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92章
他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移,開始為她寬衣解帶!
沈晗月無所適從,雙手緊緊攥着床沿,試圖緩解心內升起的不安。
是的,她昨夜是動心了,但與完全愛上他,是有一定差別的。
一刻的愛慕不等於一輩子,這是經歷過婚姻的人,最最現實的意識。
她早已封情鎖愛,七情六慾中,獨獨不想觸碰愛情。正因為這樣,才會在初見他時,就刻意地黑化着他。
他穿白衣服討厭,他嗓音也討厭,他做什麼都盡量地抵觸與排斥,不是看不見他的光芒四射,也不是感覺不到他待自己的那份真誠,是一種經歷過滄桑的人的自我規避。
她早已不是單純的女子,所以自然清楚怎樣的人,會讓自己淪陷。
這是動物的本能!
正因為這樣,不許自己對葉恆以外的男人生情的她,才對楚曜特別的刻意,刻意抵觸,刻意疏遠。不過是變着方地告訴自己,這個男人能遠則遠,不想接觸,也不能接觸,因為她不想要愛情!也不能對不起葉恆!
可是終究無法毀婚,所以只能與楚曜好好相處下去,這樣做,不管是對未來的生活,還是對祖母一直用心守護的沈家,都只能這樣選擇!
若是還有其它法子,她不會理會那刻的悸動,然後試着將心門打開,與他真正的發展下去。
只是楚曜太急了,這份情感發展得太快,原本想着拜見完承昭帝和太后,回沈宅的途中,與楚曜說個明白,只要說清楚了,他會給她緩和的時間的。
結果被崇王這麼一鬧,全都亂了!
一環還沒解,又來了一環,事情亂如麻,又不得不面對。
現在急不可耐的楚曜,是被什麼刺激到了,她看得出,他也方寸大亂,試圖證明什麼,想要用最最親密的事情來拂去那份瀰漫開來的不安全感。
這樣的他,令沈晗月不能拒絕得太過,怕他想多了去。
可她真的沒有準備好,本身心裏也亂的很,是以,此時真的不是纏綿的好時候。
沈晗月將眼睛閉得緊緊的,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被扯去,楚曜望見她的胸前渾圓,瞳孔微縮,而後貪婪地吸吮着那對瑩潤。
她隱忍着,不讓自己劇烈反抗,上唇緊咬着下唇,直到咬出血來,才睜開眼睛。
這時候的楚曜正忙着褪去身上的束縛,他窸窣忙碌着,有些手忙腳亂。
片刻的空隙,她趕忙翻滾到床榻的內側,扯過衾被,將身子裹得嚴實。
“是不是崇王與你說了什麼?”她無法沉默下去,終於問出一句。
瞬間,房內只有凌亂的喘息,時間仿似停止下來,不再有其他的動靜與聲響。
楚曜光着膀子,跪立在床榻的另一端,靜靜地凝望着她。他的瞳內夾雜着複雜的情緒,像是掙扎,更像是做着重大的決定。
片刻后,他似乎下定決心,扯掉沈晗月死死捂住的衾被:“給我……好么?”
“他說什麼都是污衊,你不能聽他的。”
楚曜的嗓音有些沙啞,帶着喘息:“不關他的事,我……我真的想要你……”他將她再次摟住,垂首親吻上去,霸道地撬開她的唇齒,不讓她有機會說出拒絕的話語。
滑進嘴裏的舌尖感覺到她的抵觸,他頓住動作,凝望着身下的沈晗月,嬌嫩的唇邊有着一抹鮮紅的血漬,顯得艷冶,更加難以抗拒,再次霸道地覆上,越發深入,要將氣息與血味全部貫徹。
沈晗月心裏苦澀,卻也沒有強行將他推開,神情黯然,像木偶一樣,看着帳頂一動不動。
楚曜開始揉捻她胸前的瑩白,而後自然游挲至腰間,將先前沒有順利解掉的裹褲一把扯掉。
帛裂聲傳來,沈晗月闔起眼睛,滑下兩行清淚。
楚曜腹中的那股躁熱早已燃燒得炙熱無比,不再壓抑,也不再隱藏,急急地尋求釋放的路徑。
沈晗月感觸到他的灼燙正在摩挲,全身緊繃,強烈的隱忍令她顫抖。
楚曜發覺她的輕顫,捧着她的臉,輕聲道:“晗月,別這樣。”
她唇瓣還有着先前的殷紅,打開眼帘,讓淚水肆意地流淌下來。
楚曜不得不抑制腹.下的那股澎湃,再次勸慰:“早應該這樣了,別怕。”
“等大婚後,好嗎?”她的目光蘊着悲涼,語調亦是懇求。
楚曜擰着眉,抓住她的手,讓她握住他的巨大,道:“我很難受,真的,快不行了。”
“等大婚後,好嗎?”還是那句話,宣示着她的不願意。
楚曜喘着氣,到了這一刻,他真的不想理會她的拒絕,一次就好,一次就可以了。
可是……她哭了,是他欺負她的,與先前崇王的攔截與她擔心他的腳傷不同,這一刻,真的是因為他這樣逼她,才無奈地哭了。
沈晗月更加哽咽涕零,嚶嚶的嗚咽聲像一隻孱弱無助的羔羊。
楚曜內心矛盾、掙扎,也因為這刻的慾望而苦痛,他暴躁地揮起拳頭,打在拔步床的床頭。床壁因着震蕩而傾斜到了一邊,帳幔垂下,蓋住了她的裸.露身軀。
他深深地吸着氣,將蓋在沈晗月身上的床帳用勁扯去,丟到地上。
“別哭了。”他執起身旁被褥,將她的身子裹住,“對不起。”他側身躺下,隔着被褥,緊緊地抱着她,不再言語,也不再有任何動作。
沈晗月平靜下來,因為楚曜已經冷靜了一些。
這一次的哭泣,是故意誇張做出來的,她希望楚曜能夠停下,如果真的在意她,就不會不顧她的感受。
他終是停下,這一刻,她是感激他的。
楚曜一直抱着她,將頭埋進她披散的髮絲之間,深深吸着氣,嗅着她的香氣,也剋制着好不容易緩下來的那股念想。
是的,他真的很不安,也清楚沈晗月對他有所保留,沒有放任自己迷戀上他。
可是……他真的很害怕,害怕沈晗月的過去與崇王有關。
什麼杏花林里的一見鍾情,還有誤以為沈晗月是那名遮擋真容的白衣女子?他一點兒也不相信。
是楚曦後來找到了理智,也意識到先前的失態令皇祖母起了殺了沈晗月的心,才與小路子編了個謊言,只是為了化解她的處境,免得會有性命之憂。
先前的失禮,與他後來挽回失誤的舉措,都說明了,他將沈晗月看得很重很重,這份感情,並不輸任何人,這是楚曜沒有想到也想不通的。
屋內再沒有一絲動靜,兩人躺在榻上,沒有耳鬢廝磨,也沒有極致纏綿,只有各懷心事地相互擁抱。
他摟了她一夜。
直到黎明,他才願意放開,“洗漱一下,等下就送你回去。”
“嗯。”
*
馬車緩緩駛出宮門,車內氣氛有些沉悶。
沈晗月不知該說什麼,而楚曜則斜倚在靠枕上,閉目養神。
馬車緩緩穿街過巷,直到完全停下,沈晗月準備下車,楚曜突然拉住她的手腕:“見到他,你會變么?”
沈晗月怔楞,透過車廂簾幔的縫隙,發現不是回到沈宅,而是停在九汀街的宅子外頭,頓時明白過來,楚曜說的那個“他”指的是阿奕。
“你說過不讓我們真的見面,只讓我們隔着門說話。”
“隔着門也是見,你還沒回答我,會變么?”楚曜執意要她的答案。
“不會,見他只是想告訴他,我會嫁給你,與你好好生活的。”她想了想,再道:“然後讓他也乖乖的成親,好好的生兒育女。”
他擔心沈晗月被阿奕影響,之前好不容易撬開的心房,又因為這次見面,而改變主意,現在她說的話,正是他最最想要的答案。
“那我不進去了,就在這等你。”楚曜眉宇舒展了不少,看得出,輕鬆了很多。
“我很快就出來。”沈晗月道完這句,轉身出了馬車。
楚曜面容又一次暗淡下來,前一刻的釋懷轉而又因為看不見她而再次失落,心裏的那股空虛令他有些煩悶,其實她不去毀婚,他就應該滿足了,因為一輩子的時間很長,他有信心將她的心捂熱!
*
沈晗月走進宅子,憑着記憶,找到了那處竹叢,那處小門與靖陽侯府相連,她知道,阿奕就在門的那邊。
她的心情咯噔一下,不為什麼,只要想起葉恆,總是會有一種沉重的負罪感。
“阿奕,你……在那邊嗎?”
咣當一聲,隔壁傳來許多器皿砸在青石地面的響聲。
“阿奕……是你嗎?”沈晗月再次問道。
“姐姐,是姐姐。”阿奕認出是她,正手忙腳亂地想要開門。
“阿奕,你聽我說,這門打不開的。”
砰——砰——門板震動,阿奕開始踹門。
“住手,你再這樣,我立刻就走。”
“我要見姐姐,我只是要見姐姐。”阿奕已經哭出來了,“我天天畫圈,天天背數字,已經會背到三百六十五了,也有好好吃飯,乖乖睡覺,可是娘親還要我娶妻,不許我畫姐姐,不許我想姐姐……”
“是我騙了你,你畫再多的圈,我都不會見你的。”阿奕的哭訴令沈晗月的心揪了起來,“我要與你太子哥哥成親了,以後會是你的表嫂,不是你的姐姐。”
“為什麼,大家都要我成親,姐姐你為什麼也要成親,為什麼你以後就不見我了,你要與太子哥哥成親,為什麼我畫再多的圈,你也不見我?”阿奕嘶吼起來,開始努力翻牆,想要越過橫在他與她之間的這道障礙。
“你站住!”沈晗月的斥聲,讓他不得不停止所有的動作,規矩地站在門的另一端。
他聲聲質問,讓沈晗月心疼。
“姐姐不要生氣,不要生阿奕的氣,阿奕很乖,沒有不聽姐姐的話,姐姐為什麼不見阿奕……”
“阿奕,你聽我說,我儘力了,可是我辦不到,也沒有其他法子,我不能履行承諾,所以我是個騙子,前世也好,今生也罷,我都騙了你!”她真的很想守護阿奕,陪着阿奕,那時祈求進侯府做下人,哪怕做妾,都是為了他。
後來靖陽夫人的提親,要她驗身,這是她的大忌,前世的噩夢,有一段便是每個月侮辱性的驗身,她告訴自己,這樣的屈辱再也不要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是為了阿奕,她沒有一句怨言,真的努力了,可是沒有用,全都沒有用!
反正承諾她是沒辦法兌現了,她只能放下束縛,試着敞開心扉,因為只有那樣,才不會讓楚曜日後去怨恨阿奕,傷害阿奕!
她想起葉恆向她求婚的那一刻,當時葉恆準備了一天,他足足在地上點了一千多支的蠟燭,請她走到中央,執起她的手,開始跳舞。
葉恆的交際舞是她教的,不過還是很生疏,加上他揣着求婚的心事,是以,那次足足踩了她十幾腳。
直到音樂落下,他才掏出那枚戒指,“可不可以,不要拒絕我,我真的想與你結婚。”
其實當她看見那一排排燃燒的燭火時,她心裏已經猜到葉恆會向她求婚。
她不可能拒絕,因為她不會去拒絕葉恆!
“嗯,我與他已經分居兩年,法院會讓我自由的。”她說著,執起盒子裏的戒指,逕自戴上。
葉恆眉開眼笑,從褲里掏出另一枚,也戴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十指相交,兩枚戒指在燭火的映照下,閃着耀眼的光芒。
過去的一幕幕猶在昨日,沈晗月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想起葉恆,因為楚曜很可能只容許這一次,過去的經歷,讓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半點對阿奕不利的可能,都不能再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