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氣血
黑槍的落地，預示着《槍術真解》和二十顆精華，都在這一刻換了新主人。
眾人目瞪口呆。
“怎麼可能？”
程鈺此時就像岸上缺水的魚，呼吸不暢，他年輕的臉漲成青色，面上隱有驚怒，還有幾分消褪不去的駭然。
他是藍熊部落的天之驕子，如果沒有驚為天人的殷斐，他就是藍熊部落這一代的希望……
他不可能戰敗在一個還未晉陞為一級戰士的普通人手中，何況對方還是個十二歲的少年！
在這樣的年紀，就可以將十四歲的他戰敗，這相當於直接將他平生最引以為傲的東西都踩在腳下，將其冷漠的碾碎、不留一絲餘地！
這簡直就像一場噩夢！
“他……怎麼做到的？”程鈺震驚之後，心中突然騰起一股怒火，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憤怒和屈辱。
他想到當年的自己，那個小小孩童，三歲后就不斷磨練力氣，彷彿永不停歇一般，十歲后又開始不斷打磨筋骨，不分寒暑，不分日夜的習練莽牛之勢，幾乎把訓練場當做另外一個家的自己。
他想到突破一級戰士后，族人那一張張震驚和充滿敬畏的臉，以及部落高層對他不加掩飾的欣賞，和訓練場的少年對他的羨慕和仰望。
因為資質極高，能夠做他對手的人，向來只有殷斐，其他人，都不被他放在眼中。
可惜也同樣受資質所限，他再怎麼努力追趕，也總會落後殷斐一步，直到這次殷長老回歸，將珍貴的培訓營名額賜給一個新加入部落的下等族人，他得知的一瞬間，就明白了，那就是屬於他的東西！
可他沒想到，做了這麼久的準備，甚至趾高氣揚的蹲守在新人門前，生怕對方躲起來避而不戰的自己，如今竟然被這個新人，生生打了臉！
更何況，戰敗的後果，失去《槍術真解》和二十顆一級凶獸精華，簡直能要了他的命……
其中的十顆精華，已經是他這些年僅有的積蓄，可現在卻要輸掉二十顆，更加為難的是，《槍術真解》雖然是他在練習，卻並不屬於他自己，而是部落高層交給他修鍊的，他根本沒有資格，將《槍術真解》轉給他人！
倘若高層向他發難，他根本無法應對。
“你耍的什麼把戲！”程鈺心念極閃，意識到自己決不能輸，他感覺到身後的長刀已經離開，就怒吼一聲，打算接着將身後那少年打成重傷。
他先前不過是大意了，不曾認為對方竟然會有這樣神出鬼沒的速度，但只憑速度，也未嘗奈何得了他，倘若他認真起來，未必不能制服對方！
“好了。”
一道洪如鐘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聽到這個聲音，程鈺面色突變，微微蒼白，再也維持不住才提起的拳勁，手臂甚至小幅度顫抖，他心虛的緩緩轉過身，就見一個藍衣老者，排眾而出。
這老者臉頰消瘦，雙目卻十分有神，見到來人，就連因程鈺一聲怒吼而將長刀攢緊的祁珺，也按鬆了口氣，此人正是殷其長老。
“程鈺！你對名額的分配，莫非還有疑問？”殷其長老目光壓迫性的看向黑衣少年。
“……不敢。”程鈺被這樣的目光盯視，腦門上已逐漸出了許多汗，他這才低下頭，顯然是已經服軟。不敢去看圍觀眾人的眼光，程鈺沉默着，面色鐵青的對殷其行了禮節，又複雜的望一眼祁珺，甩一下手臂，大步向場地外走去。
“殷其長老，果然是為祁珺公子出頭的。”
“今日的事，鬧得這樣大，高層必定知道，只是我沒想到，祁珺公子，竟然能夠跨越等級戰勝程鈺公子，若非親眼所見，我不會信。”
訓練場的少年，也準備呼啦一下一鬨而散，他們臉皮也沒那麼厚，本是來搖旗吶喊，為程鈺助威，卻不料被人活活在臉上扇了一巴掌，現在臉還疼着呢。
不過。
“祁兄弟，我叫殷禪，初次見面就看到祁兄的英姿，果然是少年天才，大家都是藍熊部落的，有空兄弟幾個請你吃酒，可不要拒絕啊……”
“嘿嘿嘿嘿，祁兄你老實說，你是否已經突破一級戰士了？我猜啊，你以往必定只是藏拙，這才坑的不知緣由的旁人來挑戰，祁兄你可真夠壞的，不過我喜歡！”
少年拍的胸脯啪啪響。
“你喜歡個屁，快滾回訓練場！”殷其長老哭笑不得的推開一眾圍過來的半大小子，見周邊的人漸漸散去，才與祁珺一同進了她院中。
祁珺不怎麼會泡茶，殷其倒是有一手好茶藝，也就直接動手，滾燙的水流俯衝而下，浸沒的整個屋內氤氳裊娜，殷其將茶水分別倒入兩隻茶碗，實際心底並沒有專註於茶水，而是想到祁珺之事。
他知道祁珺資質不凡，卻從沒有想過，這個十二歲的少年，在加入藍熊部落第二日，就能做出這樣的大事！
雖然最先也是程鈺上前挑釁，但先前得知此事時，就連他也從不認為，程鈺提出挑戰是不自量力，反而勝算極大。要知道程鈺今年已經突破一級戰士，就算境界不穩，比普通人也是跨了整整一個階層啊！
這世上並非沒有越階挑戰的天才！
但那種天才，從來只聽說在聖城中有所出沒，何況他以往聽聞時，也只當個故事看待，卻從沒想到，在他藍熊部落，還有類似的例子發生！
祁珺竟然會是這種天才？
“小珺啊，”殷其長老一開口，就變了稱呼，從原先的祁小友，瞬間拉進不少。
他嘆了口氣，目光灼灼望着她，“如今凶獸精華已經大致提煉完畢，你的名額必定能完好到手，此事不必擔憂，我只有個疑問……你是否已經突破一級戰士？”
突破一級戰士？祁珺搖搖頭，她倒是做夢都想突破，可惜氣血未能達標，根本無法進行突破，還欠缺了點。
殷其長老知道她不曾突破一級后，臉上並未有遺憾的神情，倒是有幾分激動之。
倘若真是十二歲的一級戰士，想也知道只要悉心指導，日後的成就將有多麼可怕。但換成十二歲的普通人，能夠越級戰勝一級戰士，同樣足夠妖孽！
所以不管祁珺是這兩者的哪一種，培訓營的名額，必定有一個會是她，這一次，即使族長和其他幾位長老也不會提出反對！
主要是藍熊部落人口不多，部落中產出的天才太少，這就成了高層的心病，如今新加入部落的族人，能夠擁有幾乎等同於殷斐的資質……對於部落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招攬。
只要給他足夠的利益，或者令他心存留意，就不怕他再返回原本的部落。
於是，這一晚過去，第三日一大早，族長便名人將七八個舞女送來祁珺的小院，這些侍女全都在十五六歲的年紀，各個貌美如花，身段輕柔。
祁珺頂着十二歲的殼子，沉默看了院中這幾個媚眼如絲的舞女，對高層的示好有些哭笑不得。
此處到底是修鍊的世界，十二歲的少年已經發育較好，換了其他部落中的少年，現在必定已經歡天喜地的接下，但祁珺本身也是個妹子，顯然不怎麼需要。
隨意吩咐瑩女將舞女另作安排，沒注意到小丫頭頓時喜上眉梢的表情，祁珺神色淡然的轉頭進了房間。她需要研究一下賭鬥的勝利品。
《槍術真解》。
她要來這份功法，並非是想要修鍊槍術，而是部落中不同於傳承秘術的武技功法，她也是第一次聽說，不知其中有什麼玄妙之處。
不過顯然，此刻不是鑽研的好時候，先放在一邊。
調息片刻，她從衣袋裏翻出幾顆一級精華，藥丸大小的精華通紅偏黑，空氣中散發著血腥的味道，一看便知其中有血液的成分。
祁珺不知部落中的凶獸精華，到底是如何凝練的，感覺有些神奇，實際上，她前世也從未聽說過這種土著之間流傳的精華，系統玩家和土著之間，由於後期的對峙，互相所知的底細不多。
因此來到藍熊部落後，聽說服用凶獸精華能夠增強實力，她才對其多了幾分關注，可惜凶獸精華太過稀少，即使有剩餘，也不會輪到她來使用。
若非這一次程鈺提出挑戰，她將挑戰轉換成賭鬥，才藉機獲得了凶獸精華，恐怕只有當她晉陞一級戰士，獵殺到一級凶獸，才能請求部落幫忙凝練了。
“試試？”
祁珺好奇的捏起一顆小丸，注視着它光華錶殼中血紅髮暗的色彩。
既然部落中的天才都在服用，那麼即使如她猜測一般，小丸提煉不精，甚至有些許雜質，也顯然是好處居多。
“自從進入部落以來，先是暴熊部落的狩獵隊，再是藍熊部落的長老甚至資質非凡的少年天才，無不是一級戰士，甚至二級戰士，我的實力太過不足，晉陞到來的時間，越快越好。”
祁珺想到這裏，將一顆精華吞入腹中，馬上閉目感受，小腹中那一團小丸溫溫熱熱，發出一種令血肉極為舒適的力量，自內臟向皮肉滲透。
“……或許二十顆精華，不至於讓我馬上突破一級戰士，但應該能起到不少作用。”
祁珺抬起眼皮，將系統喚出，注視着數據面板，隨着小丸的擴散，不知是否為錯覺，她覺得面板中，氣血那一欄的數值，突然跳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