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9.要錢要命
陳詩華一言不發,陳凌汐堆起笑來:“韓總別生氣,肯定是誤會,季錦怎麼了?”狀似一臉無辜,不過畢竟上了年紀,鬆弛的皮膚上堆起諂媚的笑容,韓義看了噁心。
韓義緩了緩,不由“嘖嘖”兩聲:“還別說,你這演技,不去拿奧斯卡可惜了。”
陳凌汐還是那副諂媚的模樣:“韓總這話說的,我聽不明白。”
韓義二話不說,上來單手掐住了陳凌汐的脖子,陳凌汐一時間大驚,唯有順着韓義的力量一步步踉蹌地向後退去,直到背後抵上了牆壁,一陣生疼。
韓義的面孔逼近陳凌汐,聲音低沉:“我說過了,重要的事情我討厭說兩遍,你再給我裝一個,我保證你會死的很難看。”
陳凌汐被卡得難受,雙手用力扳着韓義如同鐵鑄般的大掌:“有話好好說,韓總,你容我想想。”心頭恐懼湧上來,第一次感覺如此無力。
陳凌汐是高族大家的女兒,從小養尊處優,縱然爭鬥不休,也都是用“文明人”的手段,暗地裏玩手段,使絆子,雖然也用不幹凈的手段,但是都委託他人或者藏匿於陰暗,哪兒會像韓義這樣,上來就動手。
韓義厭惡地把手鬆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陳凌汐被鬆開之後,新鮮的空氣湧進肺部,她劇烈地喘息了兩下,膽顫心驚,陳詩華慘白着臉色走過來扶起陳凌汐,她簡直不知道眼前的兩群人馬,誰更可怕。
是要錢的張總?還是要命的韓義?
張鵬笑了笑:“韓總別動氣,咱們好好說,一筆算一筆。”
韓義接過秘書遞上的濕巾,仔仔細細擦拭着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好,來算賬。”
韓義也不客氣,直接走過去坐到辦公桌后,點了點桌面,投資部的經理恭恭敬敬把股權認證書送到張鵬手裏。
張鵬認認真真看了一眼,眉頭一皺:“韓總這是?”
韓義慢吞吞解釋:“你面前這兩個女人,打死她們,她們也還不出來這筆錢,林氏現在股票跌成這個鬼樣子,她們那麼點股份,也就值這麼點錢了。”
原來,按照拆借的合同約定,陳詩華和陳凌汐如果在約定的時間點,還不出對應的那部分資金,那麼她們所抵押的林氏和陳氏的股份將歸張鵬所在的投資公司所有,外加她們利用那筆抵押來的資金購入的林氏股份,也只有作為債務抵押歸還到投資公司的手中。而韓義提供的,是一份股權轉讓合同,略高於當前市面上林氏的股價,陳氏的更豐厚一些,畢竟運營者不是陳詩華和陳凌汐,算是一份厚道的出價。
“你們公司要的是現錢,拿着那些股權有什麼用?轉到我這裏,大家皆大歡喜。”韓義緩緩說。
張鵬凝神思索了一陣:“但是這可不足夠還她們借下的本金。”韓義是趁火打劫的架勢沒錯,他才不管,他只關心自己的損失。
“我只幫你盤活這部分現金,剩下的你自己找她們要啊,她們的房產啊,首飾啊,基金啊,那不是你最擅長的事情嗎?”韓義有些不耐煩,又點了點桌面。
秘書立刻乖覺地給張鵬遞過第二份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印刷着陳詩華和陳凌汐名下的所有財產,詳細至極,連某年陳凌汐去參加拍賣會買回來的珠寶都名列其中。
“能不能從她們手裏要出來,就是你的本事了。”韓義撣了撣自己的衣服,“我不過就是幫幫忙,省的你找半天。”
“成交。”張鵬知道,股權這種東西,看起來很美好,他這裏是錢進錢出的買賣,現金才是他最需要的。能遇到韓義這種樂意立刻拿現金出來的金主,他巴不得立刻簽約。
至於陳凌汐和陳詩華與韓義之間的糾葛,和他無關,他只認錢。
韓義和張鵬就在陳凌汐和陳詩華的面前簽訂了合約,簽個字罷了,幾分鐘后,張鵬握了握韓義的手,轉而對陳凌汐和陳詩華說:“按照韓總的清單,我們的估價師剛剛研究過,上面的東西只夠湊足你們本金的90%,我們將會在今天內全部收歸到我們公司的資產名下,不屬於二位的財產,就請不要貿然進入了。剩下10%,我給你們十天時間。”說著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一切發展得太迅速,陳凌汐和陳詩華幾乎沒來得及反應。直到張鵬帶着一大堆人又呼啦啦退了出去,陳凌汐才不得不艱難地相信,她和陳詩華剛剛和自己一同目睹了她們兩人的破產。
所有東西被清算到歸零的破產!
就在她們倆面前!
陳詩華有一種試圖拖着陳凌汐一起變成牆紙的衝動,希望面前的韓義沒有看到她們!
韓義的眼光卻好像刀子一般飛過來,毫不留情:“現在,陳詩華你這個窮光蛋給我滾出林氏,這裏不再是你的辦公室。我的保全人員會‘護送’你出去。陳凌汐你給我過來。”
陳詩華尖叫:“你們不要拉着我,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惹了誰?不要用你們的臟手碰我!”其中一個沉默的保鏢,二話不說,一巴掌就反手抽了陳詩華一巴掌,又重又狠。陳詩華一下就沒聲兒了,捂住臉低低地哭,哽咽硬藏在喉嚨之間,不敢哭出聲。
“你扇過季錦一巴掌,當賠了,現在給我麻溜兒地滾。”韓義不耐煩地抬着下巴,“趕緊給我扔出去,看着心煩。”保鏢們二話不說,架起已經被打懵了的陳詩華,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碩大的空間裏只剩下陳凌汐,她裸/露在空氣里的皮膚起了一片片的雞皮疙瘩,不知道是冷還是怕。
韓義點了點下巴:“知道我幹嘛把你留下嗎?”
陳凌汐搖搖頭,別說說話了,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韓義比她想像中可怕多了,從剛開始的盟友,到他火速地背叛他們之間的聯盟,一切反覆得太快,陳凌汐這時候恨自己,為什麼當年居然以為韓義是一個紈絝的世家子弟。
韓義皺着眉頭:“因為你親自下令襲擊季錦。”口氣陰冷,他對這個信息怒不可遏。
陳凌汐聽他說得如此篤定,根本不敢繼續繞圈子,結結巴巴地解釋:“不是……沒有……那什麼,我沒有想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真的!韓總,您別生氣,您聽我解釋。我真沒想把她怎麼樣。我就是手下的人拍到了她買驗孕棒,想着她應該是懷孕了,想把她弄流產,嚇唬嚇唬,一點小傷而已。”
韓義臉色一愣,季錦懷孕了?這個消息衝擊了他一下,他眉頭深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應。
陳凌汐最會察言觀色,打蛇順棍上,鎮定了下來,仍是不自覺地堆起那副諂媚的臉色:“您看,您這麼在意季錦,她要是孩子沒了,這不也是剛好遂了您的心意嗎。
我真沒打算傷她本人,只要她流產了,肯定要在家休息,那麼投資分公司就會回到我手裏,只要有了現金流,我這邊就能喘口氣不是。”
陳凌汐越說心越痛,剛剛韓義就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地買走了原本屬於她的所有股份,還把她名下的所有財產都透露給了張鵬,讓她變成一個真正意義上一文不名的窮光蛋。
而她,還怕他怕得要死。
韓義消化了一番這個消息,臉色依舊冷峻:“說完了?”
陳凌汐暗道不好,韓義顯然不為所動,又變成了那副冷若冰霜的凶神惡煞樣子。
“韓總,您大人有大量,您就放過我吧。”陳凌汐低低地哀求,無比卑微。
“早幹嘛去了。”韓義冷哼。
“那韓總,您要怎麼才能放過我?”陳凌汐忽而有了種無所謂的勇氣,反正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東西,大不了一條命。
韓義翻了個白眼:“哪兒那麼多廢話,站一邊兒去。就待在這裏,哪兒都不許去。”
說著,韓義就不耐煩地站起來,對着跟來的人點點頭:“給我看好了。”
韓義又風風火火走了出去。
“等等,韓總,我們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陳凌汐不甘地問道,只是因為她襲擊了一次季錦?
韓義的回報是讓她徹底破產,一名不文,還欠下一筆巨款,陳家多半是不會幫她和陳詩華出這筆錢的,那她要怎麼辦?陳凌汐深深地絕望。季錦那個姑娘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韓義這麼不管不顧?
韓義抬眼厭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出門,根本沒打算給她任何解釋。
他摸出電話:“收拾完了,陳凌汐給你留在林氏辦公室,你到底要怎麼著?”
林徐行低聲說:“我到了。打蛇打七寸,你負責去打這個七寸,而我負責要保證這條蛇死透!免得反咬一口,這種黑心蛇,還是去地獄待着比較合適。”
“隨便你。”韓義迎面遇上了趕來的林徐行,雙手插/進褲袋:“不是說不來嗎?”
“季錦睡了,我就趕過來了。”林徐行輕聲解釋,“你去看看她吧,剩下的我來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