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誘餌

五 誘餌

五誘餌

……

“一萬金幣嗎?”帕克冷笑起來,在盯得西瑞克全身不自在之後才嗤笑着道:“西瑞克先生未免太小瞧我了。或者您還不大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吧?不要以為我們已經從那些傭兵手底下逃出來就沾沾自喜,西瑞克先生您現在是眾矢之的,不知道有多少傭兵或者殺手在追查您的下落,僅僅是將您平安的送到麥特就絕對不應該怎麼廉價。您認為呢?西瑞克先生。”

西瑞克細小的眼睛咔吧了幾下,倒吸了一口冷氣:“你還真敢獅子大開口的漫天要價,那可是一萬金幣啊,即便是當年坑泰迪小公爵那比也不過是這個數字的一半,你居然還嫌少?簡直豈有此理,我可沒有那麼多的傭金給你。”

帕克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嘲弄的道:“就知道一向小氣的您不會答應這個條件,算了,反正那些窮凶極惡的傭兵叫嚷着什麼捲軸之類的追在後面,我現在扔下您的話,您也不會孤單……那麼再見了,西瑞克先生,祝您旅途愉快。”說著就要離開。

西瑞克先是一愣,下意識的將手伸到懷裏一摸,然後露出驚喜的神情,原本以為被人搶走的捲軸和匕首居然還在?簡直不可思議。莫名的狂喜使狡猾的西瑞克的判斷出現了瑕疵,清楚明白捲軸價值的他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人故意將其塞回自己的懷裏,有了重寶在身,西瑞克覺得自己的身價馬上不同了,當下拿出自己的身份晶卡:“兩萬金幣,這是我最後的報價。”

帕克雙手抱胸,冷淡的哼道:“這個報價僅僅是送您去麥特的,那麼關於那個相當敏感的秘密呢?假如我不小心把它泄露給埃格特家族會有什麼後果呢?聽說斯考博格的泰迪不過是這個家族的一個分支,而他們在其它的城市勢力更加龐大是么?”

西瑞克好不容易狠心叫了這麼一個價位,已經心痛的不得了,再聽到帕克的話,險些一下子急暈過去,他用粗短的手指指點着帕克,好半晌說不出話來……直到帕克不耐煩的轉身想走,才勉強叫道:“算你狠,這個秘密我還是用一萬金幣來購買,但是即使你現在手裏就拿着那份證據,我也要到了麥特才會和你交易……我只有這一個條件,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帕克想都沒想的點頭道:“先拿十分之一的定金來,否則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你這奸商的出爾反爾可是有了名的。”

西瑞克最後一點心思也被帕克識破,心裏暗自發狠,表面上卻是一副開心的樣子:“沒有問題,來吧,我現在就划給你。”

“兩個交易不同的傭金,你可不要弄錯了。”帕克冷笑着提醒滿心眼壞心思的西瑞克,讓他徹底放棄了取巧的喃喃抱怨着:“今天我算開了眼,真正意義上見識了什麼叫做真正的狡猾和卑鄙。如果你也去做生意,恐怕我都要馬上轉行才行……”抱怨雖然沒有避諱帕克,西瑞克還是手腳麻利的將自己晶卡上的金幣划給帕克足七千,沒辦法,傭金一向是百分之二十的定金。

帕克仔細的檢察了自己身份晶卡上的餘額,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起來這個世界上還是詐騙比較痛快,不過幾句話就可以賺到常人無法想像的巨額財產了。不過,這種作風似乎不是一個偉大的靈控師應該乾的事情吧?帕克捫心自問着,轉眼將這個**頭扔到了腦後,詐騙又怎麼樣?只要目標是這種無惡不作的奸商,應該就沒有違反自己對老爹的承諾吧?

這麼想着,隨手將一邊的雪堆上的積雪掃掉,裏面赫然是一架造型相當時髦的純堅冰雕刻的雪橇,西瑞克整個眼睛睜得巨大,傻傻的看着這工藝品一樣的玩意發愣,眼見着帕克從雪橇上翻出四柄同樣冰雕出來的槳時,才難以置信的問道:“你確定這玩意是交通工具?”帕克將其中的兩柄滑槳扔到他的手裏,嗤笑道:“廢話,不然你以為是什麼?看什麼看?快點上去。”

西瑞克苦笑着用手小心的撫摩着那冰雕雪橇:“你別開玩笑了,這東西脆弱的很,我這身材一上去就肯定壓壞的。”

“少羅嗦……”帕克不耐煩的一腳把西瑞克踹到了雪橇上:“別以為我使用的是那種冰雕藝術品常用的冰模子,別看它並不厚重,但是憑你想弄壞它還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一邊說一邊跳到了雪橇上,又給了西瑞克一腳,將他從獃滯中踹醒。

西瑞克根本沒有理會帕克的粗魯,他滿心眼都沉浸在對這古怪堅冰的研究上,不斷的喃喃自語着,彷彿撫摩金幣一樣撫摩着它,臉上露出極其齷齪的表情。帕克一一看在眼裏,忍不住又是一腳踹過去:“你這死胖子給我坐好了,別把雪橇弄翻了。”

……

船型的雪橇在雙槳的划動下飛快的在雪面上滑行着,偶爾還會因為雪地裏面掩埋的一些雜質而盪起在半空,遠遠的飛行了一陣子之後再落回雪面。四周逐漸出現了稀疏的樹木,被厚重的積雪壓得彎下腰的它們就彷彿蒼老的婦人,顫抖着屹立在寒風中搖擺自己佝僂的身軀。一些寒帶動物探頭探腦的從大樹腳下的樹洞裏露出頭來,在發現雪橇時第一時間又縮了回去。

如同孀婦哀號的寒風根本沒有一個準備的兜旋方向,上一刻還從山頂向下飈竄;下一刻就會卷着大蓬的雪花反芻回去,彷彿要用潔白的雪洗刷山嶺那班駁的軀體一樣。這種變幻莫測的風時常在某個山旮旯處形成道道小型的龍捲,盤旋一陣子之後就會四散分開,將卷到半空的雪揚到四周去。那雪粉紛紛揚揚的飄落,混合在大片的雪花里,再粘貼到某些動植物的身上。

環境的惡劣使帕克在辨別方向時遇到了巨大的困難,他畢竟不是專業人士,能夠在冰天雪地裏面不迷失已經很不容易。

隨着時間的推移,天色逐漸暗淡下去,風雪也難得的停歇下來,壓得人胸口發悶的雲彩終於散開,露出天空上碩大的海爾維亞皓月。地面上的積雪倒映着皎潔的月光,四周反而比白天更加容易辨物……帕克終於鬆了口氣,藉助天上點點星光的公式化指引,找到了正確的方向。這時帕克才尷尬的發現他原本很肯定的方向足足偏了三十度左右,差點就衝到冰溝裏面去了。

強行調整了方向,整個雪橇發出了讓西瑞克迸發尖叫的呻吟聲:“你這粗魯的傢伙小心點,別忘了這雪橇你已經用一百三十四枚金幣的昂貴价格賣給我了,弄壞了它,你用什麼賠我?”帕克嗤笑了一聲,沒有言語。如果西瑞克知道這個價值非凡的雪橇不過是帕克在和他交談時弄出來的玩意會有什麼反應?真正辛苦的可是那些隱藏在冰雪當中數以萬記的納米冰蟲。

……

雪橇再次因為坡道的出現而竄到了半空,西瑞克彷彿女人一樣的尖叫也一如既往的響起來,下一刻,原本已經回收的尖叫更大分貝的咆哮起來:“你這粗魯的傢伙想謀殺可憐的我嗎?”不過說什麼也都晚了,突兀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的正是那條被尋找許久的冰河格拉克,被慣性左右的冰橇已經完全失控的筆直衝了出去,一躍到半空……稍稍停頓后,猛的墜落向下。

同樣被這突發意外嚇白了臉的帕克根本沒時間和西瑞克鬥嘴,連同雪橇一起在空中翻滾着向深邃的山溝底部落下。然後,他們狠狠的摔到了一個滿是積雪的斜坡上,被滾動的雪花包裹着向下滑落。雪橇的比他們兩個人類要沉重一些,一馬當先的沖在最前面,肆無忌憚的在原本光潔的雪面上趟出了一條深邃且醜陋的壕溝。大蓬的雪花被輪起來,揮灑在帕克兩人的頭上。

西瑞克忍不住再一次尖叫起來:“我可憐的雪橇,帕克.伍德你這個混蛋,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

帕克的態度更是惡劣,沒好氣的反駁道:“你這頭蠢笨的豬還要意思叫?如果不是你左右亂晃影響了雪橇的平衡,雪橇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翻掉?即使它損壞了也是你的原因,還敢要我賠償?小心我揍歪你的嘴巴,打掉你的牙齒,掰斷你的後腿。”

心疼自己寶貝雪橇的西瑞克再也忍受不了帕克的陰損,胡亂的用手在眼前舞動着阻攔迎面而來的雪花灌進嘴巴,然後叫嚷着:“這就是你對待僱主應有的態度嗎?小子。如果是在麥特,像你這種德行人都不敢上街走動,因為那樣會被人揍扁。”

“哎呀?”帕克被不知道反省的西瑞克徹底激怒了,他咬牙切齒的威脅着對方:“你還敢還嘴?小心我扁你成豬頭。”

西瑞克可沒什麼貴族的修養,馬上反駁的叫起來:“你不就欺負我年紀一大把的老人家嗎?有能耐你就現在過來扁我啊!”他根本就是看兩個人下滑的速度太快,沒有辦法隨便控制平衡才敢這麼叫囂,否則……[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還是明白的。

“扁你又怎麼樣?”帕克隨手抓過和他們同時下滑的積雪揉成一團向西瑞克砸過去:“我還就是扁你了,你能怎麼樣?”

西瑞克措不及防,被帕克一下砸到了臉上,一些還灌進了嘴裏,險些將其咽死。乾咳了老半晌才緩和過來,再也顧及不上帕克的身手,氣惱的嚷嚷着,學着帕克的樣子抓了雪團向對方扔過去……雖然他的準頭差的遠,但是這種挑釁卻激怒了帕克。

如此,兩個驚魂初定的傢伙居然就抓着雪團打起了雪仗,等平安滑到溝底的時候,西瑞克已經被帕克用雪給塞得全身都是,被體溫融化的雪變成了水,滲透了棉衣。一陣不算寒冷的風吹過來,西瑞克猛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冷戰,這才發現自己的慘狀,連忙呼號着討饒,哀求帕克大人大量……然而在心裏,更是對帕克怨恨的深了,如果不是他沒野外求生能力,早忍不下去。

帕克可不管西瑞克心裏怎麼想的,在他抱頭求饒的時候還塞了一大把雪到西瑞克衣服裏面去,然後才嗤笑着哼道:“正視自己現在的身份吧,西瑞克先生,您在這種環境當中最好不要用老爺的派頭和我說話,否則,下一次被塞到你棉衣裏面就不是雪團,而是活生生潛伏在冰里的[雌伏寒蟒]。我想它一定希望藉助您的體溫活動一下,而您一定希望離它遠遠的吧?”

西瑞克只是抖着自己的棉衣,不肯說話,偶爾掃到已經損壞了部分的雪橇時,嘴角就忍不住抽搐幾下,心疼的幾乎要哭了。

看到西瑞克那種小氣的德行,帕克嘲弄的將倒扣的雪橇翻了過來,然後招呼道:“反正它也變成這副德行,您就別多想了。只要我們儘快趕到陶恩,要什麼樣的漂亮冰雕沒有?不就是幾百枚金幣么,憑您的身價至於難過成這樣?”

“你知道個……”西瑞克的髒話在掃到帕克陰沉的臉色時猛的咽了回去,勉強改口道:“我有錢怎麼了?錢再多也是一枚一枚金幣積累起來的,知道么?雖然只有會花錢的人才會賺錢,但是無謂的浪費是最可恥的行為,我最鄙視這樣的人。”

帕克恍然的點頭,明知故問的揚眉看着西瑞克:“你這最後一句不會是在說我吧?”看到西瑞克慌忙搖頭,才好整以暇的道:“我想也是,反正雪橇是你用一百三十四枚金幣從我這裏買去的,即便是它完全的碎掉,對於我來說也算不上浪費。恩?”

西瑞克還能說什麼?他只是用手指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肉提醒自己要忍耐,並且永遠不要從這人手裏購買任何東西。

似乎察覺了西瑞克的誓言,帕克嘴角僅僅露出一抹冷笑,這種白痴的自我提醒有用么?這個出了名的奸商未免太天真了點。

不再理會神情堅毅的西瑞克,帕克向這胖子招呼了一聲,當先坐到雪橇上……西瑞克連忙跟上,他可不想被扔在這種地方。

……

一條微不可察的纖細蠶絲的盡頭就是冰蟲寶寶那胖嘟嘟的身體,不過成人食指大小的半透明身體在某些光源的映照下顯得異常精緻和漂亮,足足佔據了它身體85%以上的透明體液在其身體裏面緩緩的流動着,就是這些液體反射着光,不時還會蕩漾起一陣絢麗到極點的彩芒,美的讓人獃滯。而那冰蟲寶寶就用它細幼的六跟肉芽腳撥動着水流,悠閑的遊動着。

從彼格山脈飛流直下的冰河絕大多數地區都是那種連水生物都不敢游戈的區域,而這裏相對的卻要平穩得多,因為冰河的橫向剛剛拓寬了近倍,大量的水生物聚居在這裏。因此,這裏也是那些兇猛的水獸最好的狩獵場……更為深邃的河底暗影中,無數肉食性的水生物在窺視着似乎非常好吃的冰蟲寶寶,雖然它們都想第一個衝出來,但是相互牽制之下卻不得不觀望着。

終於,一隻相當兇悍的寒地蛺蟹從巨大礁石的縫隙中竄了出來,足足半米直徑的巨大身體散發出青藍色的光澤,一對兒尺余長的蟹鰲相互敲擊着,用這種方式向其它窺視着發出了充滿威脅的警告,八隻機械般的尖足順着水流滑動着,用不會比魚類慢的速度向冰蟲寶寶衝去……與此同時,一向和它敵對的比目章魚也追了上來,想都沒想就是一道濃黑的墨箭射了出去。

冰蟲寶寶所在的位置被墨箭污染得什麼也看不清楚,雖然那蛺蟹盯准了目標位置一鰲夾過去,但是卻什麼也沒有夾到。

不,也不能說什麼也沒夾到,可惜冰蟲吐出來的蠶絲實在太過纖細也堅韌,即便是蛺蟹那種生裂岩石的力量也無可奈何。

就是在蛺蟹惱怒章魚攪局,準備回頭和它拼個死活的時候,原本逃過一劫的冰蟲寶寶卻不知怎地突然出現在它嘴巴前面不遠的位置,正划著水準備逃逸……蛺蟹的智商並不能理解這是怎麼回事兒,下意識的就張嘴咬過去,將冰蟲一口吞下。

剛剛得手,蛺蟹才駭然發現冰蟲寶寶似乎被什麼東西拴着,任憑它怎麼用力掙扎都沒有辦法將其扯斷,然後恢復自由。

冰蟲的確是被它吞食入腹了,但是卻沒有一點美味的感覺,反而陣陣難以抵抗的陰寒從內而外的散發出來,凍結了蛺蟹的手腳,使它喪失了抵抗能力,被追上來的比目章魚的八條軟腿給捆綁起來,狠狠的勒緊,再勒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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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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