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 巢穴

一百三十六 巢穴

一百三十六巢穴

……

上窄下寬的峽谷里是一層層彷彿丘陵的梯形結構,數十架高約二十米的瞭望塔被搭建在附近的高處,一些懶散的傢伙正抓着弓箭在上面閑晃,不時向四周眺望着。瞭望塔下面就是層層疊疊的樓閣狀木製房屋,這些由紅松木搭建起來的房屋擁有很不錯的保溫能力,只要定時在爐灶處添加柴火,在裏面生活的人們就不用擔心寒冷。看起來,他們也不像B仔說的那麼粗俗。

呼嘯的風將山崖間的積雪吹拂下來,形成一些雪粉飛揚着淋漓在山谷里,這種情景雖很漂亮,卻影響了視覺,以至於飛艇乘風降臨,那些在瞭望塔上的哨兵都沒能發現。這些瀆職的傢伙們很快就什麼也不用發現了,因為飛艇接近后,安吉在帕克的示意下已經動了手,一道道由精鐵長箭高速飛行形成的黑線連接了飛艇和瞭望塔,無聲無息地貫穿哨兵的喉嚨,將其釘死。

雖然角度各不相同,但是安吉一旦動手之後卻沒任何困難可以阻礙到她的射擊,堅實的瞭望塔、呼嘯的狂風、多少有點模糊的視線……在這麼多干擾下,安吉的力量控制依然異常精妙,無論是箭石還是屍體都沒引起上下、左右任何人的注意。

幹掉這些可能對飛艇產生威脅的傢伙后,帕克轉頭向法奧勒兄弟招呼道:“你們兩個快點把鎧甲穿好,我們要下去了。”

法奧勒兄弟興奮的應了一聲,然後將帶了指環的手指向帕克伸了過來:“老大,怎麼拿出鎧甲來?我們忘記了。”

帕克有點想吐血的感覺了,反問道:“我讓你們兩個背誦了整整一天,你們不是說都記住了嗎?”

“是啊!當時是記住了,可沒過多久就望掉了。”

“就算忘了也沒必要這麼理直氣壯吧?”帕克更鬱悶的叫起來,然後搖頭重新教了一遍給他們,讓他們拿到鎧甲和武器。

相比於記住咒語,法奧勒在裝備鎧甲時卻迅速的很,三兩下就將很煩瑣的鎧甲套在身上,再小心的將造型別緻的頭盔扣好,然後抓了武器向帕克笑道:“老大,我們隨時可以出發了。”帕克搖了搖頭,當先跳出飛艇,在半空落到突兀出現的刺輪身上,滑翔着向強盜巢穴撲去;安吉靈巧的跟在他的後面,展開捲軸釋放出莎穆旺,莎穆旺很久沒出來活動,當即仰天長嘯。

莎穆旺突兀的發泄固然讓後面跳下來的索亞嚇得差點忘了叫卡賓鳥出來,更是震得整個山谷嗡嗡做響,不算太厚實的積雪隨着震顫自山頂滾落,砸到強盜巢穴里,掩埋了十幾幢連在一起的房屋。幾乎轉眼間,強盜巢穴里就騷亂起來,無數人仰頭向上,更多的人則自房子裏衝出來,還有一些趕到雪堆處挖掘被埋在下面的人……此時,沒有飛行坐騎的法奧勒流星般墜落。

“轟……”兩聲巨響再次吸引了所有強盜的注意,在雪粉和碎裂的房屋殘骸中,兩個全身金屬、手抓兇器的大漢帶着邪惡的笑聲自裏面走出來,就彷彿地獄鑽出來的惡魔一般。自認為已經很兇惡的強盜們瞠目結舌的看着這兩個傢伙,倉皇的向後退卻。或者是長年在刀刃上打滾,他們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法奧勒兄弟身上散發出來的,讓他們望塵莫及的可怕血腥氣息。

越來越多的強盜抓着各種武器衝出來時,這些傢伙心理的膽怯消散許多,不肯繼續後退了。

法奧勒兄弟剛想趁機衝上大開殺界,帕克踩着納米刺輪自空中降落,懸浮在他們後上方開口阻止了他們的衝動,然後向強盜們呵斥道:“加蓬你們管事的出來,不然就踏平你們這個強盜窩……”強盜們勃然大怒卻沒叫罵,只是讓幾個機靈的去找人。

期間,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傢伙站了出來,一道蜈蚣般疤痕從他臉上斜向爬過,使他看起來異常猙獰:“你們這些混帳不要命了?居然敢到我們這裏搗亂。”似乎是在給他的言辭做陪襯,人群里很多人都開始召喚出自己的靈獸出來。轉眼間,現場就出現了十幾頭身材碩大的路行龍、擁有米長利爪的洞穴岩熊、全身白色毛髮的冰原漫步者;其它小型靈獸更是隨處可見。

帕克眉頭一揚,他可不知道這些強盜裏面也有這種高手,如果靈控師在強盜群中已經普及,那喪命於荒村的強盜為什麼沒用靈獸拚命呢?這麼想着,帕克的腦袋不由得隱隱發痛,如果兩者不是同一伙人,自己又得尋找另外的線索搜查祭壇下落了。

見到帕克臉色變得難看,疤臉男人以為他害怕了,不由得更是囂張的叫嚷起來:“怕了就馬上留下值錢的玩意,然後滾蛋。否則老子一聲令下,你們這幾個該死的混帳就要連命也一併扔在這裏了。”他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很猥瑣,非常欠扁的樣子。

“呵呵,不知死活的傢伙。”帕克忍不住笑起來,然後向腳下的法奧勒兄弟道:“在我阻止你們之前,請隨意吧。”

“嗯?”法奧勒兄弟興奮起來,再不掩飾的歡呼起來,而後一左一右向人群中撲去,同時大叫着:“老規矩,輸的請客。”

話音未落,又是同時吼叫起來:“百裂突刺”;“狼牙颶風”。說話間,他們兩個人型兇器已經衝進人群中,沉重的[子母鴛鴦]和[朔金狼牙]風車般向強盜們輪了過去。百十道刃芒自法奧手裏迸發,沿途近十名強盜毫無所覺的被刺成篩子;另一面,狼牙棒捲起的巨大颶風也將附近十幾人卷到其中,不過一次吞吐間,無數支離破碎的屍體就遠遠的甩了出去,猶如暴風雨般。

特意被留出來中間位置處的疤臉男人瞠目結舌的張大了嘴巴,啞然看着兩個變態自身邊衝過,轉眼間幹掉自己近百人而說不出話來。原本威武雄壯的靈獸們在這兩個人型兇器面前根本沒有反擊能力,即便是皮糙肉厚的路行龍被對方武器掃到也會皮開肉綻,兩千餘斤重的冰原漫步者更是被隨便就砸得飛出去,流星般墜落時還砸毀了無數房屋和來不及躲閃的倒霉同夥。

莎穆旺靈巧的落到地面上,這條來自地獄的肥狗驚喜的看着在強盜群中肆虐的法奧勒兄弟,不住點頭道:“想不到這兩個小子擁有武器後會這麼厲害,早知道就強拽他們一起去遊歷了,說不定連火焰領主都不用躲避,直接幹掉取出寶貴的火焰珠。”

“吼……”又是一頭重型裝甲犀被法勒的朔金狼牙砸在額頭上,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它堅硬而外露的頭骨上被砸出十數手指粗細的孔洞,雖然狼牙尖刺並沒穿透這層厚重的骨頭,巨大的衝擊力卻也讓它腦液在瞬間成了糨糊,龐大身體轟然倒下。

“發生了什麼事?住手,你們快點住手啊!”一個蒼老的聲音自遠處響起,隨着叫聲,一群簇擁在一起的人沖了過來。

法奧勒自然不會聽他的叫嚷,距離教近的法奧嫌其聒噪,反手以月牙型刀鏟掃了過去。老傢伙身邊護衛高手馬上迎了上來,一面厚過三寸的巨型盾牌橫向迎上法奧的刀鏟,發出刺耳的嘭聲。盾牌長一道長長的裂痕被砸了出來,同時崩裂的還有那小子的虎口。其他高手連忙跟着衝上,鬥氣噴發著架住了反砸回來的重盾,而後同時向後退了數步,險些撞到年紀蒼老的頭目。

那老頭原本就很難看的臉色更加難看,在身邊幾個報信手下的指點下,以充滿憎恨的目光向站在刺輪身上的帕克望去。

“哼哼,玩夠了么?玩夠了就回來吧。”帕克稍稍提高聲音向法奧勒兄弟道。兩個莽漢不敢怠慢,各放了一個大招將附近所有人幹掉后,趁着對方撲上來前的真空向後急退,三、兩個大跳落回帕克旁邊,帶着粗重的喘息聲笑道:“玩的太痛快了。”

帕克知道他們兩個根本沒用鬥氣,就是憑藉**的力量在發泄多餘的精力,會疲勞也很正常。倒是不曉得他們習慣的強盜等人稍稍好過了點,以為繼續戰鬥下去就能累死這兩個傢伙。原本萎靡的士氣稍稍振奮起來,帶着傷聚集在那老頭身邊。

“你們是什麼人?喜歡錢的傭兵?還是喜歡多管閑事的冒險者?”老頭雖一副隨時可能爆血管的德行,言辭倒還理智。

“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到這裏來的目的。”帕克好整以暇的笑着,然後打量着遠近的混亂繼續道:“只要你老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們就不再打擾你們整理垃圾。不然你們就不用繼續整理了,因為你們很快就會變成類似的垃圾,趟在這。”

“你這雜碎敢說我們是垃圾?”老頭子旁邊的傢伙性子火暴,想都沒想就跳起來罵。

或者他只是想在老頭面前表示忠誠,可這麼做換來的僅是安吉射出來的一道箭石,雖然他旁邊的小子已用盾牌幫忙遮擋一下,可箭石依然貫穿了盾牌,並將其釘死在當場。原本還義憤填膺的強盜們再沒半點聲響,下意識用同伴將自己身體擋住。

“你問吧……”這老頭子絕不甘心的啞着嗓子道,他知道自己現在別無選擇,有些時候人數並不能代表什麼。

帕克揮手將飛艇叫了下來,然後指着上面擁有仇恨眼神的B仔道:“你們當中有認識他的嗎?沒有也沒關係,大約在十天前,一夥由穿黑色鎧甲的傢伙領導的足有八百多人的強盜團,襲擊了他所在的村落。我想知道你們和這些強盜的關係……”

“黑武士?那個叛徒?”聽到帕克的形容,強盜群里都騷亂起來,很明顯他們都知道這個傢伙的存在。“他是我們村子的叛徒,曾經鼓惑一些後來加入的小團體自立,被我們趕出了村子。至於他現在什麼地方,我並不知道。”老頭子淡淡的道。

“哦?他有什麼能耐想自立就自立,你不是在敷衍我吧?”帕克冷笑起來,法奧勒兄弟當即踏前一步,用武器指向人群。

老強盜頭臉色不變,繼續道:“他不知在什麼地方弄了套古怪的鎧甲回來,憑藉著這個打不爛的玩意闖過了村子的刑罰隧道,否則他自然沒可能獨立出去,就算死也要死在村子裏。”聽到這裏,帕克等人知道終於可以進入正題了,不由得緊張起來。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你還真是會說笑,我們這次的目的就是這套盔甲的來源地,你最好痛快的說出來。”索亞插口道。

老頭冷笑起來,攤手道:“我的確找人調查過這件事,可實際上卻沒任何收穫。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總之事實如此。”

“哦?是么?那你派誰去調查這件事呢?不如找他過來讓我問幾個問題好嗎?”帕克似笑非笑的和他商量着,不懷好意的樣子讓顧做鎮靜的老強盜頭子一陣心裏發寒。他似乎不敢正視帕克的視線,向狼藉的地面望去,怨恨的道:“他們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索亞忍不住又插了句口,帕克很想一巴掌扇過去讓他清醒,這麼問不是在肯定對方已經死掉么?

果然,老強盜頭子怒火中燒的指着自己前面的屍骸:“你眼瞎看不到嗎?”索亞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只得看向帕克。

帕克苦笑着搖了下頭,然後降低了刺輪的高度,然後向義憤填膺的老強盜頭子笑道:“你別把我們當傻瓜,這種敏感的東西你會隨便找幾個人去嗎?如果派遣的是心腹,那麼他們怎可能在發生意外時沖在最前面?嗯,你應該不是想親自試試我們的手段,才故意找這麼爛的借口出來吧?如果是這樣,我不介意現在就滿足你這個願望。”老強盜頭為之一窘,收斂了怒火。

“那麼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好么?人的耐性畢竟有限,不希望因為這些小事影響到我們原可以保持的和諧關係。”

“和諧?我們有過和諧關係嗎?”老強盜頭子伸手指點着附近的屍體,色厲內荏的吼道。

“這不能怪我們,誰讓你的這位手下嘴巴很臭呢?”帕克隨手指點着早被嚇傻的疤臉男人,不負責任的道。

老強盜頭子怨恨的哼了一聲,然後很無奈的開口道:“其實我剛剛並沒說慌,派去的人已經死了。”不等帕克開口,他馬上接着道:“當然,他們不是死在這兒,而是死在那個該死的地窖里。”既然決定說實話,他就不再遲疑,將原委講述了一遍。

從他的供詞裏,帕克等人能聽懂很多東西。首先,祭壇的確存在,而且就在附近不遠處的一個禁區里;其次,並非任何人都能在那裏得到東西,最起碼老強盜頭派去的幾個人都無緣無故的喪命當場。因此,老強盜才沒在研究清楚前派其他人過去。

老強盜頭子在帕克等人的逼迫下,親自將大家領到了這個禁區邊緣,然後指點着前面黝黑的隧道:“就是那裏,你們自己進去好了。”帕克看了身邊的同伴們一眼,然後道:“索亞和法勒隨我進去,安吉和法奧在外面看守,大家都提高警惕。”

知道他口中警惕指的是什麼,老強盜頭子冷笑着向後退了幾步避嫌。安吉卻一把將其抓住,推給法奧:“在帕克回來之前,你必須留在這裏。”法奧伸手接過後直接將其按在地上,然後將重武器橫在他的脖子上,強盜們雖然激怒,卻不敢輕舉妄動。

站在隧道口看到這一切的帕克欣慰的笑了下,然後追在索亞和法勒後面向裏面深入。

陰森的風自裏面向外呼嘯而過,期間還夾雜了古怪的酸味,索亞幾個人都皺起眉頭,嗅覺敏感的卡賓鳥更是煩躁的不願意繼續走下去。索亞思慮半晌,終於還是將卡賓送回另一個位面,然後小心的跟着舉着發光釘頭錘照明的帕克後面。

這道距離強盜巢穴不過半公里遠的崖壁裂縫一向被他們視為禁區,如果不是黑騎士在這裏得到了厲害的鎧甲,強盜們絕不會來這種連鳥獸都要避開的地方。直到走進幾十米遠后,崖壁上才出現了人工挖鑿的痕迹,兩側也出現了讓帕克驚訝的雕痕。

“居然是《該亞捲軸》上的文字?”帕克小心辨認后確信了這一點,然後懷着難以形容的心情繼續前進。

再走了十幾米后,原本不過兩人并行寬窄的崖縫豁然開朗,轉過一道山稜型天然屏風后,一道古怪的光線自上而下跌落下來,凝聚到一坐突起地面的石台上。石台大約半米高,邊緣處都是由一整塊岩石雕琢出來的骨骼模樣,因為日久天長而變成灰褐色,給人一種陰森可怖的感覺。這裏是半環型結構,石台內側還有一處由碧綠色、散發著腥氣的液體凝聚而成的水潭。

幾具枯骨就浸泡在潭水當中,隨着氣流而擺動,彷彿隨時可能從裏面爬出來一般。

“這就是祭壇么?和想像中的差了許多麼?”帕克繞着高台走了一圈,邊留意祭壇上的花紋,邊隨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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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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