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孩子昏迷不醒
我一字一頓的對她說,“你的俊哥哥,他是個驕傲的人,他從未被拒絕過,所以他的生命里出現了第一個拒絕他感情的人,他便記住瞭然後放在了心上,那個人就是我。我想告訴你的是,梁俊對我的感情或許最初的時候還勉強算是喜歡,但現在不會是,因為他是個傲嬌的人,他對我執念不忘,只是因為沒有成就感,他沒能馴服我,然後凌駕與我而已。但是,你不同,你要記住你們是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其實哪怕你花點心思去探討他的喜好,給他足夠的尊重感,歸屬感,他遲早會是你的。”
“那我現在要怎麼做?”莫漠的眸子裏噙着眼淚,她似乎認同了我說的話,“我要怎麼辦,才好?”
“夏氏集團面臨經融危機,股票一跌再跌,礦難的事故還未真正的解決,其實你除了脾氣大一點,你還笨了一點。要是我,我會動用與WZ雜誌的關係,對外發佈一條有利於夏氏集團的公告。具體內容自己想。另外,其實礦難的地方,最是艱苦和考驗人性的地方,你不妨定個機票過去,與他同甘共苦,又有何不可?”
我覺得我話說完了,目的也達到了,楊一的電話也來了,顯然她的車子停在田子坊附近。
莫漠一直處於眩暈的狀態,我想我的那些話大概是抵觸到了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部分,若是她能真心實習的想去感染一個人,我相信梁俊大概會回頭的。
我對他們的婚姻充滿着擔憂,但有希望的事情總好過用絕望的辦法去面對。
我扶着謝莫晨離開的時候,莫漠還沒有回神,我想她大概是可以明白個中道理的。
楊一的車子騷包惹眼,停在馬路邊上辨識度很高。
她勾搭男人是有一手的,就這短暫等我的功夫,已經成功入手男老外一枚,兩個人挨着車窗聊的激情四射,大有立馬洞房花燭的意思。
“過來搭把手。”我打斷他們。
楊一對我撇撇嘴,與老外揮手告別,並相互留了號碼,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正事。
她過來給我開車門,將謝莫晨塞進車廂,動作粗魯到一氣呵成。
我坐在副駕駛,給林安打電話,未通。
接着我嘗試着給夏景軒打電話,關機。
那麼,我給韓生打電話,通了。
“韓學長,林安在醫院嗎?”
對方詫異了片刻,好半晌才回神:“您是?”
“我是簡艾,也是蘇晴,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請告訴我林安在不在夏景軒的房裏?”
對方迅速作了回應:“先生一直昏迷不醒,在重症監護室里,還未出來。林安,我沒見到。出了什麼事?”
“好。”我掛了電話,林安有意將孩子帶走,我刻意的找她,是找不到的。
“現在怎麼辦?要報警嗎?”楊一比我理智,“我看,還是先將你這個表弟安頓好,再說孩子的事吧。那個女人成不了氣候,她也就拿着孩子急急你,她不敢對孩子怎麼樣的,她的心腸還沒那麼壞。”
楊一看人准,我想這一次她偏偏是看錯了的。
人在困境中的時候,就像是擱淺在沙灘上的魚,你想要掙扎的活下去,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了的,那還要看運氣。我覺得眼下,我的困境除了要努力以外,運氣尤為重要了。我大部分的希望都寄托在林安能顧念着我們曾經姐妹的情分上,善待孩子。這是第一次讓我嘗試到了做母親的不易和煩躁,我感覺渾身的血液迅速的迴流,一同流向心臟的地方,讓我的胸腔聚集着前所未有的壓力,我感覺整個人悶悶的,一開嗓子就哇哇大哭了起來。
楊一被我突然嚎啕大哭嚇了一大跳。
她嫌棄的丟過紙巾:“哭毛啊哭,一副死樣子,收收心,好好跟我說說,這兩天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我擤鼻涕,指示她將車子往謝莫晨住的地方開。
“別跟我裝,你上新聞了你知不知道,跟你那個初戀夏家嫡少爺夏行川,手挽着手從民政局出來,說怎麼回事?”
我抽出一張紙,去擦眼淚,息住哭聲:“他醒了,我們今天領的證,就是這樣。”
“就這樣?那夏景軒又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又要死了呢,新聞都要炸鍋了,無限循環他要死的信息,真的假的?”
“假的,他不會死的。”我篤定,似是跟誰生氣似的,他怎麼可能死,夏景軒不會死,我心裏這樣想,嘴上也會那樣說。
“瞎緊張什麼?簡艾,你在意他?”楊一又問了一次關於我在乎不在乎夏景軒的問題。
對於楊一,我沒什麼好掩飾的。
我說:“是,我在乎他,他是顧里的父親。”
“簡艾,你神經。你在乎他,不僅僅他是顧里的父親,而是你愛他,你愛上他了,對不對?”
我訝然,楊一看出來了,她是那樣銳利的人,她不會看錯。我閉上嘴,表示默然。
楊一的車頭在前方打了個轉彎,側過臉來一副心疼的表情對我說:“簡艾,愛而不得,得有多難?”
是,愛而不得,得有多難?
有多難,那大概是繼我在汶川地震以後最難的一種感受吧。煎熬,如滾在油鍋里一般的煎熬。
“請不要再叫我簡艾,喚我蘇晴或者是蘇蘇。”我打斷她。
楊一知道我心情不好,她也不介意我的抽瘋:“是,蘇晴小姐,我喚你蘇蘇。”
謝莫晨的住宅區很快就到了,附近的小區是新建的,綠化帶還未完善,但生活區還算方便,附近的超市不少。
我不想這個時候去面對親人,因為脆弱不堪的時候,遇到許久不見的親人,我怕那種煽情的畫面我受不了。我讓楊一單獨將謝莫晨送了回去,自己在車上等她。
等她的間隙,手機顯示一條陌生人來電,我警覺的接通了對方電話。
“喂?”我嘗試着溝通。
“蘇蘇?”對付詫異了一會兒,是侯子旭的聲音。
這麼久未聯繫,我還是將他的聲音清楚的辨認來了出來:“猴子?”
“蘇蘇,快到我醫院來。”這是侯子旭的第一個反映。
他怎麼會有我回國以後的手機號碼?他為什麼要讓我去他的醫院?難道是林安?
“林安,在你邊上?是不是?”我訕訕的問。
“她出車禍了,車上還有個孩子。”
我聽不下去了,渾身都在發抖:“孩子,怎麼樣?”
“孩子昏迷不醒,在搶救。”
“那她呢?”我壓抑着心底的恐懼,繼續問。
“林安輕微擦傷,沒多大問題。”
那麼是什麼樣的車禍造成了她輕微擦殺,我兒子昏迷不醒的?
“報警了嗎?”我想這大概是我目前還有的思路。
“肇事者逃逸,還沒抓到。”侯子旭的聲音聽起來有輕微的嘶啞,“我在醫院等你!”
“好。”我心急如焚的應了一聲。
我跟楊一報了一下醫院大概方位,車子捲起地面大片的落葉,旋起不大不小的浪花,被車尾遠遠的拋棄在了腦後,就像是數學之前被我拋棄的襁褓中的小孩,贏弱的連一絲掙扎的能力也沒有,就那麼漂着,凄涼着,孤苦着……
夜晚的急診室也不會清閑,好像哪裏發生了追尾事故,此刻急診室亂糟糟的忙成了一片,我在人群中發現了侯子旭的身影。
他比一年以前胖了一些,我許久未曾見到這樣的他,那大概是我少時記憶以來他最胖的一次了,挺好,胖點好,他總是那樣瘦,孤單的身影總會令人心升憐憫。
“猴子!”我如年少時候無數次喚他那樣,又一次喚了他一次。
他似乎才從手術台上下來,眼睛因為長時間的熬夜,晚簾下青灰一片,眼睛也紅兔兔的十分疲倦。
他的詫異,難以置信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眸,我想那大概是我見過的最傷人的眼神。
顯然我現在這個樣子令他難以接受,讓他難以適從,他眼底的陌生在被無線放大以後被疏離所取代。
這就是兒時跟我住在一個大院子裏的發小,你看他那些的疏遠你,嫌棄你,蘇蘇你是該多有令人失望?
我又喚了一次他:“猴子,我是蘇蘇。”
他回神,怔怔的應了一聲:“回來就好,孩子還沒出來。”
他伸手指了指緊閉的手術室大門,聲音顫抖:“那孩子,是你的?”
“是。”我的眼眸漸暗。
他對我笑了笑:“那我豈不是有外甥了,我當舅舅了?”
“對呀,你當舅舅了,我當媽媽了。”我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低泣。
“放心,我外甥福大命大,一定能度過難關。”他捕捉到了我眼底的愁傷,開始寬慰的對我說,“一定會沒事,那真是個帥氣的小孩,老天爺不會收了他的。”
侯子旭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仍然不敢看我,我想他是不能適應同這樣的我說話吧!
“她呢?”我收起欲掉出來的眼淚,冷冷的問了一聲。
“林安,在病房。她動了胎氣。”侯子旭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