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陸靈珊
於哲回到宿舍后,彭奇首先靠了過來:“喂,阿哲,你還有這麼壕的朋友啊?”
葉雄這位“壕友”的出現讓於哲一下子成為了宿舍里討論的熱門話題。
於哲不想在同學面前提起靑英會的事,就簡單解釋了一下:“那貨是我中學同學,這兩年跑商發了大財,然後過來炫說今晚要帶我去見識一下世面。”
“喲,那你有沒有說要把我們也帶上啊!”
“……你們完全不認識吧。”
“哎喲,一回生,兩回熟,我最愛交朋友了。”彭奇拍着胸口說。
本來還摸着鼠標的楊慶聲走了過來一把拉開彭奇:“阿哲,你能出去散散心最好,不用管這屌絲。”
彭奇還在忿忿不平,慶聲沒有管他,只是繼續對於哲說:“比賽的事你別在意,專業里打LOL的人比醒着上馬哲課的人還要多呢。”
彭奇聽到這倒是來勁了:“對對對!今晚我們拉個人來打輔助吧,阿哲走了上單就我包了!”
於哲本來還以為會被埋怨一番,卻見慶聲拉着彭奇雄赳赳氣昂昂地馬上就走隔壁宿舍拉人去了,也就只在心裏對他們感激了幾句。登到床上翻出了手機和鑰匙便準備回公寓去了。
邊走邊開機,沒想這手機一打開,短訊音就像複雜的莫爾斯碼一般長長短短不停響起來。大量短訊如同洪水一般湧進。
於哲用拇指快速地把短訊清單往上推。他一目十行,發現除了幾條廣告信息之外,其他基本發件人都顯示着“大雄”。
他不禁暗暗罵道:“這貨哪裏下載來的刷信息軟件啊,一下子收到這麼海量的信息,要是這台是以前的老式諾基亞可能得就這樣報廢了。”
然而在這樣茫茫的信息海中,一條特別顯眼的信息被一眼捕抓到了。那是因為這條信息裏帶有好幾個帶有顏色的表情符號。於哲停住界面,點開了信息。發信號碼來自一個陌生的手機號。
你是否有感受到過自己的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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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了解到真正的世界
短訊的結尾還附上了一個紅色的心形符號。
“我擦勒,我知道這年頭騙子短訊多,這麼中二的騙子還是第一次見啊!”於哲不禁對着手機吐槽起來。
騙子短訊見得多了。一般都是什麼“恭喜中大獎”啊,“家裏急用錢”啊,“老闆要你去辦公室”啊。然後只要去回復,就會變成“什麼什麼訂閱成功”。現在這些騙人手段已經見慣不怪了,只是這麼中二的表達方式實在太脫線。而且結尾還附加一個心形。這算是哪門子的賣萌啊……
當然也不一定就是騙子短訊,說不定某些宗教團體招新時也會用到這樣的信息。
譬如有個叫‘IS’的宗教團體就很猛。於哲一直不理解“伊,斯蘭國”是怎樣讓信徒們如此狂熱的。然而於哲不想去深究,不管是騙子還是宗教團體,於哲都不想拉上關係。
他正準備把這短訊刪掉。但是在返回短訊列表后,於哲卻發現這條短訊已經消失了。無論他再怎麼翻動列表,都只有滿滿的“大雄”。至於那條中二短訊已經不知道被淹沒到什麼位置去了。
不過於哲也懶得去找。反正大雄那些短訊也不會有什麼健康內容,乾脆就把信息一鍵全刪了。
於哲逛回了自己公寓拿了自行車就出門了。當然他可以一個電話讓司機過來把自己接去江邊的,但是現在他更傾向於自己騎車,可以在路上出出汗,吹吹晚風。
於哲的自行車是藍白相間的捷安特公路跑,不算最高檔的品牌,但是性能極佳,而且不會張揚。他沒有去裝飾樸素的車身,而是給車子另配了碟剎和SHIMANO變速,在大學城這種道路寬敞而且沒有多少機動車的地方。他的“戰車”可以淋漓盡致地發揮性能。
他特別喜歡空氣從身邊呼嘯而過的聲音,撲面而來的猛風給他帶來衝刺的實感。夏天的黃昏依舊悶熱,劇烈的身體運動也產生大量熱能,然而這些都可以隨着汗水在烈風中消散殆盡。
這幾天來他內心積壓了太多煩惱。於哲大口地呼吸着晚風,這能讓他感覺到把悶氣都呼了出來。
在經過大學城北的時候,於哲不得不繞了下路。
大學城是一個半島,三面環江。能夠通往大學城外的出口有三個。一個在正北面連通唯一陸路,另外兩個在東西兩面連通跨江大橋。他從學校經外環去往江邊的路上需要經過北面的出口。現在這個出口附近被完全封鎖了。
這個出口封路並不是第一次見,因為這條陸路的兩邊都是些不長樹木的陡峭小山脈,容易發生山泥傾瀉而堵塞交通。然而這次的封路有點特別。那就是封鎖範圍大得有點不尋常。
這個北面出口是一個倒T字型路口。平常連接城外的路段需要維修的時候,只需要把上方的路口封住就好了。然而這次的封路卻包裹了整個“T”字範圍,也就是把大學城外環的一段路完全封鎖了。這讓走外環的車輛不得不繞一下路。
而且這次負責交通管制的交警比平常要多出不少。大學城這塊地方本來很少有交警出現,現在卻抱了一團。結果特別顯眼。
於哲在繞路前一直留意着封鎖路段的方向。不知道為什麼,接近封鎖路段之後他一直有一種噁心壓抑感。他能夠感受到壓抑感來自北面出口的方向。
封鎖路口處停着一輛掛着白色車牌的紅旗H7轎車,一看就知道是政府用車。車旁站着一個穿着黑色正裝的年輕女孩,天藍色的頭髮特別醒目。她的穿着風格站在其他紅黃間條警示服中間特別突出。
封路條和警示牌上都清晰標明着“前方道路正在維修”的字樣。至於是什麼規模的道路整修才要用上這樣的封路陣容,於哲也沒看出個究竟。
他也沒有想着去深究,因為浸溢着的噁心感讓他不想在此逗留。短短的幾秒時間,於哲就已經趨使着他的戰車轉向中環了。
繞下路並沒有耽誤什麼時間,於哲很快就來到江邊了。他用粗大的鎖鏈把戰車鎖在了欄杆上。
聽說這樣的鎖,一般盜車犯要花好幾分鐘才能割斷。
大學城是一個盜車聖地。因為大學生的自行車的使用量很大,所以盜車的人也特別多,而且手段都很高明。
車店在賣鎖的時候一般會告訴你這個鎖的“時間價值”。二三十塊的鎖頭一般能夠耗掉盜車賊30秒,一百塊左右的鎖能挺一分鐘。至於“不會被盜的鎖”,那是無良商家才會賣的,因為絕對貨不對板。
太陽已經整個沒進遙遠江對岸的城市中了,沿江路上開始亮起橙黃色的路燈。
大學城的規劃做得很好,江邊路燈被設置成了燈籠的模樣整齊細長的一列排列在水邊,有着濃厚的文化氣息。
而且由於遠離市中心,與大學城內生活區又有一定距離,讓江邊比那些高級西餐廳顯得還要恬靜。現在廣州已經少有這樣的凈土。
這裏也是於哲和葉雄,馬千力最喜歡的聚會地。
他們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因為提前了幾分鐘到達,於哲先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了葉雄和千力還沒到來。再自己向江邊的草坪走去。
雖說這裏晚上很少有人逗留,但是總會有些城外人願意長途跋涉來這裏欣賞江景。於哲現在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家子。
套着寬鬆外套的小孩看起來才兩三歲,被父親雙手捧着,腳丫子泡在江里打水。一邊打一邊笑得天花爛漫,彷彿自己就是這個寧靜世界的中心。母親挽着他的小鞋子,在一旁絮叨着什麼,大概也就是說要小心別掉水裏,別著涼之類的話。然而看着孩子燦爛的笑臉,母親雖然抱怨着自然也是喜笑顏開的。
於哲在想,自己的家庭其實是否也有過這樣的回憶呢?
以前他經常會去追索記憶里的童年中有沒有這些一家人相處的小片段。畢竟父母一直都忙得不可開交,見面機會都很少,所以於哲會特別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時間。
以前他也知道其實現在很多背井離鄉找工作的人也一樣,一年裏面一家人和睦相處的日子也就只有春節了。所以只要有了對比,於哲也就覺得其實大家都一樣,沒什麼值得抱怨的了。
但現在聽到離婚消息后,於哲內心就擠滿了那些讓人作悶的負面感情。加上在這個安靜的地方注視着那溫馨的一家子,他的感情就不自覺地翻湧起來。
於哲不是特別堅強的男生,雖然在外面他總會以笑容來面對他人。但現在一個人在昏黃路燈下,還是不自覺地嘆了一口長氣。
他找了塊乾淨一點的岸邊草坪,雙手墊在腦勺后就直接躺下。閉上眼睛想平復下心情。
一周前病倒以來到現在,他都還沒有機會好好整理思緒,他其實很想知道自己身邊這些轉變的原因。
他記得自己失去意識是在一周前的周末。
那天自己本來和慶聲他們在宿舍打LOL。後來因為想要喝點冰汽水便出門一趟。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後面的事是在醫院時父母告訴他的。說他因為高熱昏迷暈倒在了路上,後來被人發現帶到了醫院。
於哲自己也是學醫的。他知道即使感染引起的高熱都不會來得如此突然毫無預兆。按照父母描述的這種“猝然昏倒,不省人事”的癥狀更像是中風。
然而自己才20歲,除了通宵打機後會特別困之外可以算是健康得出奇,怎麼就突然大病了呢?
在醫院時由於父母在身邊一直聊着其他話題,他還沒來得及去研究自己的病歷,就被帶回家了。只知道自己的診斷就是一個“高熱昏迷”。
那兩人不是一直都還很親密的么?自己的突然發病和父母的突然離異會不會有什麼關係呢?於哲突然有了這個想法。
在回校以後,同學還告訴了他另一件事。
同樣是在一周以前,也就是於哲病倒的那天開始,陸靈珊也請假回家了,她到現在都還沒返回學校。
於哲特別在意這件事,一是因為陸靈珊請假的時間和自己病倒的時間巧合地相近。第二是他剛上大學時就暗戀上陸靈珊了。
其實男生要喜歡上一個女孩很簡單,只要這個女孩夠漂亮,那麼男生總能找到一百個理由讓自己喜歡上她。只是於哲覺得自己對陸靈珊的喜歡和其他人不一樣。
新生入學報導的那天,於哲不想擠到大堆的學生裏面排隊,所以自己找到了一塊比較清凈的地方歇息。
那裏有一棵大榕樹,擋掉了炙熱的陽光留下一塊陰涼的土地。
就在這棵大榕樹下,於哲第一次見到了陸靈珊。
到現在他還能清晰記得,當時校園裏隨着陽光鋪散開去的夏日氣息,還有那個榕樹蔭下被幾縷陽光點綴着的背影。
女孩黑長的秀髮被一陣輕風輕輕吹動,陽光透過沙沙作響的樹葉散漫地跳動在女孩的白色短連衣裙和淺藍色小背心上。
本來打算到榕樹底下休息的於哲就這麼獃獃地站在那裏看傻了眼。
眼前的畫面讓他感到溫暖,還有懷念。為什麼會有“懷念”這種感覺,於哲自己也說不清。自己也不知道是看了多久,直到那名女孩的同伴們帶着她一起離去後於哲才回過神來。
知道女孩和自己是同班那是後來的事了。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陸靈珊。
然而在這一年多的大學生活里,於哲雖然一直留意着靈珊,卻連正面主動搭話都沒試過。
雖然是同一個班,說話機會應該不少。然而每次看着靈珊燦爛活潑的笑容,於哲都會變得思維僵硬不懂說話,結果每次都是沒說幾個字就找理由跑掉。
譬如有一次是輔導員讓於哲和靈珊一起去領班裏的教科書。結果才走了一半的路於哲就滿臉通紅起來。靈珊問他是不是發燒不舒服了。他居然還大聲回答:“對!是的!”把靈珊弄得莫名其妙。後來他叫來了彭奇和慶聲代替自己,自己就這麼跑路了。
所以雖然一直喜歡,但是靈珊卻成了班上和他說過話最少的人。
現在繼自己之後,靈珊也從班上消失一周了。不知道會是遇上了什麼樣的事情?
於哲還在想着。突然身邊飄來一陣清新的茉莉花香,然後頭上突然傳來了熟悉又陌生的女生聲音:“於哲。”
說是熟悉,因為這聲音就是他一直喜歡着的靈珊的聲音啊。但是從語氣中透露出的那種淡漠的情感卻讓於哲覺得很陌生。
於哲躺下的時候有留意過自己附近,清楚記得這塊地方除了遠處在河邊玩耍的那家人就沒其他人了。現在怎麼突然就會冒出靈珊的聲音?難不成是幻覺?
趕緊地張開眼,他居然看到靈珊正在俯身看着自己。
兩人的方向是倒轉過來的,於哲能看到路燈映照下靈珊依舊純美的臉龐,然而她那頭標誌性又長又柔的黑髮居然變成了齊頸小短髮,側面還戴着琥珀色的小髮夾。
穿着風格也完全不同了,印象中靈珊總是穿着淡色的寬身衣服。而現在她卻穿着黑色襯衣和紅黑相間的格子短裙。如果不是於哲對她已經太過熟悉,根本認不出來。
躺在靈珊腳邊這個微妙的角度讓於哲一下子臉紅起來。他急忙起身,一邊拍着身上的草屑一邊說:“晚……晚……晚上好!”
他站起身後稍微拉開了和靈珊的距離。因為自己的心臟還在加速跳動,這可不想讓靈珊聽到,他趕緊問:“啊額,靈珊你怎麼在這?”
“來找你啊。”靈珊說話時沒有任何錶情,而且她的語速很慢,語氣彷彿帶着一股低氣壓,“在學校找不到,就找到這邊來了。”
“找我?”於哲一下子冒出一大堆問題。
靈珊不是已經請假一周一直沒出現嗎?
為什麼現在突然就變了短髮?
為什麼她在找自己?
自己跟靈珊沒有加入什麼共同社團,班裏工作應該也沒有什麼事非得要找到於哲的。而且人類有着手機這種偉大的發明,有什麼事會讓靈珊從學校跑到江邊這麼遠來找自己而不是直接打電話?
亂七八糟的問題想了一堆,然而一個也沒有問出來。雖然已經拉開了距離,但是於哲的心跳卻一直沒有平復。
靈珊繼續說下去了,依舊是那種波瀾不驚的語氣:“於哲,你想看嗎?”
“想看?”於哲剛剛還躺在地上以尷尬的角度從下往上看着靈珊的裙子,一想到那畫面,他頓時覺得血脈賁張。趕緊輕輕捂住了鼻子出生怕噴出兩道血柱來,一邊側過頭一邊說,“怎麼可能想……想看什麼啊?”
靈珊還是面無表情,也完全沒在意於哲的反應,用無色的語氣繼續說道:“完整的自己。”
聽到靈珊說這句話的時候於哲身邊的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下來,這讓他聽得特別清晰。
這幾個字眼於哲感覺印象特別深刻,因為沒多久前他才從手機里那條陌生人信息裏面看到過,於哲還認為那是騙子廣告。但是這次這字眼卻是從靈珊的口中說出來了,而且從現在的氛圍看來,靈珊完全不是在開玩笑。
如果不是開玩笑的話,那這句話什麼意思?是在說現在的自己並不完整嗎?這和自己昏迷時失去的那三天記憶有關係嗎?
雖然在思考着問題,但於哲尷尬的心情倒是沒減退,因為他感覺到靈珊正在注視着自己,這讓他感到不知所措。
這時另外一個聲音在遙遠的地方傳過來了:“喂!於哲!”
於哲向聲音的方向看去。正在向這邊揮着手走過來的男生跟於哲一樣的個頭,但是長期打籃球的身體讓他顯得更加健壯。他身後拖着一行李箱,於哲知道那裏面都是啤酒和乾糧。他就是馬千力,於哲最好的朋友之一。
在千力身後跟着的就是葉雄了,也拖着一行李箱。
於哲心想,讓這兩個傢伙看到自己和靈珊一起在江邊可是非常不妙的。以這兩人的作死功力完全可以在靈珊面前把自己的形象毀到十八層地獄以下永不超生。所以他得想個什麼辦法讓靈珊先回學校,別在這裏聽那兩個混蛋瞎吹。至於有什都可以明天再說。
於哲想回頭帶靈珊離開,卻發現就算他揉穿眼睛,也看不到靈珊的蹤影了。
“不可能吧……見鬼了?”
難道自己產生幻覺了?剛剛明明靈珊還在這裏和自己對話,她的聲音,還有那淡淡的茉莉花香都感覺那麼真實。怎麼會突然就不見了?
靈珊會出現在這裏本來就很不自然,一個女孩子沒事不會自己跑老遠過來江邊的吧。而且一個長頭髮的女生是不會輕易把頭髮剪掉的,那可比她們的生命還重要。難道說這個短髮的靈珊純粹是自己想像出來的幻覺么?
於哲獃想着,這時千力已經來到了面前。看着於哲還在東張西望,便一把搭上了他的肩:“兄弟,你怎麼一副撞邪了的樣子啊。”
於哲還有些恍惚:“你們看到剛剛我身邊的女生哪裏去了嗎?”
千力一臉不屑:“什麼女生,你這種宅男身邊還會有女生么?”
“靠!我說認真的,剛剛你們走過來時和我和一個女生在說話!”於哲說完又比劃了一下靈珊之前的位置,“之前從你們的角度看她可能被我身體擋住了,但是她要是離開的話你們應該能看到的啊?”
葉雄聽到這裏突然帶着悲痛欲絕的表情走上來抱住了於哲:“都怪我!都怪我!平常要是多帶你出去玩玩,你就不至於想女人都想出幻覺來了!”
“去你的!我又不是那種饑渴的男人。兄弟有煩惱時你們正經一點好不好!”
千力走上前來拉開了葉雄說:“喂,你別這樣。”然後又轉向於哲,“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們都別想了。”
於哲正想參透一下千力這句話啥意思,千力繼續說下去了:“今晚跟我們去蹦迪,包個房間我給你介紹幾個頭牌的公主,一定能治好的!”
“草蛋啊!你們都以我有病為前提了啊!”於哲對於在一瞬間對千力抱有過希望的自己十分失望。也重新認識到這兩人完全不可靠。
葉雄收起了一臉壞笑后還是關心了一句:“你不會真是碰上什麼靈異的東西了吧?”
“我可是無神論的科學研究者,別跟我說那些不着邊際的東西。可能真是我太累起幻覺了。”於哲拍着自己的腦袋,好像真是覺得自己腦里積水了。
“哎喲,這世上可是真正存在有“靈”這東西的,怎麼你們就是不相信呢?”
於哲不打算理會葉雄這個基督教徒的嘮叨。他再向四周看了看,還真覺得有點陰風陣陣,毛骨悚然的感覺。但這在和二人寒暄幾句后也就很快忘記掉了。
“走吧走吧,少廢話了,我們喝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