,以後遇到更好的就有機會了。”

“寶兒知道兄長的經驗更豐富嗎?”宗政冷眼睨他。

秒殺!

宗策說不出話了,只能學寶琢“呵呵”,不過他這是被噎了話,尷尬的。

以他縱橫情場多年的經驗來看,女人要聽見這話,通常都是要翻臉不認人的。

“阿政,你沒事吧?”他繼續試探。

兩人之前有過一次較為嚴肅的試探與約定,正是因為他隱瞞了許多事,讓阿政心有芥蒂。但他其實知道,弟弟始終是親的,阿政當時比起不滿於他“橫刀奪愛”的舉動,不如說不滿於他隱瞞的態度。

所以雖然有點彆扭,但他試圖第一時間將這個發現告訴對方,也是希望他及早收回那份感情,不要受更多的傷害。

用這樣輕鬆玩笑的方式,也是不想讓他下不來台,減少兩人之間的尷尬。

宗政定了定神,說道:“我早就知道了。”

他看着對面的兄長吃驚的神情,不復風流瀟洒,反倒有一點蠢相,緊繃的下頷稍放鬆,周遭的氣場也由冷轉淡。

“第一次用阿敕的身份見她時,我就有所覺。當時以為她是對你更有好感,但後來發現她對着身份為皇帝的你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她與另一個你在一起時那份光彩奪目。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女為悅己者容,這指的除了梳妝打扮之外,還有由內而外煥發的光彩。”

那時起他就明白了,她可能喜歡阿策。

之所以還不肯放手,將自己所得告之阿策,只不過是還想給自己一個機會罷了。雖然一開始是阿策先在暗中接觸她,但他知道,阿策那時是既不知道自己的真心,也不知道他的真心,以為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能引起他們興趣的小小宮妃罷了。到後來,是他在用計逼迫阿策做退讓,在明知她心之所屬的情況下。

現在他試過了,也失敗了,於情之一字,他的人生中再沒有遺憾。

宗策仍在驚疑不定,不敢相信連弟弟都發現的事,自己居然遲鈍到今日才明白,阿政是騙他的吧?其實他只是知道了結果,所以反推出這些過程的,是吧?

宗政瞥了他一眼,嘲笑兄長:“你所謂的經驗豐富,也不過如此。”

他重新拾起筆,舔飽了墨,認真仔細地看起書案上的奏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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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天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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