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功力大進
比武已經過去兩天了，嬴戰終於完成了人生中最為重要的冠禮儀式，並榮獲了唐族第一天才的稱號。可是嬴戰此時卻沒有半點的興奮與自得，相反，有的只是滿心惆悵與失落。
前世，自己冠禮的時候是自己的父親，執掌天下的絕世君主秦始皇親自主持，是在嬴氏宗族的見證下進行的。而這次，雖然人數和規模都不遜於上次，但惟獨缺少了一個人，為自己的加冠的父親。
這一世的記憶中嬴戰便沒有任何關於父親的印象，只是隱約從別人口中知道自己這一世的生父早亡，至於死因，嬴戰至今不明。嬴戰的父親並沒有給嬴戰留下什麼，就連“嬴戰”這個名字也是乳名，意喻“承嬴而戰”。
而對於自己的母親，嬴戰只是出生時見過一眼便自己未見一面，嬴戰雖然試圖打聽，可十六年來沒有任何線索。隱約有人說自己的母親是胡族，嬴戰對此半信半疑，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自己母親還在世上。
“唉，也許是父親已然逝去，母親尚在人間的原因才使得我摑了紫嫣那一掌吧……只要我活着，便絕不會讓別人侮辱我的父母！紫嫣，雖然對不住你，可如果還有下次，我依然會毫不猶豫的捍衛我母親的尊嚴！”在床上躺着的嬴戰暗暗下定決心。
心中思緒不斷的嬴戰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不由回想起前日比武時的一幕幕場景，尤其是紫嫣說出“聖者無畏，殺身成仁”時候那種一往無前的大毅力，那種九死無悔的大決心，心中對紫嫣的印象也有了轉折性的改觀。
“原來這個女孩子並不算太壞，經過前日之事，她心性上的不足已經彌補，以後也應該是眾夫子所褒揚的‘完人’了。”
搖了搖頭，艱難的將紫嫣那完美無瑕的面孔驅逐出腦海，嬴戰大口大口的吸着冰冷的空氣，努力平抑翻騰的氣血。可是不運轉內力還好，這一運轉內力卻如同火上澆油，原本就按耐不住的氣血更如同沸騰了般，在血脈氣脈中橫衝直撞。
痛苦的哼了一聲，嬴戰趕緊停止了對氣血的壓制舉動，順其自然的任由氣血運行，那種痛苦之感反而消失不見了。正自奇怪的嬴戰卻忽然感到一股旺盛的熱氣如同東升的旭日在自己丹田中冉冉升起，熱氣越來越旺，越來越盛，幾次縮脹便分為兩股，一上一下的背道而馳。心神感應着一路向下的那股熱氣，嬴戰心中浮現出一個怪異的念頭，這的確很像那種一柱擎天的感覺。
對於男女之事，嬴戰並非一竅不通，只是嬴戰一心習武，所有的精力都消磨在打熬筋骨，修養氣血上，根本無暇荒廢青春，若非如此也不會以不足十六歲的年紀達到二流頂峰、距離一流只有一步之差的驕人實力。這可是普通人苦苦修鍊三四十年才有的水平。
上一世嬴戰過多的時間和精力都用來學習宮廷禮儀和大秦律例，學習治國之道和武略文韜，能夠花費在習武上的時間十分有限，雖然天資聰穎小有所成，可成就極為有限，甚至還不如現在十六歲的實力。
而這一世嬴戰自幼習武，幾乎將除了吃飯睡覺之外的所有時間都用在習武上，平日十分節制，私生活甚為干潔，對男女之事並沒有過多的**。可是現在，嬴戰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被點燃的乾柴堆，越燃越烈，好似一座沉寂千年的火山，要將多年的積蓄一朝噴發。
嬴戰也不是沒遇到一柱擎天的情況，可是如此怪異的一柱擎天卻絕對是人生中的第一回。從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的嬴戰徹底傻了眼、慌了神，這……這讓自己怎麼去向師傅和同門請教呢，難道問師傅怎麼給下身消腫么。
“一定是紫嫣，我一想到她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這女的可真是禍水！”
努力不讓自己再想紫嫣的嬴戰以一種怪異的呼吸方式吐納着，四肢和面頰的皮肉隨着吐納以一種奇特的韻律顫動着，就彷彿有人在給嬴戰推拿按摩似的。
這顫動雖然輕微，效果卻十分顯著，不一會兒嬴戰渾身都呈現出一種通紅的顏色，就像蒸熟了的蝦仁般，那是氣血通暢到極致的外在表現，而能夠做到這一步，證明嬴戰已經完全取得了身體氣血運行的控制權。
“呼……堵不如疏，終於將氣血給控制住了。”可是剛剛送了口氣的嬴戰立刻便發現，那一上一下背道而馳的熱氣還未消散，反而在緩慢挪動的同時積攢了更多的力量，竟然壯大了兩倍有餘，彷彿泥鰍般的在自己體內循着特定的路線前行。向上的熱氣已經抵達了肚臍，向下的熱氣剛剛走到會陰，所行之處一片燥熱，彷彿要蒸干體內最後一點水分似的，口乾舌燥的嬴戰心中那不好的預感也越來越強烈。
可是這時候嬴戰卻突然發現，行至會陰的熱氣並沒有就此停下，也沒有從這裏向分岔路口拐彎，反而繼續向下，繞過一個彎竟然向著尾椎逼近。似乎受到了什麼阻礙，行至尾椎處經脈的熱氣緩緩停滯下來，並不斷地堆積，逐漸將經脈撐大，直有破裂的趨勢。
這時，嬴戰猛地醒悟事情並非自己所想的那麼齷齪不堪，而是自己的修為莫名其妙的突破了，一直沒有打通的任督二脈有了貫通的趨勢。想到這裏，嬴戰心中狂喜，趕緊起身盤腿擺了個五心朝天的姿勢，聚精會神的注視着那兩股熱氣的舉動。
嬴戰前日與紫嫣最後的那場對決已經是超脫武藝，幾近武道的層面，即使場外圍觀的眾人都從其中獲益良多，而作為主角的嬴戰又豈會毫無所獲？只不過收穫並沒有當場顯現出來而已。是以，當嬴戰再想起紫嫣的時候不可自抑的在腦海中回放了一次當時的場景，就如同再與紫嫣對決一次似的，所有的收穫百川歸海似的湧現出來。
嬴戰因為一直無法貫通任督二脈，修為一直停留在二流水準。雖然沒有突破，可是嬴戰在二流水準的積累深厚得簡直令人咂舌，今日一番回憶就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捅開了那一層窗戶紙，一切，水到渠成。
“嗶嗶啵啵……”貫穿前胸後背的任督二脈被這兩道熱氣勢如破竹的沖開，最後兩道熱氣在百會穴處猛然交匯，一陣轟隆巨響在嬴戰腦海中傳出，震得嬴戰滿眼金星，就此昏厥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嬴戰終於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嬴戰突然發覺，這個世界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任督貫通，百脈俱暢，一流之境！
這就是嬴戰現在的情況。打通任督二脈，這可是無數武者終生難以達到的境界，即使外力強行貫通也得功力超過一甲子的高手損耗大量功力還不一定能實現。可是這竟然被嬴戰做到了，憑藉一己之力貫通了任督二脈，而此時的嬴戰可是剛剛十六歲，卻做到了六十歲的人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
那兩股神秘的熱氣在百會穴處碰撞帶來的後果便是，嬴戰感覺到自己視覺和聽覺變得更加敏銳，當把手掌放到眼前的時候，凝神之下，嬴戰驚奇的看到了自己掌上每一個毛孔的張合，這在以前是根本無法想像的。而且，嬴戰的感覺也變得十分敏銳，已經能夠真切的感受到空中流動的風，感受到自己一呼一吸間清濁之氣的變化。
“《真皇九龍訣》終於突破了第三層，我也算登堂入室了。”心中大為興奮的嬴戰仔細感覺了一番自己的身體狀況，驚奇的發現，自己無論筋骨皮肉都有了一個質的飛躍。這就代表自己的身體更加強橫，抗打擊能力提高的同時修鍊的速度也會大大加快，畢竟練武練武，說到底也就是練的皮膜筋骨。
在《真皇九龍訣》的理論中，將人體的皮肉、筋骨、氣血、神髓以及無法捉摸的靈魂比作主宰人身的九條龍，而這門武學便是修鍊純凈的五行之力不斷淬鍊這九條龍，內外兼修，最終達到超凡入聖、入聖成神的地步，最終超脫命運的束縛。
功法雖然神異，可即使嬴戰前世那曠古絕今的父親秦始皇也僅僅修鍊到第五層的境界，第九層的大成之境僅僅存在於傳說之中，可是嬴戰從沒有對自己的功法有過半分的質疑。他早在修習這門功法的時候便下過決心——如果沒有第一人，那就讓我來當吧！
緩緩走到院中練功用的鐵柱旁，看着那水缸粗的鐵柱上坑坑窪窪的凹痕和縱橫交錯的划痕，嬴戰微微一笑。這就是自己十年來努力練功的成果。
嬴氏武學《真皇九龍訣》記載的手上功夫有一拳、一掌、一爪、一指，先前嬴戰使用的“充塞天地拳”便是拳法中的一式，可是嬴氏武學中的掌法、指法、爪法也並不遜於拳法，都是嬴氏一族從周朝開始代代傳承，不斷精粹，到了秦始皇更是搜羅天下絕學融匯一爐所鑄，隨便拿出來一樣，都是驚天動地的絕學。
“先試試拳法吧！”嬴戰提起丹田內力運向雙拳，雄渾的內力在雙臂以及十指間活潑流轉，淡淡的五色光芒在十指間縈繞流轉，光芒緩緩轉濃，漸漸變得實質般，於嬴戰手上形成一個類似手套般的事物，嬴戰知道，這是內力外放的進階，凝氣成罡！
當打通小周天之時，周身氣脈通常，筋骨強健，一個人能抵得上三五個尋常壯漢，這就是三流之境。
而打通大周天之後，內力可以毫無滯澀的流轉全身，在流經體表一些經脈的時候，內力會散逸到體外，在人體表形成一個朦朧的光罩，這個光罩可以令人在塵中不濁體、雨中不濕身，對於刀劍砍殺也有些薄弱的抵抗，當然，是薄弱的抵抗，不能完全擋下。
就如同前日的比武中，嬴戰可以將內力外放到全身，全力運轉功力，竟然能夠令白凝射來的弓箭減速，可是嬴戰絕不敢僅憑一層外放的內力去硬抗弓箭。相較之下，白凝僅僅打通了陽蹻脈和陽維脈，只能將內力外放於手掌，比嬴戰差多了。若非白凝修鍊的是奇門兵器，恐怕一個照面就會被嬴戰拿下。
可如果打通任督二脈，將周身氣脈盡數連接構成一體，真氣流動的速度和速率都會有數倍的飛躍，外放的氣勁也會因量變產生質變，由渙散的氣場變成凝聚的罡氣，防禦力甚至遠超尋常鎧甲，戰場上百萬軍中過，片箭不沾身的高手無一不是凝氣成罡的高手。
“如果前日比武時我能凝氣成罡，就可以無懼白凝的弓箭了，如此一來，那一戰也不會打得如此狼狽！”嬴戰微微出神的看着手掌上顯現出來的罡氣，口中喃喃道：“傳聞，罡氣無堅不摧，無物可破，雖然有誇大之嫌，可罡氣的神異卻是無法抹殺的！”
嬴戰猛然向鐵柱打出一拳，拳頭在距離鐵柱一掌的地方倏然停住，可是在拳頭停止的那一剎那，一掌之隔的鐵柱上猛的出現了一個輕微的凹痕、一條淡淡的白印，以及一個手指大小的缺口……
是的，缺口，雖然以往嬴戰也能憑藉指法的犀利在鐵柱上弄出一些划痕，可最大的也不過筷頭粗細。而現在，隨手一拳卻在鐵柱上弄出了三道痕迹，最深的，竟然都有手指粗細。
嬴戰知道，鐵柱上那微微的凹痕是內力的壓迫產生的，淡淡的白印是拳頭擊起時帶動的拳風劃出的，而那一道手指粗細的缺口便要歸功於內力高度凝聚所成的罡氣了。
“果然無堅不破！”嬴戰興奮的擊出幾拳，猛烈的罡氣縱橫交錯，轉瞬間便將鐵柱表面打得坑坑窪窪，斑駁交錯的划痕就如同犬牙般猙獰的凸起。而這時，嬴戰猛的一拳印上鐵柱，拳頭所向，正是鐵柱上那幾根明顯突出的尖角。
“鏗……”拳頭擊上，竟然發出了金鐵交鳴的聲音，隨即便看到燦爛的火花在嬴戰拳頭上閃爍，嬴戰這一拳竟然與鐵柱摩擦出了火花。而一陣嗤嗤啦啦的摩擦聲后，嬴戰的拳頭竟然有一半陷入了鐵柱中。
緩緩抽出鐵柱，嬴戰疼得眼角抽動。雖然有罡氣護着拳頭，可是罡氣的能力終究有限，拳頭打上的一瞬間罡氣便因摩擦過劇，後繼的內力不支而消散，隨後與鐵柱接觸的便是自己的血肉之軀，那真叫一個疼啊。
嬴戰一邊運轉氣血疏通着拳頭上的淤青，一邊往手上擦拭着兵家秘制的藥酒。這種以虎骨為材的藥酒對強筋健骨特別有效，使用了十年之久的嬴戰敢說，自己身上隨便一塊骨頭都像鋼鐵那麼堅硬，方才擊在鐵柱上的那一拳，尋常人絕對手骨盡碎，而自己卻僅僅是一點淤青。
“嬴戰，你晉入一流之境了？”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嬴戰身後響起，嬴戰連忙起身，恭聲喊道：“見過師傅。”沒錯，來人正是嬴戰的師傅，也是兵家的家主孫尚。
“嗯嗯……好啊……真是太好了……”孫尚滿目讚賞的看着嬴戰，看着嬴戰身側划痕斑駁的鐵柱，以及鐵柱下堆至腳面的碎鐵砂，目中閃過一道驚訝的光芒。“這些痕迹可以看出你出手兇狠，招式凌厲。你身上的殺意越來越濃烈，氣息也逐漸暴虐……嬴戰，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嬴戰目光中寒芒閃爍，今天是自己這一世父親的祭日，無論如何都要去嬴氏家族一趟的。可嬴氏一族對自己並不怎麼喜歡，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往常幾年甚至都不讓自己進嬴家拜祭。如此看來，今天勢必會有一場苦戰，而且是十分艱險的苦戰。
向師傅講明原委之後嬴戰便離開了兵家的總部將軍府，一路向西南直朝嬴氏家族的所在行去。可是在這一路上，嬴戰腦海中始終迴響着師傅的叮囑，“記住，你現在是我兵家子弟，站在你身後的是我們整個兵家，是兵家二十萬將士！區區嬴家，還奈何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