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景行和肖揚經過斟酌討論，覺得還是回鄉下養胎生娃比較好。一來本來景行就打算回去，二來到時候月份大了肚子藏不住，被人瞧見會惹來諸多麻煩。

而景行老家偏僻農村，村子裏只有四十多戶人家，村裡大部分青壯年都已經出門打工去了，只留下老人和孩子，人口簡單。而景行繼母也跟這兒子兒媳鄉里，偶爾才會回去一趟，因此老宅是沒人。

況且老宅並沒與村裡人建一起，而是建壽河村集居地對面山上，獨此一家十分僻靜，不用擔心有人來打擾，也就不怕有人見到景行異樣。

其實這並非佳方案，但是兩人現也想不來好法子，就先這麼決定了。

景行給家裏掛了個電話，繼母一聽說他要回家，整個人都激動得語無倫次了，這讓景行心裏加愧疚了。所以發狠想把這些年虧欠都給補回來，差點沒把商場搬回了家。

雖然這些年景行每年都會寄錢回去，但是到底不同。加之近諸多事發生，心情複雜壓抑，正好用購物去發泄。而肖揚是個花錢沒譜，也跟着湊熱鬧，結果兩人不知不覺買了一堆東西，好是自駕，倒也不擔心帶不走。

也不知是懷孕了母愛或者是父愛變得尤為濃烈，還是因為心中愧疚，景行給姜高山三個閨女買了一大堆東西——姜高山那三個閨女，除了大閨女還抱懷裏時候見過一面，另外兩個就看過相片。

其實就算不是因為這些，景行也難以抵住誘惑。女孩子東西實是太漂亮了。那公主裙連他個大老爺們瞧着也十分喜歡，因此按照三人歲數愣是買了一堆，也不管鄉下是否合適。而芭比娃娃等等小姑娘喜歡玩具也買了好多套，肖揚逛完一圈也不由跟景行感慨，讓他還是生個閨女吧，這女孩子衣服明顯比男孩子漂亮花樣多啊。

景行白了他一眼，“別，還是個小子吧，閨女多嬌貴啊，太讓人操心了。而且我一男人帶閨女，今後變成男人婆怎麼辦？要命是生理知識可怎麼去教。”

肖揚望了望他肚子，悠悠開口，“現生男生女都不一樣嗎。”

景行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肖揚怕他太受刺激連忙解釋，“我意思是現那麼多女漢子偽娘，性別沒那麼重要了。”

景行瞪了他一眼，這話不如不說！

他雖然是個同性戀，但是依然覺得男人就該男人樣，女人就得有女人樣。不希望自己孩子和他一樣也走這條路，這世俗眼光太傷人，不想自己孩子活得那麼辛苦。不過他也知道恐怕很難，這孩子先天性就與人不同，也不知道他剩下他到底是對還是錯。

景行摸了摸肚子，一臉惆悵。

肖揚瞧不慣他這個樣子，又把他拉進商店裏。后結果就是他們收拾打包回去時候，除了前面兩個座位，其他地方全部塞滿了，就差點沒車頂上也弄個架子了。

這幾天一直忙着回家事，許多事情來不及細想。現坐車上，擁有六七個小時空閑時間，許多問題浮了上來。

第一個問題，景行預產期什麼時候。

肖揚開着車頭都沒回，“如果跟女人懷孕一樣話，整個孕期為28天，38周就已經足月，一般是38周到42周分娩，具體哪天得看寶寶什麼時候想出來，無論哪個高明醫生也難以判斷，只有個大概數據。”

景行掰着手指算了算，他和梁昊權近一次上床是六月四號，應該是那時候懷上，現是八月十號，那就是懷了67天，所以預產期應該是……

景行算時候不知不覺嘀咕了出來，肖揚聽着聽着不由插嘴，“作為一個專業醫生，我友情提示，醫學上懷孕周期28天是從末次月經第一天算。”

……

景行暴躁了,“誰他媽這樣規定！太不科學了，這讓沒來月經怎麼算啊！”

肖揚默默望天，沒來月經就能懷孕比男人能懷孕幾率高不了多少。

“還有其他方法計算嗎？”

“有，胎動算法，不過你現還沒辦法感受到；B超算法，看來也不太適合你；孕吐推算，反應孕吐一般出現懷孕6周末，就是末次月經后42天，由此向後推算至28天即為預產期。”

景行皺眉，那段時間他正失戀鬧情緒，身體不適只以為是傷心過度，真不記得什麼時候第一次孕吐了。

“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肖揚想了想，輕咳了一聲，表情有些古怪，“正常懷孕時限大約是265天左右，指卵子受精那一天開始計……我艹，我開車呢。”

景行眼睛裏都噴出火來了，要不是肖揚還開車直接用餐巾紙打爆他頭。

“你他媽混蛋，剛耍我呢！”

景行覺得自打懷孕后，把一輩子髒話都說了，這樣胎教真是太糟糕了。

肖揚見他停手，小眼神不停瞟過來，嘿嘿傻笑卻沒有半點愧疚，“這不是思維定勢了，我科室女同事一天那說什麼四十周，不能賴我一時沒想起來啊。”

景行信他才怪了，真是交友不慎，才遇到這麼個幸災樂禍奇葩。一般朋友遇到這種事要麼震驚得老死不相往來。要麼竭全力避免這個話題，讓對方不要太意和恐慌，而肖揚倒好，恨不得無時無刻不提醒他特別。

第二個問題，怎麼生。

這個問題太簡單了，肖揚回答得異常輕鬆，“怎麼懷，怎麼生唄。”

景行臉都綠了，語氣陰測測，一字一字十分有力，“拉出來啊。”

肖揚不怕死大笑，半響正了正色一臉嚴肅，“我科室那些生過女同事說了，生孩子就跟拉屎一樣使勁。你不知道，婦產科每天都能遇到生孩子時候連屎也拉出來產婦呢。這都是因為生時候時候就不讓去廁所了，怕拉到哦不，怕生到廁所里，婦產科每年都有……咳咳，那什麼，你情況特殊，所以不用想肯定是剖啦。”

肖揚要是再不停止胡咧咧，景行真會巴掌拍死他，其實要不是他只有依靠他接生，肖揚早沒命了！

景行懶得理他，只是有些惆悵，“據說自然分娩可以壓迫嬰兒腦袋，順產出生孩子會比較健康聰明……”

肖揚對此不意了，“剖腹也不差，還防止胎兒太久沒生出來而導致缺氧。現剖人多了去了，很多人就沒想過順，你情況特殊就沒必要糾結了。”

“可你行嗎？”肖揚雖然不靠譜，但是醫術是絕對頂呱呱。可肖揚是普外，沒試過剖腹產，再加上他們不可能去醫院，條件極其惡劣，景行也不由有些擔心。

肖揚這下不再嬉皮笑臉，想了想才慎重道：“確實難了些，所以我們必須提前準備好。我技術你不用擔心，我以前也婦產科實習過，況且外科也經常接觸類似手術，不會有問題。你沒看到世界上偉大媽媽，那個女人自個就把孩子生生這麼給剖出來了都沒事，何況你還有我。”

說這話時候肖揚也有點心虛，男女畢竟不同，沒有儀器測試，這個手術會十分危險。但他不能告訴給景行，景行壓力已經夠大了，如果知道真相會加受不了。但是他還有時間，他有信心可以研究出來對策。

他其實也有想過景行把這個孩子流掉算了，但是一來這畢竟是一條生命，景行有可能這輩子唯一血脈；二來也是關鍵，他不知道怎麼讓他安全流掉，只怕他研究出來，肚子也大了流不了了，還不如一開始就決定留下，省得牽腸掛肚。

下午五點時候，終於結束了一天旅程。雖然花費了六七個小時，因為每個中間站時候都休息過，加之思鄉情切，景行沒覺得有多累。而肖揚也習慣了這樣長時間行使，兩人下車時候雖然風塵僕僕卻依然神采奕奕。

車子還沒挺穩，繼母一左一右牽着兩個小女孩，一臉激動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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