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驚鴻一瞥
“駕！駕！快讓開，讓開。”繁華街道處，一個女子頻頻揮鞭，尖銳焦急的聲音傳出數米遠。人們陸續分列兩邊，懷着好奇的心態探看聲音的主人。
此時，嘈嘈切切的私語聲和密如雨點的馬蹄聲交相輝映，聽在百姓耳中，絲毫不顯得突兀。因為這樣的情形最近經常出現。
突然，人群盡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大概是年齡太小，又或許是來不及逃開，一雙空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罪惡的源頭。
“小心！”就在馬蹄踏起即將落下的瞬間，一個淡藍色的身影俯衝而下，抱住小女孩迅速的翻身脫離。小女孩被救後有些呆怔，直到她的家人找來，才“哇”的一聲撲進母親的懷裏。馬上的女子也受驚了，停在那兒好久不動，當看到小女孩安全后，才後知後覺的策動韁繩。
“慢着，姑娘險些弄傷了人，難道就想一聲不吭的離開？”說話的是剛剛救下小女孩的男子，只見他雙手背於身後，在女子面前踱來踱去。
面如刀刻，精雕細琢。五官輪廓分明，分之，則獨一無二；合之，則俏麗天成。舉手投足間，風流俊逸。
不過，那強擺出的微笑和散發的正義感，暴露出了男子的本性。哼，又是光有一副好皮囊的敗類。女子盯着他看了很久，但眼神中的厭惡，無不表現出她此刻的不耐煩。“我有眼睛，傷沒傷人還需要你來告訴？”
“確實是在下多此一舉了，不過在下可不認為以你一人之力可以挽回。”男子躬身，禮貌性的謙虛。
“哈哈，這麼說，倒是你幫了我？”女子跨在馬上笑得猖狂，隨即彎身，瞳孔緊縮得看向男子。
“不敢，但至少向這位小姑娘的家人道歉還是需要的。”
“是嗎？你可以親自問問，他們到底需不需要道歉？”女子眼神凌厲，轉首射向人群中的一位婦人，正是小女孩的母親。男子也覺的此話有理，於是將視線轉移。誰知，婦人不但不說話，還緊張的抱着小女孩，身子發抖的往後瑟縮。
“如何？”女子滿意的看着婦人的表現，昂起頭，斜視男子。“再不讓開的話，我可不介意從你的身上踏過去。”
男子無奈，只好退了開來。而就在馬蹄聲再次響起時，他的身子一頓，然後抬眼環顧四周。意料之中，最高檐的住宅屋瓦上，出現了一隻丹頂鶴。
“哥，我還是不是你親弟弟，總是讓我去做一些無聊又累的活。”男子摟着今日見着的丹頂鶴一直蹭，想他剛剛的經歷真是氣人，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女人。忽而，一陣尖叫從背後升起，他的手被稱作哥哥的男子輕柔的拿開：“如令，小黑生氣了，後果比較嚴重。”
“哥，我在跟你說話呢。”
“嗯，說話歸說話，不要欺負小紅。”男子低垂着眼，長長的睫毛呈出扇形投影在小紅的翅膀上。他緩緩起身，攏了攏身上的羽衣大氅，將小紅帶到了小黑的面前，而後又在小黑旁邊耳語了幾句，隨着他的手起，兩隻丹頂鶴紛紛飛向後山的方向。
“你給我的時間太短了，還有三位沒有接觸到。”
“哪三位？”
“華宜、平鑲和滄浪的誓女。”
“按理說沒完成任務是要受罰的，我就暫且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吧。”男子不看姬如令，眼睛一直盯着對面的山峰。
“不行，為了完成你交代的事我已經好久沒出去玩了。”姬如令蹭的一下站起，有些小孩子氣的走近男子，扳正他的臉，直視着自己。
男子微微一笑，和顏悅色的捉住姬如令的手，將他拉着在旁邊坐下。“嗯，是哥哥忘記了，你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吧。”說罷，輕輕按住姬如令的頭，緩緩地倒在自己的腿上。
“你不會騙我吧？”姬如令有些不相信，仰躺着看向男子的眼睛。
“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縱使你對哥哥說過很多次謊了，哥哥仍舊不會騙你。”男子表情溫和，憐愛的撫着姬如令的發。
姬如令心虛的眨眨眼，不好意思的把頭偏向一邊。忽而，又像想起了什麼事情，頓時坐了起來：“哥，我想好要去哪兒玩了，現在就去。”其實在遇見顏湘的時候，姬如令就覺得她傻傻的很有趣，而且也曾打算在完成任務后就去找她。剛好，自己有時間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累了就回來，記得要常和哥哥彙報情況。”
“知道了，我想把小紅帶走，先去看看它們。”
男子看着姬如令消失的背影，溫潤的表情依舊如方才，直到對面峰頂飛來了一個人，這才換上一副風輕雲淡的笑容。
“姬如鸞啊，姬如鸞，你竟然給你的弟弟注入了催眠液。”
“只是讓他稍微按着我的意思換個地方玩而已，對於他來說，應該沒有什麼分別。“
儲莫御到達皇城時，桑軼華服加身，攜文武大臣親自相迎，陣仗之大，場面之宏偉，當真是歷來皇上的最高禮遇了。兩人見面，高興地互相寒暄，邊走邊客氣，看在大臣眼裏就是國家好福氣。
宴會安排在晚上，所以桑軼將儲莫御帶到大殿參觀了一遍就召人領着他去安排的住處。儲莫御剛走，角落裏就出現了兩個人。
“來了？”
“嗯。”
“依你們之見，這儲莫御如何？”
“宮廷素有傳聞，連玦國主好詩詞，嗜作畫，經常流連後宮，不理朝政，但囿於丞相尹景的勸誡與責難才每日上朝。可從此次的表現來看，不像是流言所述。”說話的是內閣學士徐兆的學生常麓，其人不過二十齣頭，在眾位學生中並無大作為。
“如果他曾引三萬殘兵增援我軍的話，能判斷出真假么？”
“此舉確實荒唐，一般人是不會這麼冒險，但值得注意的是逼退我軍的為連玦誓女，很有可能他們的戰術就已經決定聲東擊西。”蕭子兮緩緩走向桑軼，似有所悟的盯着對方。桑軼深以為然，轉而將視線移向常麓。
“臣以為，若是無法下定論，可自行驗證。”桑軼看着常麓淡笑的模樣，會意的笑出了聲。“好，此事就交給蕭王爺操辦了，你在這種場合不宜多露面，暗中協助便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