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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貴人榮升為宸妃這事兒多多少少都有些警告的意味,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有這樣的榮幸被祁曜所庇佑。

巧巧端着從膳房做好糕點,放在桌上,將她扶坐下。

“娘娘,你現在不比從前,不必整日裏躲着了。”巧巧說道。

“燈滅了,我害怕……”元靜慢慢坐下,輕嘆了一聲。

“娘娘,要不我使人去通知皇上,若是有皇上陪,你一定就不怕了。”巧巧說道。

“不必,去將燈點上。”元靜吩咐道。

她看着巧巧將燈點亮,這才緩緩舒了口氣。

此時天還未黑至需要點燈的地步,只是元靜向來都有個毛病,她喜歡點燈,白日點燈。

所以她總是閉着門戶,幾乎都不出門,這也是她為何那般不為人所注意的原因。

“我只有在點燈的時候,才會有可能會看見我爹。”元靜說道。

巧巧動作一僵,道:“那你現在看到了么?”

“沒有。”元靜說道。

巧巧悄悄地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去請祁曜……

夜幕降臨,紫鸞宮沒能等來皇上的駕臨,卻得來另一個消息。

祁曜在明熙宮陪宸妃用膳。

其他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溫嬈,生怕她發脾氣,可她平靜的很,自己獨自用膳洗沐,坐在妝枱前將頭髮慢慢擦乾。

“容夏,將浴池收拾好,重新準備乾淨的水。”溫嬈說道。

“可是,娘娘方才不是洗過澡了么?”容夏說道。

“不是我,皇上待會要用。”溫嬈說。

容夏一愣,她分明記得皇上在元靜那裏,可溫嬈這般說,她便默默下去準備,只是剛準備好,皇上便來了,他二話不說,抬腳便是向浴池的方向走去,她心中對溫嬈愈發信服。

再看溫嬈,面上卻沒有什麼表情。

她卸了頭面,這才坐到了床上,靜靜的等着祁曜。

她能淡然,祁曜卻不能像她一樣,他從水池中猛的爬了出來,坐在池邊,心裏有些說不出燥意。

他想到溫嬈還在等他,便隨意地擦乾身上的水,走向浴室。

溫嬈還是那個溫嬈,只是肚子裏還多了個龍嗣,令他理所當然的更加偏愛她。

“你今日感覺怎麼樣?”祁曜伸手摟住她問道。

“我去給太后敬茶了。”溫嬈說道。

“她生病了。”祁曜說。

“嗯。”溫嬈不提元靜,只輕輕地玩着他的指頭。

“太后不喜歡我。”

祁曜能料到。

“你不必去她那裏。”他說。

“我想討她歡心。”溫嬈說道。

祁曜略一猶疑,道:“這般你會受委屈的。”

溫嬈聞言只是一笑,到底是誰令她委屈的,他真的以為她傻不成?

祁曜摸了摸她的頭髮,“乾的差不多了。”

溫嬈點頭,將披着的衣裳脫掛在架子上,轉身前鬆了松衣帶,這才慢悠悠的上了床。

祁曜一低頭便看到她柔順的模樣,她一直都不會去招惹麻煩,但始終有一群人容不下她。

“你……”他只說了一個字,便微微走神,看到她鬆散衣領里露出的雪色。

他伸手扯開她的衣襟。

“這是燙傷?”祁曜不傻,她去過太后那裏就這樣了,其中定然是有人欺負了她。

溫嬈低着頭,道:“是婉兒不小心的。”

楊玉婉,對溫嬈確實是該恨之入骨。

祁曜不說話,只用力把她抱在懷裏。

她有他的孩子,她們便這樣欺負她,她沒有孩子的時候更難過。

他從前心裏想,她永遠都不會愛上他的,這一切都是她該受着的,只要她活着,留着一口氣放在自己面前聊以慰藉。

可她是懂得回應的,越靠近,他就愈發無法忍受這一切。

他想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她,可是他不敢,就好像元靜這樣奇怪的女人,他寧可讓她誤會也敢告訴她。

“我會讓太后喜歡我的。”她的眼裏是冷漠沉寂的水潭。

“你不需要取悅她們,我不會令人傷害你的。”他托起她的臉,認真而又專註。

“你說過了。”溫嬈說,“說過的話,一遍就夠了,若是真的,那就更好了。”

祁曜周身一僵,慢慢的鬆開了手,冷冷地看着她。

“來人。”祁曜忽然喊道。

他來溫嬈身邊鮮少叫人伺候,這般命令反而有些少見。

外面進來幾個人都低着頭,不敢亂看。

“給朕更衣。”他的臉色格外難看,穿上衣服就匆忙走了。

溫嬈一個人躺在床上,似乎恃着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甚至都不願爬起來送他。

一夜之間,兩個人在宮裏的地位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元靜是皇上給臉面的人,溫嬈是惹皇上已經歇下又氣得離開的人。

她肚子裏的孩子都無法挽留的男人,她的人更留不住。

高興的人俱在。

只是令人跌破下巴的是,溫嬈居然主動替祁曜的後宮添了兩個人,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這兩人是溫婼和楊玉婉。

太后很滿意,待她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

祁曜聽到這消息時只冷笑。

她慣會自作聰明,卻始終不會來求他。

兩個被提拔的人,他只去溫婼那裏坐了坐,始終冷着楊玉婉,兩相比較,楊玉婉面上愈發掛不住,溫婼也受寵若驚。

冷宮裏始終有個人幾乎要被人遺忘,直到溫婼主動來尋她。

“姐姐,我真的成功了,你果然沒有騙我。”溫婼現身在此處,看到溫茹側臉愈發冷清,連從前的仙氣都滅了幾分,心裏有喜有悲。

“你是我妹妹,只有我們可以相依為命,我若是不幫你,還能幫誰?”溫茹垂眸,眼裏有凄涼。

“姐姐,我知道過去是我不對,我總是妒忌你,不盼着你好,可現在就我們兩個了,我若是還針對你也實在禽獸不如,姐姐,我們現在共同的敵人是溫嬈,不管結局如何,若我成功了,定然重新在皇上面上替姐姐求情,若皇上無情,我也終生侍養姐姐。”溫婼情真意切道。

她這般講多少是有幾分真情的,另一部分也是為了令溫茹相信她。

“我知道的,否則,巫蠱之術我又哪裏敢交給你。”溫茹嘆道。

“那也接下來該怎麼做,皇上已經厭倦了溫嬈。”溫婼說道。

厭倦,真是天真……溫茹想着,面上不顯道:“接下來,你要毀了那個寫了溫嬈生辰八字的娃娃。”

溫婼一聽,也不着急,她藏着這個東西就像個燙手的山芋,若是能毀了,自然更好,若是溫茹一直慫恿她做這些,她反而才懷疑溫嬈用心不純。

“好,我這就回去毀了。”溫婼說道。

“等等……”溫茹忙拉住她,道:“它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毀滅的,否則你以為巫蠱之術為什麼不能妄動?”

“那……為什麼?”溫婼不動聲色道。

“因為……”溫茹看了眼她,似乎還在猶豫,最終道:“你還記得梁萱么?昔日便是我指使映秀將東西交給梁萱,也是我讓她這麼做的,可她不懂得及時收手,所以……”

“所以她死得那樣慘。”溫婼的臉色頓時白了白,但對於溫茹的坦誠又相信了幾分。

“沒錯。”溫茹說道。

“那我該怎麼做?”溫婼忙問道。

“去河邊,燒完之後,直接將灰掃到水裏。”溫茹說道。

“這般簡單?”溫婼鬆了口氣。

“嗯。”溫茹點點頭,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溫婼若有所思,覺得這事兒不能耽擱。

夜深時,溫婼趁所有人都睡着的時候爬了起來,從床底下掏出了一個白布做的娃娃,娃娃面上無臉,只背後縫上了生辰八字。

她將東西匆匆納入懷裏,走出了房門。

這個時候不該再有人出來行走,即使有,也都是誰也看不見誰。

伸手不見五指,她甚至都不敢點上蠟燭。

她按着白天記下的路線,很順利的走到了河邊。

她掏出那隻娃娃,心裏微微一嘆,有些不死心的在“溫嬈”的肚子上狠狠的扎了幾針,甚至扎到了自己的手指,暈染出了鮮血。

真好,也許加上血,會更加靈驗。她這般想着,最後一針扎在“溫嬈”的頭頂,貫穿了它的頭,露出一絲猙獰的微笑。她遲遲未將它燒灰,反覆揉捏把玩,恨不得將這娃娃親手撕碎。

“不是說了要及時將它燒了么?你怎麼不聽我的話?”忽然有一道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可她甚至沒有反應出來這人是誰,便被她狠狠的一推,雖然看不見,但她知道,前面是河,雖然看不見,但她聽到那女人最後的話。

“你不能活的比我光鮮,知道嗎?”

天色漸明,都無人路過這條河,直到中午時,來回走動的人多了,閑下來偷懶的宮人便會找個挨着河邊的石頭坐下喘口氣,說說趣事兒,接着便有人眼尖,看到了水面上的浮屍。

人命案子,在皇宮裏可以是舉輕若重的事情,但必須要給它一個交代,給它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樣人們才不會將她歸咎於鬼神怪力。

有人在河邊發現了一個娃娃,背後的八字一合,竟然是溫嬈的八字,再將娃娃拆開,裏面是溫嬈的名字。

這一切的疑點都有了具體的指向,對於那些調查的人而言,只要抓住這一點順着推卸責任,便可輕鬆結束了,可是那人是皇后,便不再是可以隨意敷衍了事的了。

按着慣例,他們事先稟報祁曜,而後去紫鸞宮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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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級上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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