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門票

34.門票

關宗在酒店裏昏天黑地地睡了三天之後終於清醒了。

郁煌見他又是以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悶樣子一臉老淚,雖說關宗現在這副冷冰冰的樣子也挺討人嫌的,但總歸比他沒完沒了地睡下去要強得多了!

這三天,九薇樓三催四請地打了不少電話,打到關宗手機沒電關機,關宗給手機充上電一看來電顯示十幾條未接電話,還有十幾條來自許權的未讀短訊。

關宗看也沒看就全刪了,他伸了個懶腰,又卧在床上,將手伸進枕頭下面,捧着枕頭又要睡的樣子。

郁煌:“……”郁煌一屁股坐在被子上頭,騎在關宗的身上,伏低了身子湊得關宗很近,咆哮道,“你不是還要睡吧??”

關宗悶哼一聲,發出了一聲曖昧的聲音,他回過頭瞥了一眼郁煌,輕描淡寫地說:“你再動一動我就硬了。”

郁煌:“………………”

郁煌連滾帶爬地坐起來,關宗搔了搔凌亂的頭髮,問道:“煙呢?”

……這人怎麼這麼煩啊!睡起來就要煙,抽抽抽,抽死這個王八蛋!

煙早被郁煌銷毀了,關宗當然沒煙可以抽。關宗覺着嘴裏沒味道,咂巴了下嘴巴,有些委屈地拿了放在床頭柜上的口香糖,剝開糖紙嚼了嚼。

郁煌哭笑不得,問:“九薇樓那邊都要急死了,你不去看看嗎?”

“不急。”關宗把被子踢開,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米九的身材幾乎佔據了從床頭到床尾的大片領土,修長又筆直的大腿隨意地放着。

郁煌咽了口口水。

關宗嚼着口香糖說:“今天過年,你打電話過去也不會有人接。”

郁煌:“你睡成這副死樣還知道今天過年?”

“嗯。”關宗點頭,“外面鞭炮放成這樣,不然我還能多睡一會。”

郁煌:“……你贏了。”

關宗拿膝蓋頂了頂郁煌的屁股,說:“資料先拿我看看。”

郁煌小跑着去把資料拿了,“給。”

關宗說:“總結一下。”

郁煌額頭上青筋一蹦,深吸一口氣,開始總結:“祖孫三代不見太大異常,屋子的前一任主人死於溺水,生前行為詭異。照片上來看,房屋風水奇特,具體的還要到現場去看一下。”

“不錯。”關宗不吝地讚美了一下,他隨手翻了翻資料,把它丟在一邊。

“你不看了?”郁煌瞪了瞪眼,這才剛翻開。

“你都說了,我當然就不看了。”關宗回答。

郁煌一臉無語,他怎麼覺着跟關宗熟了之後才發現這個人這麼無賴壞心眼呢,而且能偷懶就偷懶,多餘的事情一件也不做。

大年三十兩人就在賓館裏度過,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早,關宗打電話給九薇樓的人,他們那邊立刻就來了人,派車把關宗接到了張家村。

張家村儼然一個小型的繁華鎮子,鎮子外一圈商業區,萬達、沃爾瑪一應俱全,電影娛樂商場一個不缺。

前來接他們的人姓胡,名俊,是九薇樓專門負責接待的員工,一口伶牙俐齒,將這次案件描繪得有聲有色,順便把張家村近百年來的發展史也一併講解了一通,搞得他們像是來旅遊而不是辦案子的。

胡俊把關宗送到了一家酒樓,這酒樓仿古建築,三層木樓,古色古香,酒樓夥計穿着唐裝肩膀上掛着手帕,笑容親切。酒樓外紅旗飄揚,上書“芙蓉堂”三個燙金大字。

郁煌汗毛一豎,猛地想起來。

雍和說什麼來着,門票去張家村找一個芙蓉堂的酒樓,老闆娘是只黃鼠狼,帶只雞去孝敬孝敬……

郁煌站在門口沒想進,胡俊回頭叫道:“小兄弟,快進屋啊,愣在門口乾什麼?”

關宗回頭瞥了一眼郁煌,嘴角一揚,大步流星地走進酒樓內。

郁煌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總覺着在暗處有道目光暗戳戳地看着他,艱難地咽了口口水,連忙一路小跑着跑到關宗面前,一下子就挽了關宗的胳膊。

他個子小,縮在關宗身邊十足的小鳥依人。

胡俊曖昧地看了看他倆,笑得特別邪惡。

服務員把他們迎進了“天.涯海閣”,包間裏設計佈局也很有新意,牆壁上掛着仿真的墨竹圖,木製格子架上擺放着青花瓷瓶,簾幕低垂,燈光恍惚,佈局擺設像是古時候的客棧,這種別具風趣的酒店即便放在大城市裏也相當受歡迎。

黃煩跟許權正等在屋子裏,許權在跟服務員商量着什麼黃煩一臉無聊地拿筷子戳餐具,見到關宗他們來的時候,黃煩一下子跳了起來,激動地說:“你們總算來了,快上菜,餓死老子了。”

郁煌對黃煩沒什麼好感,覺着這個人實在是太跳了,他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說:“不急不急,咱們可以先談正事。”

許權聽了這話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道:“還是小兄弟明事理啊。”這句話里滿是怨言,可見打不通關宗電話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幾人正聊着,門外一道香風卷進來,穿着大紅色開衩旗袍的老闆娘笑着進了屋,道:“幾位客官好呀,今日難得迎來幾位貴客,酒水七折,菜品半價,幾位吃得盡興呀。”

許權點了幾道菜,調侃道:“老闆娘不給我們算免費嗎?”

“這小本生意不好做,客官也能明白我們的難處。”她眼神亂瞟,落到郁煌身上的時候眼睛鋥亮,郁煌清清楚楚地看見老闆娘咽了口口水。

關宗輕輕一咳,老闆娘嚇得一哆嗦,趕緊把貪婪的視線收了回來。

給幾人推薦了菜色之後,老闆娘就出了房間,跟手下的店小二說:”這屋子裏有隻野山雞,味道真是鮮美,只是他已經有了主,不是我們能覬覦的東西,叫底下的人上菜的時候小心點,忍住性子,不然的話,扒他們皮的人就不是我了,那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

底下人一具應下了。

老闆娘又回頭看了一眼屋內,見到細皮嫩肉的郁煌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再一看坐在他旁邊的關宗,在人類里存在感不高,可在他們妖怪裏頭一眼就能看見,那麼大的煞氣衝天而去,誰還敢靠近呀?

搖了搖頭,老闆娘扭着纖腰走了。

人類的習慣就是飯桌上打天下,好事壞事先叫你過來吃一頓飯,詳細的咱們飯桌上再談。這頓飯吃的熱鬧,九薇樓幾個人都是一頂人的能聊,關宗跟郁煌倆悶聲不吭地吃飯,一桌子菜幾乎被他們掃蕩光了……哦,還有個黃煩,餓死鬼投胎一樣,郁煌眼睜睜地看着他直接叫來了一桶米飯,端着木桶吃了個精光。

吃完后,許權剔了剔牙,道:“我跟事主約了下午三點,咱們吃過飯就可以過去了,關先生,您看怎麼樣?”

關宗面無表情地說:“不是已經約好了嗎?”

許權:“……”

郁煌偷笑。

關宗問:“對方有什麼要求?”

“不能破壞房子就行,那套別墅他們準備拿去賣掉,別給他們把房子毀了就行。”許權答道,他知道關宗一出手就能毀了不少東西,星卜社實在受不了他這個才把他辭了,再加上傳言裏說關宗手腳不幹凈,吞了不少星卜社的錢,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許權眼珠子一轉,比了個二的手勢,說:“關先生,這一次事主拿了二十萬出來,事成之後你我五五開,您看如何?”

關宗沒什麼反應,只冷淡地點了點頭。

酒酣飯飽之後,幾人準備出了芙蓉樓去找張義和,郁煌出門時回頭找了老闆娘,道:“老闆娘,我想問你買一張萬妖市的門票。”

“萬妖市?”黃芙蓉一挑眉,暗地裏猜測是誰把消息透露得出去,她這裏的票剩下的不多,都對外說售罄了,準備候着肥羊來大宰一筆,黃芙蓉說:“我這裏的門票都已經賣完了。”

“不會吧?”郁煌瞪了瞪眼,“這麼熱銷?”

“是呀,今年有長生丹,去萬妖市的大妖小妖可不少,要不限制人數的話,場面亂了就沒人能控制得了了。”黃芙蓉按着計算器算賬,把錢都一股腦地塞進抽屜里,忍着想吃郁煌的衝動,不耐煩地趕人,“我這兒呀,是真的沒票了,你要是想買,不如去妖怪二手物品交換網上瞧瞧,沒準有人想倒賣呢。”

郁煌:“……”

郁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子,裏面有小半瓶鮮紅的血液,黃芙蓉眼睛一亮,問道:“你這是?”

郁煌道:“賣我一張吧老闆娘,我拿這個跟你交換,這個可不比長生丹差多少,我好不容易弄到的。”

黃芙蓉不知道這是什麼的血,但是就瓶子裏散發出來的馨香就足以證明這血十分珍貴,就路過的小妖都忍不住往這兒看,她咽了口口水,經不住誘惑伸手去摸瓶子,在快摸到的時候那瓶子忽然被一隻手給取走了。

“她一隻未到五百年的小妖可受不住這個。”關宗把鳳凰血從郁煌的手裏抽了出來,將另一個道符放在黃芙蓉的桌上,道,“你天劫快到了,這張符能幫你。”

黃芙蓉被關宗身上的煞氣嚇到,連忙一把抓了道符,另一隻手從抽屜里抽出一張門票塞到郁煌胸口。

“是是是——謝謝大仙。”

郁煌抱着門票喜滋滋地想,關宗可真是一條好大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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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刁民想吃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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