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第九十回

第九十回

方才還算得上熱鬧的湖畔一瞬之間又只剩我一人,原本想着的晚上再逐一尋找昨夜的那位小王爺的法子,眼下瞧來也用不上了,如此一來這晚宴,我又不想去了。

望着湖面出了會神,再回身時我愣住了。

我他娘的是怎麼走到這來的了?起初我心中還熟記路線,方才經那兩位大爺一打岔,我徹底凌亂了。

順着湖往回走了一段距離,發現眼前赫然擺着三條小路,我一時不知該選哪條,來時只顧着賞景,竟未顧及到路線,當真是失策。

我站在小路前,這地方素來凄涼,平日鮮少有人路過,我茫然了。若是這青天白日我縱身躍上房頂,而後飛檐走壁,這……是不是不太穩妥?那要是站在此處狂呼亂吼,這……是不是有份?

我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衣擺,站在原地想法子。

想了許久,未果,直接抬腳往左邊那條小路走。

這沿途的風景還真是……還真是簡陋。除去一座座稍顯荒涼的宮殿外,幾乎無一精緻,更別提是人氣了。

我加快腳下步伐,雖說青天白日的,但此處是陰面,還是有些寒意的。欲抬手緊一緊衣衫,卻猛然記起自己着的是宮服。敲了敲酸疼的腿,任命繼續往前走。

越深處越凄涼,讓我生出我已行至死路的錯覺。

恍惚間聽聞遠處的草叢傳來一陣異響,我駐足凝氣,瞥見那片半人高的綠草劇烈搖晃,再細細聽來,還伴着嬌喘之聲。

我好像撞見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我悄悄隱蔽至宮殿一角,拎着裙擺蹲□,想着自幾年前回京以來,許久未親眼瞧見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了,上一次撞破人家的好事是什麼時候來着?

我垂首想了想,好似是在藥鋪跑堂時,老闆娘同一位常來瞧病的病人。兩人一來二去眉來眼去便勾搭成奸了。

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半眯起眸子遙遙觀望。

“在這做什麼?”

正瞧的起勁時,一道清涼嗓音響起,呼吸直噴我後頸。

我一驚,慌忙起身,半路又被人按了下去:“動靜小些,驚了旁人多不好。”

我側頭瞧着托腮似笑非笑望着我的慕容離:“你你你你!”

慕容離將我手包在手中:“就知道你會迷路,等他們好了,我們再走罷。”

我突然覺得慕容離他實乃神人,是上天入地都再找不到像他這般的神人,我迷路迷的如此隱蔽他都能準確無誤的找到我,這技能委實已到登峰造極之境界。

“對了,您瞧瞧我這記性,還記得昨夜我說的那位王爺嗎?他是十王爺,方才我們碰上了,被武其擠兌了一翻,到底還是年紀小,輕易便被武其撩撥起了怒氣,不過也幸好是武其出口相救,不然眼下還指不定是什麼場面呢。”我驚詫過後想起了正事,急不可待的同慕容離交代一番。

但見慕容離嘴角那抹笑隱了下去,面色凝重起來。

我深覺他每次一露出這個表情都同好事掛不上什麼邊,是以不動聲色朝一旁挪了挪,而後又被他伸手帶了回去,動作有些強勢,將我攬在懷中並不出聲,只是身上寒意漸甚。

我側頭瞧了瞧他,見他一身明黃朝服隨我一同蹲在地上,面容清俊貴氣十足,眉間稍稍有不悅。

這廝竟然是真的生氣了,不過這模樣委實讓人憐愛,我生出了逗弄之意,揶揄道:“醋了?”

他聞言面色無波的朝我瞧來,一低頭印上我唇瓣,給出了肯定的答案:“醋了,且非常醋。”

我被他的直白弄的倒不好意思起來,扭扭捏捏的起了身:“那個什麼,先回宮罷。你應當還有一些正事未處理完吶。”其實我心中更是怕他突然反悔不讓我隨如意一同回宣武。

慕容離任我伸手將他拉起,而後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吊在我身上:“走罷。”

慕容離的記性極好,這點我一早便知道,但當今日,我跟在他身後走了小半個時辰才瞧見胥央宮莊嚴肅立在眼前時,這認知便更甚了一層。方才那七拐八彎的小路早已繞的我頭暈,由此可見,找一個識路的夫君是件多麼明智的事。

小安子遙遙瞧見我們便迎了過來,頭磕的還是那麼實在:“奴才叩見皇上叩見皇後娘娘。”他身後跟着的宮人們稀里嘩啦隨着他跪了一地。

“嗯。”慕容離應了一聲,而後繞過眾人往屋內而去。

殿內的桌案上,整整齊齊的羅着一堆奏摺,慕容離揉了揉額角,落座在桌前,伸手拿過奏摺批閱起來。

我坐在軟塌上,擺弄着他的手爐,把玩了幾下便覺無聊,又不敢出聲打擾他瞧摺子。只得在榻上呆坐。

“坐過來。”

一直專心致志瞧奏摺的慕容離突然抬頭對我說了一句。

我端正身子瞧了他一眼,而後起身朝案前走去:“做什麼?”順手抄了把小椅坐到他對面。這小椅雖說坐着還挺舒服,但比起慕容離那修長結實的雙腿來說,感覺便要差一些了。

我熱切的朝慕容離下半身望去。

“咳咳。”慕容離輕咳一聲將我視線引回。

我抬眼一瞧,他白皙的面上有幾朵紅暈:“你口渴?”我十分善解人意的問了一句。

慕容離面色一緊,紅暈消去了些:“你莫要亂動,老老實實的坐在這。”頓了頓又補了一句:“瞧我批奏摺。”

“……”誠然,他模樣生的俊俏,舉手投足又極盡風雅,隨意找個什麼女子來要求她坐在他對面一整日,也不乏前赴後繼之人,只是我一向不同此類人為伍。

遲暮那次是如何說我的來着?好似是說這開天闢地以來,世間只存在兩種人,男人和女人,但我是個變數,不能隨意歸於兩種人當中,這便生出了第三種人,他還煞有介事的掰着指頭數了數“男人、女人、商黎玉”

慕容離他老人家發話過後便再未開口,我雖說極其不願傻坐此處,但也知他此下是忙正事,也不好總打擾,忍一忍便過去了。

是以我將這小椅搬到了慕容離的身旁,遠離了他的視線,而後將眼前他批閱過的奏摺理了理,為自己清出了一小片地方,歡天喜地的伏在案上托腮打量慕容離的側臉。

他面部輪廓很是分明,同畫中人無異。周身與生俱來帶着那麼一股淡漠的氣勢,眼中不容萬物,往龍椅上那麼一坐,便生出了睥睨眾生的威嚴。但無論是哪種,皆同凡塵俗世搭不上邊,脫俗的活似不吃人間煙火般,更遑論是這紅塵之事,但就是這樣的男子竟被我拐到手了,其實有時想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總覺這一切好似夢境。

我無意識的咂了咂舌,而後繼續打量。

慕容離修長如玉的手指搭在奏摺之上,更顯骨節分明,他模樣很是認真,大抵是早已將我忘在一旁。

我埋在臂彎中傻笑,突然聽得耳旁啪的一聲響。

緊接着便是一陣天旋地轉,穩住身形時,自己早已落在慕容離的懷中。

我瞧了眼攤在桌面上的奏摺:“你不瞧了?還是我打擾到你了?不然我還是出去走走罷。”

慕容離手臂一緊:“無妨,我只是累了。”他言罷將下頷搭在我肩上:“明後日遲暮他們便要動身回去了,如意他們成親后你記得回來,別在那地方多做逗留,若實在捨不得,等我將這些事忙完,陪你一道去。隱居在那也好。”

我瞧着慕容離那張薄唇輕啟,鬼使神差的便將臉湊了上去,而後準確無誤的將他有些冰涼的唇覆住,小心翼翼的伸出舌頭舔了舔。

慕容離身子一僵,我瞪眼瞧他,而後又舔了一舔。

他若星辰般的眸子染上一層霧氣,突然將我壓在書案上,身子便覆了上來。

“騷等!”見他如此我靈台登時清明起來,急忙抬手抵在他胸前:“壯士手下留情啊!這青天白日,宮門大敞四開,各路親朋若是來了興緻過來轉轉,這……”這了半晌未這出個所以然來。

慕容離慢條斯理起身將略凌亂的衣袍拉整齊,順手將我扶了起來:“惹了火本應當要及時撲滅,不過我是個講道理之人,那便等晚上好了。”

我在他身邊這些年,多多少少也知道關於對他的看法,大家各持己見眾說紛紜,但唯一有默契的一處便是,大家對於他講理這事,是隻字未提。

我以往扮作尚玉時,同眾同僚閑聊還特意將話題往慕容離他其實是個講道理的人這方面引,但無奈眾同僚眼風互掃,而後極其坦然的將話題引了開來。W,,由此可見,慕容離他對自己好像有些誤會。作者有話要說:18:00準時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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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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