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關
祁珺閉關修鍊的消息，在眾人回部落後的第二日，就傳遍了部落少年人們所在的訓練場。
實際上，不僅是訓練場中的少年們感到愕然，就是早先被瑩女告之此事的殷其長老，實際上也有些無語。
第一天眾人帶回炎獸屍體時，凶獸精華能換得的連個名額就已經定好，除去內定的殷斐公子，第二個便是十二歲的外族少年祁珺。
隨後沒過多久，訓練場中隱隱欲動，有心人開始流出程鈺心中不服，打算找祁珺比斗的傳言。
這則傳言，趁着眾人談論兇手精華的火熱風頭，一經出現，便鬧得人盡皆知。顯然祁珺公子那邊，也該有人對她提起。
神仙打架，凡人八卦，大家都躲在暗處，默默等待着，觀測着兩邊的反應。
只是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沒想到不過半天時間，祁珺那裏就已經放出風聲，說要閉關三日。
“這祁珺公子……是什麼意思？”
“難道閉關三日，就能修鍊到，足以勝得過程鈺公子？”
“嗤，我不信！殷長老身邊的人說過，祁珺公子最近才接觸傳承秘術，還是個普通人，難道修鍊過這三日，就能突破一級戰士了？突破了才有鬼！”
“程鈺公子是藍熊部落排名第二的天才，如果不是殷斐公子資質太過出眾，簡直如同一座翻不過的大山，換做平常時候，說程鈺公子在藍熊部落，是資質第一也不為過，絕對不是隨便來個人就比得過的……”
“何況程鈺公子本身就有一級戰士的實力，雖然只是最近剛突破，境界不夠穩定，可一級戰士對付普通人，還是沒問題的！”
“閉關三日不過是個借口，這是想要避開挑戰啊！”
眾人都紛紛意識到這一點，畢竟三日後正值兇手精華凝練而成，到時祁珺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正式出關，儘快名正言順拿走名額，直接趕往三熊部落，根本沒人奈何的了她。
對於藍熊部落的下等族人來說，這件事與他們關係不大，最多只是少看了場挑戰，因此反應不大，但對訓練場中的少年天才來說，都認為祁珺這小子，太過狡詐。
說起挑戰，實際上起了這種心思的，不在少數，不只有程鈺一人，更多資質不錯的少年，也隱隱有些自己的打算。
三熊部落的培訓營名額，誘惑太大！
可祁珺這招做的絕啊！
讓其他少年只能幹瞪眼，連挑戰都不能，簡直是一口怨氣沒地方發，對方這種行為，實在有點太過欠揍了！
可重要的是，現今訓練場的少年，誰都拿他沒辦法！
殷其長老雖然不曾出手阻斷眾人挑戰的心思，但能夠將珍貴的名額相送，擺明了還是站在祁珺那一邊的。
現在祁珺要閉關修鍊，一副到了緊要關頭的樣子，根本無人敢去闖入打擾。
即使訓練場的少年歲數不大，也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正大光明的挑戰就罷了，打擾人家修鍊才真正說不過去。
說不定最後，惹怒了殷其長老，竹籃打水一場空，得不償失。
“其實想想，如果我是祁珺，我也會選擇這種做法，程鈺公子實力如何，稍微打聽就知道了，明知打不過，莫非還要硬拼不成？”
“嘿嘿，說的不錯。”
“說起來，祁珺也不過十二歲的少年，能看清差距，忍下激將，也捨得了面子，這就十分不易。”
“不管他修為如何，單看心智，是個人物！”
“只要忍下這三天，得到培訓營名額，祁珺就可以天高任鳥飛，現在是名額爭奪的危險期，人家憑什麼不能去躲着？”
“確實！丟了面子算什麼，到了培訓營中，自然可以揚眉吐氣，那時千百個面子也找回來了！”
訓練成績一向中等和下等的少年，倒是酸了幾句后，又對祁珺的做法有些欣賞，面子值幾個凶獸精華？能和名額相比嗎？
沒見就連程鈺公子，也對這名額趨之若鶩，恨不得去挑戰祁珺，把名額贏回來？
“蓬！”
訓練場中突然傳出一聲龐大的爆響！
這時場中少年把目光投向某一個角落，黑衣黑髮的疤臉少年正緩緩收回手，他身前原本有一截粗壯的圓木，以此來打磨拳力，如今這截圓木消失無蹤。
眾人頓時一呆，忍不住看向他身周，果然見到原本乾淨清潔的平石地面，已經繞了一圈木料的殘渣，風一吹，細碎的殘渣也隨之散開。
程鈺公子……竟是把圓木給一拳打成了碎渣！
許多少年眼中露出羨慕的神色，力量能夠碎木成渣，這顯然是進入一級戰士的標誌，這種事殷斐公子雖然也能做到，但對方大多在自己院中修鍊，很少來訓練場，所以眾人極少見到同齡人中，有人做到這一幕。
程鈺臉色略有黑沉，他收拳而立，撈起身邊的絹巾擦拭雙手，隨後將絹巾扔回遠處，轉身大步向訓練場外走去。
“有些不太對。”
“程鈺公子向來喜歡泡在訓練場中，直到關閉，今日這麼早離開，這是去哪？”
黑衣少年的這副怒急攻心的表情，實在不是平常淡漠的樣子，這叫訓練場的少年有些吃驚，心中總覺得要有什麼事發生。
與此同時，門外的殷斐也恰好走進來，他望着對面眉峰冷厲氣勢勃發的黑衣少年，向來柔和的面色也逐漸鄭重起來，他皺了下眉，“你去哪？”
“找祁珺。”
殷斐眉頭擰的更緊，換位思考，他大體能夠理解程鈺的不甘。
原本如果藍熊部落有兩個名額，極有可能是他和程鈺，誰知突然又蹦出一個新人小子，程鈺憋着一口氣咽不下，可以想到，不過如今訓練場的秩序是他在管，他不希望程鈺外出惹事，被長輩知道，會顯得他能力不足，“他閉關三日，又是殷其長老推薦的人選，你最好不要亂來。”
“我只等在他門外。”程鈺越過他，向訓練場外走去，“他幾日不出，我就在外等幾日，這點功夫，我還耗得起。何況凶獸精華凝練完成，他總會忍不住出關的。”
黑衣少年背對眾人，臉上的刀疤隨着他的冷笑微微一動。
“我和他之間，必有一戰。”
訓練場中鴉雀無聲，誰也沒能料到，程鈺對名額的執念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準備親自去人家門外蹲守。眾人不由感嘆這招雖然不要臉了點，卻有奇效，看來程鈺是對培訓營的名額志在必得了。
在祁珺渾然不知的狀態下，她小院的院門外，不知何時多了一間現搭的茶棚，裏頭輪番有一眾少年留守，這些人端着茶水，在霧氣氤氳中，看向祁珺緊閉的院門，甚至一連兩天，都聽到院內傳來其主人苦修時，拳法爆破的聲音。
“他整日這麼苦苦修鍊，難道真想在出關后與程鈺公子一戰？”
不少年輕人心想。
“還是程鈺公子在門外蹲守這件事，被祁珺的侍女，傳到他耳中？所以他才不斷拚命修鍊，以期能夠增加一點實力？”
“可惜面對一級戰士，普通人是毫無勝算的，祁珺倘若有這種想法，才真有點好笑了。”
中空的月不知何時隱去，天色沉沉，不多時泛起微光。
祁珺今日，最後一次做完莽牛之勢的三十六個動作，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奔騰、衝撞，她的血肉不斷在力量的衝擊中戰慄，又融合進空氣中的一絲能量，刺骨的疼痛幾乎叫她眼前出現了光暈。
但她齒根緊咬，愣是憑藉堅定的意志恢復神志，莽牛之勢瘋狂的改造她的血肉筋骨，這一陣疼痛過後，她身上都彷彿輕了許多。
她挪動了一下腳步，伸展開因為隱忍痛感，而揪緊麻木的身體，她查看了一下身體數據，微微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她知道，在今晚這最後一套莽牛之勢完成後，她以後的進境或許不會那麼快了。因為獵殺凶獸的經驗值已經全部消耗。
除非她再有本事去野外獵殺一頭二級凶獸，或者獵殺數十頭一級凶獸獲得足夠的經驗值，才能擁有和這兩天來一樣的修鍊速度。
祁珺心中嘆息着，再次練起莽牛之勢，這一次沒有經驗值可供消耗，三十六個動作卻依然能連貫的非常完美，她的身體已經完全適應這部秘法。
可惜在數據面板上，她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如今缺少經驗值開掛，只能和普通土著戰士的修鍊速度一致，她整體增長的數據，只有可憐的0.015。
“太少！”
與消耗經驗值時，修鍊莽牛之勢，每套增長的1點相比，自主修鍊來的0.015基本等同蚊子肉，兩者相比，落差太大！
“繼續修鍊，實力還會有所增加，不過太過緩慢。況且今天是第二日的夜晚，明天就是第三日，凶獸精華也該在明天凝練完成，是時候出關了……”
祁珺這兩天來勤於修鍊，已經完全忘記還有程鈺挑戰這回事，她還在考慮自己何時能夠晉陞一級戰士。
和先前所想的一樣，現在她的體質、攻擊和速度已經達到一級戰士的突破水準，甚至超出許多，唯獨氣血不達標。
但實際上，氣血值只是類似生命值，對實力影響不大。
她除去還未能晉級突破，真正的實力，完全可以比擬一級戰士。
祁珺心中這樣想着，伸手推開院落的大門，地平線上已經出現一道微光。
她微微眯起眼，卻愕然看到，對面原本空曠的場地，已經搭起一頂茶棚，五六個少年盤膝坐在桌上，正對着她的大門閉目調息。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