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煙花

第三十九章 煙花

阿金得償所願,能進武館正式習武,高興得合不上嘴,當晚大擺筵席,請劉長勝、許安野和其他學員喝酒。酒席當然還是選在林超的福祥樓,還把林申也叫上了。用阿金的話說,叫做“肥水不入外人田”,讓林超多賺點生活費,以後才有錢多回請他們幾次。許安野被他這邏輯繞得有點暈,轉念想得清楚了,才明白這個傢伙也不是單一的直爽,竟是用這方法,結交上林超林申兩人。這兩個人一個身家不菲,一個官家子弟,交上哪一個做朋友也是不虧。

林超和林申與阿金結交后,如魚得水,三人本事相差不大,可以時時切磋武藝,阿金本是混混出身,對三教九流的事情極是熟悉,林超林申兩人少年心性,對這些旁門軼事很感興趣,三人聊天也是話語投機,竟是從此三人一體,倒不常來找許安野玩耍了。

許安野自從回來之後,白天上學,晚上練功,進步很快,已經能在打拳時不用內力,將功力隱藏起來,只是這種本事不能示人,又沒有一個旗鼓相當的人來練手,心裏很是鬱悶。和夏小蘭在一起時,也會向她傾訴心中對武功進步的喜悅,可是偏偏她不喜歡此道,一聽到武功什麼的,先自討厭。

說來他兩人的共同語言並不多,夏小蘭是個羅漫蒂克型的進步女青年,喜歡風花雪月,希望時時能收到一束鮮花,情郎能為她朗誦幾首詩歌,帶她到浪漫場所共進燭光晚餐,又或者時時到海邊賞月。可是許安野哪裏懂得這個?兩人在一起時,倒是常常相對無言,不知說什麼才好。夏小蘭認為相愛之人在一起,男生要主動了解女生心思,所以並不願意說出心中所想。許安野卻不懂女孩心思,見她又不明說要自己怎麼做,也不多想,反而更不主動去找她了。

這天許安野正在福祥茶樓和阿金聊天,林超走了進來,看到安野也在,神秘兮兮地將阿金支開,說:“安仔,你和夏小蘭怎麼樣了?是不是真心的?”

許安野一聽很不高興,說:“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啊?我當然是真心和她交往,不是玩玩的。”

林超說:“你是真心的,她卻未必。我昨天在夜巴黎西餐廳看到她和一個男人吃燭光晚餐呢。”許安野心裏一跳,說:“你看錯了吧,是誰?”

林超說:“我和林申一起看見的,昨天我們新泡了一個藝術學校的女生,帶她去那裏吃飯,正好見到的。你猜是哪個男的?”許安野更不舒服了,心裏浮現出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子來,戴着金絲眼鏡,深情款款地看着夏小蘭。

果然林超又說了:“那個傢伙就是咱們第一次見到夏小蘭時候的那個小白臉,叫做馬少文的。”

“啪”地一聲,許安野捏碎了手中的杯子,眼神陰晴不定。

林超嚇了一跳,說:“我後來給服務生一百塊,叫他偷聽他們講話,那個馬少文說要安排夏小蘭到他老爸公司上班,還幫她將戶口落到廣州來,我看夏小蘭也沒有拒絕啊。馬少文又說今天晚上要到江心花園去放煙火,你要不信,我們今晚就去看看?”

許安野心裏一陣翻騰,不知怎樣才好。過了好半晌,掏出手機來撥了夏小蘭的電話,電話鈴聲才響了兩下,許安野就掛了,又想了一下,再次撥打過去。這次鈴聲響了許久,終於接了起來,許安野說:“小蘭,今晚有空么?我想見見你.....”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才說:“我明天有考試,晚上要自習,沒有空出來....”

許安野心中對林超所說有大半是相信的,這時聽夏小蘭卻說晚上要自習,言語間吞吞吐吐地,倒像是在欺騙自己,於是重重掛上手機,心裏如刀絞一般,又像有千百隻老鼠在那裏穿來穿去,四處亂咬。林超小心翼翼地問:“那你今晚去不去?”

晚上七點,林超開着車過來,許安野坐在車上跟着向江心公園而去,心裏直希望不要在公園見到夏小蘭,臉上陰沉沉地,一言不發。林超見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和他說話。

到了江心公園,卻沒夏小蘭或者其他人在那裏,許安野鬆了一口氣,說:“也許她真的在學校自習,沒有答應和那個馬少文出來吧。”林超說:“是就最好了,我們轉一圈再回吧,幫你散散心。”說著將車窗放下來,剛剛掉轉車頭,卻看到車窗外向著公園邊緣的地方,一朵煙花冉冉升起,在夜空中格外美麗。

許安野一把推開車門,向煙花方向跑去,只見四個輕年男女正在林邊草地上燃放煙花,兩個女的正是夏小蘭和林英,男的卻是馬少文和另一個陌生男子。

夏小蘭正望着煙花,拍手嬌笑,斗然看見許安野跑了過來,驚得呆了。其他三人也是一言不發,靜靜地看着他。

許安野大怒,原來夏小蘭真的在騙她,說是自習,卻又和馬少文約了跑到這裏玩耍,心裏直想殺人,雙手發抖,狠狠地盯着幾人,許久才說:“原來你在這裏自習啊....”

夏小蘭心中有愧,吞吞吐吐地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今天圖書館沒電,就出來了....是真的,不騙你....”

許安野說:“不是我想的那樣?那又是怎樣?是幫你安排工作?還是幫你轉戶口....”

夏小蘭臉色大變,說:“你怎麼知道?”斜眼看見許安野身後的林超,又說:“原來你讓人跟蹤我,偷聽我們說話?你真卑鄙....”

馬少文卻不說話,看着許安野冷笑。

許安野聽她說:“你怎麼知道?”,看來林超所言不虛,又聽她說自己卑鄙,更氣得說不出話來,那林英卻在一旁說:“我們同學出來玩,這有什麼的?真是心胸狹窄的小氣鬼,你還握拳頭,我們知道你能打,現在就想打人么?”

許安野倒是真的想打人,不過轉念一想,要是以自己的身手去打這幾個人,只怕當場就要出人命,他靠着一點殘存的理智強壓着怒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言不發,扭頭就走,林超衝著林英罵了一聲:“臭三八,都是你搞的壞。”跟着許安野追去。

夏小蘭喊道:“小安....”追了兩步,卻被馬少文拉住了手臂,掙了兩下,停下腳步,蹲身下去,掩面哭了起來。

馬少文第一次這麼實在地握住夏小蘭膩滑的手臂,感到那隻嫩如鮮耦的玉臂在自己掌中,就如也掌握住了她那倔強而又溫柔的心一般,神思一盪,差點笑出聲來。

許安野一連三天都呆在房裏,不去上學。母親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問他他卻不說,只是坐在窗前發獃。母親又去問林超和林申,林超和安野母親說了那天晚上的事,母親心裏極不是滋味,過來勸安野道:“也許那天真的不是小蘭騙你呢,不要誤會人家,打個電話去,和她好好說說....”但是自己心中卻也沒有底,要是真的和林超說的那樣,人家有錢有勢的,又能幫夏小蘭解決實際問題,可自己家的能力,卻是無法。真能保證她不變心?

許安野一連曠了一個多月的課,整天不是在武館練拳,就是泡在福祥茶樓,卻硬是不打電話給夏小蘭。夏小蘭也是沒有一個電話打來,兩人就像冷戰一般,要看誰先低頭。

許安野雖然性子隨和,卻是外柔內剛之人,心氣極高。心想若說外表,自己確實不如馬少文,要論家勢,更是比不上,夏小蘭對自己明明是真心相愛,怎麼能說變就變?都說女孩子要人哄的,但是要他回去懇求,卻是萬萬不能。

夏小蘭這裏也是滿腹委屈。那天晚上她原來沒有答應和馬少文去放煙花,可是一進圖書館,那裏就停電了。經不住馬少文的溫情邀請,林英又在一旁不住懇求,說就當是陪她去玩也好,這才去了。卻不想正好就被許安野碰上。又看見林超,心想一定是許安野讓他跟蹤自己的,自尊心大受傷害,暗暗怨恨許安野不信任自己。想要等他來找,就是說幾句解釋的話,不論真心假意,也算是在乎這段感情,偏偏他又一連一個月連個電話也沒有,漸漸回想與他相識相戀的過程,倒是自己主動的居多,又再想到他的朋友林超和林申兩個,都是泡妞好手,難道他也和他們一樣,其實並不愛自己,只是玩玩而己的么?

經過那天晚上之事,馬少文只在第二天向夏小蘭道了個歉,說自己讓她和男友產生了誤會,實在不好意思,卻再也不提這事,仍是一如平常地對她關心、照顧,既不故意疏遠,也不過份接近,讓夏小蘭自己心中去恨許安野,實在是很高明的欲擒故縱之法。

夏小蘭見他如此體貼,心裏暗暗將馬少文與許安野相比,竟覺得他比許安野更加貼心,心想:“難道我真的和小安並不相配,只是少年女子的一時衝動?這段感情,真的就要和那晚的煙花一般,美麗卻更短暫?”又再回憶起和許安野相處時的快樂情形,和許安野孩子氣般的性格,雖不能和馬少文一樣成熟穩重,溫柔體貼,卻充滿了青春的活力與激情,深深吸引着自己,可他為什麼不能和馬少文一樣穩重體貼呢?又以為他還讓林超跟蹤自己,顯然對自己是不信任的。這番忐忑下來,心中更加矛盾,實在也是痛苦以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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