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算計
半清醒的扶着醉酒的,三三兩兩都出去了。
十分鐘后,氣呼呼的淳于瑾萱擦着濕漉漉的頭髮從裏面出來,衣服也換了,露臍杉,超短裙。
“這麼看着我幹什麼?被你搞得還不夠慘?話說西大美人今天怎麼這麼正經?”像是在刻意避開西原的眼神,淳于瑾萱過去按鈴叫waiter進來。
“謝大明星說你有事找我,什麼事,說來聽聽。”淳于瑾萱邊說邊朝waiter打了個響指。
“上最烈的金酒——”朝着西原吹了個口哨,“配最美的女人。”
“一杯牛奶。”西原朝着waiter禮節性一笑。
“我靠!你這大波不用補啊!”
西原沒有理淳于瑾萱的話,只是靜靜地看着燈紅酒綠的一切。
女人放蕩起來比男人風流更可怕。
她們也曾醉生夢死,在那樣好的年歲里。時至今日,再回到這裏,她卻想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西原忽然發現,這七年裏,她想要的,追求的,好像變得越來越遠,除了變得殘忍冷漠,她再找不到自己成長的痕迹。
西原按住小腹,深深吸了一口氣,西原出手打翻了waiter遞過來的牛奶,笑顏忽綻宛如盛燦夏花:“換一杯最烈的白蘭火舌,謝謝。”
淳于瑾萱把自己的干邑遞給西原,擺擺手打發走了不知所措的waiter,盯着西原道:“看來謝大明星說的沒錯。”
“以瀠又念叨我什麼?”
“她啊——說你又要犯病了。”
西原咬着酒杯嗤嗤一笑。
“失蹤一個月,也不知道打個電話,一有事就知道找我了。說吧,什麼事。”
“賣你個娛樂八卦,聽不聽?”
“關於什麼事?有沒有重量?”
“豪門秘辛!”西原含下一口酒,吊足了胃口:“頭版頭條,獨家首發。”
“難道是你哥哥要踢走他身邊的那根野菜芽重新徵婚?那老娘現在起要從良,奪回正牌身份做個賢妻良母。西原,看來以後你還是要管老娘叫嫂子!哈哈哈——”
西原看着洗凈濃妝后的淳于瑾萱一個人開懷大笑,直到眼角笑出了淚花。
“不是。他們很幸福。”
“切!你個沒良心的胳膊肘朝外拐,你就不知道騙騙老娘啊!哎喲不行了,老娘心疼。”淳于瑾萱恨恨道:“到底什麼八卦,快說快說!”
淳于瑾萱捧心,故作痛狀。
可西原知道她是真的心疼。
西原看着微漾的杯中烈酒慢慢道:“容西兩家解除姻親,金融巨子容家三少恢復單身。”
淳于瑾萱臉上的表情猝然凝住,半晌,瞭然道:“看來你全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當初你為什麼忽然願意嫁給容璟,但他那麼愛着你,我以為找個愛你的人你會幸福,可是沒想到你們還是沒能走下去。”淳于瑾萱說著凄然一笑,似是譏諷,似是感嘆:“容璟啊容璟,當初口口聲聲說著愛,現在卻是他親手把你推開,這就是男人。”
西原笑笑。
淳于瑾萱看了西原幾秒鐘,明明只是很短的一瞬,淳于瑾萱卻看到了太多太多東西,西原的安靜讓她覺得她真的很狠。對生活狠,對自己更狠。一開始她們想要的都很簡單,做自己喜歡的事,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淳于瑾萱只是覺得她不太幸運,她喜歡的人不會看她一眼,現實亦從不給人挑揀的機會,不管喜不喜歡,是非黑白,冷暖悲歡,都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體驗。淳于瑾萱心中忽然有點嫉恨西原,她的丈夫出軌了,可她卻沒有看到她該有的痛苦不堪。西原給她一種孤獨和決絕的對立感,該狼狽的應該是西原,可淳于瑾萱卻想摧毀自我,別人有勇氣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滿腔的憤懣直充胸臆,焚燒殆盡,淳于瑾萱用羨慕嫉恨的口氣說了句:“其實我們三個你才是最狠的那個。”
西原一笑。
“西原,你當初到底為什麼答應嫁給容璟?”
西原抿了一口酒,回之一笑,以前的事,她一分一毫都不想想起。西原摸到腕上的手鐲,狠狠捏緊,像是抓住了某種依託。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長久的沉寂,再抬起頭來,都已經掩下了所有情緒,依舊是談笑風生。
“你想離婚,為什麼就來找我了。”
“敢爆料這種消息,無疑是和容家公然作對,不找你找誰?除了你淳于小八哪家娛樂八卦敢做。”
“我靠,你少給老娘戴高帽,你這是在利用老娘。”
“利不利用不重要。就當你我現在都是商人,這場交易,我解決了問題,你得到了收益,互利互惠,何樂不為?”
淳于瑾萱瞪了西原一眼,挑眉道:“憑容璟的能力,你覺得他會查不到這是我做的?”
“能查到。從發行曝光到處理後續,容璟得到消息肯定在三天以後,我只需要借這股風。”
“三天?什麼意思?”
“沒什麼。”西原銜着一抹笑,飲盡杯酒,火辣辣的酒精燒地小腹生疼。西原了解容璟,他是肯定不同意和她離婚。就算是蘇婉如能成功得到容璟的簽字,容璟也不見得會同意,可這時候這股輿論之風颳起,容璟也許不在意,卻不代表注重聲名的容家會無動於衷。
西原不由自主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淳于瑾萱沒有多想,只是看着西原有些蒼白的面容,面色古怪道:“以瀠說得沒錯,你就是不一樣了。西原,除了謀划離婚這件事外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西原笑答:“沒有了。”
“真的沒有?”
“沒有。”
淳于瑾萱點點頭,又確認道:“和容璟的事你是認真的?”
西原推過一張支票:“嗯。做還是不做?”
“成交!”淳于瑾萱把支票復推回去,“這個就不用了。你以後在雲深哥哥面前多說點我的好話,好讓他早點為老娘正名就好了。”
十二點的鐘聲馬上敲響,半醉的西原在十六號上一畫。
離十九號還有三天。
西原今夜沒有回家,直接睡在淳于瑾萱這裏。
淳于瑾萱最後嘀咕着千杯不醉的西美人今晚怎麼被一杯乾邑撂倒了,淳于瑾萱至始至終沒往別的方面想。
容璟做好了一桌飯,本來他打算今晚要和西原好好談談,可一直等到十一點西原都沒有回來。
午夜十二點的鐘擺已過,鈴聲響起,心情陰沉的容璟抓起手機就喊西原。
不是西原,對方細緩嬌膩道:“容三少您也還沒睡嗎,我有急事要——”
隔着電話,容璟神情陰鷙道:“蘇婉如,從今往後你再敢打電話過來試試。”
容璟厭惡地拿開手機。
蘇婉如急了,挑要緊的一句話高呼:“容夫人今天找過我!”
容璟生生一住。
原來如此。
怪不得西原今天沒有回來。容璟忽然覺得他不了解西原,一邊原諒着自己,一邊卻見了蘇婉如。可西原這麼做,容璟非但沒有氣,反而生出一絲欣喜,因為在乎,所以在意,這是不是代表西原心裏也是有他的?
“你們見過面后西原去哪了?”
“三少,有些東西您還是親自來看看吧,我不敢——”蘇婉如哽咽道:“這些都是容夫人今天交給我的,這些事都是她讓我做的,她還警告我不許告訴您。”
幾句話蘇婉如說得凄凄切切,容璟心中煩躁,沉聲道:“地址。”
那邊的蘇婉如終於長出了口氣,一手攥着西原給的協議書,一手捏緊手機說了酒店地址。
凌晨十二點一刻,容璟開着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