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帶着夢想逆風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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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步了，或空乏其身或披星戴月

以一顆勇敢的心，迎接一切挑戰吧

夜已深，月色如水。

回到出租屋的張宇軒，沒有睡意。

一是咖啡咽的興奮，二是董舒雅的刺激。

董舒雅的話，確實刺激到他了。她爸的那三個條件，隱含着防“小人”的嫌疑，隱藏着一絲不經意的傲慢。

“從基層做起”沒任何問題。“不能靠關係”，這條看似沒有絲毫問題，但是……我做事，向來信守公平競爭原則，也沒依靠任何關係。但你們這麼說，就有了傲慢的意味。關鍵在於，什麼叫“暫時不能公開我倆的關係”？我倆有關係嗎？沒有！即使有，也是你女兒主動好不好？何來讓我不要公開？是怕我利用與你女兒的關係，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把我張宇軒看成什麼人了？

張宇軒站在窗邊，望着窗外無邊的夜色。

冬夜寒風從窗外吹來，讓他的頭腦更為清醒。

“你沒見，現在的倒閉潮，一潮撲過一潮嗎？”

如果說“三個條件”，只是傷到了自尊。而這句話，確實很實際。如冬夜寒風，讓他打了一個冷顫。

“市場萎縮嚴重”。受傷住院之前，他已敏感地意識到這一點。訂單越來越難拿，同比下降，逐月遞減。他將之歸納為中國經濟周期性下行的表象之一。一方面，中國經濟轉型，需要犧牲效率。另一方面，“五年規劃”的末年和初年，經濟指標肯定不行。末年是，任務完成了，鬆口氣；初年是，新任務沒拿到手，等一下。

實際情況遠非如此。自失業后準備創業，他全面關注宏觀經濟動態、行業運行態勢，分析中國經濟轉型所需要的時間和空間。所有行業下行，實體經濟全面虧損。實體經濟轉型緩慢，新興經濟弱不經風。關停“過剩產能”、清理“殭屍企業”，失業人員越來越多，廣告行業也是一蹶不振。在尚城和去杭城做的市場調查，更是深切讓他感受到了這一點。很多老闆都在訴苦，“生意難做，錢難賺”是當下的熱門話。

在杭城“考察”的時候，幾家製作型小公司老闆，透露出關門歇業的意思，個別老闆表達出將公司轉讓給張宇軒的意願。他不會接手，老公司的歷史包袱、企業間債務、供應鏈關係很複雜，弄不好就扯不清。他不滿足“製作型”的廣告公司，更願意成立一家前世今生都乾乾淨淨的全能型新公司。

“老公司倒閉，才有新公司的機遇。”是有道理的，新陳代謝嘛。“老公司負擔重、轉型困難，有利於新公司彎道超車。”前提是，新公司要有超車的能耐。自己的公司還沒出生呢，更何況“體量”那樣的小。區區幾十萬，按黃曉倩的說法，撒到尚城大街上，分分鐘就蒸發了。

困難顯而易見，鴨梨山大。這個世界太現實了，有的時候人們不得不向現實低頭和妥協。我該怎麼辦呢？

創業，或空乏其身，或披星戴月。已經起步，只能出發，何況是帶着夢想出發。創業是一種異樣的生活方式，註定不會平凡。

“堅持你的夢想，用一顆勇敢的心，迎接一切挑戰吧！”張宇軒帶着一句話，進入了夢鄉。

只想嘗試，為你做點事？

新的一天開始了。

董舒雅決定去老爸的公司看一看，感受感受“上班”的氣氛。

她已有好幾年沒到過老爸的公司了。只是回國的那會兒，公司總部才遷至尚城時去過兩次。不是她不想去，是老爸公司有規定：員工家屬子女，非特殊原因不得入內。

公司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規定，比如高管家屬不得“干政”，高管秘書不能為異性等等。有些規定她知道一些原因，比如家屬不得“干政”就與老媽有關。總之，這些規定總是與董氏集團歷史上的重大事件有關。

去公司之前，董舒雅給老爸打了個電話，表示自己想去公司看他。老爸很是驚訝，問她為什麼？她的回答是“關心老爸工作。”

董乙甫對這個理由不太滿意，轉念一想，決定讓女兒來公司總部走一走。女兒亮麗的外形、端莊的氣質、自信的談吐，有助於抑制謠言的擴散，尤其是“環球旅行”歸來，不知道還有什麼謠言在等着她的時候。提前讓女兒出現在公眾視野里，或許是件好事。他要辦公室通知安保部，允許女兒進來。

董舒雅是開着她那輛價值二百多萬的紅色panamera4s過來的。這車雖算不上奢華，卻有良好的操控性、舒適的駕控感、強烈的推背力，瞬間加速的成就感。這些都是這個有思想、有個性、有追求的女孩想要的。更多奢華的名頭，她不想，這些已經夠好了。

轎車剛剛駛入董氏集團大樓前，已經有人認出那是“老大千金”的駕乘。安保人員在一個小頭目的指揮下，列隊注目，恭迎她的到來。

董舒雅下了車，質地優良、偏商務風格的銀灰上裝，同色修身西褲，搭配純白高跟鞋子，讓她顯得幹練，沉穩、大氣。

她沒有急着向大樓走去，而是站在轎車前，打量起眼前的董氏集團總部大樓來。一如既往的高聳莊嚴，卻少了些許科技氣息。一洗如新外牆玻璃立面，掩映不了漸舊的色調。這不怪董氏集團，是尚城發展太快，彷彿一夜之間，各種外形的高科技大廈如雨後春筍，鱗次櫛比地站在你身邊。

董舒雅面帶自信，步伐明快地向大樓走去。

安保人員見了，既興奮又嚴肅。興奮的是，美女耶，閃到眼睛了；嚴肅的是，職責要求，不可造次。其他人員則以欣賞的目光注視着她，偶爾側頭低語。

她款款走進大廳，瞬間給這個冬天的空間，帶來了一團春的暖意，也引起了不小的躁動。

安保人員、禮賓小姐立即立正恭迎，行鞠躬禮個別安保人員興奮地敬禮了軍禮。

哈哈，這個軍禮以前聽老爸說過，是一個特種兵排長退伍了，應聘到公司做了安保大隊長，覺得行鞠躬禮不夠氣派，少了氣勢，改行軍禮。後來老爸知道了，覺得不妥，讓改了回來。

她知道現在，自己成了大廳里的焦點，心裏很是享受。但不能稍有遲滯，依然自信滿滿，面帶微笑地向電梯口走去。

“董小姐，您這邊請。”禮儀小姐上前引導她。

“謝謝，您辛苦了。”她禮貌地點點頭，微笑着說。

說完這話，董舒雅已進入電梯。為什麼要說“您辛苦了”？我又不是董氏集團的高管，憑什麼亂髮“安慰獎”？

電梯裏沒別人，她對着電梯朦朦朧朧的反光，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她掃視了一下電梯環境，還挺乾淨。瞄到數字鍵盤的時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按“樓層鍵”，電梯還沒運行。她趕緊伸手摁了老爸所在的三十六層。電梯這開始妥妥地上升。

她雖然只來過幾回，大廈的結構她還是清楚的。三十五、三十六兩層，是高管辦公所在。往上兩層是多功能會議室、接待廳、健身房、展覽廳等等。最上面的三十九層，是一個以整樓平面為基數通體大廳，董氏集團全體股東大會就在這裏召開。往下是董氏集團的部室辦公場所，部分是分公司、全次子公司、控股子公司的機關辦公駐地。

董舒雅乘坐的，是高管直達電梯，中間不停。很快，便到了老爸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來到董事長辦公室，她先站在門邊，側觀裏面是不是有重要人物不便打擾。沒有，她輕舉縴手，敲響了門楣。

“進來。”

“哎老爸，您一個人吶。哈哈，狀態不錯，神采奕奕的。肯定攤上好事了，對吧？”

“有你這麼尋開心的嗎？狀態不錯，就攤上好事了？”

“哈，您這環境乾淨明亮，簡潔大方。這套辦公桌椅和您背後這套古香古色的書櫃，就知道老爸您，是一位有文化修養、注重內涵的老闆。特別是那幅題詞，盡顯您的高尚境界。”

“甭拍馬屁了，你老爸不屬馬。說吧，有什麼事？”

“沒呢。就隨便轉轉，順帶看看，老爸是怎麼當老闆的。”

“想看老爸辦公？”

“想看。特別是想看您，怎麼做出氣貫長虹的重大決策的。”

“很簡單。接接電話，看看文件，聽聽彙報，喝喝咖啡，打打高爾夫，歐啦。”

“歐啦？哈哈，老爸，you-are-vogue_style，young-fan！”

“哈哈，老爸也得與時俱進，保持young-fan，是不是？”

“嘿嘿，老爸，您的女秘書吶？她給你泡咖啡吧？”

“你個小鬼頭，耍什麼花頭？你知道老爸，從來不用女秘書。”

“我知道啊，董氏集團不能有異性秘書。老爸，您們為什麼要，做這麼奇葩的規定呢？”

“公司的事，少打聽。你專程跑過來，有什麼企圖？”

“真沒有。老爸，您公司有女財務副總，是個女的。她的秘書，是女秘書，對吧？”

“說吧，動什麼歪心思了？

“老爸，我……我想學習做秘書。”

“？”

“就小小的知道一下，秘書平時都做點什麼事？”

“？”

“哎呀爸，您別這樣看着我。實話說了，他要創業，我想過去給他做秘書。”

“你？他？你給他做秘書？他是誰啊？夠資格讓我的女兒去給他做秘書？……哦對了，是你所謂的男朋友吧？昨天不是說要給他安排工作，今天怎麼又改創業了？”

“創業是他早就想好了的，安排工作是我想的。”

“他想幹什麼？拐騙我的女兒？”

“爸，您怎麼也這麼說他？就因為您那三個條件太苛刻，人家立馬回絕，不帶您玩了。”

“不帶我玩？哈哈，好大的口氣。”

“這話是我說的。他沒說。”

“他準備幹什麼？”

“廣告行業，好像。”

“一個做廣告的little-boss，配一位高大上的woman-secretary？這算什麼？不行，不許去！”

“爸，您聽我解釋，我只想嘗試為他做點事。”

“我不聽。這個，董氏集團為什麼不配異性秘書的資料。你看一看，看完了，把想法告訴我。”

董乙甫從文件櫃裏，取出一份資料，遞給了董舒雅。

董舒雅嘟了嘟嘴，無奈地接過資料，坐到一邊去看了起來。

董乙甫看了看女兒，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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