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祭天靈
張士和聽得身後一陣怒吼，隨即轉過頭去一看，不看不打緊，這一看差點沒將他的三魂七魄嚇掉。只見背後一十三、四歲大的孩子拎着兩個與他的身材不相符的石獅子正在向自己急速衝來。那兩個石獅子不正是身後十丈開外破廟門口的那兩個石獅子嗎？這孩子……張士和已經來不及多想，急忙一邊招呼着兵士圍上前去，一邊拼了命的向人群中跑去。這孩子的力氣他只在宇文成都和朝中大臣裴仁基的兒子裴元慶身上見到過，聽說太原李淵四子李元霸也有得一身怪力，怎麼這種人今天給自己碰到了，不禁想到：“自己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還好自己這趟帶出來的人多倒是不怕他一個毛還沒張齊的小孩子，宇文總管為什麼以我為心腹，不就是因為我謹慎嗎？哼！”
來人正是“揚州三龍”第三龍——林騰穹，他與侯希白分手之後便夜趕了十多里路來到了揚州城外，可是揚州城已然戒嚴，他只有趁着兵士換班的空擋鑽進了東門旁的那條暗渠，這條暗渠只有他們三個知道，等他鑽出來趕回破廟便剛好看到了張士和要殺人滅口的這一幕，頓時操起平日了用來打熬氣力的石獅子，揮舞着沖向領頭之人。
揚州乃是大隋重城之一，揚州的兵士亦是大隋的精銳，只見林騰穹還沒衝進張士和五丈範圍內，張士和周圍的兵士已經列好了三排戰陣，彷彿一隻兇猛的野獸，靜等着獵物送上門來。
四丈……
三丈……
在林騰穹距離戰陣兩丈之處，野獸終於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
只見前面一排刀盾兵士，左右分散開來，似是不想與林騰穹為敵；中間一排刀盾兵則是立起了盾陣，看來是想做林騰穹行進路上的那塊頑石了；最後一排長戟兵則是將長戟前伸隱藏在盾陣的縫隙之處，等待着時機予以敵方那致命一擊。張士和看着盡然有序的士兵，心中頓感放心了不少，再看着那兩個似乎被嚇傻了的小混混，心中不屑道：“等收拾完這個小混蛋，再來收拾你們兩個，哼！”
林騰穹渾然不知自己將要面臨的乃是軍隊裏面的戰陣，只覺得仍舊像平常打架一樣，既然前面的士兵給自己讓開道了，不願意打了，那當然是先揍那群立着盾的了。只見得林騰穹剛一踏入戰陣，前排之前散開的兵士又全部聚攏，成了包圍之勢。張士和瞧得真切心思：“這下你還不死？哼哼！”隨即開口道：“誅殺叛賊，賞金十兩！”
“吼！吼！吼！”聽着四周給予自己回應的兵士們，張士和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翹，就在這時，林騰穹與兵士們交鋒了。只見林騰穹踩進了戰陣，直接一石獅子砸中了一面盾牌，就聽得“噗！”“噗！”兩聲，兩個人向後飛去，應聲而倒。這下張士和又慌張了起來，：“你們還在看着那兩個小混混幹嘛！留下兩個人就行了！其餘的人快點給我上去頂住！”
林騰穹拎着石獅子，沒有一點招式可言的胡亂揮舞，雖說被他打飛出去的人不少，可是他自己也被逐漸縮小的戰陣給牢牢地困住，當揮舞石獅子的空間被蠶食殆盡的時候，也就是他將被格殺的時候。寇仲和徐子陵經過了先前的驚慌失措現已恢復了些許，當寇仲看到來搭救自己的是林騰穹之時，不由得暗自着急，因為他看的出林騰穹已經被周圍的兵士用一種戰陣給圍住了，以前他只是在偷聽老夫子講課和說書老黃的嘴裏聽到過有戰陣這個東西，而他們嘴裏的戰陣無不厲害之極。現在林騰穹被數十人的戰陣給圍了起來，恐他肋生雙翼，今天也是插翅難飛了……
徐子陵見到寇仲神色有異，忙暗中捅了他一下，使了個眼色：“仲少，怎麼了？”
寇仲正為林騰穹着急呢，被徐子陵一捅，才想起來徐子陵的鬼主意最多，連忙回應一個眼神：“陵少，現在情況緊急，得想個辦法救救小穹！”
徐子陵又往林騰穹那邊看了一眼，雖然他跟寇仲一樣也看不懂這個戰陣有多厲害，不過看到林騰穹已經被周圍兵士給團團圍住之時亦知此時情況不妙，眼珠子轉了轉，頓時有了主意，眼珠子轉了轉，踢了踢寇仲，又看了看腳下……
林騰穹現在是越打越累，越打越心驚，以前他跟徐寇二人打架的時候，只要他一加入戰局，周圍的小混混無不是應聲即倒，見況不妙撒腿就跑，可是現在呢？當他鑽進了這個奇怪的圈子中的時候，發現無論是出招還是移動都變得異常的困難，而且從刀盾兵的盾後面時不時就會插出一個長戟，他必須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漸漸的林騰穹覺得自己的雙手開始吃力了起來。當一個人陷入了一種四面楚歌、困獸猶鬥的情況下，不僅是**上會覺得疲乏，心理上的防線也會逐漸潰散，等到心理防線被蠶食的一乾二淨的那一刻，哪怕是石之軒、寧道奇之流也得引頸待戮。
“嘶……”林騰穹不禁咧嘴輕噓了一下，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道傷口了，隨着周圍兵士的聚攏，他現在哪怕是連移動下都困難，而自己之前的一陣狂舞，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也只不過用石獅子震飛了二十來個而已，而對於此時周圍還剩的十多個兵士，林騰穹已經氣喘吁吁毫無辦法。“難道自己今天就要死在這裏？”林騰穹不禁想道，聽着四周兵士們的喊殺聲：“算叻！死就死吧！寇仲、徐子陵……我們來世……”驀地，耳邊好像隱隱約約的傳來了一陣打鬥聲，接着傳來了寇仲、徐子陵的喊聲：“小穹快閉眼！”已經身心疲憊的林騰穹聽得這句話，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一閉上眼睛，林騰穹就不想再睜開了，因為他覺得好累、好乏、好睏、好……
“小仲！”徐子陵凄切的悲鳴卻在此時驚醒了林騰穹，揚州三龍一同生活了這麼多年，彼此之間已經異常的熟悉了，在林騰穹的印象里哪怕是徐子陵的腿被小痞子們打斷了，也沒有過多大的情緒波折，為何……當他把眼睛睜開的時候，周圍原本組成戰陣的兵士們卻已經散開，每個人都在拚命的揉着眼睛，原本牢不可破的戰陣已然消散。子陵呢？寇仲呢？當林騰穹看到徐子陵懷抱着寇仲趴在地上哭的時候；當林騰穹看到寇仲那蒼白的臉色之時；當林騰穹看到寇仲胸前的那一條長長的劍痕之時。周圍的一切都已經不在他的視線里，昔日的回憶如潮水般浮現。
……………………
“吶！你們兩個都別哭了！我們雖然是孤兒可是我們仍舊要活下去，不僅要活下去，還要好好的活下去！代替我們逝去的雙親勇敢而堅強的活下去！”
“我叫寇仲！你們兩個呢？”“我叫徐子陵。”“我叫林騰穹。”
“從今以後我們三個就要相依為命啦！大家不要老是哭喪着個臉嘛！來！笑一笑！明天什麼事情都會發生，明天一定會比今天更好的！”
“小陵、小穹，別以為那老夫子的琴彈的好！切~沒聽老黃說嘛？對牛彈琴不算什麼能耐，對牛談情那才叫真本事！”
“唉！什麼時候才能夠發大財、成大官哦！我的將來不是夢，我的將來恐怕是做噩夢。”
“小陵、小穹，其實我經常會想這樣的一句話‘對自己好點，因為一輩子不長；對身邊的人好點，因為下輩子不一定能夠遇見！’你們呢？是不是也有同感？”
“以後小陵你怎麼的也是個大丞相吧！小穹怎麼的也是個大將軍吧！那我……嘿嘿！怎麼的也得比你們兩個厲害吧！”
原來……回憶是一座橋，卻是通往寂寞的牢。當眼看着寇仲生死不明的時候才懂得……真正的好朋友，並不是在一起就有聊不完的話題，而是在一起，就算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
……………………
張士和抓着手裏的劍，不屑的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寇仲和抱着寇仲失聲痛哭的徐子陵，又了看着前方拎着兩個石獅子的小孩子似乎是愣住了，連手裏抓着的兩隻偌大的石獅子都跌落在了地上，這麼好的機會他哪能不趕緊抓住，連忙招呼那些眼睛已經不痛的兵士：“上！快點給我上！我要生擒活剝了他！”話已說完，卻發現始終沒人敢上前！似乎都在畏懼着什麼……
張士和剛欲再度發話，前方的那個小孩子開口了，不過聲音似乎是由九幽地獄傳來般，讓人不禁瑟瑟顫抖：“你們知道嗎？這個世上最大的佛堂也裝不下你們的罪惡；這個世上最陰暗的地獄也收不了你們的魂魄……因為……”
張士和終於知道為什麼兵士們都不敢上前，在畏手畏腳的怕什麼了，因為眼前的這個孩子他的眼睛……張士和發誓，哪怕是宇文總管暴怒時候的神情也沒有那麼另人恐懼，這……不是人的憤怒！這是魔鬼的微笑！他已經喪失了任何敢予那小孩為敵的膽量，張士和現在心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逃！有多遠逃多遠！回去搬總管前來，哪怕是因此惹得總管，也總比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裏要強！”
“因為……你們都將要接受……我的怒火！人擋殺人，佛擋屠佛，我要用爾等的血肉去祭祀我兄長的在天……之靈！”
（兜兜：看着自己寫的書成績慘淡，兜兜的心裏十分不好受，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繼續寫下去，唉……是不是我寫的真的沒辦法看？還是其他的什麼問題，誰能告訴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