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高人出手
“當然沒有。”小須鹿已經搶先回答。
“你怎麼知道？”苦兒不解。
“這裏屬於江湖之外，仙俠界也不會輕易涉足的地方，只有待選弟子考核時才能通過傳送門到達，等你們通過考核之後，沒有機會再次進入傳送門，當然沒有機會來到這裏。”
“可是既然臨淵閣有辦法傳送到這裏，肯定是有具體地點的啊？”
“這個，只有師傅和幾位長老知道，我不知道。”小須鹿垂下頭。
每次它提及師傅，鍾子陰都會緊鎖眉頭，它師傅到底是誰呢？
林中虎一行人仍在按村長的指示尋找上山的道路和山妖的巢穴，斷崖參差，險峰環繞，崖下雲霧相接，看着都十分危險，時間已經接近正午，陽光毒辣地曬在臉上，汗水矇著眼，困苦難行。
很多姑娘都已經累得喘息不止，司扣兒的長發已被汗水沾濕，貼在身上，而白世軒也沒有了偏偏公子哥的風範，連聲喊天，林中虎更是狼狽，本來就胖，行動就不便，再加上山路難行，不禁抱怨連連。
“這山妖到底是不是住在這裏啊？這村長是不是故意耍我們啊？糧食都丟了看他的樣子還是很悠閑的嘛！”
“虎子，你這張嘴，真是禍頭子，都說了是考核，輕輕鬆鬆讓你過了，還考核個什麼勁兒啊。”白世軒一記白眼飛來。
“那就真刀真槍地考核就好了啊，怎麼還翻山越嶺的，等我們找到山妖巢穴也沒有力氣把糧食背回去啊。”林中虎還在叫苦。
“我想應該是有什麼特殊的方法，不然山妖不會每次來去自如。”司扣兒分析着。
“我說，大夥休息一下吧，我實在是不行了。早知道我也學鍾子陰和苦兒，在那裏不要動了。”林中虎一屁股坐在地上，怎麼也不起來了。
大家見狀，也無法，而且實在是疲勞過度，也都席地而作，商議對策。
“子陰，我想……”苦兒欲言又止。
“沒關係，我陪着你，任務他們去做吧，完不成，我們就五年後再來。”
“嗯。”一股暖意遊走心田。
“老婆婆，我們也不知道能幫你多大的忙，不過，我們願意試一試，你不方便出去，可是我們可以，或者，你有沒有什麼別的方法可以找到那位南前輩？”
“呵呵，小姑娘，別浪費心思了，有可能，他已經不在人世了，為了我一個素昧平生的老太婆，值得嗎？”老嫗顯然於心不忍。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可以等一個人五十年，可是，你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如果他真的一直不知道你尚在人世，這麼多年一直活在內疚之中，豈不是遺憾?”
老嫗眼睛有些渾濁，彷彿眼前出現了那個撫琴的偏偏公子，那日桃花紛飛，落英漫空，春桃樹下，佳人才子，時過境遷，如過眼雲煙，卻難以割捨。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身在何方，至於他是什麼門派，我不能透露，我這裏有個信物，如果你們有緣見到他，就幫我交給他，告訴他堇茹仍在這裏等他。君不知，妾不返。”老嫗說著，顫巍巍地從懷中掏出一物，是一隻翠玉的相思扣，溫潤瑩滑，顯然是竟然撫摸的。
“可是你總要給我們一些線索，到哪裏找他啊？”苦兒有些着急。
“我知道你們來的目的，每五年，都會有像你們這樣的孩子到這裏來一次，可是你是第一個想要幫我的人。一天的時間，根本不夠，我只能告訴你，五十年前，他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門派中卻是隱而不出，而今五十年已過，我也不知道他已經是如何光景。與其說我不能去找，不如說我不敢，萬一他已娶妻，萬一他已故去，都不是我所能承受，我寧願守着希望在這裏等候。如果出去以後你們有緣見到他，就將此物交給他就好。”老嫗顯然是用情至深，五十年未曾變過。
多情總被無情傷，自古情關難渡，而這一對璧人，竟因為身份的對立，五十年不曾見面。
緊緊握着相思扣，苦兒連連承諾，一定想辦法找到這個老前輩。
“是啊，我們都老了，當年還是翩翩公子如玉嬌娘，歲月眨了個眼，我已經是婆婆了，他又是如何了呢？”老嫗喃喃自語。
“既然如此，苦兒，我們先去找他們吧。”鍾子陰見老嫗又一次陷入沉思，提醒着苦兒。
“罷了，你們肯幫我，我也幫你們一次，五十年不曾動用武功，不知道是不是荒廢了呢。”老嫗語出驚人。
老嫗閉起雙眼，雙手交疊扣於胸前，口中念念有詞，卻聽不清在念些什麼，忽然地面轟隆作響，一個個小土包聳起，快速朝這邊靠攏，而此時的林中虎等人也是感覺山體開始振動，緊張地站起來，看看是不是有墜石掉落。
“十方山妖速速來見！”老嫗喝了一聲，土包破裂，幾個形狀各異的山妖破土而出。
“何人召喚我等？”為首的山妖頭上有一角，而且只有一隻眼睛。
“是老身。”老嫗沉吟。
“你……是你！”顯然，山妖的壽命是很長的，而它也認出了眼前的人。
“老身本來不想插手此事，不過現在欠下了這兩個孩子的人情，勢必要有所報答，你們速速將偷來的東西物歸原主，否則，不要怪老身大開殺戒。”滿是威嚴。
沒想到任務還可以這樣完成，林中虎等人還在雲裏霧裏的時候，突然就被傳送門揪了出來，而鍾子陰和苦兒已經在高台之下靜立。一行人一個比一個狼狽，灰頭土臉，抱怨連連。
“因為鍾子陰和阮苦兒的努力，你們這一組人提前完成任務通過考核，可以先下去休息了，明日會有人通知你們來參加第二輪考核。”素白輕搖紙扇，笑容可掬。
有意思，這個阮苦兒和鍾子陰竟然得了那個人的青眼，無意插柳，看來這一屆弟子中，有仙緣的人已經出現了。
“什麼？鍾子陰和阮苦兒？”眾人面面相覷。
“我早就說嘛，不登那個勞什子山就好了，最後還是子陰和苦兒完成任務，可累死小爺了。”林中虎就差膜拜了。
“可是我們連山妖的樣子還沒有見到呢。”白世軒似乎受到很大的打擊。
“是啊，我們都出發了，而他們兩個根本沒有動過啊，難道他們走了捷徑？”有人質疑。
“應該是他們有別的機緣，或者這次任務本來就不是表面那麼簡單。”司扣兒始終友好。
“不錯，村口的老婆婆，才是任務的關鍵。”素白只說了一句，就讓臨淵閣弟子把這一組人先帶下去休息了。
等回到住處，苦兒只說了他們陪村口的老婆婆聊了一會，後來發現老婆婆竟然是隱世不出的高手，竟然能召喚山妖，而且山妖似乎很怕她，就主動把糧食歸還了，而省去了老婆婆的身份，以及在那裏已經等了南明峰五十年。她答應過，這件事情，不可以再透露給別人。
眾人聽后懊惱不已，早知道就直接去和老婆婆聊天了，費了那麼大的力氣上山，不過好在考核通過了，可以進入下一輪了。後來聽送他們回來的師兄們說，已經有好幾屆待選弟子選擇中間那道傳送門，都沒有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因為從來沒有人想到那個老婆婆是考核的捷徑，而白白浪費了力氣，最後無奈失敗。
眾人聞言之後更是對鍾子陰和苦兒感激不盡，而白世軒則是若有所思，覺得這兩個人一定有些事情還是瞞着大家的。
夜晚，門外有疲憊的腳步聲，是進入其他傳送門的待選弟子完成任務回來了，據說別的傳送門任務很是簡單，有的是走出迷宮，有的是躲避山妖的圍捕，因而時間不到，就陸續有很多人通過考核了。
苦兒沒有入睡，想着白天山谷中那個白髮蒼蒼的堇茹，口中念着的南明峰，以及蹉跎了五十年的愛情，手中握着堇茹給她的相思扣，輾轉反側。
小須鹿回來之後又不見了，據說是去找晶晶果吃去了。
“聽說今日她出手了。”師傅淡笑着。
“是哦，聽說五十年從沒有人從那個傳送門順利通過呢。”小須鹿如實回答着，嘴裏嚼着美味的晶晶果。
“看來，那個孩子，也許真的不同。”師傅若有所思。
“你暫時先不要回去了，等她正式入門了，我找個機會把你送給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