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色下
基本沒什麼事了,段勉皺起眉頭趕她:“你可以出去了。”
陸鹿哪裏甘心,嘻嘻一笑,小聲問:“段公子,這化骨水,不對,你管它叫什麼名啊?”
“逆屍水。”
“哦,好名字,很貼切!”陸鹿擊掌吹捧道。
段勉冷淡的眼光逼視着她,害的陸鹿不好意思收掌,又小心問:“你收集的多不多?”
“不多,也不少。”
“哦,那……”陸鹿要不是打不過他,都想動手搶了。
“想要?”段勉索性點明,省得她吞吞吐吐的堆起假笑。
“是呀是呀,你有多餘的,送我兩瓶唄。”陸鹿大喜。
段勉嘴角猛扯一下。
多餘的?送兩瓶?她當是藥水呀還是茶水呀?這玩意有多餘的也不可能隨意送她兩瓶好吧?
不過,迎上陸鹿靈活眸光中那一抹期待,段勉並沒有馬上否決,而是起了壞心眼,意外和氣送她一個笑意道:“好說。等這次事成,你要多少,我送你多少。”
“真的呀?”陸鹿被驚喜沖昏了頭腦,竟然相信了他的鬼話。
段勉沉穩的點頭,並不答言。
“好!”陸鹿豪氣衝天,伸出巴掌猛的拍在段勉肩上,讓對方震了震身軀,大聲道:“段將軍,從現在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說吧,除了送信,我還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
“咳咳。”段勉差點讓口水嗆着,摸摸被她大力掌拍過的肩頭,不好意思的躲遠她,訕訕道:“沒有啦,多謝姑娘。”
“哎呀,不用跟我客氣。段將軍,你儘管吩咐,赴湯蹈水,再所不惜。”
“錯,是參將。”
“反正以你的家世,你的能力,你的忠心為國,遲早會升任將軍的。”陸鹿拱手笑:“我只是提前恭喜一聲。”
“打住!”段勉深深吐氣。
這丫頭損起他來不客氣,吹捧起來也是肉麻死人不償命啊!
陸鹿臉上堆滿討好笑道:“好吧,那段世子,你想以你在益城遇刺為楔機,故意隱藏不出吊出三皇子潛伏的益城的餘黨對不?”
“你,你怎麼會這麼想?”段勉這次是真的大吃一驚。
“哦,街上都這麼傳。你是二皇子一派的嘛,益城是離京城最近的下屬城,能讓你遇刺,不可能是尋常毛賊,除了是政敵外還會有誰?當然,離天子腳下太近,稍微聰明點的政敵不可能親自出手,必定會安排其他人手。只這其他人手也是大有講究的,對不?”
段勉再次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不對,這氣度,這膽量,這見識,不像鄉庄養出來的丫頭。
陸鹿警覺的掩胸,戒備厲聲嚷:“你看什麼看?”
“呵呵。”段勉輕笑一聲。
“呵個屁,算了。反正你答應給我化骨水,不能反悔了哦。”
段勉懶懶瞅着她不語。
“姓段的,我警告你,大丈夫一言九鼎,說到做到。”陸鹿觀察他的神色,怕他又反悔。
想想看,她的路費湊齊了,接下來就是安全上路問題。
若是有化骨水傍身,天下誰敢再招惹她呀。簡直可以橫着走!
要不是為化骨水,誰奈煩討好他?
“你回去吧,我困了。”段勉也不保證,也不反悔,就這麼涼涼的打發她。
陸鹿瞪他多眼,稍加沉吟只好說:“好吧,你老實點,不許在府里亂竄,我明晚再來送東西。”
段勉躺到榻上,簡直不想理她。
等她出門上鎖,段勉翻身而起,摸摸腰腹那道傷口,痛還是痛的,不過,他習慣了。從軍這麼多年,受傷是家常便飯。
最難受的是腿上那道口子。
還有體內運功逼出毒后,身體還是不能有太大動作,不然就頭暈腳虛。
但是,為了探明一下這個丫頭的真實來歷,段勉豁出去了。
深秋的月灰濛濛的,亮的不明顯。
陸鹿眼神好,憑着記憶左躲右閃的往竹園去。
‘喵嗚’不知哪來的貓從她身邊竄過,唬了她一跳,接着有提着燈籠的巡夜婆子遠遠從迴廊走過。
陸鹿屏息閃在一叢花樹下,袖籠着雙手眼睛四下打量。
她怎麼有種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呢?
鬼?肯定不是。
做為現代女性程竹的靈魂和思想,她是不信這些鬼神之說的。
人?會是誰?
府里下人?不太像,若發現她鬼鬼祟祟的早嚷出來了吧?
經過她縝密的推理,嫌疑人落在段勉身上。
問題來了,他為什麼會偷偷摸摸跟蹤她?是不信還是起疑了?
陸鹿想了想,就這麼回竹園,自己掩飾的丫頭身份就會暴露。別的好說,只怕這傢伙以此為要挾不肯付賬,那就大大不妙了。
好吧,引開他。
陸鹿開始繞着這陸府後宅四下竄。
二門早就落鎖了,后宅的人出不去,前院的進不來,這是男女大防,各家都是如此。
把他引到哪家好呢?
陸鹿憑着這個陸小姐前世的記憶,先後在郁氏,陳氏的院子外晃了晃,這兩家早就熄燈休息了。又晃到朱氏院子外,聽着裏面狗叫,還有婆子出來將狗趕回窩的聲音,應該還亮着燈。
隔着短牆,裏頭忽然傳來一聲婉轉哀怨的歌聲,嚇得陸鹿差點拔腳而逃。
咿吖的唱調好像是後世的崑曲,凄幽纏綿,相思入骨。
忽然聽到一個老聲在嘆氣勸:“姨娘放寬心,不為別的,好歹為三少爺。”
歌聲嘎然停止,然後是朱氏幽幽怨聲道:“以色事人,能得幾時好,果然,果然啊!”
又有個丫頭的聲音道:“老爺今日歇在太太房中,聽說臉色不好,估摸着外頭有什麼正事。姨娘早些安歇才是。”
“唉!我現在哪裏敢計較這個。”
“可是為三少爺?”
隨後便是低低的嘆氣,陸鹿沒聽清,便走開了。
這群女人吃飽撐的,唯一念想便男人多去自己院子睡兩回這等大事。
不過,陸靖宿在龐氏正院,臉色還不好?
莫非跟段世子遇刺一事有關?也對,陸靖是益城首富,這西寧候世子城裏歇宿,他作為富紳之首理應接風洗塵的,然後發生世子遇刺,下落不明,他的壓力可想知,不比知府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