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吃魚的狐狸！
“老大，打死了可不好解釋啊！”小嘍啰提醒道。
趙日宇皺了皺眉罵罵咧道：“一個連古武士境界都沒有的垃圾和上弦毓小姐能有什麼關係，老子不過見他不懂事，提醒他下罷了，屆時小姐問起來就說他自己跌的，誰敢作證？”雖然口中說道如此，但趙日宇也不敢做的太過，頓時呸了一口口水在古夜衣服上說道：“狗東西，別讓我再看見你和大小姐走一起，否則見一次打一次。老子趙日宇，想要報仇就儘管來找我。”隨即轉身帶着幾名嘍啰進了大廳。顯然，他完全沒將一個十六歲未入古武士之境沒有背景的小子放在眼裏。
等幾人散去，古夜眼中的一絲憤怒猶自如烈火般燃燒。心中對於那所謂的仙境出凡塵的青竹峰頓時少了份期待之感。世態炎涼如此，即便是如此仙境宗門依然是躲不開那些世俗的。
掙扎着爬起，一瘸一拐的古夜在眾人注視下緩緩離開。
……
……
青竹峰下，小竹林中，獨自一人的古夜用清溪飛瀑沖洗着身體。巨大的水流擊打在古夜身上的傷口，頓時疼的古夜齜牙咧嘴的。
古夜嘿嘿一笑：“好漢不提來日仇，不過，此仇不報非好漢。”任憑水流沖刷着傷口，劇痛猶不退，彷彿只有如此沖刷方能洗乾淨身上那些污垢、唾沫。古夜要讓深入骨髓的痛使自己記住這些恥辱。
原本只有一套衣服，而且破爛不堪，上弦毓派人送來了三套劍服，兩套是平時弟子練劍的劍服，另一副則較為休閑的青衣佩玉長服。
換上青衣，古夜用牛筋綁起長發。原本一副雖然乾淨有些凌亂、土氣的古夜配上那副稜角分明的英氣臉龐和健碩身軀，竟然有些難以置信的英氣勃發。可惜臉上那幾道傷痕就顯得有些突兀了。
古夜心中暗惱如此出塵的地方居然也有此等齷齪的人物，心中頓時嘲笑自己道：“世道艱險，豈是每個地方都如蘿葉村般和諧安寧。”想起榭娘和大叔嬸嬸們心中頓時又是一陣絞痛。
青竹林中，古夜尋覓着溪流溯源而上，走了有一盞茶的功夫，終於在竹林深處找到了一個較為大的水潭。
剛才可是一口飯都來不及吃，如今肚中飢餓，古夜又不是神仙人物，不過血肉凡軀，無法辟穀。找到了水潭，古夜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只要有水潭，就缺不了魚。古夜脫去外衣，一個魚躍就進入了水中。
約莫過了半柱香時間，上上下下數次的古夜終於心滿意足的抓住了一條肥碩的魚。古夜兩隻手指直接捏住魚的兩腮，這都是古夜常年在外學會的技巧，否則出門在外，沒有這些技巧，早就餓死了。
鑽木取火，古夜熟練的把手中的魚烤的的滋滋冒油，香味四溢。香飄竹林，古夜沒有注意到，在竹林的附近，一雙狹長的小眼睛盯着古夜手中的烤魚不停轉動，顯然垂涎不已。
古夜並沒有注意到竹林里的異樣，一口咬下，突出魚鱗，然後小心翼翼品藏着鮮美滾燙的魚肉。再配上清冽的溪水，簡直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竹林颯颯作響，古夜很快就將一條肥魚盡吞入腹，將魚骨丟於草叢中，然後覺着似乎不夠分量，但隨即砸砸嘴喃喃道：“哎，飽暖思覺可不行，先練練流雲三劍吧。”
看了大半天，古夜突然發覺自己好像沒有劍……，哭笑一聲，古夜無奈折下了一根竹枝。角落裏的小傢伙見沒有了食物，頓時滿臉不開心的樣子，至少，它雙眼那一絲不開心顯而易見。見男子拿着去了邊枝的竹枝揮動，頓時饒有興趣的蹲坐着看着古夜。
流雲三劍，劍形似流雲，劍意亦如流雲。縹緲快意的劍招讓古夜有些接受不來，幾次遞出手中的‘劍’都達不到“形似流雲輕縹緲，意含殺怒去如潮。”但耐心古夜永遠不缺。一劍一劍遞出，一共三劍，古夜並不貪快，一次一次的出手煉那第一劍：似水。
汗流浹背不自知，竹枝迎風舞。古夜整整出‘劍’五百三十次。日落西山，夕陽的餘暉照在古夜的臉上，也落在那滿身雪白的小傢伙身上。
撩、挑！最後一劍落下，古夜感受着微風襲來的快意，保持着最後一次出手的姿勢，感受着縹緲難尋的劍意。
終究沒有感受到什麼，古夜嘆了口氣，安慰自己道來日方長。於是，眼下不停咕咕直叫的肚子成了最大的憂愁。
二話不說，古夜再次禍害一溪肥鯉。
當第二隻鯉魚翻出雪白的魚肉，古夜終於注意到了角落裏那隻試探着靠近的小傢伙。渾身雪白猶如綢緞的一隻小狐狸眼神提溜着看着古夜手中的烤魚，不停的進進退退，似乎躊躇該不該上前去搶下那美味的食物，嘴角的口水都流了一地。
古夜見此，微微一笑。青竹峰靈氣盎然，這隻小狐狸倒也聰明的緊，都知道憑着味道尋到自己。見小狐狸怯生生的不敢靠近，古夜曬然一笑，將手中的一條費力儘力扔到了小狐狸身邊。
“欞榭要是看見這麼可愛的小動物，怕是要開心的亂叫了吧。”想起小時候自己回去時帶回去的一窩落地雛鳥，開心的欞榭歡呼雀躍，古夜忍不住淺笑。
小狐狸見肥鯉落在身旁，嚇得跳了起來，發現古夜沒動作才小心翼翼靠近鯉魚。用鼻子蹭了蹭，興許是因為還留燙，小狐狸吱吱叫了一聲。但隨即慢慢適應了，終於從猶猶豫豫中被食物的香味所征服，一口一口將肥鯉吃了個乾淨。
等小狐狸吃飽了，才發現古夜早已離去。歡快的朝古夜來時的方向低吟一聲，小狐狸躍入竹林消失不見。
……
……
一夜風雨一夜晴。
竹林經過一夜秋雨洗禮，原本漸漸枯黃的竹葉更凋零無數。古夜一如既往清晨來到竹林中練劍！
一枝清竹舞，清風撫綠流。興許是開始了日復一日的練劍，蕭雨和李炎都沒有再來找古夜，古夜也樂得清閑。
古夜旋轉身體，不停刺出一劍，落葉紛飛，竟漸漸被古夜的劍鋒吸引，隨着古夜的手勢而舞，忽而掠出，忽而盤旋！古夜雙眼如視無物，身形不停的在落葉層疊的土地上旋轉。
似水！此劍名曰似水，當真如水般詭異難留，如流於指縫無縫不滲。最後一劍刺出，劍勢已成，劍鋒所指，一陣劍氣略過，數根青竹被劍氣劃過，紛紛倒地。
收劍！
古夜見滿地倒下的青竹，頓時有些歉意，本密密麻麻的竹林此時竟被自己劃出了一片空地。也虧得那名未曾謀面的女子不知，否則，這滿林青竹被古夜削去如此之多，怕是要痛打一頓古夜了。
就在古夜辛辛苦苦抓起兩條肥鯉，烤着濕透的身體，正打算大快朵頤的時候，小狐狸的腦袋又從林中露了出來。
古夜嘴角微揚，朝小狐狸招了招手。小狐狸見此，也不怕了，一蹦一跳的就來到古夜身邊，大抵是被古夜的烤魚給徹底收買了。
一人一狐各一尾，吃的津津有味。
古夜忽然心血來潮，摸了摸小狐狸綢緞般的身體，小狐狸吃的開心，居然毫不理會。古夜想了想也不管小狐狸聽不聽得懂說道：“小狐狸，你我都是孤孤單單的，也算同時淪落人了。”想了想好像對方是小狐狸，也不在意繼續說道：“以後，你儘管來吃魚，閑暇時陪我說說話也好。”
自言自語了半天，小狐狸終於吃完了鯉魚，一雙小眼睛看了看古夜，也不離開，默默傾聽古夜敘述着想念。狐有靈性，當不假！
一日復一日，古夜就這麼在竹林中練劍，連古夜自己都忘了時日，更是忘了此時身在何地，只當是到了一個無人之所。
小狐狸天天來蹭吃的，漸漸都熟稔起來，一身原本就雪白的皮毛更顯滑潤，身體也肥了不少。
當古夜將似水練了不下萬遍，手上也磨起了厚厚的繭子。何為似水，無縫不入，外表無形沉靜，卻暗流洶湧。這是古夜數日來的感悟，上弦流雲沒有給予任何建議經驗，這讓古夜更加有一種感覺：水無形，遇堵可疏，遇方可方，遇圓可圓，自然是沒有任何限制的。
既然沒有任何限制，古夜也不會強加任何限制，僅以最簡單的方式遞出一劍，並隨心而舞，並無定式，也許這才是這一劍：似水的真正精妙處。可惜沒有人能夠與古夜對劍，古夜也不清楚自己這一劍究竟是否往正確的方向前進。
晴不過數日，天空再次下起了小雨！秋季多雨，人多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