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四、我們重新開始,好么
兩唇相觸,似有什麼劃過彼此心間,都不約而同的怔了一瞬。祁雲沒想到他還跟那次一般侵犯她,回過神立馬想推開他,可江離塵突然用手臂勒住她腰身,另一隻手掌扣住她後腦勺,薄唇加重力氣覆在她紅唇上,趁她牙關未緊之前猛然深入。
“唔唔!”陌生的氣息竄入,祁雲激動的掙紮起來,抓着他身子又推又打。
恐怕沒人會相信,他們之間有過肌膚之親,連兒子都這般大了,但還是第一次這樣。
她理解其中的緣由,這個男人從不親她,本身就沒有情愛,只不過是把她當成發泄的一具軀體罷了。
如今他這般,她是真心接受不了。
可江離塵卻並不在意她的反抗,肆意的在她唇齒間輕薄,還把她抵到牆角,逼她無處可躲,任由自己品嘗這種從未有過的美好感覺。
還沒有哪個女人像眼前這個,能讓他有如此衝動,哪怕面子裏子都不要了,也想逼迫她就範。
此時她柔軟的舌頭和清甜的氣息也直叫他懊悔,都要過她兩次了,怎當初就沒想過要親她這張誘人的紅唇呢?
祁雲都被他侵犯得紅了眼眶,後面是牆,前面是他緊抵的胸膛,她無處可逃,加之他瘋狂又肆意的舉止,直給她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掙扎的力氣沒了,腿軟的她嚼着眼淚,只能在心裏祈禱他快些結束,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看着她眼眶裏的濕潤,江離塵這才放開她,深邃的眸光里早已凝聚着熾熱的氣息,連聲音都沙啞起來,“有感覺嗎?”
祁雲咬了咬唇,眼淚順着臉頰滑下,隨即咬着牙溢出一個字,“滾!”
江離塵眸光沉了沉,指腹在她紅腫的唇瓣上輕觸着,“你沒有感覺,可是我有。”
祁雲扭開頭,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你有什麼?你以為人人都同你一樣禽獸無德?你不過是一好色之徒,隨時隨地都可以發情!”
她話中全是對自己的厭惡和排斥,江離塵哪裏受得了如此羞辱?猛得推開她後退了好幾步,怒指着門口,眸光又沉又冷的瞪着她,“好,你走!我再也不會強迫你半分!”
他有要她的心思,也有娶她為妻的念頭,可沒想到她全都不看在眼中,哪怕為了兒子,她也不願受一點委屈。
這女人,性冷,心硬,真是氣死他了!
祁雲背靠着牆,模糊的淚眼看不清他的模樣,可感受得到他由內而外的怒氣,不同於之前的每一次爭吵。
可她呢?她就沒有氣?她就不能有氣?她的氣就不能比他多?
床上睡得香甜的小人兒,此刻絲毫沒察覺到爹娘的爭鬧。祁雲挪動腳步緩緩走過去,捂着嘴不敢讓自己痛哭出聲。
舍兒猶如剜心割肉,痛不欲生,哪怕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臨,她還是心痛得無以復加。
閉上雙眼,兩道清流如決堤的洪水噴發,沖刷着她蒼白無力的容顏。這一刻,她甚至不敢再上前碰觸剛剛會喚‘娘’的幼兒,心一狠,她轉身抓起地上的包袱,一頭衝出了房門。
怒目看着她離開,江離塵咬着后牙,俊臉黑沉到了極點。該死的,她還真捨得!
突然,原本睡得香甜的天寶肉着眼爬坐起來,眼仁兒惺忪的望了望屋子,突然扁起小嘴,“娘……娘……”
江離塵走過去,將他抱在懷中,低沉的哄道,“天寶乖,娘有事出去了,很快就回來,天寶快接着睡,睡飽了爹明日又帶你去山上玩。”
哄著兒子,他餘光不自覺的掃着門口,說不出是何感受,心裏就跟巨石壓着般……
她不會真走了吧?
天寶扁着嘴,指着房門不停的叫喚着,“娘……娘……”
江離塵抱着他一同躺床上,拍着他身子繼續哄道,“娘很快就回,天寶先睡,爹在這裏陪你。”
天寶掙扎着腰爬起來,“娘……嗚嗚……娘……”
見狀,江離塵不禁有些急了,兒子這陣子的確喜歡同他玩,可吃喝拉撒還是離不開他娘,這……這該如何是好?
深沉的眸光忽閃過後,他又抱着天寶起身,“天寶乖,爹現在帶你出去玩,好嗎?”
天寶點着頭,眼仁兒里嚼着淚,可還不忘叫喚着,“娘……娘……”
外面夜深露重,怕兒子着涼,江離塵找出自己的長袍將他包裹着,然後才抱着他離開了客棧。
他要看看那女人到底走沒走,看看她究竟是不是鐵石心腸要拋棄他們爺倆不顧!
事實證明,他再次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以哄兒子之名,一大一小穿梭在無人的街道,甚至飛檐走壁如影在空中飄走,可幾個時辰過去了,別說某個女人的身影,就是這鎮上的人都沒見着兩個。
天寶剛開始還覺得新鮮,被他裹在背上撒歡的喊着‘娘’,可小孩子始終是小孩子,前一刻能嬉戲頑皮,后一刻就能立馬睡過去。
聽著兒子平緩的呼吸聲,江離塵行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寒風拂面,心裏猶如狂風大作,吹亂了他一顆沉寂多年的心。
這半月以來,他有心討好她,只想她能多看自己一眼。可他太高估自己了……
托著兒子小小的身子,看着漫天繁星,一種從未有過的彷徨將他包圍着,有那麼一瞬間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該朝哪裏去。
為何別人就能有妻兒相伴,
別人就能有妻兒相伴,而他……
搖了搖頭,他對着夜空苦澀的一笑,溫潤的笑容飽含着無法形容的落寞,如那彎明月,雖皎潔迷人,卻也孤獨清冷。
擔心兒子受傷,他最終還是回了客棧。
欲推門之前他猛然驚住,房裏有人!
他不禁大喜,一把將門推開,“雲兒!”
可看清楚房裏那道骨仙風的白色身影時,他臉色的笑頃刻間僵住,“祁……祁老。”
這老頭兒,當真是神出鬼沒!
祁老背着手轉過身,慈祥的臉上難得帶着怒色,“雲兒呢?我把她暫時交給你照看,你居然把她給我弄丟了!”
江離塵沉下來,莫名的突然不敢看他,“我……”
祁老搖頭眾嘆,“哎!”他行到桌邊,手撐在桌上,一副被挖了心般的難受模樣,“也都怨我,明知你們身份猶如雲泥之別,竟還妄想把女兒嫁給你。枉我一身遊歷江湖,卻也如此喪失自知之明。罷了罷了,你們既有緣無分,我一個老頭兒哪還敢再妄想?雲兒走了,你也快些帶天寶離開吧,耽誤你多日,是老夫不該。”
江離塵擰眉看着他,“我從未說過‘不對她負責’之言!”
祁老還是搖頭,白鬍隨着他嘆氣聲一顫一顫,“你就算願意負責又如何?你也不過是看在天寶的份上給她一個立身之位,我女兒福薄,可也不能把終身亂托於人。”
江離塵緊握着雙手,突然動怒,“你就斷定我對她不是真心的?我江某何時玩弄過女子?”
祁老目光冷颼颼的射向她,“你真心?那你對魅兒的心思呢?你以為老夫什麼都不知道?”
江離塵胸口起伏,俊臉沉着,幾乎是咬着后牙槽溢道,“那都是過去之事,江某不會否認。可即便我曾傾心她人又如何,難道還要江某橫刀奪愛才值得人讚揚?對魅兒,我心中坦然,也不覺有愧於誰,未能得到她,只能怨我心意未全、猶豫不定。既然往事不可追回,難道我就不能讓自己另有所愛?”
祁老捋着白鬍冷笑,“你同雲兒才相處多久,你居然愛上了她?”
江離塵迎着他冷笑,緊斂着眸光回道,“對江某來說,有些人哪怕一世圍在江某身邊,江某也不會躲看一眼。有些人江某一旦認定,誰也否決不了。我承認自己並不擅長兒女情長之事,可不代表我沒有七情六慾!”
祁老繞過桌子走向他,捋着白鬍在他身上來回打量,冷笑連連的問道,“我暫且相信你對雲兒有心,可你想好要如何安置我雲兒了嗎?是做你的婢還是做你的妾?”
江離塵咬牙道,“我江某不需要侍寢的女子!雲兒若願嫁我為妻,我定當十里紅妝娶她為妃!”
祁老眨眼,“當真?身為儲君,你可不能耍着老夫玩。”
江離塵沒好氣,“我敢耍你?”
就他們父女耍他還差不多!
許是他們說話聲太大,天寶揉着眼睛醒了過來,從江離塵背上探出小腦袋,突然驚喜的叫喚起來,“公……公……”
祁老臉上瞬間帶着慈笑,趕緊上前對他伸手,“天寶,來,外公抱抱。外公好多日沒見你了,可想你了。”
天寶掙扎着要撲向他,江離塵只得將長袍解下,讓他投入祁老的懷中。
“公……公……”
“天寶,外公的小孫孫。”
看着一老一少親昵的抱在一起,江離塵拉長了俊臉,再次體會被冷落的感覺……
突然,一道明黃色朝他襲來,他頃刻間回過神將其抓住,發現竟是一道錦帛。
祁老頭也不回的道,“打開看看吧。”
江離塵狐疑的瞪了他一眼,這才將明黃色的錦帛攤開,這一看,他瞬間傻了眼,猶如被點穴般鎮住,“這……這……”
祁老扭頭,目光冷颼颼的飄向他,“別以為我女兒配不上你,早在我們父女相逢時南宮澤延就認了雲兒做義妹,還賜了雲兒‘靜寧’公主稱號。只不過老夫為人低調,只將聖旨接下並未讓南宮澤延昭告天下。”
江離塵胸口一震一震,此時只覺得腦袋無比混亂。
這老頭兒,也是存心在耍他!有這東西為何不早點拿出來?!
還不讓南宮澤延昭告天下,不就是早料到他會來?
他這時才相信南宮司痕之前的提醒,這老頭兒同南宮澤延有些淵源,且南宮澤延對他很是敬重。只是沒想到他們關係如此微妙難測,他不僅敢直呼南宮澤延的名諱,還能讓南宮澤延認他女兒為義妹……
握着手中錦帛,他突然激動上前,“雲兒呢?你可知雲兒此刻在哪?”
祁老對他嘲諷,“你的女人你自己都看不住,還好意思問我要人?”
而此刻天寶也拉着他,小嘴扁扁的,“娘……娘……”
對江離塵祁老不想給好臉,要不是這小子還有點真心的份上,他早都帶着女兒和外孫離開了。可面對小外孫,他又露出疼愛之色,摸着他小腦袋笑道,“天寶乖,你娘哪捨得離開你呢,她不過是累着了在隔壁睡覺呢。”
聞言,江離塵險些內傷嘔出一灘血。
找了一晚上那女人,她居然在客棧里睡大覺?!
這父女,是打算把玩死在異地他鄉么?!
他不再猶豫,轉身沖了出去——
……
看出破門而入的男人,坐在床邊的祁雲只是淡淡的掀了掀眼皮。
江離塵衝過去突然將她撲倒在床上,此刻看到她,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氣,重重壓着她道,“看你還往哪裏跑?”
祁雲扭開頭,“我跑了嗎?”
她眼眶紅紅,聲音沙啞哽咽,江離塵抬手捧着她臉蛋,眸光專註的看着她嬌柔精緻的五官,指尖劃過她秀麗的眉梢,薄唇漾出瀲灧迷人的笑,“還說對我沒感覺,那為何還會在此?”
祁雲垂眸,似厭惡看他,“我不過是捨不得天寶,想多看看他。”
江離塵忍不住捏她鼻尖,“又說謊!盜我玉佩還說從未想過要見天寶的爹,騙我離開又在此等我,你說,你到底想耍我到何時?”
祁雲拍開他的手,使出力氣將他推開,“別對我動手動腳的!”
隔壁還有對爺孫,且有個老頭兒、他未來的岳父還總是神出鬼沒,江離塵這個時候哪敢亂來,再多的激動也都得壓下。
他起身,也順便把她拉着坐起,只是握着她的手不放,俊臉上全是溫暖瀲灧的笑,“我自知有不對之處,可那也是因為你失去了理智。拋開那些不快,我們重新開始,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