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元春站在碧紗櫥外,想了想,示意了身邊的人,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在進宮前解決。安排好二房的事情,給寶玉一個平安長大的環境可比這個時候一味的看望要強。
回到房間,元春坐在書案后,開始研磨練字。
本來元春一想事情,便會去彈琴的。但無論是嬤嬤還是張氏都告訴過元春,懂琴的人,會從她的琴聲里聽出她的思緒和心情。所以直到後來,元春心裏有事的時候,都會去練字。練的還是草書。
一筆狂草,就連張氏看了也是要贊一聲的。可惜的是狂草這種字體於閨閣女兒無益。
邢氏暫時是不能動了。不能說邢氏本來就式微,若是再動一動她,說不定整個二房就讓趙姨娘一脈坐大了。
若讓趙姨娘坐大,對於寶玉來說,更加的是禍非福。但若是讓她因為當前的形勢而幫着邢氏打壓趙姨娘,元春也覺得如鯁在喉。
越過邢氏,又要用什麼方法打壓趙姨娘呢?其實用什麼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不讓大伯母和其他人發現,對於元春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元春知道有些手段,難免陰毒了些。她不希望讓她在意的人,知道她做了什麼事情。她希望在那些人的心中,她仍是乾乾淨淨的一個人。所以在元春看來,掩藏痕迹倒比做了什麼更讓她在意。
三丫頭是趙姨娘所出,又養在現在的二房太太身邊。無論是從血脈上,還是教養上,都差了一截。但惹人煩感的功力卻是初見成效。
至於那個庶出的賈環,再怎麼樣她也是不能動的。不然面有傷疤,身有殘疾都是絕了他科舉的辦法。
可讓人知道自己對親兄弟都如此狠辣,別人會怎麼看她,若是讓大伯母所出的幾位堂兄弟知道了,又會怎麼看她。
她們兄妹三人,畢竟式弱。能依靠的,現階段便只有大房一途了。
再一個,大伯母和嬤嬤都教導過她,無論如何都不要向子嗣動手,一但動了手,必有痕迹存在,將來事發,或是被人抓到了把柄,便是翻身無望。
這麼看來,如今便只能向趙姨娘出手了。
對於一個有兒有女的姨娘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元春經過嬤嬤的調.教。自然是一清兩楚。
子女和寵愛。
子女是她的軟肋,同樣也是元春不能碰觸的禁地。但寵愛卻並不然。
對於自家父親,什麼樣的德行。元春心中也只是冷哼了一聲。送他一段桃花情緣,想來是不會拒絕的了。
想罷,元春又練了一會兒字,這才讓抱琴去收拾桌上的手稿。“拿出去,都燒了。以前我的寫過的字稿,都不用留了。”
抱琴應是。同樣陪着元春接受嬤嬤教導的她,知道自家姑娘如此吩咐用意何在,自然不會有什麼疑問。
抱琴一面抱着字稿出去,一面吩咐屋中其他的小丫頭侍候元春洗手。
練了一個多時辰的字,元春也累了。讓人侍候着更了衣,便倒在榻上小歇了片刻。
她手裏有人,還都是母親去后留下來的人手。當初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分一些給自已的親大嫂,但元春發現大嫂的陪嫁更多一些。而且也更信任自己的陪房,於是便一直留在了自己手裏。
這些人,在她進宮前,勢必要做些安排的。只是交給誰,卻是個問題。
思來想去,便只有李嬤嬤唐朝一人,可以勝任了。只是也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趟這一池的混水了。時至今日,她竟然只能託付一個外人。這又是何等的可悲可嘆!
想着想着,元春便合上了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數日後,二老爺賈政在穿過小花園去給老太太請安時,遇到了一位衣着單薄,卻仰頭對着梅花樹念詩的少女。不久后,政老爺便將此女收房,寵愛異常。
此女不用提,自是元春安排的手筆。而此女的來歷也不用多想。是混在二房買採下人的行列中採買進來的。
這位是青樓楚館特意調.教出來的清倌。被元春着人買下來后,便替了一個鄉下小丫頭的名,互換了賣身契,送到了賈府買人的人伢子處。
賈府每年都有放人出去的習慣。所以一番暗箱操作,此女非常順利的便進了府。那地方出來的人,手段自是非比尋常。
擺弄一個書獃子一般的賈政是手到擒來。而且元春也着意打聽過了,這家青樓的老闆是個心狠的,為了防止出現什麼懷孕的事情,影響樓中姑娘的生意,一般買了來都是要餵了葯的。再也不會出現秦可卿她老娘的事情。
這也是元春尋這家買人的根本用意。女人一但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好擺弄了。如果沒有孩子,又生不出來孩子。一心抓住男人的寵愛和銀錢便是生活的重心。
這位青倌的作用,一是將賈政的寵愛牢牢的抓住,打壓趙氏一脈。二是在梨香院製造成三足鼎立的局面。讓趙姨娘和邢氏都沒有辦法將眼中放到寶玉的身上。
當然,這一次為了安全起見,元春是從頭至尾都沒有露面的,用的人也是分工合作的。一人去青樓贖人,一人去鄉下買丫頭。另外一人在將打扮成村姑的青倌托給人伢子,賣給榮國府。
最後將真正的村姑送到周瑞兩口子所在的莊子裏。而那份青倌的真正賣身契卻被元春妥善的收好,藏在一支空心的簪子裏。
雖然這些事情,一伙人便能全部辦妥。但元春卻是吸取了教訓。讓每個人干一點,而三人卻是從來不相識的,分屬各個莊子上的。
每人的活計幹完,立即回到自己所在的莊子。所以,除了最後的人,誰也不知道那青倌的下落。而最後的人,雖知道有個人進了榮國府,卻又不知道真正的身份。
一重重下來,很簡單的事情,便讓元春弄得非常的複雜化。也不知道這麼做真的會一如她所想的萬無一失嗎?
不過至少可以保證,進府的那位小清倌至始至終都不知道她能進府,是有元春在背後操作。
而張氏一干人,竟然也在這樣那樣亂七八遭的情況下,忽略了元春在裏面做的手腳。若是知道元春的行動,勢必要將元春回爐重塑的。
張氏會告訴此時還洋洋得意的元春,這樣的事情,就應該只找一個人全全出面負責,而非故作神密的多此一舉,畫蛇添足。事分輕重緩急,方法也應選擇最簡單穩妥的才好。事情的步驟多了,環節上就很難更準確的把握。也更容易出現紕漏。
拿着清倌的賣身契,又能有多大的約束力。此事想法很好,做法和重點卻是沒抓住。幸好這次進宮,有張氏保駕護航,少走了許多的冤枉路。不然有她吃苦頭的時候。
十五歲的元春,還是太年輕了。畢竟閱歷和經驗,是沒辦法去教導的。他只能在實踐中慢慢領悟和掌握。
當然這世上還有一種人,能將陰謀走出陽謀的程度來。也許元春便繼承了這種體質,一如原著中的王氏……
對於賈政又納新寵的事情,唐朝是沒放在心上的。誰讓這位二老爺在唐朝心中的下限值,一直不是很高呢。再做出什麼超過下限的事情,在唐朝看來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是當二房當家主母不慈虐待新人,致使新人暈厥。得勢的老人仗着有兒有女,欺負新人的事情一出,二老爺賈政猶如‘天神’一般出現,英雄救美等等的消息傳出來后,唐朝就算再想淡定也不能了。
這位新寵竟然在短短數日內,將賈政這個老學究變成了咆哮帝,卻是眾人始料未及的。
不過這也讓唐朝等人更堅定了遠離二房的心。
過完年,唐朝的重心仍是在寶玉身上。誰讓這是她用心奶大的孩子呢。這些年,在唐朝的以身作則,在加上三年母孝的情況下,終於讓原著中那個有些嗜紅的寶玉板了過來。
至於吃胭脂的毛病,也在唐朝發現后,先是稟告了史氏和元春,攆了那個小丫頭出院子,然後又將寶玉餓了兩頓。讓小小年紀的寶玉知道再吃姑娘嘴上的胭脂便要餓肚子。
在條件反射的情況下,這一毛病不治而愈了。史氏那裏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寶貝孫子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收拾了幾回。但元春卻是知道唐朝餓着寶玉的事情。
可惜了元春還是個大姑娘,對於如何教養男孩是沒有什麼心得的。所以便對於唐朝的做法聽之任之。
不但如此,她還覺得唐朝是非常的盡心儘力。若不是真的為了寶玉好,誰會冒着讓主子責罰的危險如此做呢。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可大可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情。可是唐朝卻站了出來,怎麼能不讓元春感動。
於是乎,有了幫凶的唐朝,可是變得猶如鬼畜一般,凡是她看不順眼的事情,都是要讓寶玉板過來的。
紅色衣服?可以,但必須是過年,過節和生日。
吃姑娘嘴上的胭脂?可以,但吃一次,便餓上兩頓飯。
……
三歲后,還想要丫頭嬤嬤.陪.睡?可以,但必須用布條綁住全身以板正骨頭。
不過這一點,寶玉倒是沒有犯在唐朝手上,因為自一歲左右,寶玉便是跟着他大侄子賈芝一起睡的。唐朝將床鋪用東西擋住,叔侄倆睡在大床上,也不怕掉下來。
也可能是寶玉自小便和男孩子一起長大的緣故,倒是不如原著中那麼娘氣。膽子也相對要大了一些。也淘氣了些。
唐朝一直以為教養寶玉這樣的孩子,是非常勞心勞力又不討好的事情。但是事情卻往往與想像的不一樣。
寶玉是個敏感的孩子,周遭人的心情,他都能感受得到。就連每天只見一次面的繼夫人邢氏,寶玉都能在幾次見面后,悄悄地告訴唐朝,新太太不喜歡他。
“不喜歡便不喜歡唄,寶玉又不是新太太生的。管她喜不喜歡。只要我們把禮數做全了,便跟我們沒有關係。”
“咦,那我也不是老爺親生的嗎?不然老爺為什麼也不喜歡我。”
唐朝:“...那你看老爺喜歡誰?二房三子兩女,寶玉看到老爺喜歡誰了嗎?”這孩子的想法可真夠驚悚的。
寶玉聽了唐朝的話,歪頭思考,半晌,做恍然大悟狀,“原來,我們都不是老爺親生的呀。”說完還一副‘這下我放心了’的表情。
唐朝:“......”,這下唐朝是真的無語了。五個孩子要是都不是賈政所生,那賈政的頭上,得有多大,多深的一頂綠.帽子呀。
有後娘便有后爹,但賈政這種情況,還真不知道要知何解釋。尤其是對寶玉的態度上,父子相見跟仇人會面似的。也怪不得寶玉生出這種荒唐念頭。明明這一世,寶玉已於原著不一樣了。
這輩子沒有了眾星捧月的寶玉,竟然真的沒有再如原著般那樣不知事。反而是個知冷知熱,特別體貼的孩子。可是這思維,這心態依舊讓人頭疼不已。
不過,也更讓唐朝心疼。沒娘的孩子,草芥的命。
不缺子嗣的家族,兒女也就不會如珠如寶,那麼值錢了。
二月二,龍抬頭。大房的迎春剛剛過了一個小生日,元春便要走了。帶着對家人的不舍和對命運的忐忑不安坐上了宮裏的馬車。
榮國府尊貴的嫡長女,只能做着小選的破舊馬車被載入宮廷,脈向未知的未來。唐朝牽着寶玉一直將人送到二門。
元春的大丫頭抱琴也跟着進了宮。只是卻並不是一批參加小選的。通過張氏的運作,雖然元春沒有辦法正經的參加大選,但是卻可以參加比宮女強一些的女官的小選。
而抱琴卻是要跟着進宮侍候的。畢竟女宮不比宮女,是可以帶着一個侍候的人進宮的。
“嬤嬤。姐姐為什麼要進宮去,留在家裏不好嗎?”
唐朝搖頭,“你姐姐也不想進宮的,只是你姐姐自己做不了主。天下的女人,都是沒有辦法為自己做主的。在家聽父親兄弟的,出嫁聽丈夫的。老了,還要聽兒子的。”
“為什麼作不了主?噢,我知道了,是老爺太太們讓大姐姐去的嗎?那老太太不能作主嗎?”老太太是長輩,難道也不能讓老爺太太改變主意嗎?
唐朝這回卻點了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老太太老了,所多的時候,她都要聽兒子的。而且她只是祖母,兒女孝順,自然過得順心順意。反之卻並不是這樣的,若是兒女有自己的想法,老太太也沒有辦法。”
寶玉有些似懂非懂。但卻也知道老太太不是萬能的。大伯母也不是。
因為今天的話,讓寶玉在以後有事的時候,再也沒有說出讓老太太或是太太作主的話來了。因為他知道很多的事情,這兩位長輩也是沒有辦法為他作主的了。
“嬤嬤放心,寶玉一定孝順嬤嬤。都聽嬤嬤的話。”
唐朝摸了摸寶玉的頭,有些語重心長。“無論是誰,如果沒有強硬的手段,高人一等的身份,都無法作主自己的人生。寶玉,想讓保護姐妹們嗎?”
寶玉聽了重重地點了點頭,“嬤嬤,我想。我想讓大姐姐不想進宮,便不進宮。”寶玉是知道大姐姐並不想進宮的。
“那就努力讀書,習武吧。等有了一定的資本,讓所有人都會把你的話,聽進去。就算是老爺,太太做決定時,也會把你的意見當一回事的。”沒有這些,說的話,還不如放的屁呢。
“嗯,寶玉知道了。”
這一年,賈寶玉五歲。
元春進宮沒幾天,寧國府的小史氏便沒了。自從那年四月生了個姑娘后,小史氏的身體便越發的不好了。這個年,幾乎都是在床上渡過的。
小姑娘叫賈惜。比二房的賈環早出生了一個月。四月四的生日。今年四月就要滿兩周歲了。可惜親生母親卻再也看不到了。
做為一族之長的嫡長女,賈惜小姑娘的身份算是賈家姑娘中最高的了。哥哥的繼室是沒有辦法,也不夠身份撫養她的。
再加上小史氏臨終的話,這位寧國府的大姑娘,便被寄養在了榮國府史氏的身邊。隨着幾位族姐妹的名字,小名也喚了‘惜春’。
惜春一來,便住進了元春的房間。同時張氏作主將元春無法帶進宮的那位宮裏出來的教養嬤嬤指給了惜春。
而這個時候趙姨娘和邢氏才注意要這位教養嬤嬤的存在。
要不怎麼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兩位賈政的大小老婆們,在元春進宮這件事情上,兩隻眼睛都盯在了元春的嫁妝銀子和屋中的各種私房上面了。
然後,其他的精力又被房中新來的寵妾佔了一半去。
等到張氏做主讓惜春住進元春的房間,並將嬤嬤指給惜春后,才一臉懊惱不已。他們二房的三姑娘探春還沒有教養嬤嬤呢,怎麼能夠便宜給了外人。
說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來,但那也要分的清裡外吧。可惜了無論邢氏和趙姨娘怎麼說破天去,也作不得張氏的主。而且史氏也不認為在嫡出和庶出之間需要分出什麼來。
惜春的母親可是史氏娘家血緣最近的侄女,父親又是丈夫親侄兒。哥哥是賈氏一族的族長,無論是從身份上,血緣上,還是從其他地方來講,三姑娘探春還真的沒辦法和四姑娘惜春比。
不服也得服。
元春對於邢氏和趙氏那是打心裏憤恨和瞧不起的。在她看來,那些東西便是都丟了,扔了,也不會給這二人一絲一毫的。
在將小件的都送出去給人後,元春便將貴重和大件的東西都裝箱準備交給唐朝。和寶玉原來的那些財產一般,都交給唐朝管着。
考慮老太太的年紀,將來有個萬一,這些東西很可能又落到邢氏等人手中。交給大伯母,分家時,大伯母愛惜名聲也不一定保的住。此時托給自由身,又是官家女眷的李嫉嬤嬤。看起來卻是唯一可行的。誰讓打小她就非常親近和信得過她呢。
至於自己的親大嫂鳳姐,呵呵,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誰不知道誰呀。
銀票隨身帶着,進了宮,也好打點。至於莊子和鋪子的地契,元春卻是又為難了起來。這些不比死物,最費精力。而且這些東西也不能賣,誰知道以後是什麼情況呢。
可是交給別人,她還是有些不放心。老太太老了,大伯母倒是個好的,但大伯母明擺着是不想插手財產的事情了,估計更是不可能幫着保管了。而大嫂鳳哥,元春又是第一個將她排除的。
唉!鳳哥哪都好,就是喜歡金銀財物。這些東西,以鳳哥兒的心性,估計會着手買下來吧。可她並不想賣。
賣了再多的錢,也只是一筆子買賣。留着再手,卻是可以錢生錢的。將來她出宮,也不會坐吃山空。
“若是姑娘信得過我,這些財產也都交給我。我給姑娘立個字據。姑娘的這五個鋪子,四個莊子,就算是我和姑娘合夥子。姑娘是物主,得九層利潤。我是出力的,得一層利潤。這樣可好?”
唐朝覺得雖然合夥子與人干買賣,最容易壞交情。但一層的利潤也不過是高等的工資罷了,又拿壞到哪裏去。
而且元春這一進宮,就算是先期不太好,但後期卻是不錯的。又有張氏的支持和賈家一眾出息的兄弟,將來一定比原來好。跟元春搭上邊。可不就是做了順風車一般。
以後在宮裏用錢的地方還多着呢。不先錢生錢,如何支撐宮斗耗費。現在的榮國府和二房是不會允許,也不可能做到大把的為元春花錢的。所以只能靠她自己了。
現在幫她一把,也是在為自己一家多謀一條出路。何樂不為?
元春對於唐朝,那是深信不疑的,不然也不會將財產交給她保管。對於唐朝的說法,元春也是認可的。不但如此,元春還大方的提出要與唐朝,二.八分層。並將自己手中的人手都交唐朝暫為管理。等到寶玉長大,或是自己出宮,再交給自己。
這一件雙贏的決定,現在看不出來什麼,但在以後卻給元春帶來了不少的方便。尤其是元春封妃后,唐朝將分紅,按月按季送進宮給她進行打點的時候。
兩人談妥后,在宮裏嬤嬤的提點下,還正式去官府備了案。等到邢氏知道的時候,看唐朝的眼神都像是淬了火。時不時的總要刺上幾句。
可惜了,還沒等邢氏找到對唐朝和寶玉下手的機會。李狗蛋在大西北還是因着馬養的好,在一場戰事中,又被升了官。雖然人沒有回來,但給唐朝請封的敕命的事情卻是辦了下來。
五品官的誥命夫人和七品官的敕命雖然差了兩級,但在賈家卻是沒有什麼區別的。更何況唐朝還是原配。
上上下下都給唐朝臉面,便是做人教養嬤嬤也不會比任何人低一頭去。這讓邢氏內傷不已。
說來自從惜春搬到了史氏的院子后,張氏想了想便將惜春對面的那排廂房收拾了出來,讓寶玉和賈芝從碧紗櫥里搬出來。
人老了,覺就少了。不但少了還淺的很。兩個四五歲大的孩子,實在有些個鬧人了。史氏倒是真自已院子裏養的這兩個男孩沒有什麼想法,反正無論是住廂房還是住碧紗櫥,都是在自己的院子裏。
而且別的不說,寶玉和賈芝過兩年都要七歲,在賈家七歲的男孩都是要搬到前院去的。現在搬出碧紗櫥也沒什麼。
倒是趙姨娘看着懷裏的小兒子,想着有什麼辦法塞進史氏的院子。
這麼多年了,她是知道的,賈家的男孩都是以在老太太院裏住過才順是尊貴的。她兒子雖然是姨娘生的,但也是賈家的子孫,憑地什麼要比別人矮一頭。
“老太太老了,我們做小輩的,本來就不應該再讓老太太操心這些瑣事了。怎麼還如此的不知事呢。璉兒家的小子,不是也是璉兒媳婦自己帶着呢嗎?你要是養不了,交給你們太太養也就是了。”賈政難得過來一回,聽了趙姨娘的請求。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恨得趙姨娘又把攔路的邢氏咒罵了一番。她就知道是那個老女人從中作梗。當初三丫頭的事情便是如此。現在連他們環兒也要攔着。
活該,是個不下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