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大章)6000+
病房。WWw.
推門而入的瞬間,消毒水濃烈的氣味衝進鼻子裏。
我跟在周湛身後,心裏多少有點異樣。
“哥,你來了?”周雨的聲音穿透空氣落進耳朵。
當她看見我,臉上的表情明顯一僵。
周雨的臉瘦了一大圈,原本就削尖的下巴。現在看上去像是把刀子,她的頭被白色的紗布裹着,腿下也打了石膏,腳踝處還墊了枕頭保證受傷的腿位置高於心臟。
病房裏有兩個護工照顧,周雨擺擺手:“阿姨,你們先出去吧。”
周湛牽住我的手走到病床邊說:“你大嫂想來看看你。”
周雨僵硬的臉漸漸緩和。她指了指床邊兩個小凳子:“你們坐吧。”
我心裏頓時湧現一股難受,周雨沒有對我破口大罵,還讓我坐。
“哥,你臉……爸打了你?”周雨輕聲問道。
周湛但笑不語,隨後給我搬來椅子說:“葉葉,你陪她聊聊,我去走廊透透氣。”
周湛是故意給我和周雨單獨相處的時間。
病房的門關上,我起身幫她倒了杯熱水。
她笑笑:“你看上去挺不自在的。”
周雨一下點破我的尷尬反而讓我覺得輕鬆了很多。
我自嘲地說:“是啊,如果你是我。應該也會這樣吧。”
女人輕柔的聲音忽然提高了許多:“如果我是你,一定不會離開寒深。不過,我更希望你和我哥在一起。”
我眼睛一提,深深望着周雨的眼睛,她溫柔的目光中竟然有着為陸寒深打抱不平的情緒。
我突然說不出什麼話,只能伸手綰了下耳際的頭髮。
周雨說:“我和寒深已經辦完了離婚手續。拖人辦的,他很快就答應了。”
“他來看過你嗎?”我問。
“看過一回。他說,不能和我結婚。”周雨自嘲地笑笑:“我以為這最後的主動權會是我掌握,沒想到他連最後的尊嚴都不肯給我。”
“你,別難過。你那麼漂亮,會有更好的等着你。”我的安慰到底還是蒼白了些。
“現在我終於明白原來一個男人是好是壞,其實是由對方決定的。他那麼對我,完全是渣男的典型。可是對我渣到極限的男人對你……”周雨喝了口熱水。欲言又止,隨後笑了。
“對不起。今天過來就是想和你道歉的。”
周雨把水杯放在了床頭柜上,搖搖頭:“大嫂,你沒對不起我。誰都沒對不起我。唯一對不起我的人其實是我自己,不說別的,就說這些年我虧欠自己的。”
周雨的話輕輕淺淺,可每個字都像磐石般重重壓了上來。
我想,這輩子和陸寒深都不可能在一起了,原因很簡單,我的良心又沉重了一分。
從病房出去,一眼就看見倚在牆上的周湛。他點燃一根煙靜靜抽起來,算起來,我幾乎沒有看見過他抽煙的樣子。
指尖細細長長的香煙燃燒了半根,裊裊的煙霧緩慢地飄了上來,由一根直線變成螺旋式的氤氳。
我伸手奪走他的煙:“這是醫院。”
他笑笑:“沒人看見。”
我沒理會他,逕自走到垃圾桶那將火苗掐在最上端的小石子堆里。
周湛折回去病房和周雨說了幾句后就出來。
“你的手……要不在醫院換下藥?”我指了指他的手臂。
周湛說:“我自己換過了,好得差不多了。”
我微微驚了一下:“這麼快?”
周湛笑了笑:“要是沒有驚人的恢復力,我這條命可能早就沒了。”
那他還讓我幫他洗澡,做出一副我不洗他就會死的樣子。
心裏默默翻了一車白眼,周湛好像看懂了,抬手揉揉我的頭,手指欲圖輕彈我額頭的時候,我突然往後一退,早他一步先逃開。
周湛唇邊的笑紋緩緩加深:“學聰明了。”
“我之前就是太沒防備心了。”我說。
周湛帶我回家,關於他和周之銘的談話,我什麼都沒有問。
過了很久,他主動告訴我:“我爸要我離婚,連相親對象都安排好了。葉葉,我不要別人。”
我猛地看向他,周湛並沒有轉臉過來,輕嘆口氣:“我希望有天你可以接受我。”
“你說過,跟着你的女人不能太愛你。”
“現在不同。”
夜幕降臨,陳心敲響了周湛家的大門。
我穿着一身居家服,腳上頂了雙拖鞋就走出去開門,門開的一瞬間,陳心憤怒的眼神很快投來,我被她的眼神看得全身發寒,倒不是畏懼,只是單純不資管關係和陳心的關係變成這樣。
“進來吧。”我給她拿了拖鞋。
陳心換上鞋子,坐在沙發處的周湛放下了手裏的茶杯。
“陳小姐,沒想到你這麼守時。”
陳心沒說話,但她微微握成拳頭的雙手被我看在眼裏。
她走到周湛身邊:“電話里說的還算不算數?”
周湛眉目輕抬:“算數。”
“周湛,不用了。”我皺着眉頭,回家后就問了周湛到底對陳心做了什麼,他十分從容地告訴我,她的合約都黃了,且要是不道歉,再不會有人找她拍戲。
“葉葉,只是道歉而已,我並沒有為難她。”他身上的一襲白色襯衣穿的隨意,連袖扣都沒有扣上,邊緣微微卷着,臉上也溫和得要人命。
光看外表,絕對是個無害的男人。
陳心問:“怎麼道歉,才能讓你滿意?”
周湛抬手指了指我:“是和她道歉,我只需要看見誠心。”
話末,他拿起茶杯不慌不忙吹着熱氣,喝下一口熱茶。
陳心轉身看向我,身子半弓,竟給我鞠了一躬:“對不起,佟小姐。”
話尾的稱呼令我心口一疼。
恰在此時,周湛放下茶杯,溫吞地說:“佟小姐?這算是誠心的道歉嗎?”
“周湛!”我斥了一聲。
他的做法只會讓陳心和我永遠決裂,但他要是,似乎只有一種讓我高高在上,不輸給任何人的氣焰。
周湛含笑道:“葉葉,這是我的生存法則,別惹我不高興,好嗎?”
我暗自吞入一口唾沫,盯着面前的陳心。
她瞪着我,我看見了顯而易見的憤怒,陳心並沒有隱藏內心最真實的情緒,她的恨意簡直像要把我拆骨入腹才能解除。
“陳心,你別聽他的,我接受你的道歉了。”我心驚膽戰地上前拉住她雙手,試圖抓住最後能和陳心緩和關係的機會。
陳心沒說話,尖銳的指尖掐進了我的掌心。
我生怕周湛發現,暗自承受這份突來的疼痛。
陳心見我不告狀,忽然鬆了力道,嘆口氣說:“表姐,你還記不記得那時候我被班裏男生欺負,你帶着秦九衝到我教室,秦九一顆板磚就拍在那人頭上。後來老師來了,找到你要處罰你,你和老師說:我表妹被打了,我要是不來就白做這個姐姐了。當時我就在想,我們一定會一直好下去。”
我盯着她:“我一直這麼想。但你變了。”
“是啊,我變了。我就是受夠了別人的欺負,受夠我媽每天把我當成改變她生活的工具一樣讓我去找好男人嫁,我才會想着要在北京出頭,變成大明星。可很多路,一旦走了,想回頭卻不是那麼容易。我沒錢,沒背景,這個社會的潛規則太多了,別人走,我不走,我望出去路都是茫然的。我沒你聰明,耳根子又軟,容易被人收買……”頓下話,陳心反射般回頭看了眼周湛,隨後才又盯向我說:“表姐,上次在片場,對不起。”
我心頭一動,沉溺在陳心的話里出不來。
她眼中的憤怒是真的,這番話說的太動人也是真的,此時此刻,我依然有點覺得站在我面前這個人,早就不是當初的陳心。
啪啪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緩緩拍了幾下手,隨後含笑道:“這個解釋,還不錯。”
張笑聽見動靜下樓,看見陳心什麼也沒說,定在樓梯上沒下來。
周湛看見張笑,隨後一指:“既然都道歉了,順便也和張笑……嗯?”
我聽懂了周湛的意思,他是在愛屋及烏嗎?
我下意識看了眼陳心,她的臉色很難看,站在樓梯台階的張笑也一樣,雙唇都是微微張開的,許是連張笑也沒料到周湛會突然幫自己出頭。
“張笑,對不起。”陳心說。
我知道這次陳心是豁出臉去了,她對成名這件事真的太過於執着了。
周湛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步步走到陳心面前,居高臨下地說:“很好。回家等着吧,過幾天會有人來找你。安分點,我才能讓你活得風生水起。明白嗎?”
陳心看着周湛,木納地點頭:“明白了。”
她走後,張笑一臉崇拜地看着周湛:“周製片,你簡直了!我可沒少受陳心欺負,今天真是解氣。”
我沒插話,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上杯香氣四溢的黑咖啡,捧着杯子喝了一口。
順着廚房門望出去,張笑和周湛聊得很愉快,除了陳心的事,周湛還耐性詢問了張笑新工作環境等等。
他剛柔並濟,不管是什麼手段,好的,壞的,通通準確的對症下藥,籠絡了我身邊所有人的心。
回到卧室,周湛半着腰研究着今天買來的枱燈和鬧鐘。
我見他看得很仔細,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走過去問他:“你幹嘛?”
周湛直起身子:“這是一隻貓,可我喜歡狗,最好是藏獒,兇狠又霸氣。”
我白他一眼:“藏獒?會咬死人的。再說你不用養,你自己就很兇狠。”
他低柔地笑了笑:“那霸氣呢?有沒有?”
我深深嘆口氣:“算不上什麼優點,怪讓人喘不過氣的。”
周湛眯了眯眼:“喘不過氣?”頓下話,他走近了一步,又補了句:“想試試嗎?”
我張嘴沒來得及說上半個字,他大手一伸把我撈進懷裏,純陽的氣息很快鑽進我嘴裏,和那天晚上的不同,他縱情又霸道,一路攬着我的腰跌進床里。
我被吻得天旋地轉,尚未適應除了陸寒深以外的男人吻我,可周湛的強勁攻勢來得太過於猛烈,起碼有十秒中的時間我的大腦處於完全空白的狀態。
他氣息紊亂,男性的最剛烈有力的地方隔着布料緊緊和我貼合在一起,我的臉漲紅,拚命抓他後背,可他從來就不是個對疼痛太在意的人。
這個吻很深,很久,當我終於選擇放開我,我立刻起身用力地推他。
男人高大的身軀微斜,他盯着我笑:“葉葉,你臉紅了。真可愛。”
被他這麼一說,我的臉更是熱,感覺整張臉都熱到了發麻的地步。
我隨手拿起床上抱枕用力沖他砸了過去:“周湛,你混蛋。”
他彎腰,撿起掉落的抱枕一步步走向我,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他含笑道:“葉葉,我要是混蛋,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所以……你現在希望我是,還是不是?”
我望進他一雙黑色的眸子裏,燈光照射下,他的影子印在牆角,完全是個讓人無能為力的男人。
我用力摸着唇上屬於他的氣息,氣急敗壞道:“要是周叔叔看見你剛剛做的,準會氣死。”
周湛輕驚了一下,笑了笑:“你很在意公婆關係嗎?我喜歡的女人,只要伺候我一個就行了,那些瑣碎的人際關係不該由你來處理。否則,還要丈夫做什麼?”
我一怔,不可否認這是句動人的情話,雖然它看似挺普通,卻是很多女人都想追問又或者是不敢追問但很在意的態度。
我皺了下眉頭:“你,喜歡我,是真的?”一直以來,他的真真假假,我從來就沒有真正弄清楚過。
周湛輕輕拿起我的手放在他胸口,心臟搏動最強勁的位置問:“感覺到了嗎?”
心跳起碼上了一百多。
我抬頭看着他說:“荷爾蒙效應,這證明不了什麼。”
他笑得戲謔:“荷爾蒙效應?我看看你有沒有。”
說罷,他的手就要伸過來覆在我胸上。
我趕緊往後一退,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你他媽的正常點!”
周湛的和顏悅色在一瞬間消散。
我恍然意識到自己說了很不好的話,眼前這個男人,很在意自己的母親,可我卻……
“周……周湛,對不起,我剛剛是……”
周湛抬手。
我以為他要掐住我的脖子,或者是扼住我下巴,甚至是抓住我的頭髮往後扯。
可他的指尖溫柔地落在我臉頰,輕輕迂迴,動作溫柔,聲線低啞:“葉葉,我媽是個可憐的女人,下次要罵人就罵那個老東西,那個負心漢,不要提我媽。”
我一下就抱歉的一塌糊塗,立刻扯住周湛的手腕:“周湛,你的話我記住了。你放心,我相信一定會找到阿姨的。”
周湛的眸子分明縮了縮,話鋒一轉:“葉葉,你也放心,我會好好疼你。”
這一晚,我躺在床上很久都睡不着。周湛一點一點沁進我的生命,不管自己願不願意承認,我的生活里他如影隨形,無處不在。可我,並不十分了解躺在我身邊的男人。
不記得是在哪裏看過這樣一句話,喜歡是佔有,愛卻是克制。
一個風流成性的男人躺在活生生的女人身邊,但他連日來除了會吻我並沒有強迫我做那種事,那麼,這算不算克制?如果算,這種克制又是不是因為他真的愛我了?
窗外的月光十分朦朧,窗帘拉開了半截,靜靜勾勒着周湛的輪廓。
我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盯着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光線太暗,他的五官是模糊的,但輪廓十分清晰。
高高的鼻樑,硬朗的弧度,還有如同初見時那頭墨色的,劉海斜向一邊的短髮。
手,十分不自覺地伸起,我輕輕碰着他的眉毛,鼻子,還有嘴唇。思緒里還恍惚弄不清我對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愫。
獨立的我開始依賴他,習慣他的存在,這是十分可怕的轉變,且每一次當我反思和他轉變的時候,有一張臉總會清晰的冒出來,用一雙冰涼徹骨的眼睛瞪着我,提醒我的過去。
我突然抽回手,翻身背對着他,很久才沉沉睡去。
隔天一早,我在娛樂新聞里就看見一個知名網游公司爆出新遊戲的產品代言人是陳心,記者電話連線,陳心口中確定了這個事實,且甲方也同樣將這個消息公佈於眾。
這時候,我再一次認識我我嫁的男人到底有多少人脈和實力。
所謂的捧紅,竟真的不是說說而已,速度快如閃電,彷彿對周湛而言太過輕易。
離原定舉辦婚禮的時間只剩下五天,周湛忙完后回到家裏告訴我一切都安排妥當,唯一可惜的就是那次辛苦拍攝的婚紗照都泡湯了。
我沒說話,因為對那些照片其實並沒有太期待,所以也不覺得有多遺憾。
我們坐在沙發上,我正喝着咖啡,才放下杯子,周湛突然把我撈了過去,只聽咔咔一聲,他摟着我腦袋蹭過來的照片很快出現在了他的手機屏幕上。
“這次沒婚紗照,留張合照也不錯。”他笑了笑。
我一看,屏幕上,我的臉整個都是吃了屎的表情,震驚,木納,還有點傻。
“這張不能要。快刪了。”我說完就要去奪。
周湛很快就收了回去,打趣道:“葉葉,這才是真實的你。”
我臉上一熱,生撲過去:“你快刪了。這張真的太丑了,重拍一張不也成嗎?”
周湛盯着我,像是思索着我的話,良久,他刪除了照片,隨後對我說:“來,聽你的,重新拍。”
我嗖的一下竄起來:“不要,我逗你的。誰要重拍,我的目的就讓你刪了,拍的也太丑了。”
周湛略顯無奈地笑了笑:“不拍?”
“不拍。”
“確定不拍?”
“確定不拍。”我不依不饒。
周湛說:“不拍不行。”
他追着我滿屋子跑,我不由被逗得笑出來,年少時天真的笑容,我已經忘記有多久都沒有過了。
一處轉角,我被他‘活捉’
他一邊撓我痒痒,一邊問:“拍不拍?”
我喘着大氣:“我,我投降,投降。”
我們各自調了調呼吸,周湛一把撈過我,一側溫熱的臉頰很快貼了上來,我的臉是涼的,他的臉好熱,突然間就如觸電一般產生物理反應般。
“葉葉,注意表情。”他說完就按下了快門,緊跟着拍第二組照片的時候,突然親上了我的臉。
這一幕被張笑看在眼裏,她走過時就說:“甜死我了,什麼時候給我找男朋友?我得找個和周製片一樣的男人。”
“他有什麼好?”我看他一眼,對張笑說。
張笑說:“挺好啊,你不要就給我。”
我一聽,臉莫名一僵,周湛恰時摟着我,自然地說了句:“笑笑,你沒機會了,我是她的。”
張笑嘆息:“那有沒有同款?”
我說:“很難。”
周湛的大手搓了搓我的肩,此時的我們真的開始像是一對正常的小夫妻。
我以為生活或許會這麼平靜下去,可就在婚禮的前兩天,陳心突然把周湛怎麼對我強取豪奪,怎麼一步步拿他們逼我答應和我結婚,還有我和陸寒深的過去等等全部告訴了我爸媽。
除此之外,她還在網上找到了那次我作為女四參加發佈會上說我自己是見風使舵,唯利是圖的女人的那段視頻給我爸媽看。
他們來電話的時候又氣又憤怒,我媽還在電話那頭哭了。口口聲聲說不許我結婚。
周湛當時面部表情,連夜還出去了一趟。
隔天一早,他送我去四合院,我登門趕到的時候看見地上躺着兩個人。
突然間就覺得天旋地轉,我猶如置身在夢境中,定在原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等我反應過來,立刻跑過去查看,沒有氣了。
基礎的死亡時間判定上學的時候學過,我顫抖着手,強壓屍斑是中等退色,而原有屍斑不再完全消失,屍體低下部還出現新的屍斑。圍畝縱圾。
死亡時間八到十小時左右,也就是昨天晚上,時間上算起來,就是周湛出去的那一段。
警察很快就趕來了,屍體被暫時帶回了法醫中心,現場也被立刻封鎖起來。
這是兩起命案,致命原因是刀傷,法醫說這個兇手的心理素質很強大,因為在屍體上施加多處刀刃的人反而是內心不自信的,甚至在作案時還很驚慌的那一類,但我爸媽,死亡時都是一刀斃命。
強大的心理素質,巧合的時間點,腦子裏最快閃過了周湛的臉。
我渾身發抖地瞪着他:“你做的?”