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受傷

第十九章 受傷

等到送走李生太,離許安野入學預科班的時間又近了一些。許安野收回玩心,重新開始複習起功課來。

這天晚飯後,許安野坐在自己房間看書,想起夏小蘭有三、四天沒有過來了,拿起電話打給她。

夏小蘭接起電話,說月底要考試了,要抓緊時間複習,這周就不過來了。下學期是大三了,可不能掉隊。

大學生活大都差不多,大三其實就是最後一年,大四之後主要精力都放在找工作上面了。許安野明白這個道理,不敢去打擾夏小蘭學習,只好又說了幾句情話便就掛了。

許安野看了一會書,又坐下來打坐,練習春山內功。自從聽師父說了這個功夫的來歷之後,許安野對這套功夫的興趣越來越濃,心裏隱隱約約地幻想有朝一日能將那兩套神功都學成了,會遍天下高手,該是如何一種風光,那時是不是也和電影上的大俠一樣能飛來飛去?一掌擊出天崩地裂?

再想到師父說這神功共有兩套,卻是水火不容,自己多半是不能學全的,又很是失望。希望師父早點回來,將學到的下半部秋水神功傳給自己,又怕那個老活佛只准他四十年後再練,那時學來又有什麼用?當個神功蓋世的老頭么?

患得患失之間,不能入息。許安野坐得煩了,心知這種心態不能練習,便散了內勁,拿着毛巾衣服去衛生間洗澡。經過大廳時一看掛鐘,已經凌晨一點了。

許安野拿着衣服走進衛生間,正要關門,看到靠近父親書房那邊的樹上有一道亮光閃過,像是手電照的。從方向來看,卻是從書房裏照出來的。

“有賊?”許安野心裏一動。這個時候父親早就睡了,就算是父親這時候還在書房,用得着手電么?開燈就行了吧。

許安野心中暗暗盤算,把衣服披回身上,輕手輕腳地穿過走廊,來到書房門邊,側耳聽裏面的動靜,除了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卻沒有別的聲音。

過了一分鐘左右,就聽到書房裏抽屜輕響,似乎裏面的人正在試圖打開抽屜,卻不是順利開得的聲音,彷彿是用了工具在撬動。這下許安野再不遲疑,一把推開門沖了進去。

書房裏果然有一個人,穿着一套黑色的衣褲,頭上戴着一頂棒球帽,卻沒蒙上臉,只是在黑暗中看不清長相。那人見突然有人闖進來,嚇了一跳,但是馬上反應過來,將手上拿着的一本書扔向安野,一翻身從窗戶跳了出去,身法之妙,竟是從未見過的。

許安野閃身躲過那人擲過來的書本,只覺得這一擲力量極大,帶起的勁風颳得耳邊隱隱作痛,又見那人一下子從窗口跳了出去,毫不遲疑地跟着追出,也從窗戶跳了下去。

許安野落到地上,卻看見那人縱身一跳,一手抓住院裏桂花樹的橫枝,借力一彈,凌空一個翻身,已經翻出圍牆去了。這種輕身功夫只在電影裏見過,沒想到真的有人能夠做到。許安野年輕氣盛,也不害怕,跟着那人翻過圍牆追去。

那人腳步很快,向江邊跑去。許安野奮力急趕,一前一後,直跑到江濱公園,前面那人突然在一棵榕樹下面停了下來,迴轉身冷冷地望着許安野。

許安野又跑了幾步才追上,在離那人三、四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說:“你這個小偷身手還不錯,這麼能跑,快跟我走吧。”

這時已經能看清那人的面目了,只見他大約三十多歲,中等身材,長相極是平常,就是那種在街上隨便都能見到,見過之後卻很難記住的類型。

許安野見那人不說話,又說:“跟我到派出所去,看你這麼好的身手,什麼事不好乾,偏偏要當小偷。”

那人說:“我不是小偷。”口音聽起來不像本地人。不過廣州本就是現代大都市,外地流竄作案的人多,許安野並不在意。

那人又說:“看來你也學過武功,緊追我幹什麼?習武艱難,白白死了太可惜了。”

許安野一聽那人口氣這麼大,心想做小偷的還這麼囂張,實在可氣。當下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手抓向他肩膀,一手握拳向他小腹打去。口中喝道:“那就試試看吧。”

那人一動不動,任由他抓住,然後肩膀一抖,一股陰柔的內力傳來,許安野反被他震得向外躍出,打向他小腹的一拳就落空了。

那人震開許安野,搖了搖頭說:“是誰教你的武功,真是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和我動手,不過膽子夠大。”

許安野對自己武功極是自信,習武之後和人動手,除了和李生太比武不敵,其他卻是從未輸過,即使李生太贏了他,對他的身手也還是頗為佩服的,這時被人說是三腳貓,心裏氣極,說:“再來!”又是一拳打向那人胸口,用的是南拳中的“黑虎掏心”。

那人像是和許安野鬥着玩,也不還手,任由許安野攻擊,上身輕擺,許安野打出的兩拳一腳全都落空。許安野越打越是心寒,覺得這個的武功之高是生平僅見,身形步法也是從沒見過的,收拳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到我家來?”

這時從遠處一輛警車開過來,一閃一閃的警燈在黑夜中極是耀眼。那人斜眼看見,說:“快滾吧,我不和你玩了。”轉身要走。許安野哪裏肯放,向前奮力一抓,竟抓住那人左肩。那人眼中怒氣一閃,說:“你這小子不知死活,可不要怪我了。”反手一掌穿過許安野的手肘,輕飄飄地拍在許安野右胸。

許安野只覺得這一掌力道並不是太大,但是一股陰寒之氣一下子貫滿全身,手腳頓時動彈不得,腦子一暈,身體再也不聽使喚,軟軟地倒在地上。

那輛警車裏的人大概看見有人在這裏爭鬥,用喇叭喊道:“前面的人,站住別動。”拉響警笛,加速向這邊開過來。

許安野俯身倒在地上,眼中看不見東西,只聽那人說:“還練過內功啊?可惜了….”,又聽到警車開到近前,幾個人在說話:“還有一個,跑得很快啊,追不上了….”“這個地上的好像受傷了,先銬起來….”又感到頸后被一個東西頂住,雙手被一隻冰冷的手銬帶上,又有人問:“你是誰?有沒暫住證?住哪裏…”

許安野覺得身上越來越冷,想開口回答卻只能聽到自己牙齒相撞的聲音,腦子一暈,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許安野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長椅上,右手被手銬銬在長椅後面的窗戶鐵欄上,一個警察正盯着他,問:“你叫什麼名字,哪裏人,做什麼的?”

許安野覺得口乾知燥,身上還是發冷,只說了自己名字和家裏地址,腦中迷迷糊糊地,又昏了過去。

再一醒來,卻是已經住進市中醫院了。

許安野睜眼看看四周,這是一間雙人病房,自己在躺在靠窗的一張病床上,母親正坐在床頭,雙眼通紅,另一張床是空的,沒有人住。母親見他醒來,一把抓住他的雙手,哭了起來。

許安野說:“阿媽,我沒事的,我睡了多久?”聲音十分微弱,像是嗓子中塞了一塊破布,嘶啞深沉地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母親聽他開口說話,面露喜色,向門外喊道:“行哥,行哥,安仔醒來了,你快來。”

許正行從門口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個警察,許安野認得是他們這一居委會的片警黃警官。

許正行讓黃警官坐在床邊一張椅子上,自己坐在床頭,說:“安仔,怎麼回事?昨天發生什麼了?你都睡了七、八個鐘頭了,把我們都嚇壞了。”

黃警官從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說:“安仔,好點了吧?昨天夜裏是怎麼回事,你和我講講。”

許安野運了運氣,卻發現身上的內勁似乎變得極弱,如一團亂麻一般糾在一起,實在不能動彈。只好平平地躺着,把昨天遇到小偷,追出去在公園和他相鬥,卻被他打傷的事說了一遍。黃警官又問那人的長相。可是那人長得實在普通,許安野描述不出來,只說這個人說話不是本地人。可是廣州外來人口上百萬,這個線索可以說是毫無用處。

黃警官見問不出什麼來,又見許安野神色萎糜,就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叫他好好休息,以後再有這種事情,報警就好了,不要自己去追,反而自己受到傷害之類的話,起身告辭走了。

母親又是一陣埋怨,說小偷來偷東西而已,又沒少了什麼,不用這麼拚命去追,現在自已躺在床上,上哪裏去抓這個該死的小賊去?

許正行坐在床頭,臉色陰沉,眼睛卻是只看着窗外,並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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