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大結局。】
明晃晃的陽光令人不敢正視,花園裏,一個欣長模糊的背影正忙碌着。
“頃墨!”伴隨着悅耳的喊聲,隨後便看見一個穿着弔帶裙的女人扎着簡單的馬尾跑了過來。
商九月一把將人從後面抱住,唐頃墨手中還拿着水管,轉過身笑着說她:“午覺越睡越長了,商主播,這樣下去你不擔心不上鏡嗎?”
商九月趕緊鬆開他,雙手摸上自己的臉頰,捏了捏,有些失望地說道:“好像真的長肉了,不行,我晚上得開始節食!”
“不準節食,我跟你開玩笑的,你一點兒也不胖,還太瘦了,你看,我單手就可以托起你。”唐頃墨單手橫在她腰間,將她抱了起來。
商九月“咯咯”地笑着,等他放她下來,她又踮腳抱住了他,隨後在他唇上胡亂親了幾下,說道:“這是賞你的!”
“哦?就這樣而已?”似乎很是不滿意,唐頃墨丟下還在噴着水的管子,伸手將欲逃開的人抓住,隨後便狠狠地在她唇上吻了下去。
商九月醒過來的時候,眼角全是淚痕。
這些年,支撐着她活下來的就是這前世的夢境了。
那一年的地震幾乎將安市毀於一旦,四處的慘狀不忍目睹,經過了好些年的努力,安市才陸陸續續走上正軌。而她在那一場地震中,失去了兩位曾經最愛最親的人。
她被喬明帶來的軍警救出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送到醫院后,醫生第一時間便給她做了手術,將她肚裏九個多月的的孩子取了出來。而她在床上昏迷了好幾天。
醒來聽到這個消息,她跟着司徒玉還有唐清鳶痛哭不止。商九月想,好在司徒玉跟清鳶剛好外出遊玩不在本市,不然他如何走得安心。
而那個在險境中幸運存活的孩子,取名唐唯昭。
商九月第一眼見到那孩子時,忽然便想起了懷孕的時候,她跟他說過,孩子第一眼看到的人會是他。可惜,如今成為了遺憾。
她抱着那孩子,低頭看着他,眼眶裏滿是淚水,“你爸爸臨走前,說你叫唯昭,唐唯昭……”話未完,早已哭聲不斷。
盛宥恆跟邵殷看着她們,也不禁紅了眼眶。
後來,孩子一天天地長大,商九月才發覺,孩子真的像極了他當初畫的圖像。眉眼像自己,眼睛水汪汪的,又黑又亮,鼻子耳朵嘴巴跟唐頃墨一模一樣,尤其是板起臉的時候,像極了他。
孩子出生一個月,商九月每晚都睡不着,直到某個晚上,她從柜子裏翻出她昏迷前緊緊捏在手心的玉佩,那是他一直掛在脖子上的。
她想,這是他留給自己的唯一念想了。
“唐頃墨……”商九月緊握着這玉佩,不知無聲地哭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夢裏,有他。
他帶着她見家長,除了司徒玉,她還看見了另一位跟唐頃墨有八分相像的唐俊堯。
兩位長輩端坐在客廳,他牽着她的手把她帶進大廳,唐父雖然不言苟笑,可在見到她時仍一展笑顏。司徒玉還是那麼熱情地對她噓寒問暖。
吃過飯後,司徒玉說是帶商九月上樓去看看,唐頃墨本想親自帶她去自己的卧室的,奈何唐俊堯留下了他,說是跟他有事情要談。
商九月看了看他,也笑着說道:“那你陪叔叔聊,我跟阿姨上去。”
唐頃墨雖然不放心她,可是也沒有辦法,只好握着她的手低聲說道:“我媽很好相處的,你自然應付就好。”
商九月微微點頭,臉上帶着不自然的紅潤。唐頃墨轉身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爸媽正盯着他們的親密舉動笑得意味不明。
唐頃墨一直目送着商九月跟自己的老媽上了樓,還沒轉過視線,唐俊堯就清咳了一聲,沉穩的聲音問道:“那麼喜歡她?”
唐頃墨也沒有絲毫避諱,坦然道:“不止喜歡,是很喜歡。”
“那商量好什麼時候辦婚禮了沒有?”
唐頃墨有些驚訝唐父會這麼著急讓自己成家,停了會答道:“我還沒跟她求過婚!”
“那儘快吧!喜歡的話早點娶回家放着不是早點安心嗎?”
唐頃墨也笑着回道:“嗯,我安排一下,選個日子跟她求婚。”
……
夢境結束的時候,商九月睜眼醒來,感覺掌心一片溫熱,攤開一看,玉佩中心紅光閃閃。
第二晚,她又一次嘗試着手中握着玉佩入睡,果然她又夢見了唐頃墨。他在她主持的跨年晚會的舞台上,面對着無數的觀眾跟她求婚,而她感動得哭了,當他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的時候,她除了點頭,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後來,商九月每晚都離不開這玉佩,握緊它,才感覺到唐頃墨好像就活在自己身邊從來沒有消失過一樣。
唐唯昭二十四歲時候,商九月的身體越發糟糕了。早些年因為忙着重新創建“唐氏”,她經常熬夜,又常常忘記三餐時間,久而久之,公司在她跟邵殷還有盛宥恆的幫忙下青出於藍,但是身體卻不堪重負倒了下去。
唐唯昭在高中畢業后便進入了公司,逐漸接手了家業。
在唐頃墨走後的第二十五年,商九月感覺受到了某種莫名的召引,她突然興起了去玄清寺參拜的念頭。她猶記得,這玉佩還是玄清寺的主持所贈。
等她到了之後,卻意外見到了悟大師站在大門前,似乎是在等她。
見她后,他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后便說道:“風卷濃墨,人間匆忙,流年交錯,也是時候回歸了。”
“大師的意思是?”商九月回味着他的字字句句,似懂非懂。
了悟大師一笑,雙手合十又道了一句:“施主,從何處來歸何處。”
商九月看着他,凝神細思,久久沒有說話。
從玄清寺回去的第二天,商九月開始病重。
她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念着想着的人都是他,她凝神看着手中的玉佩,自言自語道:“唐頃墨,你留我一人在這世間輾轉地活了這麼久,現在,我不想一個人沉浸在迷離幻想的夢境裏面重複憂傷了。我想去找你,在下一世里。”
商九月閉上眼的時候,又夢到了那一天,他攔住她,帶着笑意說:“早上出門的時候忘了帶房卡,進不去了,你幫我去跟前台要下房卡。”
她還未說話,他便接着道:“怎麼?你不肯幫我?”
……
唐頃墨,等我。
.
“她來了。”
“嗯。”
“你該回去了。”
“嗯。”
“這一世,你會記得她嗎?”
“不記得了。”
【全文完結。寫於2016-2-1,00:55.
——笙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