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殘夢了無痕

65、殘夢了無痕

我問紅紅到底怎麼了?

紅紅哭着不說話,聲音中滿是恐懼,只是不斷地重複着說,我要離開蔡克成,我要離開蔡克成。

我要她別害怕,見面再說。

可是紅紅悄聲說。蔡克成監視她,已經走不掉了。

我問紅紅,他又打你了?

紅紅哭着只是說,嗯,他打我,就扯我的頭髮,姐姐,我害怕。

紅紅和蔡克成相處以來,沒少挨打,但紅紅都是逆來順受。從來沒有反恐過,甚至她的意識里從來都覺得自己挨打是天經地義,甚至沒有排斥過,覺得這是蔡克成愛她的一種方式,熟料自己逐漸沉迷其中,最終迷失了自我,也無法東西蔡克成對她的壓榨真像。

我覺得紅紅這次面臨的危險之前都沒有過。否則,紅紅從來沒有這樣過,被蔡克成打了,還會找我傾訴?

我問紅紅,要不要我去救你?

紅紅哭着說:“倒是沒那麼嚴重,我自己想辦法。”

我告訴她。我手機24小時開機,隨時和我聯繫。

自此以後,我一直憂心忡忡,心裏很不安,對紅紅一直挂念不下,心裏挺擔心她,可是之後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有人接聽。我想去紅紅住的地方看看,但是我只知道大概的地址,只好作罷。

我家的房子竣工的日子和珠兒的婚禮在同一天,我告訴珠兒。咱倆撞期了。珠兒笑着說,這說明那天是個好日子。

珠兒一直沒問我,房子修好竣工當天回去不回去。我知道她不想讓我為難,她心底里想要我參加她的婚禮,但是我家房子竣工也是大事。其實我心裏早就有了選擇,修房子我回去也沒啥用,幫不了大忙。而且剛修的房子,住都沒地方。

這段日子一直在幫珠兒準備婚禮。婚房和宴請全都是王志東的,珠兒什麼心都不操。之前兩個人去歐洲拍了一套婚紗,大概花了三十多萬,像我這種草根,聽得瞠目結舌,那套婚紗拍出來,我都不敢翻看,生怕折損了那套金貴的相冊。

由於時間比較倉促,婚宴的酒店不好預定。王志東輾轉反側,找了一家五星級酒店。只是當地的規矩,頭婚的婚宴設在早上,二婚的婚宴設在下午。所以珠兒要趕個大早。

王志東和珠兒的新房子我沒去過,珠兒也沒有叫我去的意思,我也沒提這茬。不過在裝備家居飾品的時候,珠兒還是帶我去了。房子在當地有名的高檔別墅小區XHW,當時的股價,那套房子300多平,怎麼都得一千多萬。

我說,珠兒姐,王志東可真有錢。

珠兒倒不在乎,說,無所謂啊,我也不窮。他啊,哎,就是運氣好,賺了點錢而已。

家裏的傢具飾品全是珠兒親自挑選的,送貨上門,我們倆研究擺放佈置,整整忙活了一星期才做好。緊接着就是給她選婚紗。

珠兒的身材特別棒,所以選婚紗的時候每個穿上去都很棒,挑選起來有點兒費勁。店員問我們是要租婚紗還是要買婚紗。我摸着珠兒的脾氣,應該不會要別人穿過的東西。就告訴店員必須買新的。

珠兒也沒有反對,應該是答應了。

婚紗選了兩天,最後選中了一件兒英國王儲贏取王妃時,王妃穿得同款婚紗。婚紗的價格加運費,雜七雜八差不多也十來萬。

然後就是買東西,糖啊,茶歇啊,這些都是珠兒在網上選好,交給王志東公司的人去做。我和珠兒主要挑選首飾。

珠兒說了,自己結婚的首飾不要王志東買,女人要靠自己,她珠兒結婚,首飾婚紗全都自己來。

我和她逛遍了幾乎所有上檔次的珠寶店,最後珠兒選中了一款鑽戒,項鏈也是鑽的,價格不菲。除了手鏈是白金的之外,鑽戒和項鏈加起來,都差不多七位數了。手鏈很普通的首飾,只是做工精細,花紋雕刻的實在太好,珠兒看了喜歡,所以就買了。

我本來心裏想着給珠兒當伴娘,可沒敢開口。我和她感情好,如果我在她結婚的時候,我能扮演這個重要的角色一定很開心,但珠兒沒開口,我估計她有其他安排。

果然在結婚前三天的時候,來了一個特別漂亮的女人和珠兒一起商議伴娘的事,我聽珠兒說是什麼老總的女兒。後來在王志東的隻言片語中也聽出來,是某個老總發愁自己的女兒不戀愛,想藉著王志東的喜事討個好彩頭。

我心想,這王志東人面廣了也麻煩,結婚的事兒都有人情。

珠兒結婚那天,婚車是勞斯萊斯,特別漂亮,我雖然不是伴娘,但是一直跟在她後面,反而那個伴娘和珠兒不是很熟悉,還有些大小姐的脾氣,一直沒精打采,耷拉着臉,好像誰欠她錢似得。

婚宴上人聲鼎沸,特別熱鬧,我偷偷觀察,葉茂沒來。我問珠兒,珠兒悄聲告訴我,這種場合,人多嘴雜,葉茂才不會來呢。

短訊上二妞也不斷地給我報喜,說村兒里人都來給我加祝賀了,都說我家的閨女有出息,當年我爸挨家挨戶借錢供我讀書,沒有白讀。村兒里還沒見過我這麼出息女子,把家裏的老房子都翻新了。

我告訴二妞,讓我爸少喝酒。農村的習俗,像今天這樣的喜事兒,來人可以不請吃飯,但是酒要管夠。那年我爸受傷之後,身體就一年不如一年,一喝酒總要難受好幾天。

二妞叫我放心,說我出息了,我家也長臉。

我明白,原來我家窮,家裏又只有我一個女兒,在村裡抬不起頭,一直覺得受人欺負。二妞今兒說話的意思很明顯,農村那些街坊鄰居,肯定有不少羨慕我們的。

二妞說,你爸你媽今兒笑的嘴都合不攏。

我心想,今天真的是個好日子,珠兒結婚,我家也是大喜。

婚禮上珠兒開心的笑,我也跟着笑,笑着笑着我的眼淚就出來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眼淚,只是心中壓抑,這些年和珠兒她們的點點滴滴,以及我家裏今日這種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痛快,我忍不住眼淚流。

珠兒問我,為什麼哭。

我說,姐姐,沒設么。

可是沒說完,珠兒自己也哭了,她自言自語地說:“這些年不容易,終於有家了!”

我注意看了看,我們一起的姐妹,珠兒一個都沒有邀請,包括溫麗。誰都沒有參加珠兒的婚禮,應該是珠兒沒有邀請他們。

我心裏有一種莫名的落寞,有一種預感,我們幾個姐妹的情分可能快到盡頭了。忽然又想,如果我財務會計學完,真的有出息了,會不會也像珠兒一樣,和其他人不聯繫了?

我心裏沒有答案。

就在珠兒結婚當天晚上,大概凌晨兩點多,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是紅紅的。

我接起電話,只聽到一聲救命,電話就斷了。

我瘋了似得呼喊,可是沒有回應,我再撥打電話也沒有反應。不過我心裏覺得不妙,知道這次紅紅一定有很大危險,不然也不會這樣。

於是我鼓起勇氣報案,但是接電話的人根本不理我,說我沒有確切的地點和受害人。我一邊穿衣服一邊往出跑,紅紅住的附近,我去喝過幾次咖啡,我心想一定就離那家咖啡館不遠。

出門打了一輛車,我再次報警,並且警告他們,如果不出警,出了人命就要他們負責。經過我再三博弈,他們終於答應出警,在我估計的大概方位去看看。

我鬆了一口氣,再次打電話給紅紅,竟然接通了。

但是周圍都是風聲,只聽見紅紅慘痛的哭聲,大聲喊:“姐姐,我跑出來了,蔡克成要殺我,救命!”

我急的衝著電話大叫,但是無濟於事,只有催促出租車司機開快一點,再快一點!出租車司機都有些怒了,警告我安靜一點,再快會出事的。

不過還好,就在出租車開到我記憶中的地方時,我遠遠看見了一輛警車。出租車走進,我發現紅紅已經在警車上。我心裏當下鬆了一口氣。

可等我下了車,卻發現紅紅滿身是血,看見我來,一下子撲進我的懷裏直哆嗦。

警車後面手銬銬着蔡克成,在警車後面的鐵欄杆兒上,就像一隻困獸,車上還有一把菜刀。

我來不及問怎麼回事,先問紅紅,到底怎麼樣?是不是受傷了?

紅紅哭着說,蔡克成拿刀砍她!

我正要問到底怎麼回事,一陣急救車的聲音由遠而近。一個警察說:“我們叫了救護車,去醫院再看。”

我也不敢耽誤,和醫護人員把紅紅抬上了救護車,警車開走了,帶走了蔡克成。

紅紅身上的刀傷有七八處,一共縫了六十多針。左臉額頭處以後可能會留下疤痕,其他地方不是很明顯。

我們到醫院之後,醫生處理完傷口,辦了住院手續,說這算是比較重的刀傷了,流血也多,建議住院觀察。

警察來隨後錄了口供,在醫院拿到了傷情鑒定情況。

紅紅一個勁兒地問:“會不會讓蔡克成坐牢!”

這次來錄口供的,有一個女警官,得知蔡克成和紅紅是男女朋友關係時,恨的咬牙切齒,說:“從沒見過這麼卑鄙猥瑣的男人!”

紅紅不諳世事,警察問什麼說什麼。

原來,蔡克成嫌棄紅紅賺錢不夠花,自己網游花錢越來越多,在紅紅跳脫衣服的空檔,白天有充足的休息時間。蔡克成非要紅紅重操舊業,做一些皮肉生意。紅紅不答應,說起了胡輝和毛子,人家對荔枝那麼好,那才是愛。

蔡克成越聽越生氣,動不動就打紅紅。紅紅這幾年長大了,也懂事了,尤其見到了荔枝和胡輝以及毛子之間的事,有了對比,覺得蔡克成和自己也是男女朋友,怎麼和胡輝、毛子的差距那麼大?

蔡克成不善罷甘休,非要強迫紅紅做皮肉生意,紅紅殊死抗爭,最後逼急了提出分手。蔡克成不依不饒,將紅紅綁在家裏。就是在上次紅紅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蔡克成將紅紅綁在家裏整整3天,要不是等着紅紅去跳脫衣舞賺錢回來,蔡克成還不會放人。

今天紅紅要去會所上班,蔡克成又要紅紅做完皮肉生意再走,紅紅一賭氣,就收拾自己的東西,說再也不回來了,兩人開始推推搡搡,紅紅年紀小很多,不是蔡克成大男人的對手,只有向外跑。

不過蔡克成好像是逼急了的樣子,抓起菜刀就砍,紅紅身上砍的傷痕纍纍。紅紅一邊跑,一邊給我打電話,幸好我報警及時趕到。

只是紅紅太善良,都這樣了,還提蔡克成求情,求警察不要抓蔡克成坐牢,自己不怪他。女警官看着於心不忍,給紅紅放了五百塊錢,說是私人關心,給紅紅的幫助。並且告訴紅紅,輕傷害案件屬於自告罪,受害人告訴才處理,但是看現在的傷勢,紅紅已經算是重傷了,而且紅紅的口供和蔡克成的供述基本一致。

按照目前的情況看,蔡克成涉嫌強迫賣yi罪、故意傷害罪、非法拘禁罪和虐待罪,如果移送公訴機關向法院起訴,數罪併罰,夠他蔡克成吃一壺的。

紅紅聽罷,哭的更加傷心,她心裏對蔡克成還有感情,經常自言自語說,是自己害了蔡克成。

我沖女警使了個眼色,請她離開,我來照顧紅紅。

送走了女警官,我心裏那個痛快,巴不得把蔡克成凌遲處死才解我心頭之恨。剛才送女警官的時候,聽她說,這數罪併罰,蔡克成在裏面蹲個十年不成問題,我差點兒沒忍住鼓掌慶祝。

紅紅有些輕度昏迷和腦震蕩,醫院的開銷也很大,紅紅幾乎沒什麼積蓄,蔡克成作為侵權方賠償,根本沒什麼能力,還好王志東給我每月的生活費比較寬裕,我拿自己的錢給紅紅交了住院費。

珠兒剛結婚,正甜蜜着呢,說要去澳洲度蜜月。我除了過幾天去一次學校以外,平時也沒什麼事,索性在病房登記了一件陪護床守着紅紅。

紅紅日漸好轉,我心情也好了起來。

紅紅說,出院以後要去看看蔡克成。我說,你還是算了吧,那邊都要提起公訴了,馬上就判刑了,你還在這裏想着他,你知道嗎?頭上那一道要是再偏幾厘米,你就徹底交待了。

紅紅每天聽我數落蔡克成的不是,心裏也有些動搖,在沒有說起要去看蔡克成的話。紅紅住了小一月,終於出院了。我操心她沒地方住,我住的地方時珠兒的房子,她絕對不歡迎我帶紅紅回去,所以也不敢收留她。

我正在苦惱的時候,紅紅問我:“姐姐,你打算過回家嗎?”

這個問題我曾經想過,但是我回去以後幹什麼?做農活兒也不是什麼好手。紅紅不等我回答,說:“在這裏,我就認識蔡克成和你,現在蔡克成要坐牢了,我不想留在這裏了,很累。”

我想想也對,紅紅還年輕,如果回家去或許有個好的未來。

紅紅說:“住院這些天,我都想的很明白了,之前我就為蔡克成活着,而且活的很失敗,迷失自我很多年,現在想想很不值得。”

我說:“你能這麼想就對了!”

紅紅最後提出一個要求,說:“我再去看一眼蔡克成,然後我就回家,再也不回來了。”

我聯繫了那位女警官,可是給我的回復卻是蔡克成不願意見面。

紅紅想了想,說:“也罷,幾年孽緣,不見也好。”

紅紅離別那天,我沒有去送她,頭一天我給了她一些錢,告訴她,明天不來送別了。我很怕這種離別,雖然不是生離死別,但是紅紅和我都知道,這一別,再見已經是遙遙無期。那天晚上,紅紅就住在火車站旁邊的快捷酒店,我轉身離開時,紅紅衝過來,抓起我的胳膊恨恨地咬了一口。

咬的我胳膊發紅髮紫,差點咬出血來。

紅紅鬆口之後,說:“姐姐,再見!”

我早已經淚流滿面,一邊哭一邊離開。就在我走遠的時候,聽見紅紅在後面呼喊:“小靜姐姐,我咬疼了你,你就會記住我!”

紅紅說到後面,已是哭腔!

我在沒有回頭,紅紅咬過的地方很疼,心裏更疼。

紅菱回家已經有些日子了,一直沒有消息。

我打電話給她,周圍聲音很嘈雜,紅菱只是說,一家人終於團員了,很幸福。她的打算就是給弟弟成家,然後扶持他做個小生意。

掛了紅菱的電話,我心裏特別難受。我還記得那個元宵節,紅菱因為偷錢的事情,被趕了出來。她哭喊着說,自己沒有活路了,要出去賣。

那以後好長一段時間,紅菱都在家裏白天看口水劇,晚上去洗浴城,直到後來乾脆在洗浴城不回來。時光荏苒,一瞬間,苦難似乎都過去了,紅菱終於熬出了頭。

我想起紅菱過往的種種和現在的生活,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珠兒終於出現了,說是和王志東去了澳洲蜜月,很開心。那裏天藍海碧,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我問,有沒有懷寶寶。

珠兒有些不好意思說,現在還沒打算要,過幾年再說吧。

我開玩笑說:“你這把年紀了,趕緊生,再不生就老了,生不動了!”

珠兒這才怔了怔,嚴肅地說:“其實我和王志東都有移民的打算。”這一句話,把我驚呆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其實和紅紅一樣,在這裏舉目無親。珠兒看我臉色變了,想了想說:“葉茂給王志東的一個大項目給予了莫大的支持,王志東賺了不少錢。我們都明白,裏面有你的功勞。是因為葉茂對你有好感,僅僅憑藉王志東的關係,葉茂不會那麼幫助王志東的。”

我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王志東和葉茂之間有多大的利益牽扯,但是我知道這些我不該問。

珠兒說:“你也別太難過,移民不移民的,現在才是個想法,真正着手辦理都要小一年呢。即便是移民了,王志東的公司還在這裏,我們只是換個國際而已。他的房子留下我們住的那一套,其他的賣掉。我這套房子就送給你住!”

我知道這裏房價是全國最高的地方,房價高的離譜,珠兒這套房子雖然不算新房子,但是也是價值不菲。

我連連推辭,可是珠兒卻拒絕了我,說:“小靜,這是你該得的。別客氣了,我在王志東的公司有股份,因為葉茂支持的那個項目,公司賺了不少錢,我分紅的利潤也夠買好幾套房子了,你別在意。”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在現在只是說說而已,之後我也在沒有提這件事。珠兒從澳洲帶了幾件兒衣服給我。珠兒埋汰我說,以後要嫁個好男人,首先自己的穿着打扮就得時髦,不然沒男人注意我。

我說,我什麼人都不認識,怎麼會嫁的出去。珠兒說我笨,我現在上的那個在職的課程,就有很多不錯的男士。可我內心來講,經歷了老黃和雒敬賓的事情,現在還沒緩過來,短期不想再有什麼感情。

再有小一年,我的會計課程就畢業了,按照王志東的安排,我畢業以後,應該可以在他的幫助下,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到時候隨緣看吧,有合適的男孩子再說。

接到了蘇勝男的電話,說她明天回來,我特別開心,問她到底怎麼樣,混得如何,到底在哪兒。

可是蘇勝男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說,明天見面詳聊。

我立即買了點兒稻香村的點心,蘇勝男的媽媽特別愛吃這個,我到屠宰場去看她,告訴她蘇勝男明天回來。余帥廣亡。

阿姨也很高興,掐指頭算算,蘇勝男出去也有一年多了,沒見過面,特別想,也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阿姨執意要去接蘇勝男,我怕她辛苦,可是拗不過她,只好答應她一起去。

第二天,我們早早在了接站口。

阿姨眼汪汪地看着出來的人群,一波接一波,總是看不到蘇勝男的影子,阿姨每次落空都很失望,但是又有了更大的希望期待下一次。

終於在一波人流中,阿姨看見了蘇勝男的影子,老遠就拉着我的手說:“快看!快看!勝男回來了!”

我順着阿姨指的方向看過去,真的就是蘇勝男,一年多不見,還是那個樣子,很漂亮,基石略微有些發福。

蘇勝男也看見了我們,笑盈盈地沖我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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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亂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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