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屠戮
命令已經升級到警告,手下接到了楚罌冰冷的眼神,心底一顫。
“是。”他低聲應道。
就在轉身的一刻,dark悠然的聲音穿過院子,傳到他的耳朵里。
“既然已經來了,何必這麼著急走。”
他的腿突然就邁不動了,儘管他不想違背楚罌的命令。
楚罌朗聲說:“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
“不,”dark搖頭,“他開了兩槍,就等於主動要求加入遊戲,年輕人,你沒有權限決定。”
“我可以把這女孩交給你,來換他離開。”
“真可笑啊,年輕人,”dark笑着說,“你在拿本來就不屬於你的東西做籌碼,而且,我相信,能夠和你並肩作戰的人,對戰鬥也會很有興趣,輕易錯過一場,不是很可惜嗎?”
“但是,你的這兩件作品,我一人便可解決掉。”楚罌將獵刀舉到胸前,傲然之色在臉上盡顯,“用不着他出手。”“年輕人的驕傲總是令人讚歎,”dark輕撫手掌,“但是我還沒有決定,讓他加入哪一方。”
楚罌面色一寒,冷冷道:“你不要太過分了!”
“你這老傢伙在說什麼!”手下突然轉身,槍再次托到了胳膊上,楚罌想阻止已經太晚,連續三聲槍響,楚罌可以勉強看到,三顆子彈呼嘯着沖向dark。
如他所想,沒有慘叫,沒有血光,連子彈擊中物體的聲音都沒有,他向dark看去,三顆子彈完好無損,在dark面前懸浮着,他的手指輕輕舞動,暗金色的子彈繞着他的手指轉動。
“真正的戰鬥不會依靠外力,所以,放下槍吧。”
楚罌和手下看着dark指間緩緩轉動的子彈,那些暗金色代表死亡的金屬顆粒乖馴地隨着他的意念移動,楚罌死死盯住它們的軌跡,目光有一些恍惚。
突然,dark手指輕輕一彈,子彈立刻在楚罌的目光里消失了,他一驚,尖銳的呼嘯聲自耳邊掠過,一顆子彈擦過他的臉龐,楚罌甚至察覺到了一絲燒灼感,他相信,如果子彈對準他的臉,他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的,並不是dark失了準確度,而是他故意這麼做的。
楚罌暗暗苦笑,這是一個真正可怕的敵人,永遠無法猜測,他會在什麼時候涌動殺心,相比之下,面前這兩個勢必要撕碎自己的殘鬼,倒顯得簡單多了。
“罌少……”手下輕輕喊他,他的聲音里有無法控制的恐懼,楚罌只接了一顆子彈,其餘兩顆,都從他的太陽穴兩側掠過了,熟悉槍械的他甚至比楚罌更清楚,自己差點就玩完了。
楚罌不答應,而是看向了凌允,女孩不知所措地看着對峙的雙方,她開始察覺到冰冷而緊張的氣氛。
她又從懷裏掏出了本子和筆,楚罌想起了寫在第一頁的凌伽的字,暗暗地說了一聲“抱歉”。原本他以為,把凌允帶回去,可以讓凌伽的怨氣少一點。
凌允在本子上寫了幾個字,舉到楚罌的面前。
“你們怎麼了?”
她雖然可以察覺氣氛,但仍然不明白雙方爭鬥的原因,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就是源頭。
“你害怕嗎?”楚罌接過筆,寫下幾個字。
凌允搖搖頭,猶豫一下,又點點頭。
“對不起,”楚罌寫,“我不能帶你去找你哥哥了。”
凌允瞪大眼睛。
“為什麼?”
“不過,我以後會讓你見到他的。”楚罌沒有回答為什麼,而是給了她一個沒有多少把握的承諾。
他把筆和本子還給凌允,幫她放到衣服的大口袋裏,然後,輕輕把她推出了灌木叢。
凌允乖乖地順着這股力量朝dark的方向走去,因為可去的地方只有兩個,不在楚罌這邊,就在另一邊,這兩個陌生人,同時給了她不錯的安全感。
楚罌抬眼看向dark。
“你不會傷害她的,對吧?”他說。
“為什麼這麼想?”dark不置可否,反問道。
“雖然我覺得你挺可惡的而且沒什麼人性,但是對這個女孩除外,”楚罌說,“你對她很在乎,甚至,可以說恭敬。”“你怎麼知道的?”
“直覺吧。”楚罌聳聳肩,關節一陣輕脆的爆響。
“你的直覺很準確啊。”dark笑。
“告訴我為什麼吧,”楚罌說,“剛才你的故事還沒有講完。”
他瞄了瞄站着不動的殘鬼,他們雖然是安靜的,但不代表身體內也是安靜的,他們的肌肉仍在蠕動,包裹在骨骼上,幾乎成了一塊巨大的整體,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兩個普通人的身體是有極限的,氣球吹得太大,就容易爆掉,人也一樣。楚罌悄悄給手下使了一個眼色,意為有機會立刻逃跑。
“你答對了問題,”dark沒理會他們的小動作,自言自語似的說著,“但是我可以給你的唯一獎勵,就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凌允已經走到了dark身邊,他將她拉到身後護佑着。與此同時,殘鬼壓抑了太久的狂躁得以釋放,發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巨大的身軀從地上彈射起,被打爛臉的那隻仍沖在前面,無疑,更大的傷害也讓他更加兇狠。
“跑。”楚罌的怒喝在同一刻炸響,手下拎着狙擊槍迅速翻過了院子的圍牆,楚罌朝反方向衝去,與殘鬼撞擊在了一起。此時“藏魂”全開,心臟在胸腔內急速跳動,將滾燙的血液壓送到四肢百脈。楚罌的瞳孔已變成暗紅色,猶如凝結的鮮血,嗜血的光芒籠罩殘鬼。
“抗”,獵刀劈在了殘鬼的臉上,和他的頭骨撞出金鐵交錯聲,原本以楚罌藏魂后的力量,這一刀足以劈掉他的頭,但dark用鮮血製造的薄膜承受了大部分力量,獵刀的牙齒只咬斷了獵物的一半骨骼。
殘鬼的字典里根本沒有“防禦”和“躲閃”這兩個詞,他們只會一味地攻擊攻擊再攻擊,直到將敵人殺死,在此之前和之後,他們不會看自己的傷口一眼。
被楚罌砍到臉龐的殘鬼已經看不到了,因為他早沒了眼睛,但是他的鼻子和耳朵如同野獸一般靈敏,在濃郁的血腥氣中也可以分辨楚罌的位置,被獵刀砍斷骨骼的同時,拳頭狠狠砸向楚罌胸膛,楚罌將獵刀從骨骼的裂縫中拔出,護住胸口,一聲鈍響,強大的力量將他擊出兩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