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甭管趙姨娘如何擔心邢氏抱走賈環的事情會不會成真,邢氏暫時都沒有為別人養孩子的義務精神。

她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嫁進來也不過是三.四年的時間。誰知道這兩年會不會自己生一個出來呢。為別的人女人養孩子,邢氏認為那就是個虧本的生意。

就算是將來她真的不能生出個自己的孩子,她也是不會想要抱養一個的。畢竟還是那句老話,羊肉貼不到狗身上。

不是親生的就不是親生的。

有那個時間精力和銀子,還不如自己想法子養老更實際。

想對於邢氏的想法,二房的新寵更實際一些。雖然身邊有一個消息靈通,‘背景乾淨’的小丫頭。但這種檯面下的事情,這位新寵卻是知之甚少的。

更何況,就算是知道了,論起冷血,誰又能比得過在青樓里走一遭的人呢。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在她們看來,婊.子就是要無情一些,若是有了情,那和杜十娘似的,再被賣一回?

上趕子犯.賤呢。

古往今來,有多少青樓中的姐妹,為了個窮酸書生,落魄舉子不惜捨身舍財,倒最後怎麼樣了,還不是人財兩空,心狠點的,連命都沒了。有什麼意思呢。

何不妨今朝有酒,今朝樂。明日無酒,同歸於盡來的痛快。

自從有了這位新寵,二房三足鼎立的局面便有了新的平衡。其他人的注意力也漸漸地轉移到了一旁。比如說元春的身上。

元春進宮了,經過一番波折,終於被分到了張嬪的宮裏做女官。雖然元春也知道若是想要有出息,最好是在皇后,或是貴妃的宮裏。

可是元春是經過張氏徹底調.教過的,首先想到的便是明哲保身。而且元春這次進宮也是不甘不願,本就沒有多大的野心。所求的也不過是一個庇護。

而且張氏曾經也跟她說好了,讓她好好的呆在張嬪的宮中,她們在外面也多方努力,爭取早一點被賜婚出來。

宮中妃嬪雖然沒有賜婚的權利,若是討得主位娘娘的喜歡,也不是不能專門為她向貴人求上一份賜婚的旨意的。

元春於是滿懷希望的,開始了漫長的等待。而這一等,便是五年。

張嬪對於自己堂姐妹的想法,是一概不知的。她只是從張氏捎進來的信中得知,元春也是個命苦的,父親不慈,繼母刻薄。為了霸佔一點嫁妝銀,這才狠心地將人送到宮中為奴為婢。

這樣的凄苦身世,一下子就戳中了張嬪的軟肋。自元春進宮后,對元春一直照顧有加。在多日的接觸中,張氏對於元春這個命苦卻又教養良好的姑娘,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愛。

再一打聽,又知道這位姑娘竟然是自出生下來,便被放在了榮國公夫人名下,由着自家堂姐妹按着張氏女的方式教養長大的。

相同的教養方式,在思維上,也有些相近。雖然名為主僕,但關係卻有些像世交親戚。這也讓元春在宮裏的生活好了不少。

而宮裏從來都不是風平浪靜的。哪個宮裏沒有眼線。元春進宮的原因很快便被宮裏的各大頭目所知。

然後眾人便迅速地對這位榮國府的嫡小姐失去了好奇心。

看來是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價值了。

你說賈家有出息的幾個哥兒?除了一個是她的親哥哥外,其他的的堂兄弟會為了她而站隊?

就她那個書獃子哥哥,你也去指望?你是眼光已經看不到一米外的地方了嗎?

她能順利的以女官身份進宮,還是人家大房的伯母有了幾分憐憫罷了。你沒看見就算是這樣,榮國府跟越王也是不遠不近的嗎?

在宮裏,別說親戚之情了,便是父子兄弟之情,又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相信她有利用價值,還不如相信廢太子能夠感動上天,重新入主東宮呢。

赤腳的不怕穿鞋的。滿宮廷的女人,都認為自己是有資本的,比元春這個赤腳的要有本錢的多。

誰知道這丫會不會為了什麼事情,或是將來便挺而走險。要知道,在她們看來這賈元春可算是一無所有的人呢。

於是波濤洶湧的後宮,很多的事情都下意識的避開了賈元春。

只是因為沒有拉她進來的必要,何必途增危險。

時間匆匆,一晃又是兩年過去。寶玉滿了七歲,本來是要搬到前院去的,但史氏想了想,若是寶玉搬走了,賈芝也是要跟着去的。這兩人一直就是焦不離孟。因此賈母想着等到明年,賈芝徹底滿了七歲后,再讓兩人搬出去。

說來,前面四個套院裏,也就只有最靠外面的那個院子是空着的了。無論是張氏和水氏捨不得賈芝去住最外面的院子,還有史氏也是不捨得她的兩個心肝寶貝住的離自己太遠。反正通過一通運作,張氏在充分的考慮了個人喜好后,將賈珠兩口子移到了賈政所居的梨香院旁邊的那個院子。

至於那院子裏的東西,張氏想了想,便移到了老太太院子裏,一個只有三間房的小小的挎院裏。反正在張氏看來,她算是仁至義盡了。

原著中賈璉和鳳姐長住的那個院子。本來那個院子,張氏一早就打算好了留給賈璉成親后搬進去住的。可惜了,張氏實在無法也不願意跟她‘最喜歡’的兒媳婦秦氏住的那麼近。

於是生平第一次情感戰勝了理智,不但將賈珠倆口子移了出來。還將東院後面的那個院子指給了賈璉倆口子。

那院子裏養了幾株好梨樹,年年開花都壓滿了枝頭。再加上那院子是多年前先國公爺養着小戲子的院子,倒也精巧。

現在家裏也不養戲子了,白放着也是放着。還不如讓賈璉倆口子住那裏呢。

而他們搬出來的院子,便是寶玉和賈芝叔侄倆的了。

至於賈琮強烈要求搬到最外面第四個小院居住的事情,便被無情的駁回了。不過在賈琮的軟磨硬泡下,張氏也只是同意讓他搬到第三小院中居住。將靠近內院的第一,二院子留給寶玉,賈芝。

今年都十七的賈琮馬上就要說親了,這個時候張氏怎麼可能讓他再折騰。自打知道賈琮對李凝有了些心思后,張氏思來想去,還是不想同意這門親事。

不為別的,只是李凝的小叔娶了自家的侄女,自家的兒子再娶了李凝。這關係輩分豈不是亂了規矩。雖然這世上知道李漱媳婦身份的沒有幾人。但張氏自己的心裏卻是過不去這個坎。

先說家世吧。三品爵位家的嫡幼子,分家也不會有多少的財產。本人雖然上進,也考上了舉人。但將來是什麼個情況,誰也不敢打包票。

而李凝呢,一個進士的叔叔,一個少年舉人的哥哥,還有一個七品武官的爹。這樣的身份其實嫁給賈琮,也算是可以了。

畢竟張氏就算是再討厭秦氏,恨她拉低了自家兒子娶媳婦的標準,但也不得不找一個身份比長媳和次媳都要低一些的小兒媳婦。

廢太子的私生女,明面上也不過是五品官家的養女。和一個七品官的嫡長女有什麼區別。而且據張氏所知,再有兩三年,李狗蛋就有望調進京城。到那時,再番運作,正七品的京官是跑不了的。

要知道地方官想要留任京城,官職都會想應的降下一級半品的。但李狗蛋有他們家在背後立着,原職留京也不是不可能。

再說說本人吧。李凝很好,她也喜歡。被侄女手把手教養大的姑娘,非常有她張家女兒的品格。若是李凝能夠嫁進來,張氏相信,她一定會最偏疼着李凝的。畢竟這小姑娘也是自己看着養大的。就算並不在府中,隔三差五,也會到府中玩的。

無論理由多麼的充分,選擇多麼的正確,當父母的,尤其是疼孩子的父母,從來都扭不過孩子。少年慕艾,本是無可厚非,又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分。除了成全,難道要自家兒子一輩子都帶着這樣的遺憾。

沒有辦法,在最後確定了賈琮的心思后,張氏也只能順着老兒子心思,認真看待這門婚事了。

張氏和賈琮的這些心思,唐朝倒是一點也沒有發覺。有的時候賈琮跑到他們家,唐朝知道了,也沒有當上一回事。

她姑娘今年才十二歲呀。這得多有想法,才會惦記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

也是因着李凝今年才十二歲,張氏沒有辦法現在就提親。就算是現在提了親,以她所知道的唐朝的心性,也是要讓姑娘十五六后才出嫁的。

而現在提了親,這幾年李凝都不方便再進府了。既是如此,還不如先跟唐朝打聲招呼,然後先慢慢地過着。等到了年紀再提親也不遲。

聽到了張氏的話,唐朝當時就蒙了。“太太,我們家並沒有那個意思的,我們小門小戶的,哪裏能高攀的起呢。”這樣的大家族,唐朝怎麼能夠放心讓自家姑娘進來呢。

榮國府很好,賈家也不錯,大太太人也和善,琮哥自己也上進,從哪一點看,都是不錯的人家。只是可惜,她在賈家的地位,她姑娘要是嫁了進來,豈不是要低人一等。

唐朝的話,張氏可不願意聽。但她還沒來的急說別的,就聽到了賈琮又犯驢了。

啥事呢,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下,賈琮在張氏正在給自己說親的時候,甩開膀子跑了。反正他現在也是個舉人了,按着他們家太太的想法二十歲以內是不可能考進士的。既是如此,還不如在外面呆上兩年,等他的大兔子養大了再回去呢。

反正就算是留在家裏,自家老娘也不會再定了親后,讓他的大兔子再跟他見面的。既是如此,還不如出去走走看看呢。

賈琮也是有個心思的,先從史氏那裏討來了兩件好古董,然後又跑到自家老爹賈赦那裏去現寶。

一番好不要臉的遊說,讓賈赦吐出了幾個當年祖父留在大西北的親信名單,然後這才打着包袱去了大西北。

此去大西北幹什麼?男人就算是再不管事,那也是一家之主。李狗蛋就算是在懼妻,他活着,或是越過越好,都對他的大兔子有着至關重要的影響。

去看看他的傻岳父,也算是未來女婿的一點子孝心了。

而且此去大西北,也是因着賈琮對於戰場非一般的嚮往。家中諸多兄弟,也只有賈琮一人是個好武的。

可這年頭,除了邊境時不時地有那麼一點小摩擦,哪還有什麼杖可打。也許別人不知道。但自小混跡京城的賈琮卻是得到了一些無人能知的消息。

他心中的那位未來岳父,升上七品的那場戰事。呵呵,不過是一場另類的演習而已。其目的,也不過是想讓朝廷給個獎勵,然後讓底下的人升陞官,加加薪罷了。這種事情古來有之,也許就連皇帝也是知道的。

之所以會有他未來岳父的事情,也不過是怕岳父不知輕重,壞了事。這才分了一杯羹罷了。

可就算是這樣,自幼長在京城的賈琮,也想要知道知道北地的風光,以及邊塞的風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看得多了,見識也就長了。閉門造車,會讓人的眼界便窄。就像是珠大哥哥那樣,死讀書。然後讀成了書獃子。

賈琮早就聽過母親和老太太的打算了,準備私下裏走走關係。等到珠大哥哥考上了庶吉士,便讓他留在禮部或是翰林院等地。

除了那樣的地方,放到其他的地方,對於珠大哥哥來說,就等於是在謀殺了。

至於工部。

呵呵,還是厚道一些,別可一個地方坑了。有二叔在那裏,已經是對工部最深沉的惡意了。

這一邊,賈琮帶着自小攢下來的銀兩,包袱款款地拉着個小廝跑路了。

而那邊等到張氏知道信的時候,賈琮早就跑出通州了。而讓張氏知道這件事情的,便是經受住了賈琮的遊說,死活留在家裏的李決。

他是長子,父親不在家,哪能說走就走。弟弟才七歲,能幹什麼?而且他還想着趁着今年有時間,收拾收拾房子呢。

他的婚事也要定下來了。不是別人,正是傅家的傅秋芳姑娘。傅家姑娘比自己大一歲,今年都十八了。傅家也在催着婚事。

可他總想着,再有兩年父親便要回京城了。兒子一輩子的大事,哪能不等父親回來呢。而且母親還在賈家呢。

母親是想着等到寶二爺再大一些再出府。他也知道母親的心情。雖然母親不說,但他也知道母親是怕父親回來前有什麼變故。這才想着等到家裏的事情徹底落了定,才出府回家來。

而且為了名聲計,為了他們兄妹幾個人的前程,母親也不能在自家起來的時候便離開榮國府,這會讓人說嫌話的。

人品要是讓人懷疑了,對他們一家都是一個很嚴重的事情,將來也會有很大的影響。

他將家中的情況,挑挑撿撿地跟着傅家說了。傅家對於自己家的姑娘也是心疼。不過婚事確定下來后,便沒有再悔婚的道理。所以也就只能按下心來。

傅試這兩年在京城裏混得還不錯,對妹妹的婚事倒是有了些心思。只是可惜當初這婚事定的太早了些。

聽到李家一時半會的不能娶親,傅試便試探着想要退婚,這話一出口,傅家姑娘到是先不幹了,自家二哥是個什麼東西,傅姑娘心裏有數。這個時候提出退親,所為何來,傻子都明白。今年自己都十八歲了,退了這門親事,還能找到什麼好親事。

她難道不想着嫁入高門嗎?她想,她做夢都想。可現實是什麼。現實是她當年參加賈家的花會時,便清楚的明白了。

門當戶對。

她要想一身大紅嫁人的出門子,便要找個門當戶對的。除非與人為繼室。可繼室是那麼好做的。

繼室進門,是要對着原配的牌位行妾禮的。

寧府的尤氏,榮府的邢氏,這些人的日子都是不咸不淡的過着,有什麼意趣。都說舉案齊眉,活人哪裏比的過死人呢。

再一個,李決哪裏不好,十六七歲便考上了舉人,整個天下也沒有多少。雖然名次靠後,但前途和讀書的能力卻是不需要懷疑的。

於是傅家姑娘是鐵了心地要嫁進李家,若是嫁不成,不是死就是當姑子的命。傅試一看這情形,還有什麼好說的。嫁吧。

不嫁,那就真的如話本里說的那樣,賠了夫人又折了兵。不但沒了妹妹,可能還要交惡李家。

李家現在也不是自己可以得罪得起的。一個不好,他就沒有以後了。

其實在傅試的心裏,何嘗沒有送妹妹進宮的想法。只是還是那句話,當初定婚定的早了。他壓根就不知道宮裏會有大小選秀。若知道,哪還會有今天。

不過一想到榮國府政老爺的閨女進宮兩年了,也不過是個女官,心裏又有些打蹴。沒進宮也好,至少還能結交一下李家。

若是妹妹進宮了,再連個女官也換不到,可不是白白浪費了。

不管傅試怎麼想,李家和傅家的姻親關係便算是註定了的。唐朝在榮國府里,對於自己的這位長媳也是多有關注的。現在不比以後,都是分開過的。現在是看不看順眼都是死活不能換的。好了,便罷,不好,就真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晚點成親也好,年紀大一些,性子也能穩重一些。而且一但李決成親了,他們家便不可能再和李漱住在一起了。分開過是必然的。若是那個時候她在家,家裏的事情,她倒是不擔心,若是她不在家,老娘,閨女,小兒子都是容易受怠慢的人。如何能放心呢。

在唐朝看來,古代的婆婆天生就有兩大殺器。直逼兒媳婦的命脈,一是給兒子納妾,二是抱養孫子。但這兩種,唐朝卻是不會做的。好好的一個家,再弄個妾回來,這妾能幹什麼,除了陪着睡覺,就是生個庶齣子女出來。兒媳婦這些都能做,范不上再養個閑人在家裏。

唐朝不是標準的古代人,如果這個媳婦不好,或是處不來。唐朝是很有可能將大兒子一家分出去的。這世上也不是必須父母要跟着長子過活。她不是還有小兒子呢嘛。

一輩子奴顏卑膝,臨了還要委屈自己。她可不幹。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相對於唐朝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賈家這邊卻是捅破了天。這一年中元前後,嫁到林家的姑奶奶病逝了。得知消息的老太太史氏也跟着大病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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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奶娘的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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