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姐妹相見
秋風漸起,涼意入心,愁緒難平。
塵香一邊人前恨着離躒,另一邊卻又偷偷壓抑着不斷浮現出來的愛意。
離躒後來又偷偷送過幾次原野豆蔻周轉的資金,可現在店裏的一切都是塵香在掌管,曉彤自然也不會再接離躒的錢。
塵香的積蓄本就有限,她和遠之住院的時候,已經花費得所剩無幾,店裏本就沒有生意,眼看着店裏的花越來越少,僅有的一些花也是有着枯萎之像。
對於這些,塵香倒是想得開,她認為做不下去了,關掉原野豆蔻便是了,可是曉彤卻是滿心的不舍,自開店,她便跟着塵香一起,忙前忙后的,對於這個店她也是注入了許多的心血,自然是捨不得塵香就這樣關掉原野豆蔻的。
詠兒見塵香的原野豆蔻一片頹敗之像,便是一鼓作氣,想要一舉讓塵香的花店關門。
她擇了個日子,弄了個凡入店便送花,凡買花便再送一束花的活動,一時間,她的門口人群涌動。
曉彤和青青站在門口,看着詠兒的店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兩個人都氣得直跺腳,青青更是氣得破口大罵道:“什麼東西,不過就仗着有兩錢嗎?居然囂張成了這樣。好歹還是在咱們原野豆蔻里學過花藝呢,怎麼就能忘恩負義成這樣啦。”
“好啦,青青,你就不累嗎?進來喝點水吧。”塵香笑得沒事人似地說道。
“塵香,你就是太好脾氣了,才會慣出那些個沒良心的東西來。瞧瞧人家現在可是正得意着呢。”青青扯着塵香大聲地說道。
“姐姐,好久都沒看到你了。”沈文濤看到塵香和青青的背影,邊跑向原野豆蔻邊說道。
“文濤,你的皺菊女孩妥了嗎?”塵香笑看着追上來的沈文濤問道。
“她說她只喜歡玫瑰。”沈文濤垂眸,色神黯然地說道。
“都是姐姐不好,誤了你的幸福。”塵香自責地說道。
“不關姐姐的事,其實我一早就明白,我永遠都趕不上她的步伐,只是不甘心,所以想試上一試。現在更是想也不敢想了。她、”沈文濤話說到一半,驀地停下了話頭,直楞楞地看向詠兒的花店門口。
塵香順着沈文濤獃滯的目光望過去,卻看到夢萸和詠兒站在花店門口,兩個人她也正好朝這邊張望過來。
自從遠之入院后,塵香就明**萸和詠兒曾經是聯手一起來對付自己的,可是知道是一碼事,這樣親眼看見又是另外一回事。從自己跟着她們倆一起踏入紫調開始、然後那篇新聞報道、再然後遠之被逼出宏楚,一切都是夢萸報復的手段吧,那麼,李耀文的事,夢萸她可有參於呢?
“塵香,不管怎麼樣,曾經都姐妹一場啊,我奉勸你還是早些關門,也好省些錢財,留着日後傍身啊。”詠兒拉着夢萸走到原野豆蔻,譏笑着說道。
“夢萸,李耀文的事,是你騙他去醫院的嗎?”塵香望着夢萸,痛苦地問道。
夢萸昂頭,朱唇緊閉,雙眼卻定定地望向站在塵香身後的沈文濤。
“有沒有參與,有那麼重要嗎?反正你的孩子都沒有了。”詠兒在一旁毫不在意地說道。
塵香拿眼狠瞪着詠兒,詠兒一下子住了口,塵香又望向了夢萸,眼中滿是期待。
“對,是我找到了李耀文,告訴他你懷着離躒的孩子,並慫恿他抓住你們母子,可以趁機向離躒要一筆錢。”夢萸不屑隱瞞什麼,直接說道。
“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害了我的孩子?也會害了李耀文。”塵香悲痛地問道。
“哈哈,難道你至今還不明白嗎?我不僅想害死你的孩子,我更想害死的是你。”夢萸一字字狠聲說道。
“你們拆散了我跟離躒難道還不夠嗎?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到底招惹了你們什麼?”塵香突然激動起來,大聲吼道。
“你不過才失去了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就受不了,那我姐姐的一條命就不是命嗎?你跟貊遠之害死了我姐姐,還想着一轉身繼續過你們的幸福生活嗎?你們想也別想,我說過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夢萸也拔高了聲音吼道。
“可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夢湮姐姐啊,你們卻是處心積慮地害死了我的孩子。”塵香無比悲痛地說道。
“我們害死了你的孩子,還不如說是你自己害死了你的孩子。”夢萸望着塵香狠聲說道。
“夢萸不要再為你所做的惡事去找理由和借口了,回頭吧,和楊博好好地去過日子。”塵香深深呼吸后,壓下了心中所有的憤怒,柔聲對夢萸說道。
“雒塵香,你不要再擺出一副寬厚溫良的模樣,我知道的,你恨我,恨詠兒,甚至於恨離躒,在我的面前你無需隱藏,盡可表現出你的恨意,因為我們之間除了對彼此的仇恨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夢萸說道。
“還有,你和貊遠之沒有得到應有的報應之前,我是不會罷手的,你就別再想着,沒了離躒,還能和貊遠之在一起。他貊遠之永生永世都只能是楚夢湮的老公。”夢萸上前逼視着塵香一字字地說道。
“夢萸,你要怎麼對付我都行,你不能再去傷害遠之了,他為宏楚和你們楚家辛勞了那麼多年,如今你將他逼出宏楚和楚家,對於他來說,就是最殘酷的事了啊。”塵香着急地說道。
“瞧,你們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連為彼此求情的話也是差不多的,不過你們倆永遠都別想在一起。”夢萸嘲諷地說道。
“我說過,你不要再為難遠之了。”塵香明顯有些失控,她上前逼到夢萸的身前大聲說道。
“我怎麼對貊遠之,不過是我們楚家的事,怎麼?你雒塵香還想來管一管我的家事了?”夢萸大聲吼了回去。
“你又何曾當遠之是你的家人?”塵香氣急,語氣也暴躁了起來。
“怎麼,這樣你就心疼了?要知道,我不過是才將他趕出了楚家,至於他的身子,那可都是你雒塵行的傑作啊,你不必把什麼事都推到我楚夢萸的身上,我做過的事,我自然會認,但是我沒有做過的,你就是栽在我頭上,我也是不會認的。”夢萸輕蔑地說道。
塵香望着夢萸,一時間啞口無言,一切看似都是夢萸和詠兒的精心設計,可是她們設計的人的確只是自己,至於遠之,不過是他為了維護自己而敗壞了身體,這一切,自己又如何能算在夢萸她們身上呢?
塵香正暗自發愣的時候,遠之卻好巧不巧地來了原野豆蔻,他看到夢萸不僅在店裏,看樣子,她和塵香之間似乎還發生了很不愉快的爭吵。
“雒塵香,沒看出來啊,你還暗地裏搬來了救兵。”夢萸看到消瘦不少的遠之,心中有些微微的憤怒與難受,嘴上卻是絲毫不依不饒地說道。
“貊董,您,您怎麼、”站在一旁完全懵掉的沈文濤,看到瘦弱蒼白不堪的遠之後,似突然醒悟過來似的喃喃說道。
夢萸回頭,狠狠地盯着沈文濤。
沈文濤才反應過來,宏楚現在的當家人不再是那個儒雅,風度翩翩的男子,而是眼前這個本該快樂無憂的女子。
夢萸是沈文濤愛慕的女子,遠之是他最為敬重的老闆上司,而塵香卻讓他有一種莫名的溫暖感覺,他跟三個的交情都不深厚,卻都有種割捨不下的感情,夢萸跟遠之、塵香之間的糾葛,沈文濤是不懂的,可是他看到遠之的樣子和塵香失去了孩子,便不想幾個人再處於這樣的水生火熱之中。
“楚總,不管以前有多少的恩怨,可是現在塵香姐姐的孩子沒有了,貊、貊先生的身子也虛弱成了這樣,多、多大的恩怨您、您也該放下了。”沈文濤迎視着夢萸的目光,坦然地說道。
“沈文濤,於公於私,你都沒有資格來管我的事。”夢萸拉下了臉,毫不客氣地說道。
“不是,您誤會了,我不是想管您的事,我只是覺得,覺得饒人處且饒人、”沈文濤虛心地解釋道。
“哈哈,雒塵香,你瞧瞧,你多會媚惑人心啊,凡是出現在你身邊的每一個男人都可以這樣的維護你。”夢萸失聲笑了起來。
“塵香姐姐並沒有媚惑我,我只是、只是、”沈文濤在夢萸眼神的逼視下漸漸收了聲。
“夢萸,你不要再為難沈文濤了,他不過是個單純的學生孩子而已。你回去吧,我答應你的事情,我自然會辦到,但是,你也應該做到你應承我的事,永不再為難塵香。”遠之走近夢萸萸的身前,似耳語般地對夢萸說道。
對於遠之,夢萸的心情是複雜的,她既恨他和塵香之間糾纏不清,致使姐姐誤會而離世,可另一方面,她對遠之卻是有着一種如兄如父的情感,這兩種感情相互交融錯雜,擾得她不得安寧。
夢萸望着遠之好一瞬后,又看看塵香,心煩意亂地離開了原野豆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