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薦師被拒，廣成問願

那大日如來掌撐起，發出陣陣梵音，低聲傾訴,妖異中卻是帶着另種恢弘。

天穹之束，能夠束縛茫茫天宇。大日如來，卻能撐起無邊天穹。兩者雖非同源，卻都有震蕩天宇，橫掃四方的力量，是為**力、大神通。如今兩者向撞，浩瀚無比的力量，化做滾滾波浪，橫掃虛空八合。原始用玉玄清氣所化的億萬里大千世界，劇烈震蕩，一切木石蟲獸，化為飛灰；天空大地，寸寸龜裂，肆虐力量，撕裂虛空。

世界，從撞擊處，開始崩塌。強橫的力量，溢出，玉清大殿之中，瀰漫起毀滅的氣息。

“混鯤道祖，你當真要與我等結不死不休之因果嗎？還不快快停手！當真想我祭起先天至寶，破壞洪荒安寧？”玉清大殿中肆虐的靈氣，使的原始波瀾不驚的臉上，再現怒容。

原始十二門徒，紛紛祭起最強護身法寶，保護自己。廣成子，祭起一方大印，將自己罩於其中，慈航身上廣袖琉仙裙，放出萬道霞光，將其保護其中，太乙真人，祭起火龍罩，將自己籠罩其中...。

惟有頑石，倒於地上，被無窮盡的毀滅之氣侵蝕，沒有任何的保護。他想要放聲長嘯，以發泄身體被一寸寸吞噬破壞的痛苦，但外面的能量，使得他動嘴都不能。他雙目盡赤，本能的，欲要抵抗外面的侵蝕，但其修為何其的弱小，在這兩大神通互撞所產生的能量下，哪怕只是不小心泄漏出的一縷，亦足以讓他萬劫不復了。

本來說，在第一時間，他就已經要化為飛灰了，做為洪荒最強的存在，釋放的大神通，豈會是兒戲。但不知為何，就在他**就要崩潰的時候，其心臟處，卻突然顯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碧綠圓玉，它噴射出幾道靈氣，將他的**堅固，使其不崩潰。雖然依舊抵擋不住毀滅的吞噬，但卻避免了化為飛灰的下場。那圓玉，緩緩轉動，一邊慢慢的抵擋着強大的毀滅之氣，一邊，卻將一點的毀滅之氣給吞進玉中，然後將它分解成原來的玉玄清氣和混沌玄黑氣，再將它們儲存起來。

“原始、原始，萬元初始，也不過如此。今日分身已經領教了，下回，當本尊親來，望不要讓我失望才是呀！還你的東西，還望以後不要再糾纏弟子們，否則，我當再不手下留情。告辭！”那混鯤分身突然收了神通，捲起苦苦支撐的雍和、馬腹兩人，化做一道金光，出了玉清大殿，同時，一道金光，從玉清仙府後山，再卷出一人，乃是狍蔦真人。然後，朝西方縱去。

望着被破壞嚴重的大殿，原始重新臉色重新變回那神采飛揚，卻波瀾不驚的樣子，剛才的比斗，彷彿根本不存在一般。他衣袖一揮，就將那大殿重新恢復了原樣。

一道青光，撞進大殿，廣成子一縱身躍起，將其接住，乃是一白羊脂玉瓶，正是慈航被盜的玉凈瓶。慈航接過廣成子遞過的玉凈瓶，臉上笑容滿面。這瓶子，乃是原始送於她兩萬整歲生辰禮物，是她最寶貝的一法寶，失而復得，心中自是歡喜萬分。

原始見她高興，嘴角亦牽出一絲笑容。突然，他見到，下半個身子，已被破壞的頑石，正倒在地上痛苦掙扎，臉上露出一瞭然的表情道：“我原在猜測，此子會是什麼成精，居然我亦看不透。卻不想，只不過是塊玉石成精，難怪脾氣如此的倔傲。”

“師父，你說，你收他為徒可好？想師兄弟們，整日只知修鍊，就連師父，你也常常不理我，我一人在山上好生無聊。你收他為徒，以後也好讓我有個玩伴，不這麼的孤單，你說可好？”慈航拉着原始的手臂，撒嬌道。

“此子，資質平平，根骨奇差，且是一最平凡不過的玉石成精，今生成聖無望。如何能成為我原始天尊的徒弟。乖徒兒莫要再說，恐惹人笑話。”原始皺眉道。

“可是，徒兒無聊呀。你若真不收他為徒，也沒關係。但，我想要大師兄的那隻千幻鳥，可好？”慈航繼續道。

原始哈哈大笑：“原來，讓為師收徒為假，算計你大師兄的寶貝是真。也罷，廣成子，你為大師兄，當讓着點師妹。”

“是，師父。我亦是早準備將那事物送於師妹，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等下，師妹和我一起去取就是！”廣成子笑道。

此時的玉清大殿之中，一片師徒溫情。惟有頑石咬着牙，在抵抗着身體上的折磨。

“徒弟們，且聽為師一言。今日，混鯤欺人太甚，我等如何能咽下這口氣。”突然原始打斷眾人道。

十二門徒，齊齊望着他。

“他混鯤道祖，雖為萬妖之祖。然，我等，亦非善於之輩。今日，他既然欺到我等頭上，結下因，那麼，我們就要還他於果。此方合我等修鍊的因果之道，否則，我等以後修行，將不能再進分寸。”原始接着道。

“大善。”十二門徒，齊齊應是。

“你等這段時間，需努力修行，使自己更上層樓。廣成子，等下，你去我師弟通天處，邀他前來一會。順便，將這玉石精，也帶到你師叔處，然他拜倒他的門下。畢竟，慈航將他帶來，既是與他結了因果，這因果，當要了結。”原始吩咐道，同時，揮出一道靈力，幫他修復好身體。廣成子恭身應是。

“大師兄老子，喜四處遊盪，無定所。赤精子，你即刻離玉清仙府，前去北海找尋，亦要請他前來。弟子們，散去吧。”

又是仙府山腳。

“其實，我師叔那，最是熱鬧了，你在他那，必定不會和我一樣，在這無聊呢。你要好好修鍊，可不許調皮。有空，我就去看你哦。還有，可不許忘了我，記住了，我是你第一個朋友呢。”慈航拉着頑石的手，囑咐道，說的老氣橫秋，卻依然改變不了她的那天真無暇的性格。

“什麼是朋友？”頑石深深的望了眼重新被雲霧環繞的玉清仙府，問道。

“朋友，就是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那就叫朋友了。這個給你，可好吃了，我就幾個了，所以，就給你一個吧。”慈航從腰間小掛袋中，摸出一枚青色的蓮子，依依不捨的遞給他道。

“朋友，我知道了！”頑石珍而重之的接過那拇指大小的青蓮子，握在手中。然後毅然上了等候的筋斗雲。

筋斗雲上，廣成子不解的道：“我與師妹相處萬年，卻從未在她手上討的一點的好處，你與她相處，不過半天，卻然她甘願將自己最稀罕的碧蓮送你。我真正想不明白呀。”

“我們是朋友！”頑石生硬的回了句。

“哈哈，笑死我也，我修行數萬年，方成金仙。所見所聞，皆為弱肉強食。天擇物存,萬物不仁，朋友二字，當如狗屁。小子，雖然你這樣的精怪，不能入我法眼，但難得我師妹看的起你，我亦做回好人，教你些生存道理。省得你被生吞活剝了都不知道原由呀。”廣成子放聲大笑道，但其笑聲中，卻彷彿蘊涵某種故事。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這洪荒世界，只是個相互吞食，強存弱汰的世界。你如心存善念，處處想着慈悲為念，你若心存他人，處處憐憫照顧，那麼最後，你必定萬劫不復，屍骨無存也。如若，你沒有在這個世界生存的能力，那麼，就縮起頭，乖乖的不要招惹任何的是非，沒有力量，就和螻蟻相差不遠，你當記得雍和、馬腹事。逞強，只會徒惹人笑話。徒招殺身之禍。”廣成子站在雲上，眺望遠處飄過的雲朵，底聲道。

這一刻，頑石彷彿產生了錯覺。眼前的人，並不是那個，在回玉清仙府途上，怒目冷喝，處處壓制，也不是那個，在通天之路上，藐視挑撥，視其無物的人了。此時的他，就彷彿一個循循教導着晚輩如何為人處事的，雖透着冷酷，但實則慈祥關愛的長者一般。

“你要記得，大道雖有三千，卻是條條無情皆是無情之道。天無情，道亦無情。修道之路，何其艱辛。你如若現在害苦反悔，你可學那些野獸小妖，躲於茫茫洪荒大澤，終老此生，也是一條善途，此乃順天而存，天亦會佑護於你，你也無須為活命苦苦掙扎。但若，你欲自己掌握自己命運，那麼，就選一條合適自己的大道，走下去。前途雖坎坷萬分，稍有不慎，神魂具滅。但卻也是，我命由我，得另一種逍遙。你當選那種？如是第一種，我立刻送你去雲夢大澤，那將是你以後善地也。”廣成子問道。

“我雖還是有些懵懂不知，但，卻也不是願意苟活於世的。我亦想要自由翱翔天宇，不再受人拘束；我亦想要瀟洒縱橫，不再受人欺凌；我亦想要如聖人一般，號令洪荒，萬物敬仰。雍和、馬腹之輩，卻是教我，在這洪荒世界，不欲成螻蟻，就當自強。我命，我自當自己把握。”頑石不加思索的道。雖懵懂不懂世事，但，他心中，卻也是不願庸庸一生，不願低人一頭。

“如此，甚好。我只的再提醒於你，萬事要懂得隱忍才是，你現在真正太弱小。萬事量力，萬不可做逆天修行之事，否則聖人亦難救也。”廣成子最後道。說完，閉目，再不言語，自己養神去了。

筋斗雲，日行八十萬里。玉清仙府離師弟通天所在上清仙府，隔六百萬里。半日後廣成子與頑石，到了上清仙府下。

原始的玉清仙府，建於一山峰之上，而這上清仙府，卻是建在一無邊內海島嶼之上，兩者，大不相同。

廣成子在海岸上，剛按下雲朵，就有兩個頭挽道鬏的小道士上前迎接。

此時的廣成子，已經回復了其平時布拘言笑的面目。他見那兩個，都只不過是玄照期的修為，知是上清仙府的門童，他對那兩個門童道：“原始天尊座下大弟子，金仙廣成子，奉師父法旨，前來拜見師叔，靈寶天尊。還望通稟。”

“既是師兄門下大弟子前來，自己人，何須多禮，將他引進來吧。”一個豪爽的聲音在整個上清仙府回蕩。

廣成子，帶着頑石，跟在一個道童身後，順着一道七彩霓紅幻化而成的橋樑，向島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