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發槍!利用!壯志!
儘管剛剛怒斥了遲度,但在他交來佩槍申請的時候,藍瑜局長卻公私分明,大筆一揮,便核准遲度配備兩支手槍。
這兩支手槍,其中一支64式可以現成配備,而另外一支,財務裝備處卻還必須去人武部借。因為藍瑜批的是92式5.8mm,公安部門只有9mm大口徑的,小口徑的92式只有軍隊中才有,而且一般是軍官才配備的,小質量高初速的彈頭入體后,容易失去穩定性而偏航和翻轉,形成較大的創傷空腔,殺傷力比大口徑彈頭強悍多了。而且,雖然92式5.8的體積大了些,但它的彈容量能達到20枚之多,比起七發子彈的64式,駁火中的續戰能力不可同日而語。
“遲度同志,我充分重視你的安全問題,但你要記住,嚴格遵守槍支使用規定,只有當確實遇到人身危險的時候,只有當64子彈全打完了之後,你才能使用92小口徑,能保證嗎?”
現在這年頭,世道越來越亂,歹徒越來越橫,警察的槍支,卻越管越嚴。只有有任務的時候,少數正編業務幹警才能受命領槍,完事交槍,即使是遲度這個刑警,摸槍的機會還沒有武警們多呢。所以,有時候,在社會上責難某些個別警察濫用槍支,卻同時也指責挺身而出的警察也來越少的時候,遲度心頭其實是很有保留意見的~~~歹徒如果也興遵守槍支管理規定就好了,比起那些枕着短銃睡覺的傢伙來,咱們警察一樣是人,卻其實更缺乏安全感。
唉,耗子比貓的武裝還要“全天候”,一部分警察因擔心報復而有些畏懼畏縮心理,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過,這是全國從嚴治警的大趨勢,遲度也只能徒嘆奈何。所以,能擁有這麼強悍的武器二十四小時隨身,哪不讓他喜得抓耳撓腮,保證得義正詞嚴,差點把排骨都拍斷了。
就這樣,十點鐘辦完持槍手續后,遲度先揣了64在槍套中,去往縣府大院的途中,他心中頗有些狠狠之壯。。。。。“誰敢再來綿條老子,老子就當你是想要眠了老子一樣,給你一梭子,是假想殺老子的,歸你倒霉,是真想殺老子的,老子就撈本!”
然而,這終究僅僅是他的憤憤之言罷了,越是發狠就越是說明他膽寒,沒聽說那個人想放着安生日子不過,卻追求魚死網破的。遲度也是一樣,要不然他之後聽說老游在開會之後,何苦立即屁顛屁顛地去找在這裏實習的游靈兒?還不是希望借奶爺名頭嚇阻別人!
縣委和縣府是一個大院兩套班子,游靈兒實習的地點在政府辦文秘二科,遲度和她的那個科長卻是曾經一起吃過飯的熟人,很順利就把游靈兒請了出來。
但靈兒顯然已知道了老爸的打算,似乎有些遷怒在遲度的身上,在松柏成蔭的花園中靜坐不語,氣氛頗有些嘎巴僵滯。遲度是靈醒人,也不指望靈兒先搭理自己,笑着央求道,“太好了,你居然是在文秘部門實習,呵呵,我有份材料總也斟酌不好用詞,磕巴了好幾天都愣是寫不出來,這一回總算是碰到才女救星了,你就當可憐可憐小生吧,幫我指點指點迷津,我縱使囊中羞澀,也要咬牙請你中午一餐以示答謝的!”
人都喜歡自己被人需要,何況靈兒實習期間也確實技癢難耐。
一聽遲度說得這麼可憐,她口中雖然說著“遣到一邊玩去”的口頭禪,妙目閃閃卻望向了遲度的公文包。
遲度也不是騙她的,藍瑜要他起草的備忘錄,遲度的確寫得很鬱悶。游則原和藍瑜,象是約好了一樣的狐狸精明,一個不願去親自通知她重要偵查線索,一個不願意來當面索要線索備忘簽字,只苦了遲度這傳話筒,兩面揣摩着寫了個避重就輕的材料,卻總是害怕游則原不肯在這份類似於檢舉材料的玩意上簽字。而恰好逮住機會先見到了游家千金,遲度不先給她看看才怪呢,談不上試探,側面了解一下她父親的態度也好啊。
靈兒也許沒有意識到遲度的這世故面,半推半就一番之後,便很認真地看起了材料來,不料才看了一個開頭就花容失色,左右張望四周,驚道,“這。。。。這應該是有密級的材料啊,你怎麼給我看。。。。我的天啊,馬縣長他。。。。”
這一下,輪到遲度呆若木雞了,“你說什麼?游書記沒有告訴你。。。。。那你又如何配合我當奶爺?”
“配合你當奶爺?”靈兒比他還要愕然,俏臉騰一下便紅了起來,而緊接着淚水奪眶而出,“他居然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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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起倉促,遲度一下子懵了。
搞不懂游則原到底怎麼給女兒說的他,生怕自己這一來捅了老游的如意算盤,立刻慌了神,追問了好幾遍,卻不料那靈兒卻不回答,猛一甩手中的材料,就要往縣委大樓那邊奔去,顯然是和游則原算帳去,遲度又哪敢遲疑,自然是快步追上她,一定要問出其中的緣故。
兩人正在花園邊拉扯,卻不想一輛奧迪自園邊甬道駛過來,車窗口訝然張望她倆的,赫然便是縣委副書記江審授!
老江是新的政法委書記,又是靈兒的父執輩,於公於私,他都有過問這件事的理由,嘎吱一聲停了車,江審授在窗口柔和地對靈兒一笑之後,卻板著臉孔對遲度一瞪,“很面熟嘛,你是公安局報上來的那個先進,遲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老實話,遲度對江審授是打心眼裏不那麼尊敬。這倒不是因為老江涉嫌保護傘之類的緣故,而是因為,這老江身上,從來就沒有游則原身上的那種堂堂正氣,也沒有馬查信身上的那種儒雅矜持,更沒有其他縣領導的幹部模樣,不管那些人是不是裝出來的道貌岸然,總之,江審授身上從來都沒有這種味道,有的,是一身匪氣!遲度至今還清楚地記得,自己還在上小學的時候,就曾經看見過當時還只是龍山辦事處副主任的這丫,帶着兩個保鏢,拿着一部磚頭似的大哥大,在街頭聳着個肩膀亂穿馬路,像極了香港古惑仔裏面的老大。
長大之後,遲度更是了解到,江審授本就是城區擴張之前的龍山村村支部書記,是個十足的土地頭蛇,後來歷任城管大隊隊長,建委副主任,交通局局長,縣長助理到副書記,身份複雜得好比是混進了黨政機關的混混頭子,一身匪氣,正常得很呢。而更讓遲度對他評價不宏的是,自己剛剛參加工作的那年,大隊因為創收政策而去某賓館掃黃抓賭的時候,就不慎撞到過他這縣委委員在那不雅場合,差點沒把人家曾靜文大隊長為難死。
不過,不尊敬也得裝出尊敬的樣子,遲度一方面歸他這政法委書記管,想查人家還得面上過得去,而另外一個方面,這夥計在盾縣經營多年,根深蒂固,認識的三教九流之輩,比遲度夢遺出的精子所能長成的人,還要多得多,遲度可不想為小事提前結怨。
他當即擺出了受寵若驚的模樣,解釋道,“江書記,我是叫遲度,厄,我和靈兒有些爭執,她耍小女生脾氣,我。。。。我怒了。”
很顯然,遲度是在儘力發飆,以符合自己的奶爺身份,可惜的是,人家靈兒正在氣頭上,又到底是才涉世務的小女生,儘管沒有反駁,卻仍是習慣性地一聲冷哼,哼得遲度的奶爺身份不倫不類。。。。。老江聽后,臉色古怪地指指滿臉通紅的靈兒,哈哈笑着而去,留下遲度在一陣車尾氣里後背淌汗,心中叫苦不迭。
糟了,搞不好已經惹起了江審授的懷疑:你遲度不是奶爺么,應該是游靈兒追着你,你氣使頤指,拽得像二五八萬才對啊,怎麼反過來了?!
江審授走後,失敗感始終籠罩着遲度,怏怏不樂的他,再也不阻攔靈兒。在小丫頭不顧一切地找出了正開某會議的老爸之後,等他不知道用什麼話哄走了游靈兒,遲度苦笑着進辦公室單獨彙報了情況,嘆道,“。。。。。游書記,奶爺恐怕幹不成了。”
老游是何等人,哲學書記耶,哪肯像遲度這樣簡單地看問題,搖頭道,“任何事物都有多面性,好比是一個女人,小孩子看到了心理上當她是母親,老人看到了當她是女兒,年輕人看到了則拿她和妻子女朋友比。呵呵,江審授正巧碰到了這件事情,站在他的角度,他也僅僅只會認為,你更偏向於喜歡我們家靈兒罷了,卻不會改變你是奶爺的本質。。。。說句你不許笑的話,做父母的都不可能一碗水端平,何況你是奶爺?何況奶爺又在官場混,不對我家靈兒更偏心,那才不叫真的奶爺呢!哈哈,這樣看來,這碰巧的一幕,豈不是更貼近生活?”
遲度聽了游則原的這分析,道理上的折服還在其次,光是老游的那種從容沉着,就讓遲度神往不已。
一面品着縣太爺辦公室里的上等茶,遲度一面把話題轉到了靈兒的身上,問老游到底是怎麼和女兒談的,靈兒似乎被蒙在鼓中啊?
哪曉得,游則原的話讓遲度一愣,“實情我沒給靈兒完全說透,怕她在馬縣長那邊沉不住氣,只說有件案子需要她和你保持親近來配合。我也煽動了好多的關於藍玉的挑撥話,增加她和藍家丫頭斗下去的信念,而且,靈兒的媽媽,最近總在撮合她同省城裏一個鼓搗房地產的年輕人,那人我很看不慣,更怕那傢伙並不是真心喜歡靈兒,所以在靈兒面前說了你一大堆的好話,讓她多一些選擇,慎重考慮終生大事。”
遲度的心猛然跳動起來,但游則原卻又很快讓它幾乎跳不下去,“當然了,明人不說暗話。我這麼做,也是做父親的用心良苦,反正她要在盾縣實習好幾個月,而你似乎也很有自知之明,我比較放心你的剋制力和理智。”
原來是利用我。。。。。。也許是手沒拿穩,杯中的熱茶被晃在手上,遲度感到鑽心兒灼疼,胸口兒卻堵得更慌,暗自阿Q自己受了傷害的自尊心。。。。。。媽的,都在心底里瞧不起老子?算了,老子本就一個小撇撇,能有個和兩大美女逢場作戲的機會,知足吧,老子要好好利用這次機會,真正地二五八萬似的拽一回,不求天長地久,但求曾經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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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到底是個人性覺悟的年代,精神上誰都沒有天生奴性和自認下賤,遲度所受的自尊心傷害,又豈是阿Q精神勝利法便能撫平的?
順利取得了游書記的簽字之後,遲度回到局裏將材料交給藍瑜保存,也把縣委所發生的事情全都向她做了彙報。不知不覺中,他那黯然的模樣落入了藍瑜的眼中,尤其是說到游則原怎麼樣對靈兒解說的時候,遲度的鬱郁之色,更是躍然眉梢。
其實,年輕男人最動人的時刻,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是彰顯陽剛之色,給女人以安全感,即便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規律,也仍是屬於這個基本範疇之中;第二種則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無奈和落寞,最是能打動每個女人都有的母愛天性,廣義上的母愛,可不只是母子姐弟那麼狹隘,泛濫起來也是能翻江倒海的。
當然了,這種打動與愛情無關,卻也是一種真摯的愛護。
藍瑜終究是上級,身份讓她沒有對遲度情緒上的變化視若無睹,深深嘆息了一聲,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還沒吃午飯,去食堂吃吧,吃完之後,我特許你去看守所見一見韓冰。他是一個很獨特的男人,也許你在和他的聊天中,能有所收穫。”
去見韓冰?很獨特的男人?他是藍玉的老情人耶,要我去見他,還嫌老子受的糗不夠多?
遲度打心眼裏不太想去,可藍瑜局長這大姐姐貌似是一片好心,在性格強烈的她身上發現這種柔善非常難得,拂逆她的好意不是遲度的性格。而多多少少的,美冷局也聲稱那韓冰是個獨特的男人,遲度也難免好奇心起,去就去吧。
下午一點半,遲度將韓冰提到了提審區,那傢伙卻和卷宗照片上的並沒有兩樣,除了讓遲度覺得他很帥氣之外,也不曾有什麼天賦異稟的長相,若要非找出什麼勝過自己的地方,恐怕也只能往韓冰的年齡上去歸結。。。。。不管遲度喜不喜歡,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位正值三十多歲的奶哥,精氣神好得正應了那句俗話,男人三十一支花!
想想藍玉曾經為這韓冰在車上流了二十分鐘的眼淚,咱們的奶爺,自我介紹的時候,到底是有些不厚道,“我叫遲度,治安大隊的,江湖上抬愛,人稱我一聲盾縣奶爺。”
“奶毛洞!”韓冰一上來就被遲度激怒了,“你敢占老子便宜,出去之後要是查出來是假的,看老子不揍你一頓!”
遲度的膽子再不大,也還不至於怕一個詐騙犯,嘎嘎笑道,“要是江湖上真的曾經叫過我奶爺,你又當如何?”
他這廂也算狡猾,沒忘記半年之後韓冰出獄了,自己的奶爺之名也許成為了過去,當然要聲明“曾經”二字了。但那韓冰奶哥顯然不理會這個,用銬子擂擊得鐵椅子鏗鏗直響,怒道,“那老子見你一次,就揍你一次,直到你改外號為止!”
嚯,詐騙犯也這麼囂張?遲度呆了一呆,被這個憤青囚徒的搞笑言論逗樂了,掏出腋下的64砰一聲砸到桌子上,反唇相譏道,“就算我真的打不贏你,你難道不怕我掏槍還擊,你到底是傻冒,還是真愣頭啊?”
“奶毛洞!”韓冰已經氣得滿臉鐵青,卻就在掙扎着想要站起來的片刻,又忽然冷靜了下來,收了咆哮大怒,以一副絕對鄙夷同情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遲度,“算了,你是來挑釁的,老子現在不合你一般見識。但是,可憐的小子誒,總有一天,我韓冰會讓你知道,什麼才叫做,亂世的官兵,盛世的匪!”
遲度從來沒聽到過這種**,不由得來了些興趣,“咿,有點意思,怎麼說?”
韓冰臉上的鄙夷之色,更加的濃重,滿是短髭的嘴角微微一翹,“你們叫做亡命之徒的人,偶們叫死志之士,亂世里都投身官兵中去建功立業了,但盛世卻不需要這種人,所以他們都在匪類之中。。。。。。小子誒,你這把手槍是公務用槍,打得死我這種死志之士,卻嚇不住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的決心!”
遲度大訝於這奶哥的見解,也震驚於韓冰宣稱自己便是亡命之徒,興趣更加的濃烈,收了槍放好,笑問道,“那我就奇怪了,以你奶哥如此悍不畏死的習性,到底是什麼好運氣讓你活到了今天,難道你之前的三十多年歲月里,就愣是沒有遇見過一個像我這樣想要見一次扁一次的警察?呵呵,到底是你的運氣特別好呢,還是我這樣的極品警官鳳毛麟角。。。。。”
韓冰對眼前極度自戀的遲度很是無奈,瓮聲瓮氣道,“你的無聊,的確是鳳毛麟角,人不要臉至無敵,你也堪稱極品。算了,揍你我也覺得髒了拳頭,為你亡命,更不值當。”
遲度今天真的很無聊,連個犯人都屢次口出狂言,愣是不讓他找到些心理上的優越感來平衡一下自尊的受傷,他豈肯輕言放棄,繼續無聊道,“哦,人家當年的二王,也肯為了區區小賣部的盜竊案而亡命,而張君目標遠大些,為劫掠金店屢次折腰,他們都該是悍匪吧。那依你的高見,到底是什麼事情什麼人,才值得你去亡命呢?”
“他們算什麼東西?”韓冰這回沒有怒,他總算是看出來了,這號稱是奶爺的遲度警官,今天根本就不是為提審自己而來的,反倒似乎有些閑得慌找人嘮嗑的,冷笑道,“我好歹也是軍事院校本科生畢業,你別把我和他們這些蠢貨比!最好笑的是那個張君,居然恬不知恥說什麼天下犯罪之人在業務上已經無出其右了,其實真正的狠角色哪個會像他那樣傻不拉唧,去研究很快就得覆滅的犯罪之道?哼,正所謂古語有云,仰而企則難,俯而就則易。。。。。人家都在鑽研,以亡命性情做不亡命的生意呢!”
“什麼生意?”
“自控性可持續發展型黑幫!”
“切!”
遲度這回笑了,他倒不是鄙視韓冰的“以亡命性情做不亡命生意”的梟雄見識。因為他很明白,雖然我國的黑惡勢力大多只是黑社會的雛形組織,同國外的黑手黨三K黨山口組之類的不可同日而語,其中的差別之一就是有韓冰所說的這一點,國內的黑惡勢力大多缺乏常備常態的亡命徒集團,以至於大多是“利益臨頭方衝動”型,一犯大事便被我政權專政掉。但遲度鄙視的卻是,韓冰所說的“自控性可持續發展型黑幫”,就算引入了常備常態的亡命徒,也是扯淡,連國家這種廣積國民智慧的最大紅道組織形態,都難免上演着興衰更替,區區幾十上百的黑幫,也想做到內部自控自新,外部可持續?還有邪不勝正呢!
儘管韓冰的思想教育不是遲度的職責範圍,不過,韓冰的“凌雲壯志”,卻讓遲度悚然憤懣,他猛然一捶桌子,不顧掌中的親疼,正色挽救。
“據我所知,藍玉對你一片痴心,昨天送她來見你的路上,她為你哭得稀里嘩啦。韓冰,你幹事可以亡命,但做人不能忘情,為她着想一下吧,借用你的說的那句古語,仰而企則難,俯而就則易,既然你自認有亡命的性情,你用這不服輸的勁頭,用你還能詐騙的才智,以後幹什麼正當事業都能成功,還是別鼓搗什麼黑幫夢想。最多,我以後絕不自稱奶爺占你便宜!”
年輕的遲度,很少對犯人說這種勸善話,這回他自認說得感覺很不錯,可惜效果卻絕對相反。
韓冰忽地又激動了起來,脖子上的青筋一蹦一蹦,幾乎是一字一句怒道,“別給我提藍玉!哼,我二十六歲就做了少校保衛幹事,要不是她當時誤會了我,我好好的前程怎麼在她們家就被誤會沒了?哭得再稀里嘩啦也沒有用,我不會原諒她的!”
遲度大吃一驚地站了起來。
原來,他們之間竟然不是老情人關係,而是被誤會和心歉疚的糾葛?
乖乖,藍家以前居然配備有少校警衛,那她們家老爺子的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