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世子男二號(十)
鏌鋣走了，成了大夏的笑話，可是卻成就了兩個人的名聲。
蘇素妍作為一個公主，很少有出現在人前的機會。所以，過去幾年裏，她給百姓的印象就是‘純孝’。而在大殿上與鏌鋣的一番唇槍舌劍倒是讓世家大族以及高官人臣看到了這位長公主聰穎智慧的一面。這無疑讓沈慧的計劃又進了一步。
而郁清呢？從束髮之後，裕國公郁揚就一直把郁清帶在身邊歷練，少年俊雅風流，博學多識簡直就成為了郁清的代名詞。但是，別人更多的是了解到郁清文學這方面的造詣。而與鏌鋣比試，倒是讓人不由贊一聲‘文武雙全’了。
蘇素妍與郁清同一時間在帝都揚名，百姓也許不會編排什麼，但是達官顯貴想的就多了。皇后沈慧與裕國公夫人喬茹沁關係甚好，長公主幼年也與世子玩耍過，算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現在初長成的兩人一個姝秀辯敏，一個公子無雙，說不定皇家有意下嫁公主也說不定……
當然，這些都是猜測，原因嘛，還不就是蘇素妍快要及笄，婚事也要提前做打算了。不然有才華的子弟都被別人定下了，長公主撿個次品么？
而成為顯貴議論中心的女主蘇素妍正在寢宮擺弄由太后、皇帝、皇后三位宮中巨頭送來的賞賜，說是為她及笄禮做備用的首飾和衣料。
瞧着快要堆滿一個房間的賞賜，蘇素妍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咱也是有錢人啊！
可惜，除了金銀錁子這些東西，別的瑪瑙首飾從工藝上就知道不是凡品，在某些不被人察覺的地方更是打上了大內製造的字樣，只能自己平時賞玩。這樣算下來，蘇素妍覺得自己其實還是個窮孩子。
第一次有了‘錢’這個概念的蘇素妍嘆了一句：“我好窮啊！”
一邊服侍的流彩手上拿着的團扇‘啪嗒’掉了下來：公主，您如果窮，那奴婢們是不是應該窮的只能啃自己了？！
“公主，其實您很有錢，真的很有錢！”流彩眨巴眨巴眼睛，要多真誠有多真誠，蘇素妍轉頭再看看自己的賞賜，一皺鼻，還是覺得自己有夠窮的。
蘇素妍以前了解銀錢都是通過電視劇，那些付好買賣什麼的都是幾千兩幾萬兩起價的，更誇張的是，有些人買賣居然特么直接就上金子了！！！在對比自己幾盤淺淺的一層銀錢，完全不夠看好不好？
“公主，您覺得一個雞蛋值多少錢？”自家公主鑽錢眼裏去了，流彩覺得作為一個合格貼心的小丫頭，她應該做些什麼。
“一個雞蛋？”蘇素妍搖搖頭，如果在現代，住了兩年宿舍的妹子絕對會告訴你：黑，真黑，學校超市真心黑！一個雞蛋一塊錢，還賊小的那種。至於現在？蘇素妍只能告訴你：她至多只能說出雞蛋不可能值三四十兩銀子，但具體是多少，還真不知道。
“公主，在民間，一個雞蛋一文錢，一兩銀子一千文錢，一兩金子就是十兩銀子，一萬文錢，折算下來，該有一萬個雞蛋……”
……蘇素妍腦袋裏全被流彩所說的一萬枚雞蛋給塞滿了，囧，砸都會把人砸死好不好？！
“那，夏朝一戶普通的三口人家一個月花費多少呢？”流彩還有繼續說下去的趨勢，蘇素妍趕緊轉移話題，她可不想流彩在還說一萬棵大白菜之類的了。了解個大概，蘇素妍就能用現代的錢幣換算開來，這很簡單。
“普通的三口之家，平日裏的糧食蔬菜都是自家種的，木柴火石極其便宜，而偶爾的改善伙食花費也很少。所以，一兩銀子就夠普通人家生活三個月經常有肉的日子了。”流彩知道的這些都是她進宮以前接觸的生活。可惜她家實在是很窮，這才把她送進宮做了宮女。
蘇素妍點點頭，對於夏朝普通百姓的生活大致有了一些了解，對於金錢更加有了概念。以前蘇素妍要學習的東西太多，沒有那時間關心自己的錢財之類的事情，現在聽流彩講述這些，覺得頗有意思。
沈慧一進門就看到自家傻女兒抱着熔煉的精美小巧的金銀錁子放在嘴裏啃，不禁有些好笑:“素素，你在做什麼呢？”
蘇素妍咧嘴一笑:“母后，原來兒臣也蠻有錢的嘛！”
“你是長公主，這天下說不定就是你的，你當然有錢。”沈慧示意流綵帶着宮女們都下去候着，把空間留給她們母女二人。
……嘖，這話聽着好像沒什麼不對，可是一琢磨，怎麼都覺得那麼不對味呢？
“母后？”蘇素妍疑惑的看着沈慧，這樣具有歧義，造反味道十足的話是她無論做事說話都滴水不漏的娘親么？
“嗯？”沈慧笑而不語，好像對自己說的話完全沒感覺到不對勁一樣。
蘇素妍被沈慧一句話說的抓耳撓腮，心癢難耐:“母后，您剛剛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嘛？”不帶這麼吊人口味的！
沈慧觀察蘇素妍的神情，沒有害怕膽怯，也沒有懦弱驚恐，有的只是好奇興奮。沈慧對於蘇素妍的心性很滿意:一個想要打破常規的人，更何況是女人，只有擁有一顆強大的心，事情才能成功。
沈慧哪知道，蘇素妍生活在平等世界二十年，即使一朝穿越再也回不去了，尊卑地位她能適應，但刻在骨子裏的‘男女平等’永遠沒辦法抹除。再有歷史劇的泛濫，武則天的事迹幾乎家喻戶曉……
總總前提下，當蘇素妍隱約有些猜到沈慧的打算時，心裏雖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躍躍欲試。
不得不說，前十三年，沈慧的教育，后兩年在寺院裏，沈書的教導，都讓蘇素妍的心性有了很大改變。畢竟《反經》什麼的，也不是白學的不是？
“素素以後想嫁給什麼樣的人，你即將及笄，母后該為你擇婿了！”
……心被沈慧吊的痒痒的蘇素妍真的好想繼續之前的話題，可是沈慧明顯的不願意，只能悶悶的回答:“兒臣才不要嫁人，娶一個回來，不就是了？”
“好，那便娶一個回來！”沈慧說話的語氣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不過的事情，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蘇素妍說的話是多麼離經叛道一般，“那你又人選了？”
蘇素妍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雖然腦袋裏一晃而過的是郁清的樣子，但是沒有旁人的比較，蘇素妍不確定自己是否是真心喜歡上了他。對待感情，蘇素妍很慎重且專一，朦朧的感情會不會日益加深，還需等待契機。
沈慧對蘇素妍性格的了解比之她自己還要深，她的心思做母親的怎麼會不知道？但是，“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沈慧意有所指，“素素，有喜歡的人就要好好把握住，不要空餘恨才好。”
“嗯，女兒知道啦！”郁清嘛，蘇素妍都知道的。
第一次與沈慧談論自己的感情，蘇素妍有些扭捏，沈慧知道有些事點到即止，多說反而會平添波折：“你心裏有數就好，母后只希望我兒能夠娶一位疼你的男子回來才好。”娶夫這件事，沈慧雖然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但是一本正經的說出來總覺得有那麼一絲奇異的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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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素妍的及笄禮莊重肅穆，由太后親自主持，彰顯了對蘇素妍的看重和寵愛，也變相的告訴了全天下人這長公主深受宮廷大佬的喜愛，誰娶了她直接少奮鬥一輩子啊！
然後，所有人都把自己之前臆測長公主配裕國公世子的想法給吞回了肚子裏，命婦們三天兩頭遞牌子拜見沈慧，打探蘇素妍的婚配情況。當然，這些人都被沈慧打上了‘不可娶’的標籤，給打馬虎眼糊弄過去了。
蘇文自從蘇素妍及笄后也很腦疼，在他看來蘇素妍當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子了，就應該配最有才華有能力的男子才是。
不是說郁清不好，但蘇文想讓蘇素妍有更多的選擇，沒比較就不知道郁清是不是最適合蘇素妍的。說不定有更好的選擇呢？
不得不說，蘇文對蘇素妍是真的好，花費的心思也是最多的。
於是，有輕微女控的皇帝陛下就讓小太監捧着三份文章送到蘇素妍的寢宮，讓蘇素妍看看誰的文採好，排出個名次來。
當然，誰的文章如果深得她心，蘇文直接賜婚了也是可能的。
“……”蘇素妍無語的看着小太監捧着的案牌：不要以為她不知道今天是殿試，也不要以為她不知道自己醬紫一選說不定就把自己給賣了！
於是，蘇素妍看完三篇文章后，憑藉著自己比古人多了幾千年老祖宗的智慧……咳，好吧，那些老祖宗的智慧蘇素妍這麼些年也忘得快差不多了，唯一有的，是比古人更加寬廣的眼界而已。
但，這就夠了！
蘇文是個踏實的帝王，出的殿試題目也很踏實——《國民論》。題目很廣很空泛，就看考試學子能不能抓住帝王的心理，做出一篇恰好搔到蘇文癢處的好文章來了。
顯然，拿給蘇素妍的這三篇文章都能對上蘇文的口味。一篇着重強調了民生，一篇談論為官，還有一篇則是從百姓的角度出發，各有千秋。
而且，一見到其中一篇文章署名‘裴明朗’，讓蘇素妍不禁吐槽：卧槽，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果然還得與這渣男有交集嘛？！
珍愛生命，遠離渣男！
蘇素妍轉了下眼珠，嘴角勾起一抹笑：父皇，這可是您給女兒送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