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基地(二)
“二叔,我還有事,我出門一趟!”凌玉離開了凌家。
凌老二隻來得及點點頭,就看見凌玉的身影衝出了凌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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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清醒來的時候,房間裏都是暗的,許赫的體溫還在身旁,臨清一下子坐起來:“晚上了?”
許赫也在臨清的身邊睡著了,睜開眼睛道:“不,我只是拉上了窗帘,現在應該是中午。”
臨清翻了翻手錶看了看時間,放下心來,十一點半,他還以為他一覺睡到了晚上,這麼多病號還在嗷嗷待哺,他可不能太鬆懈。
臨清想下床,許赫攬住臨清的腰,臨清眨眨眼睛:“怎麼了?”
許赫吻了吻臨清的耳側,臨清嫌癢,照舊一巴掌按在許赫的臉上:“十分鐘,我得回去拿飯菜,木朵說她十二點做好,這樣我趕回來,你們還可以吃上熱飯。”
許赫點點頭:“昨天鍾家帶我們回來,都有誰知道?”
“嗯,除了鍾家的人,再就是咱們隊伍這幾個人,其他的人都昏過去了。”
“基地把其他人帶回去了?”
“嗯。”
“我還活着的消息,隊伍的人有沒有讓鍾家以外的其他人知道。”
“還沒來得及,昨天整個基地都忙得要死。”
“我會和鍾耀通話,暫時不要對外界說我還活着,如果可以的話……”
臨清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在和四階喪屍作戰的時候,屍骨無存。鍾家搶救了我們隊裏其他人,這事瞞不過基地,但找個由頭並不困難。”許赫緩緩開口。
臨清明白了許赫的暫時的計劃,立刻聯繫木朵和魏源,簡單地交代了一下,然後掛掉電話:“可是鍾家的人這麼多,消息不會走漏嗎?”
“這要看鐘家主選擇怎麼做了。”
鍾家家大業大,要是一個消息都守不住可是個笑話,鍾耀的冷漠和不近人情是眾所周知,鍾家擁有可觀的研究人才並且紀律嚴密、守口如瓶也是眾所周知的,一切沒經過允許可以外傳的消息,外界都不會得到一丁點的消息。
鍾耀是年輕的家主上位,一個人撐起了整個家族,足夠狠厲,背叛的代價不是底下的人可以承擔的,末世初期,鍾耀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幾個月,鍾家依舊不敢亂,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鍾家,你感覺不到那種緊張、神秘感,因為可以在鍾家進出的都是鍾家接納的,並且有一定權限的人,鍾家人之間可以閑聊,但是有些東西絕對不能聊。在外界人的眼中,鍾家是一個足夠神秘的存在,無論是他的研究還是家主。
這是也是為什麼當時許赫提出了部分研究計劃和提供了一些材料,最終選擇了鍾耀作為合作者,不僅因為他強,也因為足夠安全。還有鍾耀的性格,他是足夠驕傲的一個人,他瞧不上的東西很多。他瞧得上的東西,許赫可以作為他最好的合作者。
一如當初,兩個人短暫的握手和心領神會的那四個字——‘合作愉快’。
臨清點點頭,他並不是一個運籌帷幄的人,但是許赫是,許赫走一步看百步,臨清只能看十步。但是,他永遠支持許赫。
臨清收拾着東西,突然道:“你還沒跟我說那隻四階喪屍究竟怎麼把你們引到一個地方,還差點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你們一網打盡的。”
許赫想起在大學時的臨清,聲音低低的:“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說話嗎?”
臨清想了想:“不是在教室嗎,你主動跟我說的。”
許赫搖搖頭:“是在你的宿舍,你和你的同學石相偉打了一架,當時我去調和了。”
臨清愣了愣:“那個時候不是只有我們的班長嗎?你也去了?”
許赫點點頭:“我問了一句‘誰先動手的’,你低頭靠着窗說‘我沒錯’。”
臨清恍然大悟,下意識勾起唇角:“對,我想起來了,石相偉當時很不服氣,你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就老實了,然後你就走了,最後班長幫忙把這件事弄清了。這件事本來大家都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但是最後還是傳出去了,聽說後來那個女孩和他在一起了?”
臨清想起來就開始倒豆子一樣說了個清楚,許赫點點頭:“當時我應該是進入了自己的深層記憶,但是我並沒有說完一句話就離開,而是下意識維護你,你當時……”
臨清放下東西,有點興奮地跑過去:“我當時怎麼樣?”
許赫沒忍住挑了下唇角:“很好,非常好。”
“真的嗎?”臨清抱住許赫的脖子。
許赫點點頭,又親了親臨清的眼角,臨清嘰嘰喳喳地接着問:“那你當時怎麼不喜歡我呢,一下子就走了?”
“我當時想,你說你沒錯,那多半是沒錯了,所以拍拍石相偉的肩膀說了句‘好好交代’,然後我就離開了。”
“我看起來那麼靠譜嗎?”臨清微微瞪大眼睛,有點小稚氣。
許赫點點頭:“是的,很靠譜,一看就是一個適合共度一生的人。”
臨清騰地臉紅了,卻樂得眼睛眯起來,樂顛顛地晃了兩下腿:“我覺得你也是!”
許赫低低笑起來,把臨清往自己的懷裏拉了拉:“那我們真是天生一對。”
臨清認真地點了點頭。
余茂在廚房裏和骨頭奮鬥了半天,成功地在管家的幫助下煮出了一鍋骨湯,順路送到了張琪、韓智等人的病房裏,路過許赫的病房,正看見許赫的抱着臨清的腰,寵溺地在臨清的眼角親了親。
余茂耳朵有點發燙,心裏詭異地有點同情張琪那一幫子人。
余茂只好先到鍾耀那裏去,等回來再把湯給許赫。
鍾耀沒有睡覺了,他貌似自己下過床,倚着床的額頭上有些薄汗。
“給你帶了骨湯,是臨清獵到的變異獸,他說很感謝你救了許赫。”余茂把乳白色的湯端到鍾耀身前,想要喂他。
“你身上有血腥味。”
“哎,還能聞見?”余茂可是洗過澡的。
鍾耀沒再說話,默默喝了一口湯。
“怎麼樣?”余茂問。
鍾耀吞下去,頓了一下:“很有營養。”
余茂狐疑聞了聞味道,張琪那幫子人都說味道不錯的,這個口味挑剔的鐘混蛋又覺得哪裏不對?
“你做的?”
“不是!”余茂毫不猶豫。
鍾耀笑了一下:“我以為這麼美味的湯只有你能做出來。”
余茂覺得鍾耀在說反話,他做完有嘗過,管家主要幫他看着時間,他記得味道確實還可以來着。
“你還喝嗎?”余茂端着湯,糾結還要不要接着喂。
鍾耀點點頭:“嗯。”
余茂把湯都喂進鍾耀的肚子裏,打算坐下來,隨便玩會兒再回去。
鍾耀突然開口:“你幫我回去拿兩本書吧,我有些無聊,就在書房裏有。”
余茂嘴裏嫌棄了兩句,卻站起來回去給他拿書了,傷者為大,何況他救了許赫。
余茂一走,鍾耀扶着桌子下床,衝進衛生間,吐了一通,瓷白的臉色咳出了些血色,顯得瑰麗起來。
鍾耀扶着洗漱台,漱了漱口,這個病房是獨屬於他的,他扔掉手套,從洗漱台旁邊的抽屜里抽出一雙嶄新的潔白手套,慢慢地套在手上,看着鏡面上自己的臉。
鍾耀壓了壓自己的眉梢和嘴角,帶着幾分難以理解:“明明很難喝。”
難喝到天怒人怨,人神共憤。
鍾耀知道自己味覺挑剔,但是他依然要給這湯一個難喝的評價,因為在聞見這個湯的時候,他就想吐。
但是他竟然喝完了一碗,而且撐到現在才過來吐。
鍾耀終於把表情恢復成那個不近人情的鐘耀,慢慢地扶着牆壁走回了病床上。
管家看余茂忙活了幾個小時,他一直幫忙看着時間,這會兒余茂一走,他想要進去收拾廚房,才發現這個肉帶着股微微的膻味。
管家一僵,少爺味覺靈,帶膻味的東西吃了都想吐,因為膻味不重,在廚房外面的他壓根沒聞到,所以以為這個肉沒關係。
余茂回來,就看見管家小心地問他:“少爺覺得湯還好嗎……?”
“額——他說很有營養,都喝下去了。”
管家仔細地看了看余茂,突然欣慰地笑了:“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