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入風塵(求收藏)
現在我有房子,有車子,有無憂無慮的生活,再也不用為生計發愁,再也沒有了那種因為貧窮而蔓延於心底的恐慌。那種源自心底的恐慌和無助,只有真正受過窮的人才懂的……那是貧窮的併發症!
唯一有點遺憾的是,我第一次沒有給一個愛我的人,也沒有給一個我愛的人,而是沉迷於夜場的半老頭兒。
第一次是去一家KTV陪酒,遇到一個很好的領班,大家都叫她麗姐。聽說她曾經被一個男人騙的很慘。
麗姐人很好,看我比較靦腆。當天沒有安排我去陪客人,先讓我熟悉一下環境。我坐在一個小屋子裏,看着身邊這些或許和我成為同事的女人們出出進進,心裏感覺怪怪的。
不時有女的進來,有些只是臉微紅,有些進來就開始嘔吐。不過看她們手裏捏着一張張百元大鈔的樣子很像很滿足。
當我正好奇的時候,旁邊有一個穿超短裙的姐姐走了過來,問我:“新來的啊?”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嗯”了一聲。
她丟給了我一根煙,自己也點上了一根,“別奇怪,以後你也一樣。對了,我叫少華。”
我把香煙還給她,說:“我不抽煙。”然後仍然不知所措地一個人坐在床邊,看着這周圍的一切。
快到凌晨的時候,麗姐叫我回家。
在自己租住的小屋裏,那個只容得下兩個身位的小床更加讓我難以抉擇。明天要不要去?去了以後我能忍受和那些女人一樣的舉動或者結局嗎?可是,那些女人出去一會兒,回來後手裏捏着的錢就夠我一個月的房租了啊?
躊躇歸躊躇,可第二天晚上,我還是去了,再牛X的大學生也得吃飯。清高不值一毛錢。睡在那種小屋裏的女人能選擇什麼?
到了KTV,麗姐親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講了一些這裏的規矩。比如:顧客至上,不得頂撞;盡量多點一些酒水,這樣提成會很高;客人小費歸自己所有;不得在場內跟客人非法交易;實在有討厭的客人盡量交給麗姐應付,不能得罪客人;姐妹間要和睦相處,不得鬧事等等……
說完這些,麗姐把我交給少華,要她多關照我,就出去了。
第二次來這裏,已經沒有了上次的緊張局促。不過我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廉價的牛仔褲,寬鬆的襯衫,還有略微有些異味兒的頭髮。我在這群女人當中簡直就是個異物。
房間裏有的女人在換衣服,有的在穿絲襪,有的在化妝,有的在抽煙,還有三三兩兩聊天的。她們貌似平時就住在這裏,包括少華。
少華問我:“你叫什麼名字?”我告訴了她我的真名,她大笑着說:“比我想像的還要土一些啊。真名吧?”
我雖然對她嘲笑我名字的舉動很反感,但是還是懦弱地點了點頭。少華說:“傻孩子,混這裏的,包括麗姐都不是真名,還是隨便起個名字吧,代號而已。嗯……你就叫小靜吧。”
給我起好了名字,少華拿出兩套衣服給我說:“咱倆個頭差不多,我的這兩套衣服送給你,你現在穿的這個樣子,出去要挨罵的。”
我看了看兩套衣服,一套是透明到可以無視的襯衣,另一套是寬鬆的連體裙,都是黑色的。看着這個調調的衣服,我實在不敢對自己狠一點而就此穿上。
好在少華看我沒有反應,也不勉強。
這時候一個女塗完指甲油,穿上了絲襪,屁顛兒屁顛兒地走了過來,指着少華給我的衣服說:“這麼土的衣服也好意思送人啊?少華。”
說完她開始咯咯地笑,笑了一會兒,她又沖我說:“姐送你一條短褲要麼?保證讓你更加美麗……瞧!”
她說著就提起了自己的長裙,轉過身來,沖我翹了翹屁股,那傲人的身材頓時在我面前顫抖。她笑着指了指自己說:“呶,男人給你小費的時候你就讓他們放在老娘的這裏,這樣他們就會一次次給你小費的,哈哈”
少華推了一把說:“紅菱,別他M的討厭了,她叫小靜,新來的姐妹,麗姐叫大家以後多關照。”
紅菱又看了我一眼,說:“新來的?”
我不想換衣服,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是獃獃地坐在床邊等待。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一會兒,KTV漸漸熱鬧了。麗姐招呼姐妹們,出去走台,走台的意思就是姐妹們走進包廂,引起客人注意,讓他們留下你,陪他們喝酒,你開始賺錢。
走台是很有講究的,一個坐枱女的綜合素質高低,在這個環節就能體現出來。有些女的恨不得在走台的時候就表演給客人看。其實,根據我後來的經驗,走台不一定要這樣。進房間,要迅速觀察房間的氛圍以及主客和陪客是誰,根據他們的穿着打扮、言談舉止推測他們的身份,和來這裏的目的。是來談事兒的?還是來玩兒的?再根據客人的外在表現,推測他們喜歡怎麼樣的姑娘,最後就看自己的演技了。
當然,大多時候男人們是看視覺的,我身邊就有好多姐妹去隆過胸,做過臉整過容等等。後來和紅菱熟悉了,摸過她的臉,感覺僵硬。她悄悄告訴我,是做的,裏面放了什麼膠矽。我問她:“摸起來有反應嗎?”
她說:“管它呢,只要男人給錢就好。”
我第一次走台的時候已經學會了穿大領襯衫和牛仔短褲,因為我實在沒有第二個辦法去改變我零收入的現狀。我第一單生意是一個眼鏡兒男。他倒頗為斯文,沒有什麼出格的要求。當我敬酒給他的時候,雙手都在顫抖。他說:“你是新來的吧。”我說“是的。”他說:“很多姑娘里,就你最羞澀了。”喝了一會兒酒,他就走了,給了我兩百塊小費。至今我記得他的樣子,很感激他。
有了第一次,後面慢慢變得順利。咸豬手的男人,每天都能遇見。印象最深的一個大光頭,對我說:“如果你願意讓我捏着你,我可以喝掉一整箱酒,並給你500塊小費。”當時的我,離交房租沒幾天了,於是我答應了。結果是,大光頭捏着我,讓我給他喂酒。他沒喝完一箱,但是付了一箱酒的錢。臨走的時候,大光頭給了我500塊小費。並問我:“爽不爽?”。那一夜,我無拘無束地哭了。身體的疼痛尚在其次,更讓我落淚的是自己被踐踏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