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來世再也遇不見 為詩語晨的巧克力加更合併
江小天狠狠吸了口氣這才弱弱道,“媽、嫂子,那麼怎麼、怎麼來了……?”要這麼突然襲擊嚇死人么。
“姑姑、姑姑!”兩個小傢伙爭先恐後的從田橙的身後擠了過來。
偶買噶,他們的姑姑大人竟然穿的好清涼有沒有。
江小天死撐着一臉的尷尬趕緊捏了捏江一航的肉肉臉,厚着臉皮笑,“進來進來,這麼冷的天都進來先。”
田橙抿着嘴憋住笑,竟然被江小天給偷偷瞪了眼,那傢伙就個沒想形象的傢伙都是跟着太子爺給學壞的,直接掩着嘴笑出了聲,問道,“爺爺、奶奶他們都不在吧?”不然她這沒心沒肺的小姑子怎麼會穿成這樣子來開門的。
江小天趕緊點頭如搗碎。“沒,都不在家。”說著偷偷瞄了眼老娘,母上大人竟然不是非常的生氣。江小天這才給了田橙一個眼色抹了把侄子、侄女的頭,說:“嫂子,你自己先給你們煮茶喝,我、我換下衣服……”
不過江小天那副德行雖然是江夫人心裏不滿意,覺着丟臉了,但是她還是開心的。畢竟小天屬於晚婚了,很晚的那種大齡婚齡了。那照眼下這場景應該會很快就有好消息了吧!江夫人看着女兒鑽進去的房門笑了。
田橙也笑得一臉暖昧,一看江小天衣衫不整,脖頸上到處都是暖昧痕迹就知道倆人昨晚的戰況絕對的激烈了。某女便給婆婆大人獻着殷勤道:“媽,我覺着小天家這房子收拾挺溫馨的哦!”說著趕緊給婆婆遞上了一盅茶。
兩個小的也沒來過這樣的地方,覺着蠻好玩的到處參觀。當然田橙知道她這高逼格的婆婆可沒住過如此寒涔的房子,所以先扯扯話題唄。
江夫人抿了口茶到處瞄了幾眼點點頭,“嗯,是挺溫馨的。”現在溫不溫馨對江夫人來說重要嗎,一點都不重要了好吧!人是她自己十幾年如一日的等得,這日子好不好都得過了。他們江家的女兒嫁出去了可就沒有被退貨或者自行退貨一說。
躲進卧室的江小天靠着門板大口呼氣,真是仰頭望着天花板欲哭無淚啊!她這不是找死是什麼?如此丟臉的一面竟然讓她娘親大人給看見了。那都是楚軍北給害的好不,可是她好想抓着田橙那不要臉的狠狠的搖着她說,田橙、嫂子、三姐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真的不是,你想多了,求你不要那樣奸笑好不!
等江小天換好衣服出來時。擠眉弄眼的看着江夫人,“媽,你們怎麼沒有任何徵兆就來了?”說著便挨着江夫人坐了下來。
江夫人瞪了她一眼,“不就嫁了個人么這就嫌棄我們來了。”
“哪有了。”江小天說著還給江夫人撒嬌。
江夫人還是心疼啊,這冰鍋冷灶的什麼都得小天自己做,在家裏可都是飯來張口的,這裏可讓她自己怎麼活啊,她不一大早來看看哪裏放得下心來了。不過想歸想,還是白了眼江小天,“軍北和你們家爺爺、奶奶幹嘛去了?”把新娘子一個人丟在家裏也真是的,這楚軍北一直也沒說給小天請個阿姨照顧着,她這個當媽的難不成給小天陪嫁個阿姨不成了。
江小天正在和江夫人跟田橙彙報楚軍北和爺爺、奶奶的去處時,楚軍北的車子已經停在了門口,他一眼就瞥見了田橙的座駕,另一邊的車子裏坐着司機和兩個保鏢,便跟那幾人點點頭趕緊停好車子拎着剛剛買的水果上台階。
楚軍北擰開門進來時江小天已經換好衣服出來,正在給岳母大人和田橙他們泡茶。
楚軍北看見江夫人和田橙時吁了口氣,可是他的表情和那深深地一口氣,被江夫人看的清清楚楚的,江夫人面上沒什麼起伏心裏卻笑了,看來那小子的確是擔心小天的,估計看到他們的車子時擔心他們在數落小天了吧!一看他噓那一口氣就知道了。
楚軍北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媽、嫂子,你們過來了!”和江夫人、田橙打招呼的同時楚軍北走進蹲在茶几邊上的江小天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來。”說著,他把一袋子新鮮的水果遞給她,說:“去把這些水果洗下。”
這時候的江一念和江一航蹦跳着過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喊他“二叔。”
江夫人和田橙都糾正他倆叫“姑父”了,可是倆小傢伙這二叔打從會說話就這麼叫的哪裏改得過來了。
幾人正聊得歡快呢,老爺子、老太太還願也回來了這下就更加的熱鬧上了。
特別是老太太稀罕江小天的不成拉着她的手坐下,笑眯眯問道,“小天昨晚睡得還好吧?”
江小天臉蹭蹭紅了,她還有臉說睡得不好嗎?或者她想說她根本就不是睡得好不好的問題而是被她的乖孫子給折磨的昏死過去的好不。
三天後,籠城重犯看守所,城北勞改所里。楚家的倆老人和楚軍北都去見了孫夢洋最後一面。
或許人都在死亡接近的時候會害怕,想活下去那怕有一根救命的稻草都想抓住不放。
楚軍北扶着倆老人和孫夢洋麵對面坐着,那裏有認識的人才可以給他們這個特殊的見面待遇。平時的罪犯和探監的都是隔着窗戶用電話說話的。
之所以還能夠去見她一面,老爺子和老太太說了,畢竟是他們家養大的,她走到這一步多少和他們都有不可推脫的責任,一個將死之人了還和她計較個什麼了。
老太太的確是哭的傷心,他們從那麼艱苦的地方出來是非常不容易了。更何況她最清楚孫夢洋七歲之前的苦日子。也是沒有爹媽的孩子爺爺、奶奶拉扯着,到了七歲就連爺爺、奶奶都沒了,可是現在她這麼年輕就要被這樣了解了,她說什麼都是無法接受的。老太太多麼希望楚軍北能夠想想辦法,哪怕就是讓她在那裏面關上幾十年也好至少他們隔段日子還可以見到她。
至於她之前對他們倆老的所做的一切他們就當做是她還小,至少不要把她處死。
可是老太太哭哭啼啼說了那麼多,老爺子和楚軍北一個字都沒說而孫夢洋最後只說了句,“奶奶,不哭了,您也不為難我哥了。你們能來送我,我已經很滿足了。”
她說話的時候眼裏沒有任何情緒,愛恨情仇全無。只是那麼木木的看着楚軍北。良久才說,“哥,對不起。”
楚軍北動了下低斂着的眼眸,點頭,“嗯。”
這個時候,真的是恨也罷怨也好都不重要了,就連一句安慰的話語都沒有必要了。再過幾十分鐘后已經是陰陽兩隔了。
孫夢洋彎了彎嘴角,說:“爺爺、奶奶、哥哥,把我的骨灰拿回去和我爸爸、媽媽他們葬一塊吧?我就這麼點願望,我累了想回家了。”說著,她看向老爺子和老太太,說:“爺爺、奶奶。你們倆一定要好好注意身體,以後還要給哥哥他們看孩子的。”完了她看向楚軍北,說:“哥,讓爺爺、奶奶在外面先等你一會兒,可以嗎?”
老爺子、老太太出去后,孫夢洋的臉色已經非常的不好了。她抖着手拽着楚軍北的衣服袖子問道,“哥,現在,我馬上就沒了、就死了,你難過嗎?”
楚軍北倒也沒把衣服袖子抽走就那麼任由她拽着,喉嚨上下動了動點點頭。“都這個時候了你就真的不怕死嗎?你告訴我為什麼會成為今天這個結局?為什麼?”
孫夢洋緊緊咬着發白的嘴唇看着楚軍北,良久才說,“因為你。”她從和他們一行三人說話到現在也就只有這句話的帶着溫度和感情的。
楚軍北緊緊蹙着眉心看向對面的人,她真的是面黃肌瘦人交瘁了,跟個死人沒什麼兩樣了。
孫夢洋知道楚軍北眼下是表情就是他發飆的前奏但她也知道,他這個時候是不會發飆的,他明白她已經沒有時間了。
孫夢洋說,沒有了爸爸、媽媽她哭的時間不是很長,難過的時間也不長,因為那個時候的她太小不懂事,反正覺着還有爺爺、奶奶。等她長大了才知道別的孩子都有爸爸、媽媽而她卻沒有,有的時候爺爺、奶奶並保護不了她。比如被小夥伴欺負了爺爺、奶奶頂多就是和人家嚷嚷幾句完事了。
而爺爺、奶奶沒了的時候她嚎啕大哭,奄奄一息的爺爺、奶奶說,“洋洋不哭,洋洋有楚家爺爺、奶奶和你阿軍哥哥照顧你的。”所以她就真的不哭了,難過的日子和恐懼的日子也就慢慢的過去了。
可她一直接受不了沒有楚軍北的日子,沒有他的人生她的日子該這麼過。
從那個小村子到鎮子上學再到縣城讀高中,再到跟着他來到籠城這樣的大都市裏上大學,進企業做白領,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目標是他,她要配得上。
她也試着說服過自己放下他,接受他只能是她哥哥這個事實,或許她會遇到一個讓她歡喜讓她憂的那麼一個男人的。可是每次在睡覺前才說服自己一覺醒來一切又回到了遠處,她發現楚軍北根本就沒法從心底拔掉了。
她知道在她十七歲那年知道了他心裏有了一個女孩時她就怕了,所以她才在他喝醉酒的時候偷偷脫光了睡在他身邊,故意讓爺爺、奶奶發現的。
她也知道從那一刻起,楚軍北就給她的頭頂畫了個大大的差號,可是她還是讓自己心懷鬼胎的作死到現在這個境地。
現在的楚軍北也不想罵她、不想說她,這一切到底要怎麼算這個帳都不重要了。好在小天沒事,好在他們都還好。好在婚禮那天所有的人都安然無恙,而唯獨無法挽救的人就是對面的孫夢洋了。她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
突然,楚軍北覺着孫夢洋的臉色不對,她拽着她的衣袖感覺身體在往後一點一點的沉,感覺她的嘴唇已經有白色變得發紫了。
楚軍北的眉心鄒的更加緊了。“你怎麼了?”
孫夢洋一個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個“噓”的禁聲動作,彎着唇角說:“哥,我不想被亂搶打死。給我留個全屍再去火葬吧~”
孫夢洋說著嘴角已經開始往出滲着血漬了,她還是緊緊拽着楚軍北的衣袖,就像小時后被村子裏的孩子欺負了后楚軍北會牽着她的手去找人算賬,算完帳回來的時候她就會像這樣般揪着楚軍北的衣袖切切的跟着他回家。
那個時候的她經常一個人會胡思亂想,萬一哪天楚軍北跟其他孩子一樣欺負她不要她了該怎麼辦。可是如今這個魔咒被她給念得終於實現了。
孫夢洋說完身體已經朝後沉的厲害,可是她還是憑藉所有的力氣死死揪着楚軍北的衣袖。
楚軍北驀地站了起來可衣袖還在她的手裏揪着,就像是揪着最後一根稻草。
楚軍北喉嚨動了動,“你,你到底怎麼了?說話。”
孫夢洋提前給自己準備好了葯。她本來在和楚軍北他們見完面后就要被押到刑場去了,所以他吃的要正好可以在和他們說話後效果完全發作,瞬間會要了她的命。她就是不想死在槍下,腦袋爆了后血漿濺一地的樣子。
聽了孫夢洋平靜的說她吃了葯后楚軍北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孫夢洋看着他說,“哥,我不想爺爺、奶奶看着我死去。我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活着會給你和爺爺、奶奶還有她帶來很多麻煩的,我也該死,真的該死……”
楚軍北緩緩閉了下眼睛,說,“孫、夢、洋,洋洋,你,的確該死~可是你……讓我們都很難過很傷心……”
在他們倆談話的時間快到時,孫夢洋的鼻孔都是流血了可是她就是不然楚軍北喊獄警,獄警來了又要搶救,搶救完了還得去槍決,那她就自己了斷好了。她說,“哥,你放心,他們不會怪罪你的,我有話要對你說。”
楚軍北看着孫夢洋點頭,“你說。”
孫夢洋說,在她自己的公寓卧室床下最中間的地板下有她自己所有的財產和房產。還有一份信是揭露錢櫃底下黑市交易的所有人名單已經盛澤的上線。
孫夢洋說完最後一句話后直接丟開了楚軍北的衣袖,從凳子上倒了下去。這才驚動了外面的獄警,此時探監室內一片混亂。
事後,警察在孫夢洋的家裏如她所說翻出了那個犯罪團伙的名單和她自己房產、資產的遺囑。接收人是以楚軍北的名義資助他們家鄉的一所希望小學。
孫夢洋在留給楚軍北的信里說,“哥,我知道你不會要我的那點資產,更加不會要我的房子,其實那也是你和爺爺、奶奶給我能力買的,所以你們看着處理吧,完了用那些錢資助我們家鄉的那所小學吧!資助人一定要寫上你的名字。”
信件的最後孫夢洋寫到,我終於把自己給弄死了,我解脫了,大家也都安心了。活在左右搖擺的自己中間實在是太痛苦了。
哥,你和她一定要對爺爺、奶奶好,你們有寶寶了一定要回去看看我們。
如果有來世我不要叫孫夢洋我要叫楚夢洋,做你們楚家真正的女兒,做你真正的妹妹。我就不用那麼那麼小就想着法子,要以你之姓來冠我之名了。
當然,如果有來世,我希望我們再也遇不見!
正月初六這天,楚軍北和江小天攜帶着孫夢洋的骨灰盒去了他們久別的老家。
一個環山群繞的山村,如今柏油馬路通向了各家各戶。大多數人都是兩層或者一層的小洋房,偶有人家的門口會停着麵包車或者小吉普車。
而唯有楚軍北家的房子都跟難民營的垃圾場似的,被左右鄰居給夾擊佔地方都快擠沒了。
江大小姐什麼時候見過如此爛的地方,她墊着腳尖跟着楚軍北屁股後面問道,“我們倆晚上就住這裏啊?”
楚軍北揉揉江小天的頭,“那你以為這裏有五星飯店啊,今晚就跟我睡在我小時候睡得坑上。”那不要臉的傢伙把睡炕上幾個字咬的那麼重是幾個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