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侯爺中箭
路溪的箭對準了蕭慶林的心臟,蕭慶林正在與另一將士商議軍中事務,由於分心並沒有注意到有流箭射過來。
那一箭不偏不倚,直直射入他的胸膛,所有的士兵都是慌作一團。
蕭慶林被七手八腳地抬入了軍帳之中。
路溪被抓了起來,他即刻就丟下手裏的弓箭,裝出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
蕭慶林卻是忍着劇痛,對眾人道:“新兵用箭……難免失誤,你們……不要……”
只是完整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蕭慶林就疼暈了過去。
另一個名為丁遠天的將士,對着士兵們喊道:“快,快去傳軍醫過來。”
永安宮,流蘇匆匆忙忙趕緊來,臉色有些焦急地道:“皇後娘娘,不好了,軍營之中出事了。”
皇后正在與妧熙說著體己話,聽到這樣的消息,心下不由得一驚。
“流蘇,把話說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皇后的聲音明顯有些發抖,珍兒前幾日剛來送的消息,今日軍營就出了事。
“蕭侯爺今日在訓練新兵的時候,有個叫路溪的新兵,因為沒有找准靶子的方向,而將箭射到了侯爺的心臟。侯爺現在昏迷不醒了……”流蘇心急如焚地道。
“你說什麼?”皇後手裏端着的茶杯,“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林兒,林兒現在在哪裏?”
“娘娘,軍醫說侯爺受了這麼重的傷是不能隨意挪動位置的,所以侯爺還在軍營之中。”流蘇趕緊回稟道。
“給本宮準備馬車,還有即刻去通知太醫院的卞太醫,讓他跟本宮一起去軍營。”皇後有些慌亂地道。
“娘娘,您這樣前去是不合規矩的。”流蘇硬着頭皮提醒道。
“你去替本宮稟報皇上,這個時候,本宮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了。”皇后急切地吩咐道。
“母后,兒臣略懂醫術,能否帶兒臣同去。”妧熙請求道。
“好,你跟母后一起去。”皇后與妧熙匆匆就出了皇宮,馬車之中,妧熙的兩隻手,握着皇后的右手,溫柔地道:“母后不用過於擔心,吉人自有天相,侯爺不會有事的。”
皇后匆匆趕到軍營之中,卞太醫仔細查看了蕭慶林的傷口,那把箭已經被軍醫拔了出來。
卞太醫給上了最好的止血藥,還開出了方子讓士兵們家煎好。
“卞太醫,林兒的傷勢到底怎麼樣?”皇后心急地追問。
“娘娘不要擔心,侯爺的傷勢並沒有大礙,這一箭若是射到別人的身上定然是必死無疑,可是侯爺卻並沒有事。侯爺的心臟與普通人不同,他的位置偏離了兩寸,所以這一箭並沒有正中心臟。還有就是侯爺是習武之人,體格強壯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的。”卞太醫胸有成竹地道。
“那就好,你就好……”皇后連連說道。
“這支箭射得可真准,別說是新兵,恐怕是一般的老兵都未必做得到。”妧熙走到蕭慶林的身邊,仔細查看着傷口,她懷疑這次的事情不是意外。
“妧熙是想說,這次並不是意外。”皇后蹙着眉頭追問道。
“母后,如果不是侯爺的心臟天生偏離一寸,這支箭的位置就正中心臟。母后可以設想一下,一個不會使用弓箭的人,能恰好射中了靶心的機會是多少呢?”妧熙神色凝重地分析道。
“妧熙說得有道理,這幾日軍營中有沒有來什麼人拜見侯爺的?”皇后對着營中的丁遠天道。
“回稟皇後娘娘,是靖王爺來過。”丁遠天回憶了片刻,終於想起來這個重要的人物。
“什麼?裴岩凌來過?他來軍營中幹什麼?”皇后似乎是找到了事情的根源,聲音明顯有些發抖地追問道。
“末將聽說,好像是靖王爺要贈送給侯爺一把上好的寶劍,可是侯爺卻沒有手下,王爺就氣沖沖地離開了。”丁遠天如實地道。
“好,你們都退下吧。”皇后吩咐着屋子裏的人。
“又是淑夫人使得毒計,本宮原以為將她從冷宮裏移出來她會痛改前非,沒想到她仍然是死性不改,竟敢把手伸到軍營中來。”皇后怒不可遏地拍着桌子。
“母后,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兒臣也只是揣測。”妧熙有些奇怪,自己只是提出了疑問並沒有說,這件事跟淑夫人有關聯,或許是跟靖王爺有關聯的。
“你有所不知,母后在淑夫人那裏安排了人手,前幾日靖王只是去淑夫人那裏,跟她密謀此事。”皇后肯定地道。
“既然這樣,那個新兵路溪就是整件事情的關鍵,我們要讓他開口才行。”妧熙分析着眼前的形式。
路溪被關押在軍營之中,他的臉色十分冷靜,看上去並不符合他的年齡。
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一支飛鏢飛了進來,卻被路溪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
“你不是不是功夫嗎?竟然比會功夫的人伸手還敏捷。”說這話的是妧熙,射飛鏢的正是丁遠山。
路溪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綻,卻還是裝得一副無辜的樣子,“丁副將,丁副將饒命,奴才真的不是有意射中侯爺的,奴才只是剛才聽到了外面有聲音,就站了起來,恰巧躲過了飛鏢而已。”
“你恰巧射中了侯爺的心臟,恰巧躲過了飛鏢,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巧了嗎?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妧熙嚴肅地逼問道。
“沒有人指使奴才,奴才真的是冤枉的。”不管妧熙跟丁遠山如何逼問,路溪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是迫不得已的。
“公主,侯爺那邊,皇後娘娘讓您過去呢?”隨行的宮女前來稟報道。
“你們好好看着他,不要讓他與任何人接觸。”妧熙吩咐道。
妧熙回到蕭慶林的軍營之中,蕭慶林發起了高熱,皇后與幾個下人忙作一團,不停地為蕭慶林換水。
“妧熙,妧熙……”蕭慶林在昏迷之中,不斷地喊着妧熙的名字。
皇后示意她走到蕭慶林的近前,蕭慶林的手抓着妧熙的手,妧熙明顯地感覺到他手心灼熱的溫度。
“卞太醫,你不是說侯爺並無大礙嗎?怎麼會這樣?”皇后責問道。
“母后開恩,不要責怪卞太醫,受了重傷的人是很容易引發高熱的。這是不可預料的事情,只要是這高熱能夠退下來,應該就並無大礙。”妧熙柔聲勸慰道。
皇后心急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蕭慶林,情緒更加地焦躁。
“對了,兒臣想起來,之前父皇曾經賜給過兒臣一盒天山雪蓮,這葯為天下至寶,若是給侯爺吃了,定然能緩解他的傷勢。”妧熙對着皇后道。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回宮,將雪蓮取回來。”皇后厲聲吩咐着下人。
雪蓮取回來的時候,天色漸晚,皇后考慮到妧熙會醫術,又想着撮合她與蕭慶林,便將她留在軍營中照看蕭慶林。
妧熙親自給蕭慶林喂葯,可是蕭慶林是喂進去吐出來,喂進去又吐出來,怎麼也喝不進去水。
蕭慶林的高熱始終不見退,雪蓮熬成的葯也是喂不進去,妧熙心急如焚。
這樣的高熱如果持續下去,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妧熙想起之前師父曾經說過,給病人喂葯的方法。
她略低着頭臉色緋紅,卻是想起初次遇見蕭慶林的情景,還有他為了她做得很多事情。
那些畫面就一連串的湧入腦中,為了救淳于澈,他甚至拿出家族的免罪金牌,這樣的恩情她卻從來沒有機會償還過。
擺在眼前的,正是可以報恩的機會。
妧熙的臉色有些緋紅,她將雪蓮水含在口中,喂進了蕭慶林的口中。
蕭慶林的意識雖然在昏迷,可是朦朦朧朧地依然感覺到有人在給他用這種特殊的方式喂葯。
天色漸亮的時候,妧熙已經趴在蕭慶林的床邊睡着。
蕭慶林緩緩地睜開眼睛,他的目光看到床邊累極了的妧熙,忍不住用手撫摸着她如墨的長發。
蕭慶林的眸子裏充滿了憐愛,他的手指肚慢慢滑過她的臉頰,妧熙忽然醒了過來。
她看到蕭慶林睜開了眼睛,趕緊用手去探他的額頭,臉上很快掛着喜色,“這下好了,終於退燒了。”
“侯爺,您可算醒了,擔心地我們公主一夜都沒有睡。”採薇在旁邊附和道。
蕭慶林的目光盯着妧熙有些腫脹的眼睛,心疼地道:“我……我已經沒事了,去歇歇吧。”
“侯爺,您是不知道,公主為了就您,把皇上御賜的天山雪蓮都拿出來,您這才能這麼快地退燒。”採薇接着補充道,然後便懂事地退了出去。
“妧熙,辛苦你了。”蕭慶林柔情地拉住妧熙的手,“若是知道,你對我這麼有心,我就是再中一箭也無所謂。”
“侯爺,這樣的話可說不得。前番你營救淳于澈的心意,妧熙一直銘記在心,無以為報。”妧熙刻意抽掉自己的手,拉開了與蕭慶林的距離。
“我明白了,你救我,是為了給淳于澈報恩。”蕭慶林失望之極,咬了咬唇道。
“侯爺不要誤會,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妧熙柔和地道。
“我為你的,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沒有欠過我。”蕭慶林一字一句地道。
“公主,公主不好了……”採薇忽然從大帳外闖進來。
“出了什麼事?”妧熙心頭一驚,“是不是那個路溪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