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富貴人家
我用力的搓着手掌在心裏思忖着到底如何是好，有些害怕的抓着沙發，額頭已經溢出大量的汗珠，想要直接跑掉，卻又不甘心，那樣卓文的內衣肯定是得不到了，可繼續呆下去就很有可能被一個男人奪走自己的初夜。
去與留兩個聲音在內心掙扎后，最後狠心含淚下了決斷，寧為瓦全，不為玉碎，我實在不敢想像自己的生活再被曹志剛重新關照後會是何等光景。
咬着牙，閉着眼開始一件件褪去身上的遮擋，直到身上只剩下一件蠟筆小新的內內時，南城一手抱着一塊板子，另一隻手拿着一個支架走了過來。
見我脫掉了衣服，他明顯也有些難為情，聲音很小，手指有些顫抖的指着我的小內內說“這個也要脫掉。”
氣氛瞬間尷尬到極點，如果讓我赤身裸體的進澡堂，這他么就跟吃飯一樣簡單，可是讓我脫光了暴漏在一個野獸的面前時，這事還是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雖然我懦弱膽怯，但我畢竟是一個帶着把的爺們，羞恥心將我心中的怒火全部勾起，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指着南城的鼻子喊道。
“破胸罩我不要了，雖然我儀錶堂堂，玉樹臨風，但要我和你搞基，絕對不行！”
說完我生氣的抱起沙發上的衣服，快速的穿了起來。
南城聽了我的話，愣了幾秒后，開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大笑起來，我的憤怒指責在他眼中卻成了一個搞笑的笑話。
他的笑聲聽起來就像是踐踏着我的尊嚴，這個地方即便在豪華，可是我卻一刻也不想繼續呆下去，加快了穿衣服的動作，有些生氣的看着南城說“我是答應了卓文幫她做一件事，但是我不知道竟然是這麼下流的事情，我這就給她打電話，說我不幹了。”
南城聽了我的話，終於停住了笑聲，剛要開口，卻再次破宮，難以控制的捂着嘴，斷斷續續的說“劉蟒，你誤會了，原來卓文沒跟你說到我這來做什麼啊，她也真是的，事先不告訴你。”
看着南城臉憋得通紅，我還是沒弄明白，依舊不滿的衝著他說“誤會？你讓我把衣服脫了，還說完事後給我錢，現在卻跟我說這是一個誤會，你拿我當傻子嗎。”
南城見我真的生氣了，終於認真起來，指着一旁的支架和木板說“這事真的是場誤會，都怪卓文沒有和你說清楚，你看，這是畫板，我是學畫畫的藝術生，老師佈置作業，讓我們用手中的畫筆，親自去感悟人體藝術的精髓，所以我需要一個裸模，幫我完成一幅藝術作品，沒想到卻鬧了這場誤會。”
聽了他的話，我將目光鎖定在地上的支架和木板上，這麼一看，還確實是畫畫的工具，而且，在南城的手中還有一套畫素描用的畫紙和鉛筆。
這麼看來確實是誤會一場，現在一切弄明白后似乎也解釋的通了，我想卓文之所以不告訴我這件事的原因一是女孩子將這種東西難免有些尷尬，二是可能怕我不答應，所以把我請上門，讓我騎虎難下。
一想到剛才自己對南城說的那番話，反而讓自己的心裏產生了愧疚感，不好意思的看着南城“對不起啊，剛才那些話你別往心裏去......”
本來還想着多說兩句表達歉意的話，卻發現南城已經支好畫板，開始鋪起宣紙，我頓時慌了，雖然弄明白了叫我來的目的，但我可沒答應要做他的裸模，藝術是一件高尚的事情，但我可沒有為藝術獻身的思想覺悟，忙上前拉住南城的手說“你這是幹嘛，我可沒說我答應你做裸模。”
南城聽了我拒絕的話，臉上明顯有些不悅“你不是都答應卓文了嗎，怎麼現在又反悔了，況且我也不是讓你白當，我會給你錢的。”
聽南城這麼一說，我便不樂意了，穿好夾克，義正言辭的看着他說“我可不是賣肉的，況且我雖然不是藝術生，但我也知道做裸模需要保持一個姿勢很久，對於天生有多動症的我肯定做不到這件事。”
“那你讓我怎麼辦，我這已經摩拳擦掌醞釀很久了，這不是讓我白忙活一場嗎。”南城皺着眉頭，一臉凝重。
看着他眼中流露的失望神色，我心裏有些難安，看的出來南城很喜歡畫畫，如果我拒絕他，無疑於阻礙了他對藝術的追求，可我又不能犧牲自己去成全別人，畢竟我可不願看到自己赤身裸體的暴漏在紙上。
屋子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緊張，陷入了沉默時，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人，興奮的看着南城說“我怎麼這麼笨，我可以在幫你找個裸模啊。”
南城一臉苦相的看着我“沒用的，我已經找了好幾天了，都沒找到，今天聽卓文說她幫我找到人了，結果卻讓我空歡喜一場。”
我一臉自信的看着他說“你別擔心，這事交給我就好了，我有個姐姐是美院的大學生，我相信她一定會有辦法的。”
南城臉上瞬間浮現出興奮的神色“真的嗎？不過，我下周必須上交這份作業，能來得及嗎？”
我一臉笑容的沖南城說“放心吧，交給我好了。”
說完我和南城走出酒店，他忽然想起什麼，一臉好奇的問道“我剛才聽你說什麼胸罩，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有些尷尬的看着他，吞吞吐吐的將這件事告訴了南城，結果他又笑的沒完沒了，嘴裏還說“卓文竟然......竟然......”
望着傻笑的南城，我無奈的搖着頭，兜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我以為是卓文，看都沒看迅速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一道興奮焦急的聲音傳來“劉蟒，你終於接我電話了，你現在在哪，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我很擔心你。”
這個聲音，像是一道電流在我身體劃過，剛才太過興奮，竟然沒看號碼就接了起來，真是該死，迅速的掛斷電話，可對方不停的打來，最後索性關了機，剛要和南城說聲抱歉，卻發現在我身後的南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回寢室。
第二天上學，我一直都在偷偷的觀察卓文，想要和她提這件事情，但又不知如何開口，甚至我都不敢抱有什麼希望，也許卓文只是隨口附和我，根本沒有打算將內衣給我。
班上關於卓文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多，說她是富貴人家的小姐，有錢的很，但面對這些蜚語，卓文根本不去理會，撫着下巴，憂鬱的望着窗外。
一直到下晚自習，卓文也沒和我說一句話，我有些鬱悶的朝食堂走去，沒走多遠，便被人從身後叫住。
“流氓，你等等。”
聲音很輕，但這令人酥軟沉醉的聲音讓我足以辨認出是卓文，心裏的積鬱瞬間一掃而光，紅着臉，驚喜轉過頭吞吐的說“卓文，是你啊。”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自己在卓文面前是有多麼自卑，甚至底氣十足的說上一句話都那麼困難。
卓文看了我一眼，長長的睫毛輕輕煽動，薄薄的唇輕輕抿着，眼中突然閃過一抹堅決“給你！”
說完她將一個黑色的袋子交到我手上，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望着卓文遠去的背影，我的魂彷彿都被她牽走，半天後才回過神，小心翼翼的將袋子裏的粉色東西拿了出來，柔軟的觸感從手上傳來的那一刻，彷彿身體某一刻突然爆發了前所未有的能量，伴隨着一陣撲鼻的芬芳。
指尖彷彿觸了電，渾身一個激靈，連忙將其放了回去，不願輕易褻瀆了心中那朵聖潔的白蓮花。
沒想到這個差點要了我的命的東西就這麼輕易到手了，可我真的要將這個東西交給曹志剛嗎？
如果不交給他我這條命就要搭上了，可兩年前的悲劇又歷歷在目。
望着手上的袋子，一狠心，朝着卓文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等我追到校門口的時候，卓文已經上了出租車，我迅速的攔了一輛出租車跟了上去，說實話，此刻不把內衣還給卓文，我怕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懦弱，將它給了曹志剛，做出令自己後悔終生的的事情。
我不是什麼高尚的人，自卑，懦弱，以及別人眼中的孤僻清高讓我從初中起便沒有朋友，甚至沒人願意和我主動說話，卓文是長久以來，第一個跟我主動說話的女孩子，我想為她做點犧牲，哪怕在她眼中不屑一顧，在世人眼中是飛蛾撲火，但我也願意義無反顧。
思慮中，出租車停在了市裏的紅燈區，我的心忽然一顫，不敢相信的看着卓文走進了一家叫做富貴人家的夜總會。
望着那個略顯單薄的背影，我的渾身忍不住的顫抖，一種刺骨的疼痛從心口向身體蔓延，彷彿不斷向外滴着血一般。
我終於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富貴人家的小姐！
卓文真的是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