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尊駕中的乃是傳說中的合歡散
“撐到此時也算你內力深厚。我用截禪指先把你壓制的毒從原路逼回,再幫你清理傷口。只是你中毒已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若要徹底解除寒毒已經痴人說夢。”杜瀲衣嘴皮子快下手更快,言語之間已經點其八處穴位。
杜瀲衣道:“傷哪了到底?趕緊說。”
蕭玉節憋着一口大魔頭臨死不受嗟來之食的心氣兒,死活不開口。
杜瀲衣眯着眼睛伸手就想扇她一耳光,蕭玉節見狀瞪眼道:“你敢。”
“再問一次傷哪兒了?”杜道長不耐煩了。
蕭玉節頭嘴巴比石頭還硬。
杜瀲衣沉着臉,這套九華絕學施的滿腦袋汗,盯着蕭玉節這魔頭絕色嬌艷的臉,忽而意識到什麼,於是端着架子,垂着眼眸咳了一聲道:“尊駕不必多慮,若是傷在過於私隱的部位……貧道自認醫道不精,這就去喊東村的王郎中幫你診治。醫者父母心,尊駕一方豪傑想來不會介意。”
蕭玉節聞言不顧鑽心之痛冷笑道:“怎會介意,頂多瞧在郎中幫我療傷的份兒上,給這十里八鄉幾百口性命留個全屍。”
杜瀲衣黑了臉,一掌拍在床邊,震得床咯吱響動怒了道:“快說,傷在哪兒?”
蕭玉節擰巴着眉頭終是張了嘴。
“大聲點。”
“左腳後跟!”女魔頭眉宇間頗有些惱怒扭着頭答了。
“做作!”杜瀲衣怒斥,起身挑了把放血的小刀,打了盆熱水,丟在床頭,伸手便脫了蕭玉節羅襪露出這廝一隻金蓮。
蕭玉節的腳白如剝殼荔枝,五隻腳趾頭蜷並着微微收攏,趾尖是淡細的粉紅色,指甲圓潤小巧玉啄般好看的緊。杜瀲衣只盯着腳後跟一點濃黑,仔細檢查了傷口之後,當下一捏蕭玉節的腳,捏的蕭玉節疼出了聲,跟着杜瀲衣一掌落在她傷口邊,生生逼出枚毒針,杜瀲衣不敢用手去拿,以手帕捏了放在床頭,回身舉着蕭玉節的腳,用刀劃出條細小口子。
杜道長盯着那個流血帶毒的傷口,手裏的刀往水盆里一丟,勉強湊上去張嘴含住傷口,吸出一絲絲毒血。
吸完了,呸的吐地上,如此數次過後,趕緊出門漱口,鬧了半天才回來,拿了葯幫蕭玉節敷上了,至此杜瀲衣的嘴唇已經麻了,張不開嘴說不出話,自己又點了自己幾處穴位,運起功來把沾到的毒質從指尖逼出。
便聽那女魔頭稍稍恢復幽幽嘆了口氣,桃花一樣的眼睛往杜瀲衣正在逼毒的身影上一掃,說的幽咽婉轉:“道長對本座不但還未忘情,還如此用情至深,以身解毒要與本座同生共死!本座慚愧,實在無以報,不如本座……”
杜瀲衣嘴唇又腫又麻,眼瞅着對方越說越離譜。
想了想,在蕭玉節說到為報二字的時候,伸手要點她啞穴。
蕭玉節頓時轉了口風:“且讓人說完。”
杜瀲衣冷眼一斜。
“本座是說無以為報便不必相報,我不讓你救你也勉為其難救了,那不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本座身上還有一處傷。”蕭玉節咳了兩聲。
“還有?!”杜瀲衣嘴都麻了。再吸一次毒血,這幾天都別開口說話了。可瞧着蕭玉節半死不活的形容,杜斂又勉為其難道:“哪兒?”
“胸。”這大魔頭這次倒說得痛快。
“……”杜道長扳平了面孔沒了言語。
“道長可是還要動口療傷?”蕭玉節察覺到杜瀲衣的難處,眼底一絲狡黠,問的十分刁鑽。
杜瀲衣吧唧了一下嘴,觀察了幾眼病人之面色,瞧出她神色里幾屢譏諷的端倪。這女魔頭不知廉恥不要緊,生死攸關的事兒上怎還要想着壞她道行?女道長思量過往種種,微微也不客氣起來,略約一沉吟道:“原來貧道診治有誤,尊駕中的乃是傳說中的奇、淫、合、歡、散……莫驚慌,貧道這就為尊駕在本村兒去尋條精壯的漢子為尊駕解毒。”
蕭玉節臉不紅心不跳淡淡一笑:“本座甚為不喜男子粗魯,若真中此毒,還勞煩道長親自出手……。”
“平道手指適才不幸做活的時候扎了竹篾,不方便。”杜瀲衣垂着手坐在床邊意識到自己被人當了消遣。
“扎了哪兒了?”蕭玉節笑笑。
“這兒。”杜瀲衣舉着自己扎簽的手。
蕭玉節抬頭過去,張嘴把杜瀲衣扎了竹籤子的食指含進了嘴裏,溫軟的舌頭抵着傷口劃了一個圈兒,絲一樣的眼神兒帶了笑容盯着女道長。
杜瀲衣疼的嘴角直抽抽。
老半天,蕭玉節鬆開嘴,呸出竹籤和幾滴唾沫星子。
躺在杜瀲衣床上,蕭玉節閉上了眼睛,一改行徑冷冷開了口:“還你個人情。要救人便繼續,若不想救現在就滾,休要侮辱本座。”
杜瀲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真的傷在胸了?”
“右邊,胸上邊一點……”
杜瀲衣因而吸口氣,一副思索不暇的模樣老半天又不動了,憋着憋了半天回頭對着這女魔頭恨恨吐了一句:“你守住氣節行不行!我一救,你就讓我救,你跟我不共戴天之仇,按江湖規矩你就該以死明志,不受貧道的嗟來之食。”
蕭玉節瞪了杜瀲衣一眼:“你以為我樂意讓你救?本座為一統魔道殺光名門正派的夙願,卧薪嘗膽,忍辱負重跑來利用你這雜毛老道,這是何等的大智大勇!休拿本座和你的鼠目寸光一般見識。”頓了頓:“趕緊看,偷襲我的那個人一掌打在我身上,我覺得傷勢古怪有點蹊蹺,需你來認一認好拿主意。”
杜瀲衣嘴角抽抽,勉強伸手把這廝上衣稍稍退了,露出她一側肩膀頭,再往下……
蕭玉節臉色蒼白,嘴角血絲還猶有殘留,杵着頭也望着胸前的那掌紅如硃砂的掌印道:“道長不覺得有點眼熟嗎?”
寬衣解帶,玉袍半敞,床上的美人頸長肩削,因疼痛流出的汗水浸透的几絲長發散亂的貼在顎下的肌膚,露在外頭的半截肩膀玲瓏骨感恰到好處,里三層外三層的白衣堆如冬梅層疊的花瓣,花蕊處偏生穿了件黑綢做面,紅線鑲邊的綾羅肚兜,白雪的中衣敞開的縫隙里,肚兜上秀着活靈活現一朵水紅海棠,嬌艷欲滴,肚兜的右側衣衫滑落處,溢出一丁綿軟,色如象牙般細白隱隱可見雙峰傲人。
問題是杜瀲衣想了半天也不覺得這有何眼熟,這妖女出言怕是諷刺,因而眉宇一抹怒色:“貧道是出家人!似尊駕這等妖治的裹衣不曾見過。”
蕭玉節特想吐這無恥道姑一臉唾沫,嘴唇動了動終須開口道:“你眼睛亂看什麼呢!看到傷沒!”
杜瀲衣皺緊眉頭眼睛才往上盯了一下,瞧着那肚兜右上角露出的硃砂掌印大驚開口:“喋血神掌!”言罷更驚奇道:“血手魔主陰橫野!這廝不是十年前你兄妹和我聯手把他殺了嗎?”
“果然是他……這傷還有救嗎?”蕭玉節蒼白着臉色,避而不答,嘴角一絲絲抽氣,這個門魔功着實霸道,等閑挨上一掌也需立時斃命,若是高手能挺過掌力之霸道,真力也已經透過掌力打入人經脈,才更要命。異種真力鼓在經脈不散,與自身真氣角逐必然引得中掌之人經脈寸斷而亡。若不是那陰橫野盜走玄天令,偷練出的這門邪功,與玄月涯的正統武功同屬一宗,兩股真氣有些相似之處排異反應才沒那麼大。如若不是如此,自己當場就該吐血而亡了。饒是這般,若留着這股真氣在胸口,就等於心邊隨時懸着一把鋒利的匕首,異種真氣稍一脫困,直接就攻心而亡。那暗算之人刁鑽,她若要壓制雪毒便要動用內力,動用內力又難免牽動心口的血印,左右都不免是一死,撐到此時原算她蕭玉節乃是人物。
杜瀲衣見她如此傷勢臉上顯出難色,左右又一番沉思忍不住抬頭嘆息一聲,復爾一臉正色對着蕭玉節道:“貧道想來想去,如今尚有一法可以救你,不知尊駕可否願意嘗試。”
“說。”蕭玉節眼神漾出點喜悅的清輝。
杜瀲衣把衣服給她蓋回原樣,表情嚴肅語氣頗為誠懇:“貧道為尊駕傷勢和江湖正義着想,決定手起刀落幫尊駕廢了一身武功,全身真氣一散自然再無性命之憂,尊駕也不能再危害武林,豈不是兩全其美。”
“你他媽敢!!”蕭玉節腦門青筋都出來了,活活要被這個呆道人氣死。
杜瀲衣充耳不聞挽着袖子,神色凝重舉起手來,一副天師下凡要捉妖拿怪的氣勢,一掌下去風呼呼眼看拍在蕭玉節的天靈蓋!
頓了半天。
杜瀲衣手一縮,一臉不耐煩:“不就是廢個武功,你哭什麼哭!”
“滾!你蚊帳多久沒洗了,你一動手灰迷我眼睛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